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裂縫一閃即逝,一道人影從中跳出,披頭散髮一身狼狽。
“沒想到登臨法宇宙這樣難。”
趙昱深深的吸了口氣,無窮無量的天地元炁滾滾而來,吞吐倏忽間煉成法力,將趙昱經過穿梭宇宙夾縫幾乎耗盡的法力補回幾分。
法力一動,將一身狼狽掃空,除了面色還顯疲敝,又復爲仙家高人模樣了。
從凡宇宙登臨法宇宙,趙昱雖說是煉成元神水到渠成,但下界宇宙與法宇宙之間的夾縫,卻蘊藏着無窮無盡的危機。也虧得趙昱手段高強,否則尋常修士,怕是捱不過來!
猛烈的虛空風暴,毒辣的虛空輻射,甚至還有在夾縫虛空中生存的龐然巨物,每一樁,每一件,對元神境界的修士,都有着巨大的威脅。
甚至趙昱還有些後悔,後悔把星辰熔爐留在地球。沒有星辰熔爐護體,全憑一身法力神通,也難怪如此狼狽。
好在終於登上法宇宙。
稍作定神,趙昱四下顧盼,心中暗暗計較:“這法宇宙天地元炁果然充沛無比,我吞吐一氣,便補回了三分法力。如此一來,最多兩三天,便能恢復全盛之時。”
心裡想着,趙昱看看四周,立刻皺起了眉頭。
天色淡紅,環境枯敗,隱隱有一些極端煞炁呼嘯縱橫!
他品味片刻,已是瞭然。
“這些煞炁無形無跡,能摧人心智。若心智不堅,呼吸之間就要被摧毀神魂,化作行屍走肉!”
他皺起眉頭:“這哪裡是仙境,分明魔窟。”
神識展開,鋪天蓋地,卻終止於千里之內,這使趙昱心中又下沉了幾分:“法宇宙的法則更加穩固,對修士限制比凡宇宙要大的多。我在凡宇宙,成就元神之後,神識覆壓範圍,有上億裡,這裡竟只千里,削弱了何止十萬倍!”
趙昱念頭轉動:“罷了,既然到了法宇宙,那便是好的。其他都是旁枝末節。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恢復全盛,免得遭逢意外。”
在凡宇宙,他沒有敵手,縱橫隨意。但到了法宇宙,區區元神境界,怕算不得什麼。高層宇宙與凡宇宙根本不在同一層次,說不得隨便跳出一個人物,翻掌就把他鎮壓。
瞅準遠處一座大山,趙昱遁光展開,卻在百丈之外又顯出身形。
“五行之妙有些變化,這遁法...”
趙昱嘆了口氣,也不騰空飛起,只腳下縮地成寸,往那大山趕去。
法宇宙果然與凡宇宙全然不同,便是五行遁法,也差點失靈。不是趙昱遁法煉的不好,而是法宇宙的元炁變化,較之於凡宇宙更加深奧,一時還未適應過來。
趙昱心中,不禁危機感愈甚。
此時他剛剛從凡宇宙上來,對法宇宙一切都未適應。一旦遭遇危險,後果可想而知!
也正因如此,他不敢飛騰,只以肉身神通縮地成寸,同時全數收斂氣機,生怕驚動了或許存在的兇猛之物。
趙昱一步數千丈,所過之處,皆如荒漠。但分明許多植物枯敗的殘骸、動物腐朽的骨骼,卻到處都是。
“莫非這裡發生過什麼事?”
感受天地元炁中夾雜的一縷縷煞炁,趙昱心中有些明悟。
雖然這種煞炁對他沒有絲毫妨害,吞吐天地元炁時納入體內,也能瞬息煉化。但對法力低微,或沒有法力的凡俗中人,卻是致命的。
趙昱擡頭,遠處荒野中,有一條人影,似在徘徊不定。陡然那人影旁邊的枯草從中,躍出幾頭獸類,不由分說便撲殺而去。
只聽的嗚嗚嚎叫,那人影看似僵硬,反擊卻厲害,縱橫跳躍之間,比之武道修行至極限的大宗師也不差分毫。幾個呼吸將那幾頭獸類生生打死,撕的四分五裂。
隨後那人影抓起一片屍體,就往嘴邊湊。
趙昱凝目一看,眼睛微微眯起,幾步就跨到近前。
那人一身襤褸,面容乾枯,雙目混黃,不見瞳仁。血盆大口,獠牙畢露。如今滿是血腥,邊吃邊發出嗚嗚的低聲嚎叫。
這哪裡還是人?
趙昱仔細看去,才發現這怪物渾然沒有一絲生機,還能行走廝殺,分明是腦中一團煞炁支撐。
“果然是行屍走肉。”
這具行屍走肉對身邊的趙昱視而不見。蓋因趙昱收斂氣息,並逐漸感應適應天地元炁,開始融入天地之中,如同一縷清風。休說這行屍走肉,非同等境界的修士或者有特殊手段的修士也不能察覺。
趙昱指頭一勾,將行屍走肉腦中的煞炁勾出來,撲通一聲,這具屍體便栽倒在地,一身皮肉開始腐化,冒出一陣陣青煙,惡臭鋪面,很快便只剩下一副骸骨。
“這煞炁倒也奇妙...”
趙昱觀摩指尖煞炁,沉吟片刻,又擡頭看了看天:“但到底是怎的回事...罷了,還是先靜修,恢復法力再說。”
又看了看倒在一邊的碎屍,發現還是血肉之軀,只是血肉之中,也隱隱浸潤煞炁,但並未化作行屍走肉,尚有七分生機。
“似有魔道手段的痕跡...”
趙昱心中想着,一路又遇到不少這樣的東西,終於到了大山腳下。
這座山,怕不有四五萬丈高,在地球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枯枝敗葉,彷彿給山披上了一層蓑衣,也不知以往是怎樣的蔥蘢。只是煞炁兇猛,連植物也受不得,幾乎都死亡了。
趙昱觀摩片刻,腳下行雲流水,來到半山腰上的一處山谷中。
這裡,還有一株大樹尚且存活。
這株大樹有三百多丈高,亭亭如蓋,隱隱有一絲絲生機透露而出。其生機之盛,幾不差於混沌珠中元炁池畔的那株靈物梨樹。但即便如此,這株樹的樹冠,在煞炁的浸潤之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葉片如鋸,葉色暗淡,看起來有些猙獰。
趙昱近前,放開一絲氣息,這棵大樹便動了。葉片翻飛,枝條動搖,化作龍蛇絞車,彷彿要把趙昱絞殺。
趙昱皺了皺眉,這樹分明已成兇物!
於是翻手一掌,碧綠色的木炁騰騰,繞着大樹一轉,將其煞炁瞬息洗練一空,立時,大樹便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