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趙昱的出現,世界的變化是不可避免的。
或許胡教化爲佛教不可得,或許便是化了佛教,也再無強盛之時。
然而宗教派別在神洲大地上的封建時期從來都不佔主流,在軍事政治的大勢演變之下,其他許許多多的變化,纔是對這個世界產生深遠影響的因素。
比如工匠地位的提升。
這一點,也要從趙昱說起。當初建立趙莊,由此誕生了種種技術。尤其精鋼大批量煉造,農具水利設施的大量研製,愈發確立了工匠們的地位。趙昱重視,便由不得曹孟德不重視。
加之符籙車船理論的成熟,更加的推動了工匠地位的提升。
要建造符籙車船,銘刻道紋當然是關鍵,但在銘刻道紋之外,其他的更多的工序,便要依賴於工匠。工匠的地位,自然而然得到提升。
就趙昱所知,雖然現在曹孟德還沒有做好建造符籙車船的準備,但自趙昱給出十八卷卷宗,有了成熟的理論和工序之後,曹孟德就一直在爲此努力。培養工匠,囤積技術人員。
由此帶來的另外一個影響,就是尚未完全斷絕傳承的另一些諸子傳人,開始冒頭。
在諸夏,自春秋戰國以來,諸子百家的興衰,不只在於他們思想的高深與否,更在於是否符合這片大地的統治者的需求。孔聖儒家自董仲舒罷黜百家之後,便逐漸確立了他的顯學統治地位。而儒皮法骨的統治方式,確定了法家永遠不會淘汰。人與人,國與國,勢力與勢力之間的戰爭,確定了兵家雖然起落沉浮,卻永遠不會淘汰。
然而其他各家,譬如與儒家是死敵的墨家,便被打壓,在原本歷史上,逐漸消磨殆盡,絕於人蹤。
但如今,因爲種種原因,曹孟德已經跟墨家的傳人搭上了關係。這一點趙昱是知道的,曹孟德跟他說過。還是墨家的子弟自己找上門來的。
墨家分幾個派別,主動找上門來的這個派別,似乎就是專注於外道技術的研究製造的派別。因爲他們看到了曹孟德治下出現的種種新事物,通過初期的探聽,覺得曹孟德可能不排斥他們,於是才找到曹孟德,願意爲曹孟德效力。
墨家和道家之士的到來,彌補了符籙車船建造的兩個最重要的短板。因此趙昱完全可以猜到曹孟德該有多高興。
如果這一切能有序的一直髮展下去,完全難以想象,這個世界在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符籙車船一定會改變這個世界,而他們也許能從其中,研究出更多的技術,並運用到其他的方方面面。也許幾百年後,就再也看不出原本不曾改變過的歷史的一絲一毫的痕跡了。
趙昱對此分外期待。
“這裡便是書房。”
趙昱帶着五個老道士,緩行到土院,在書房外停下腳步。
“其中有許多也許在你們三位看來奇奇怪怪的書籍,大概可以一觀。”
推開門,趙昱一邊對新來的紫虛道人等三人說這話。
書房面積很大,這裡儲藏了數以萬計的書籍。有簡牘的,有紙質的。原本放在混沌珠小世界的那些原本現代時空的書籍、被改變過後的現代時空的書籍,全都搬出來,一冊冊都在這裡。
前次回到現代時空,趙昱並未忘記購買書籍。歷史變了,很多的知識,也相應的發生了改變。與不曾改變過的歷史,大相徑庭。同樣有許多借鑑意義,趙昱又怎會錯過?
穿過一列列的書架,來到書房內。趙昱拂袖打出一道法力,空氣中波光瑩瑩,一扇看不見的門顯露出來,並緩緩打開。
“隨我來。”
紫虛道人等三個老道士見此玄奇,驚呼之中,瞠目結舌自不必說。
雖然左慈和于吉說服他們的時候,說過趙昱是如何的仙家。但總心存疑慮,覺得不太可能。然而眼見爲實,驚呼過後,不禁對視一眼,眼神之中,閃過慶幸的光。
穿過這扇門,暴露在衆人面前的,是狹**仄的密室。
密室就三五十個平方,一側有一個小小的書架,其他的地方,都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
書架上,大概只有百冊出頭的書籍,這些書籍,除了五行拳經、洗髓經等幾卷功法,還有十八卷符籙車船的製造原理,其他的都是趙昱記錄下來的關於符籙、道紋以及一些陣法或者煉器、煉丹的皮毛。
被趙昱記錄下來的,都是凡人能夠運用的道理。更高深的沒有必要,記錄下來也沒法用。
至於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幾個圓溜溜的石蛋,比如一些黑不溜秋的石頭,木頭,或者一些古舊的銅鼎、青銅劍等等,凡此種種,都是曹孟德爲趙昱蒐集的奇物。
蔡伯覺得可能有些用途的,都放在這裡。
這個密室,平常是蔡伯在管理。
趙昱道:“這些雜物便不說了。這百來卷書籍,纔是這裡的精華。都是我這些年從仙道玄妙之中,削減再削減,整理再整理,能夠適用於沒有法力的凡人的一些道理。”
幾個老道士望着書架,眼神如狼似虎。
趙昱笑道:“今日帶你們來,便是履行我的諾言。我說過,能夠傳的,我不吝惜。這裡有凡俗可用符籙二十卷,道紋玄妙三十八卷,合金制器二十七卷,藥物藥性十三卷,煉丹法門十三卷,陣法三卷。另外修煉功法有五行拳經五卷,洗髓經一卷,符籙車船製造原理十八卷。”
說着,趙昱微微一頓,擡步往外走去:“這裡的書籍,不能隨意觀看。從明日起,你們可以去找我的管家蔡伯,從其中借取自己感興趣的書籍,每次一卷。”
這五個老道士,趙昱便丟給蔡伯。只道是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問。
翌日,便有百多人被曹孟德送到別院。
竟不單單隻道家中人,還有墨家十餘人。
反正一隻羊是趕,一羣羊也是放,多十來人也無所謂,趙昱便也不說什麼。
只是把墨家這一派別的鉅子放到了左慈等人一起,給了他一個機會。
至於其他的,趙昱隨後用了七天,以道音引導之法,填鴨式的傳授給他們銘刻道紋和製造符籙車船的關鍵知識。
因此,只七天,這百餘人便離開了。
別院畢竟不大,人多了不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