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結婚沒多久,母親就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在日記裡母親管那個男人叫Y。更讓人心酸的是,後來,父親發現了母親的外遇,兩人先是長期的爭吵,再後來誰也不理誰,陷入了冷戰……日記到這裡斷了,有很多頁都被撕去了,再到後面的內容就是我的出生了。
母親一直堅持要跟父親離婚,可爲了我,父親選擇了沉默,任由母親爲所欲爲,於是,面臨破碎的家庭又有所迴轉,至少它還是個完整的家了。
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父親總是那麼的疼愛我,從來不打我也不責備我,話不多,但卻陪在我的身旁。記憶裡,父親一陪在我的身邊,我就特別的高興,他會陪我看書,陪我寫字,學累了,他還會陪着我玩。我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父親和母親總是沒話可說,相敬如賓得不像是一家人,不像其它人家裡常有的嬉笑打鬧,甚至連吵架也沒有。後來的父親幾乎都不主動理睬母親,把所有的精力和財力全用在了我的身上,帶我看病,給我買藥,買玩具還有好多的好吃的……
日記的後面,母親的字跡特別的潦草,說出的話也特別的惡毒。就是因爲我的出生,母親不得不繼續跟父親過這種讓她無法忍受的生活,糟糕透頂的生活。母親恨父親,恨父親的中庸無能,恨父親沒有光明的前途,她本以爲嫁給父親會得到一些利益,可最後她發現她選擇錯了,就是這個極大的錯誤毀了她的一生。母親也恨我,因爲是我拖垮了她,我是她的累贅。
再往後就是遷入這個城市了,日記又斷了,又有明顯被撕去的痕跡,再往後翻,就一個字也沒有了。
合上日記本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不受控的往外涌,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我非常的難過。我把幾本日記重新放回到舊書櫃後,哭着向X的學校跑去,那個時候我誰也想不起來,腦子裡只有X的身影……
羅丹丹感到非常的難受,她完全被強行拖進到‘幽靈’的世界裡,那些描述的文字,在她看來就像是在看一場電影一樣,她清晰地感受到第一個畫面,真實地感受到每一個情緒的變化。她看到了邢力天,她看到了吳曉薇,還有許多她不認識的人,他們像是直接走進了羅丹丹的腦子裡,說着,笑着,吵鬧着。羅丹丹想要擺脫這種痛苦,可她發現自己被定在了那裡,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切,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就連一旁的手機響起了一遍又遍的樂曲,她都沒有聽到,全神貫注地沉浸在故事裡,她甚至有些懷疑,根本就是自己不願意離開。
直到看完故事的最後一個字,羅丹丹才發現跟‘幽靈’說話的對話框又亮了起來,而一旁的手機也安靜了下來。她點開對話框,上面顯示了‘幽靈’發來的一句話:“今天又要結束了,已經一點了。”
羅丹丹發現‘幽靈’非常的準時,於是回覆道:“你爲什麼不一口氣把故事說完?我不介意改變一次自己的習慣。”
‘幽靈’:“要想知道我的秘密,是需要用條件來交換的,你接受嗎?”
“幹什麼條件?你不妨說說看。”羅丹丹想,你終於要說出你的目的了。
‘幽靈’:“你只要回答我,你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我接受!”羅丹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幽靈’,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會讓你聽完我的故事的,但不是今天,現在,你該接電話了。”‘幽靈’的頭像變成了灰色,而一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羅丹丹微愣了一下,她看着對話框裡‘幽靈’的最後一句話,陷入了恐懼中。她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在響呢?是看到了還是聽到了?難道她在我的房間裡裝了監視器?一想到這裡,羅丹丹自己都笑了,這是不可能的,她頂多就是已經掌握了自己的作息時間,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現在就在邢力天的身邊,所以,纔會知道邢力天給自己打電話,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羅丹丹快速接聽了手機:“力天?”
邢力天:“沒發生什麼事吧?你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
羅丹丹聽到電話的那頭很嘈雜,邢力天不像是在家裡,“你在哪呢?”
邢力天:“和一個朋友在酒吧裡呢,一會兒我就回去了,已經一點了,你該睡覺了。”
“什麼朋友?”羅丹丹心裡一顫。
邢力天:“就是大學時的一個同學,最近剛剛失戀了,要我陪陪他。”
“真的嗎?”一說完,羅丹丹自己也有些後悔了,不應該這樣問邢力天,好像自己那麼的不信任他,雖然自己的心裡也控制不住的想,也許吳曉薇就在邢力天的身邊。
邢力天:“我什麼時候騙過啊?要不,我讓我那個同學跟你說兩句話?”
羅丹丹趕忙說道:“別,誰不信你了,我就是隨口問問的,那我睡覺了,你明天還要開庭呢,別耗太晚了。”
邢力天:“遵命,快睡吧。”
“祝你明天順利,晚安!”羅丹丹沒忘送上祝福,以前,邢力天每次開庭,她頭天晚上都是祝福一番。
邢力天笑了,“會的,寶貝,晚安!”
羅丹丹掛了電話,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可她又不能再追問下去,這樣做是毫無意義的。如果,邢力天真的想要瞞自己,那真是太容易了,並且,現在正在敏感的時候,天曉得那個吳曉薇接近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別吳曉薇還沒有什麼行動呢,自己和邢力天這邊就興起了風浪!現在,只能選擇相信邢力天了。
這邊,邢力天掛上電話後,輕疏了一口氣,把手機往兜裡一揣,拿起面前的一個小玻璃杯,輕輕碰了一下襬一旁的小玻璃杯,然後,一仰頭,灌下一口酒。
邢力天身邊的男人,也拿起面前的小玻璃杯,衝他示意了一下,也喝下一口酒。
這是一間小酒吧,幾張桌椅上三三兩兩地坐着客人,僅能容下一個人的小舞臺上一個年輕的歌手在彈着吉它輕聲吟唱,吧檯裡的調酒師正在忙着調酒,非常安靜的一個環境,適合聊聊天,聽聽音樂。
“如果,她真的讓我在電話裡跟她說上兩句,你該怎麼辦呢?”邢力天身旁的男略帶壞笑地看着邢力天。此時的邢力天,襯衫胸口那裡敞開着口,袖子也被高高地捲起,一臉的疲憊頹廢,哪裡還有白天高檔寫字樓裡的斯文樣。
“她可不是一個不講理的女人,所以,她不會的。再說了,還還有他呢嘛!”邢力天笑着指了指吧檯裡的調酒師,調酒師聽到也衝邢力天笑,然後就低頭忙自己的了。
男人也笑了,“噢,是善意的謊言?”
邢力天看了男人一眼,“不算是謊言吧,頂多就是有所隱瞞,是不是?”
男人收起了笑容,“你要是對她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 WWW▪ тt kдn▪ c○
“我有對她不好嗎?你看見了?”邢力天一臉不爽地衝男人挑了挑眉毛,那勁頭,頗有要給對方一拳的意思。
男人把小玻璃杯舉到面前,晃了晃,“到目前爲止,暫時還沒發現,不過……”
“別不過了,你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會的。”邢力天沖田人撇了撇嘴。
男人又笑了,不過這次的笑中有一些苦澀,“你們真是讓人羨慕啊,一定要好好珍惜。”
“嘿嘿,羨慕我們的人多了,不在乎多你一個,不用你提醒哈。”邢力天有些得意了。
“知道嗎?我今天回家吃飯了。”男人換了一個話題。
邢力天:“怎麼樣?”
“總之就是很沉悶,一共也沒說上幾句話,吃完飯沒一會兒我就出來了,你說我是不是很笨?隔閡就擺在那兒呢,而我卻沒有辦法跨越它。”男人繼續說道。
邢力天沒有說話,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小玻璃杯,他知道這個世上有許多無法解決的事情,當你實在找不到辦法的時候,就只能把它放在那裡,慢慢地等時間來幫你擺平。
“如果,他現在正在看着咱們,會怎麼想呢?會不會恨得咬牙切齒的想給我一巴掌,把我打醒?”男人擡頭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眼鏡後面有一片微微的溼潤。
“我相信他是不會打你的,但他會讓你比挨一巴掌更難受!”
男人點了點頭,“呵呵,對,更難受,我真是難受啊!”
“知道自己難受就要振作,堅強一點兒,你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看着都想揍你一頓了!”邢力天真是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
男人聽了後,有些來勁了,“好啊,想打架是吧?走,我們現在就出去大幹一場!”
邢力天擺了擺手,“不行,明天我還要出庭呢,你等着,改天找個時間的,看我不把你打得七葷八素的。”
“嘁!”男人哼了一聲,“懂不懂尊敬長輩啊?還把我打得七葷八素呢,指不定誰輸誰贏還是回事呢!”
“吹吧哈,你什麼時候打架贏過我啊?你自己說說看。還扯上長輩了,假不假了你?”邢力天不屑一顧地說道。
“皮癢了是吧?我看你小子還真是欠抽啊,過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你推我一把,我扯你一下的,像兩個孩子似的鬧了起來,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過去,還真讓他們暫時忘記了所有的煩惱。
玩累了,鬧夠了,兩個人安靜了下來,各自盯着面前的小玻璃酒杯,想着心事。邢力天用手搓了搓臉,問道:“這次的事,含金量有多少?”
男人一口氣幹掉小玻璃酒杯裡的酒,吐出了兩個字:“假的!”
邢力天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喝着悶酒,直到把一整瓶洋酒都喝乾,才你攙我扶的出了酒吧。
邢力天根本就沒有喝多,因爲明天還要開放,他還要開車,所以,一直保持清醒着。到是身邊的男人喝了不少,走路都步履蹣跚了,要不是邢力天支撐着他的身體,他早一頭栽到地上了。
邢力天費了老鼻子的勁才把男人塞進車的後座裡,唏噓地喘了半天的氣,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他看着醉得跟死人一樣的男人,心中充滿了疑惑。想想幾天前的那一個神秘電話,以及打來電話的神秘人,爲什麼他說的跟電話那頭的神秘人所說的不一致呢?按照常理,神秘男人打來的神秘電話是最不可信的,他最應該信任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爛醉如泥的人,可能長期從事律師這個職業,邢力天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一定有蹊蹺,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