然而此時,一道雷光激射到那長劍上。
雷力順着長劍導入到落塵的體內,落塵身體麻痹,頓時動彈不得。
一隻白皙的手掌捏住落塵手中的長劍,落塵頓時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捏住了他的長劍,而後從他的手中將那長劍帶走。
落塵身體麻痹,他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口中說不出話。
葉一凡的手摁在落塵的體內,那雷力沿着葉一凡的手掌,被葉一凡吸入體內,落塵的身體方纔能夠再度活動。
“爲什麼要尋死?”葉一凡問道。
此時也嚇了魔大一跳,三名魔皇耗費自身大半精血將這個‘魔者’救活,這個魔者就自殺生死,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我已生無可戀,你讓我死吧。”落塵臉上一片落寞。
葉一凡心中殺機暫時散去,葉一凡緩緩道:“你是空桑國的國民?”
落塵緩緩道:“我是落氏家族的子弟,我的族人都被那個老妖婆害死,那老妖婆實力強橫,將來不久,只怕空桑國也會被這老妖婆毀了,我有生之年只怕也難以報仇,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落氏家族麼?”葉一凡想起了老嫗魂戒的玉簡,那玉簡之中記載落氏家族要叛變空桑國,她方纔對落氏家族動了殺機。
葉一凡手中魂戒一閃,一道玉簡浮現在他手中。
葉一凡先問道:“如果讓你在你的家族與空桑國之間做個選擇,你會選擇什麼?”
落塵不禁微微皺眉他,他看向救助自己性命的人,不禁道:“這有什麼區別麼?”
“看看這個吧。”葉一凡將那玉簡扔給了落塵。
落塵接過玉簡,微微探查,落塵立刻就將那玉簡扔了出去,失聲道:“這不可能,這決不可能,落氏乃是空桑千年氏族,怎麼可能背叛空桑國。”
“你就是落氏家族的落塵吧,唯一一個開啓血脈之力的落氏族人。”葉一凡緩緩道。
落塵瞳孔一縮,失聲道:“你怎麼會知道?”
葉一凡緩緩道:“因爲關於你的記載,我也知道。”
葉一凡將一個玉簡扔給落塵。
落塵飛似的接過玉簡,而後微微探查,葉一凡呆在那裡。
葉一凡緩緩道:“因爲你是魔,所以即便心臟被毀你仍活了過來,你開啓的血脈之力,其實是魔尊的血脈。”
落塵心底頓時一寒,他微微搖頭,失聲道:“不,不可能,我是人類,我怎麼可能是魔?”
葉一凡上前一步逼問道:“但是你已經是魔,你的血脈已經開啓,你將來定會變成魔。”
“不。”落塵一聲嘶吼,他撕心裂肺道:“我不要成爲魔,我不要成爲魔,我是人,我是人。”
落塵目光再度移向地面的長劍,一隻手狠狠抓向這長劍,再度向着自己的脖子砍去。
葉一凡的嘴角露出笑意,他白皙的手掌抓住落塵的劍,口中道:“我有辦法讓你不變成魔。”
此時魔大心中先是一片寒冷,而後大驚失色道:“不可以。”
然而在葉一凡的控制下,他連動根手指頭都難以做到。
“你說的是真的?”落塵震驚道。
魔,是神之大陸人人痛恨的存在,魔殺戮無數,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族,魔是一切邪惡的象徵,沒有一個人願意成爲一隻魔,落塵同樣不願意。
“哈哈哈。”落塵猛然一笑道:“我真是糊塗了,只要我死了,什麼魔啊人啊,一個死了的東西,有誰還在乎他是人還是魔麼?”
“據我所知,似乎你還有一個妹妹。”葉一凡緩緩道。
落塵的笑聲陡然止住,他的指甲深深刺入皮膚之中,落塵臉色變得冰冷道:“你怎麼知道?”
葉一凡緩緩道:“不僅我知道,你口中的那個妖婆同樣知道。”
落塵臉色鐵青,抓起一柄長劍,拔腿就要往外跑。
然而一隻白皙的手掌摁住了落塵,葉一凡緩緩道:“你就這麼去送死麼?”
葉一凡手中魂技閃動,一塊玉簡落到葉一凡的手中,葉一凡將那玉簡拋給魔大,緩緩道:“把那個女孩帶過來。”
魔大接過玉簡,他複雜看了一眼主人與‘魔者’,轉身離去。
魔大轉身走了,葉一凡緩緩道:“你的命是三個魔救的。”
落塵咬着嘴脣,若不是因爲妹妹,真想一死了之。
可葉一凡突然提起他的妹妹,他一想到那個總在自己懷裡,哥哥、哥哥叫着自己的妹妹,落塵冰封的心,瞬間融化了。
落塵手中的長劍落到了地面,他看着虛空,眼前一片迷茫,他是魔,若是被人知道他是魔,那別人會怎麼對待自己的妹妹。
“你想殺了我跟我妹妹麼?”落塵這樣問,因爲他知道,只要是人,就會痛恨魔。
葉一凡緩緩道:“若是我想殺你,就不會阻止你自殺了。”
“你到底想怎樣?”落塵問道。
“你很不錯。”葉一凡讚歎道。
“世間想你這樣重情義的人太少,但是想你這樣懦弱的人也不多。”葉一凡先是讚美有批評了一番。
落塵不禁皺眉道:“我重情義與否與你無關,但我落塵絕不是懦弱的人。”
葉一凡嘲諷道:“若不是懦弱的人,怎麼遇到困難就想自殺。”
“你們空桑國的國人不都是發誓要守護空桑國麼?如今空桑國內憂外患,你沒有辦法,只是尋死難道不是懦弱的行爲麼?你尚有妹妹年幼無人撫養,你不思撫養妹妹成人,更參加這個自殺式的刺殺,你不僅懦弱,而且愚蠢。”
“你……”落塵被罵的一時無話可說。
“你這麼愚蠢的人,還真不配活在世上。”葉一凡不禁刺激道。
落塵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他微微屈身竟似乎還要伸手去撿那長劍。
葉一凡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原本他準備要殺這個落塵,此時反而要激這個落塵活下。
“怎麼,我只是說了兩句話,你就想抹脖子了,堂堂七尺的男兒身,你的命就是這麼賤?”葉一凡再度道。
落塵感覺毫無顏面可言,恨恨看着葉一凡。
“你這樣脆弱的心境,怎麼可能修行到高深的境界,若是我如你這一般,早就死了千百遍。”葉一凡緩緩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你的命並不長,你是準備勇往直前,做一世英雄,還是準備渾渾噩噩度過一生,一切都是選擇。”葉一凡道。
“哥。”一聲嬌嫩的聲音響起。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飛也似的撲向了落塵。
落塵猛然回頭,正看到一臉梨花帶雨的妹妹,落黎。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淚花,一張小臉髒兮兮的,兩條淚痕順着眼角流落下來,在這小丫頭的胳膊上滿是血痕。
這一瞬間,落塵的腦袋嗡一下就炸開了。
落塵失聲道:“小妹。”
“嗚嗚,哥,你再也不要離開黎兒了,外面的人好壞,他們都欺負我,嗚嗚。”落黎小臉上滿是淚水,落水沾到落黎的滿是傷痕的手臂上,頓時痛得小丫頭一陣齜牙咧嘴。
“誰幹的?”落塵幾乎是嘶吼出來。
“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丟下你的,哥哥不該丟下你的。”落塵悔恨至極,他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嘴角流出殷紅的血液。
“哥哥,不要,不要打自己。”落黎小手摸着落塵的臉頰,大眼睛閃着淚珠滾動着。
哥倆抱着失聲痛哭,葉一凡沒有打擾兩人,他看着落塵與落黎,心中欣慰。
一旁的魔大則是欲言又止,他看着自己的主人,想說又不敢說,他知道,即便他說了也沒用的。
“我給你一個選擇,一,我讓你仍做人類,但你必須發下靈魂誓言,今生今世作我的守護侍衛,同時我也會讓你的妹妹得到最好的教育,她若想成爲煉陣師,我可以讓他成爲至少五品煉陣大師,他若想修習魂決魂術,我可以提供天階下品、中品乃至上品的魂決魂術。”
“二,我放你們走,但你絕不能以魔力危害人間,若我發現,雖千山萬水,我定讓你受盡雷罰之苦,魂消魄散。”
“你選哪一種?”葉一凡看着落塵,他雖然給了落塵一個選擇,但落塵只有一個選擇,若是落塵沒有選擇第一種,他會第一時間滅了落塵,以免他成爲魔尊那種至強的存在。
葉一凡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落塵,緩緩道:“我叫葉一凡,是器陣宗宗主,東孚學院院長。”
他之所以告訴落塵這些,就說明落塵已經沒有選擇,葉一凡絕不會讓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此時在一旁的黑鬍子心中大驚,那一雙小圓眼睛像是車軲轆一般滾動,心中暗叫:“我滴個天啊,怎麼遇到這個煞星了,這個煞星不是在東孚麼?怎麼跑到東海了,還問了東海的諸國寶藏,他想幹什麼,難道這東孚的主人,親自來打劫東海,難道他不怕東海諸國與炎火閣聯手麼?”
突然黑鬍子神色一怔,而後臉色一苦,他想到從始至終這煞星從未說過他的名字,而且這面孔與那東孚掌院完全不一致,改容換面,而且連魂力波動都能變化,這煞星做得如此隱秘,而自己偏偏聽到了這個消息,豈不是說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落塵抱着妹妹,心中一片震驚,眼前這個人竟然是東孚器陣宗的掌宗,但是東孚學院是什麼,他並不清楚。
落塵心中震撼,他心中思忖得失,若是選擇第二種,他可以擁有自由,但是他不想成爲人人喊打的魔,他不想以後有人看到自己的妹妹,指着自己的妹妹罵:“這個就是魔的妹妹,呸,殺死她。”
這些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妹妹可以在自己的庇佑下好好的生活,所以這對於他來說很好選。
落塵手指指向天空,一道血契從他的手指漂亮空中,他一字一字道:“我落塵,以三魂七魄起誓,若器陣宗掌宗葉一凡能讓我落塵不墮落成魔,我落塵一生一世,守護葉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