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天帝退位,如來更進一步,坐上那至高帝尊之位,便則有機會把個元初神庭,都變成佛門。
五方帝尊,大概除了這如來老佛執念之深,餘者都有放下。如白澤,便已不再糾結於盤古力宇太古天庭。大略那執念,就在陸壓道人歸滅之時,就煙消雲散了。
至於南極帝尊、東極帝尊等,少有管事,卻也是心向大道。若讓其作天帝,搬運天理,怕是不願居多。
而衆神反對天帝退位者,比比皆是。蓋因元初天帝坐鎮,神庭各司其職,少有蠅營狗苟者,衆神皆服也。若換天帝,怕則沒有如此一心向一的盛況了也。
如那赤城仙尊楊戩,便是早苦了盤古力宇天庭中的傾軋,如今神庭清明,他再喜歡不過了。
但元初天帝心意已決,早在太元宮,便與聖人言明,自不爲外在所動。
道:“吾意已決,衆神不必勸阻。”
衆神皆默然下來。
又聽天帝道:“神庭梳理五行,調和陰陽,掌天理,順人心,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其責之重,關乎寰宇安穩。便則吾要退位,也須得有個雄才接任。不知衆神可有推舉?”
“這...”衆神見天帝心意已決,知曉無可挽回,只是無奈。聽道這句,皆沉思起來。
這寰宇之中,又有何人,能坐穩那天帝之位?
“南極帝尊可有推舉?”
天帝見衆神不說,點名開問。
南極帝尊道:“天帝卻是爲難臣屬了。”
天帝微微頷首,又問東極帝尊敖玉:“東極帝尊可有推舉?”
敖玉笑道:“天帝也爲難吾也。”
又問北極帝尊白澤:“北極帝尊可有推舉?”
白澤搖頭:“便則這寰宇之中,大略是沒有的。”
最後纔看向西極帝尊如來。
如來微微一笑:“天帝尊位,關乎重大。貧僧...吾願承此位,爲寰宇謀福也。”
衆神聞言,皆是側目。
這西極帝尊,怎的面皮厚至如此?!
卻哪裡知曉,那如來帝尊,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分明天帝一一問來,最後才問他,就是不喜於他。若再扭扭捏捏,怕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自然要張口說出來。
天帝聞言,沉吟起來。
良久才道:“神庭起於微末。想當初,吾出於太一,於那世界樹界域之中,擇區區一次元世界,立下神庭。當時是,唯鬥部天尊一人可用。”
鬥部九天應元十二翼鬥戰天尊聞言起身一拜:“若非天帝,吾渾渾噩噩,不明大道。天帝與吾,有造化之恩也!”
卻也是發自內心。
天帝拂袖一笑:“勿須如此。你我君臣許多年相交,自明心意。”
然後又道:“於時,與聖人之太一教門、魔祖之元始魔教,在那區區一方世界樹界域之中對立,想來也是小家子氣。然則畢竟大道在我,至今艱險走來,終至於威臨寰宇。”
“此間不易,不必多說。卻只說這神庭尊位,天帝至尊,不得輕許。吾雖要退位,卻也須得爲神庭擇一雄才,才能安心。”
西極佛帝此時,心中有些焦躁。
你那天帝,嘮嘮叨叨,早說結果可好?
大略是天帝知其心意,終於說出結果:“西極帝尊雖位格已足,然則要座神庭大位,卻是不可。”
只此一句,佛帝心中便冷卻下來。
不禁暗暗自嘲。這許多年,難道還沒看清。那太一道人也好,元初天帝也罷,便就沒有一人待見佛門道統。怎又會將天地權柄,交到他的手中?
妄念,妄念啊!
天帝自不理佛帝如何想法,道:“有一人,早曾於一方宇宙,作過天帝。雖則因多方掣肘,無有建樹,卻畢竟知曉天理運轉。有一人,曾於太元宇宙與那魔神相爭,功莫大焉。有一人,曾在太元宮中,得聖人嘉許,賜下一尊聖位。吾意請此人來主掌神庭,衆神以爲如何?”
只則第一句,許多大神便已知天帝所言者何人。
一時間不禁心思一亂。
怎的是此人?
於一方宇宙曾爲天帝,不是那昊天至尊,又是何人?!
於太元宇宙與魔神相爭,得聖人聖位,不是昊天至尊,又是何人?
赤城仙尊楊戩最是心亂,怎的還是此人爲天帝?
倒是北極帝尊下一尊大仙面露微笑,乃是那長庚道人也。
對昊天至尊,若說了解者,無出其左右。
長庚道人原來便是昊天至尊座下的太白金星,與昊天至尊最是親近。那盤古力宇天庭,昊天至尊杳無建樹,其中難處,太白金星最是知曉。幾尊聖人插手天庭之事,讓他天帝又能如何?
然則如今不同。
一則如今乃是元初天帝中意,而元初天帝中意,便代表了唯一一尊聖人中意。此其一也。
其二,便則是昊天至尊,已得聖位。有聖位與無聖位,那是天差地別。便則日後,有新成聖人想要干涉神庭運轉,卻也要考量神庭帝尊也是聖人的尊位。
有這兩個條件,以昊天至尊的心胸,怎能不有建樹?
既然是天帝提議,有條有理,衆神便無法反對。
就見天帝微微一笑:“昊天道友。”
才那宮外,一尊大羅緩步入內。
“天帝!”
昊天至尊稽首一拜。
天帝道:“吾意你已知之,如今可願承帝尊大位?”
“如何不敢!”
昊天至尊昂讓大笑:“便要請天帝放心,吾若爲天帝,這寰宇若不清明,便讓吾證道不得!”
“好!”
元初天帝大笑,撫掌道:“有此決心,便是好的。”
正此時,就有神將入來,報曰:“察知太一教門仙家多有異動,祈望天帝裁決!”
天帝聞言,微微一笑,拂袖道:“且退下罷。”
則讓了一個座位,就在身旁,低了一頭,與昊天至尊坐下。
才道:“神將所報,衆神以爲如何?”
早有長庚道人察言觀色,道:“天帝明察寰宇,想是已經知曉?”
天帝笑道:“原是令衆仙猜一猜,你道出來,便讓吾少了些樂趣。”
長庚子拜道:“天帝恕罪。”
“玩笑而已。”天帝笑道:“此間事,吾自知之。只是不曾感應彼方宇宙時光與此方宇宙流逝之差距,已去一元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