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看着葉一凡緊張的神情,她嘴角一笑,猛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這一笑,頓時如冰雪融化,燦若繁花盛開。
“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紫凝含着笑意看着葉一凡。
葉一凡蒙了,紫凝到底是什麼意思?
紫凝攬了攬髮絲,她目光看向遠方,那個方向是天啓國,是炎火閣所在的地方,淡淡的聲音響起:“我現在改主意了,我要等你擊敗炎火閣,屆時再出手將你擊敗,這樣我的名聲便能響徹整個北冥數十王國,你說,這樣是不是更好。”
紫凝笑意燦然,那露出的貝齒亮白如雪,此時的紫凝分外地迷人漂亮,渾身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葉一凡此時尷尬笑了笑,回道:“是,是更好。”
說到這裡,紫凝的臉頰上附上一抹緋紅,看向葉一凡的目光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愫,“當年,多謝你爲我疏通經絡。”
葉一凡猛然一愣,而後想到十數年前,當年他們不過還是孩童而已,但如今兩人都已經成人,對於男女之事,耳濡目染瞭解一些。
刷葉一凡的臉紅得像是猴屁股,臉上一陣火辣辣,葉一凡乾笑道:“當年,都還小,什麼都不懂。”
紫凝眼中閃過一抹幽怨的神采,轉而她收起笑容,再度恢復以往的神態,緩緩道:“是啊,都是孩子而已。”
話音落下,紫凝淡淡道:“烈焰,我們走。”
烈焰妖獸一晃巨大的腦袋,尾巴一甩,帶着紫凝消失在原地,向着遠處激射而去,那個方向不是器陣宗,而是天啓。
葉一凡手揚起,伸向紫凝,口中欲言又止,轉眼間紫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葉一凡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罵道:“你個蠢貨。”
方纔紫凝那燦然一笑在他腦海中閃過,繼而一道道身影在葉一凡腦海中閃過,母親、凌煙等等,想到自己身上揹負的責任,想到自己之前的意動,葉一凡又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想什麼呢你。”
轉而葉一凡向着器陣宗的方向而去。
回到器陣宗,所有人在,說服劍閣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此間事情不過幾個時辰爾。
目光掃了一眼衆人,師尊袁崇山、師叔元禮、瀟文以及東孚幾大世家的長輩,拄着柺杖的朝潛,帶着朝風與朝宗。
朝風、朝宗兩兄弟面色複雜,朝風看着葉一凡,心中升起無限感慨,當年鄉下窮小子,如今的器陣宗掌宗,這變化之大之快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然而在掌宗的身上,朝風的眼中迸發出無限火熱,器陣宗內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一二,對於成爲煉陣大師,朝風多了更多的信心。
而朝宗則顯得有些萎靡,臉色有些不健康的發白,眼中沒有什麼鬥志。
朝宗是開啓了瞳力,只是這段時間收到的打擊太大,在一品煉陣師的時候與古凌平局,而後晉升二品煉陣師,本想與古凌再度鬥法,恰遇到天賦奇才的烈修紅,被烈修紅一舉擊潰,他內心煉陣之道出現了裂紋。
而後烈修紅連續擊敗諸多器陣宗的師兄師姐,他心中方纔好受許多,可是第七場竟然是古凌。
那古凌即便再天才,決然不可能達到二品頂級,可是當時烈修紅的實力已經完全顯露出來,至少是二品頂峰。
古凌不可能是二品頂級,但是爲什麼要讓古凌出手呢?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可等到鎮山弓出、破雲箭現他一時間愣住了,當裂山槍中滅魂擊再現,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襲上心頭,原來他朝宗並不是什麼天才,他什麼在煉陣一道根本什麼都不是,對於煉陣失去了所有的興趣,飲酒度日,以妓女慰藉,一代煉陣天才開始緩緩衰落下去。
此次朝潛帶着朝宗便是要重新振奮朝宗,只是此時朝宗神情百無聊賴,似睡非睡。
葉一凡目光掃過朝宗,他也不曾想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今天會變成這個樣子。
葉一凡緩緩走向朝宗,伸出右手,微微一笑道:“朝宗,好久不見。”
朝宗看了看葉一凡,原本朝宗總是一身錦繡衣裳,如今雖然仍舊如此,但是總顯得很是不合體,眉心處一道赤紅火焰印記,此時也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明亮,原本的傲然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一臉的頹廢。
朝宗沒想到這個如今的器陣宗宗主竟然會看向自己,朝宗自嘲一笑,伸出右手與葉一凡握在一起,笑了笑道:“沒想到古掌宗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
朝潛見到朝宗如此不堪,當即喝道:“朝宗!”
葉一凡止住朝潛,而後對朝宗緩緩笑道:“你不像我當年認識的朝宗,當年的朝宗確實是東孚數一數二的煉陣天才,但我聽說這些年,你煉陣不增反退,退回一品高級了。”
朝宗嗤嗤一笑:“古掌宗,你不一樣也變了麼,的確,你有資格嘲諷我。”朝宗臉上浮現幾分厲色,瞥着古凌,對如今這個器陣宗掌宗仍舊沒有半點懼色。
朝潛怒喝道:“朝宗,你放肆,還不與古掌宗道歉,請求古掌宗原諒。”
“朝師叔不必如此,本宗之話確實有嘲諷之嫌,只是朝宗師弟的沒落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衆人凝神靜聽,不知道古掌宗到底想說什麼。
葉一凡沒有再說什麼,他手中魂戒光芒閃動,一尊陣鼎出現在衆人面前,這一道陣鼎那六道出火口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衆人不禁驚呼出聲:“五品陣鼎?”
葉一凡點了點頭道:“此五品陣鼎名爲金鼎,乃是百年前東孚三大煉陣奇才之一的金烈近日所煉。”
衆人聞言頓時開始接頭交耳。
“金烈?沒聽說過。”
“金烈是誰啊?”
“百年前?”
袁崇山眼神複雜,他面頰此時顯得很是沒落,當年三大煉陣奇才,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金烈以血煉之法凝練此鼎後身死魂消,而藥谷此時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袁崇山心有所感,世事無常啊。
葉一凡緩緩道:“我煉製四品低級丹藥便是使用金烈煉陣大師在其四十歲時煉製的金紋鼎。”
葉一凡此話一出,袁崇山的雙眼猛然一瞪。
藥王谷與器陣宗衆多弟子對煉陣歷史頗爲了解,他們師傅一輩的煉陣師自然也是更爲熟悉,他們自然知道金烈這個人。
其中一名藥王谷弟子道:“據我所知,金烈煉陣大師第一次煉製四品陣鼎是在他六十歲的時候,四品魂器在東孚都有記載的。”
此時葉一凡手中魂戒再度一閃,一道陣鼎已經浮現衆人面前,只不過此時這陣鼎已經極爲殘破,周身滿是裂紋,此時這陣鼎就是連煉製一品的魂器都難以支撐。
“這便是金烈煉陣大師在四十歲的時候煉製的金紋鼎,其中選用的一種靈材正是當時新發現的熔岩鐵,衆位可以查看典籍。”
此時袁崇山站了出來,長長白眉微微下垂,他聲音之中充滿感慨,緩緩道:“看來老夫錯了,當年東孚諸人也都錯了,當年煉陣第一人應該是丹火宗的金烈。”
袁崇山此言一出,便定了這金紋鼎確實是金烈在其四十歲所煉製,衆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金烈竟然在四十歲的時候煉製成四品陣鼎,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
轉而衆人目光移向器陣宗的新任宗主古凌,古凌以弱冠之年成爲四品高級煉陣師,這他們沒法評論了。
金紋鼎與金鼎在此時正式收錄在《陣鼎目錄》之中。
葉一凡收起兩道陣鼎,轉而看向朝宗道:“當年金烈煉陣大師也曾有一段時間如同朝宗師弟這般沉淪,只是金烈煉陣大師不久後從沉淪中走了出來,一心追逐煉陣之道,而成爲一名煉陣大師。”
“朝宗師弟煉陣天賦絕豔,在東孚屈指可數,荒廢了實在是東孚的憾事,無論是我還是烈修紅,我們能夠快速提升都是走了一點外門邪道,烈修紅是耗損自己壽命換來一時的驚豔,而我是袁師硬生生用數千極品魂石堆出來的天賦,若論真實天賦,你我與烈修紅相差不多。”
聽到這裡,朝宗渾身一顫,他眼中再度浮現亮光,死死盯着葉一凡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葉一凡嘴角掀起笑意:“我身爲器陣宗宗主,一言九鼎,豈會虛言。”
朝宗眯着眼睛看着葉一凡,轉而道:“你爲什麼要幫我,想讓我感激你麼?”
朝潛老眼不禁一紅,他看向古凌的目光已經變了,原本出於禮節他不得不表現得很是恭敬,畢竟東孚大亂,想要保存朝家不得不依靠器陣宗,本來他極爲看好朝宗,可是朝宗近年好像是變了一個人,酗酒無度,取樂無度,一身天賦白白浪費,他爹不知道揍了他多少回,可仍舊沒有半點改善,如今古凌以器陣宗宗主的身份,自爆短處,爲的就是讓朝宗振作,這如何不讓他感動。
見到朝宗的驢脾氣又犯了,當即大怒喝道:“朝宗,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