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太一道人裝模作樣,是大喊大叫。
“原始超越道友,快快閃開!”
“兀那超越,快快住手!”
口裡呼喊,手裡哪裡停頓分毫?
只發雷一震,法壇四周,四道先天殺氣毫光迸射,勾動四方門戶,誅戮陷絕四劍,鋒芒隨之暴漲。登時之間,這陣法世界,殺氣如風雷滾滾!
那混沌殺氣翻滾之間,無端一縷鋒芒孕育而出,億億萬萬萬分之一個剎那,那一縷毫不起眼的毫光,合了四道先天殺氣、誅仙四劍的鋒芒,一閃便到了二人面前!
二人竟絲毫不覺,仍糾纏廝殺在一起,被那毫芒一閃,如糖葫蘆一般,穿成了一串!
毫芒閃過,兩人戛然而止。
隨即滾滾混沌殺氣作一個漩渦,絞殺而過,待得殺氣平復,當中只一點微弱靈光還在閃爍。哪裡還有十億裡廣大的魔神真身?
一根毫毛,也自不見了。
在這瞬間,太一道人神魂冥冥中,系統警鈴大作。
然識海中真神卻自也有話說:“我欲誅殺超越,然原始超越道友無端被算,吾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原始超越道友死於超越之手!”
“誅仙劍陣凌厲狠毒,我修爲不夠,不能如意運轉,不過既誅殺了超越,原始超越道友也算是死得其所。”
系統自是默默沉寂下去。
原始超越已死,這是不爭的事實。在那一瞬間,誅仙劍陣爆發的一瞬間,系統都不曾來得及反應。
兩人糾纏在一起,自是一起被殺,毫無倖免。
太一道人見把這沒有靈活性,死板無比的系統給糊弄過去了,心裡也不禁鬆了口氣。
實則這也是太一道人對系統的直接試探——如果通過這樣的手段誅殺了原始超越,而系統毫不猶豫的發難,這說明原始超越對系統或者說幕後黑手的重要性非常大,比太一還要大。但系統的沉默,卻讓太一知道,他,比原始超越,對幕後黑手更重要。
當然,這表明,太一要掙脫束縛,更加艱難。但同樣,在某種角度來看,他也更加安全,也給了他更多的時間。
隨着修爲的增長,對付系統,或者說要擺脫幕後黑手的控制,太一的法子,一定會越來越多!
只會多,而不會少!
如果此次試探,失敗了。太一道人也有心理準備。
雖然失敗的代價,大的讓人難以接受。他這尊半步大羅境界的道身,赤混魔祖等同樣被系統控制的三尊化身,怕是皆要被制裁,可能會煙消雲散。
但畢竟天一真君還在!
天一真君還在,一切就有挽回的希望!
所以太一甘於冒這個險。
能在此時,試探出系統和幕後黑手的容忍度,對太一道人日後行事,好處不言而喻。
悠悠一聲長嘆,太一道人丟出混沌鍾,把那餘下的一點明光收入其中。那點明光,就是超越的真靈。
言必行,太一道人自不毀諾。
既然承諾了要給超越一條生路,不論是因爲自身道心的緣故,還是因爲永恆、湮滅這些人的香火情,該放超越一條生路,還是要放。
何況此間事,太一道人還另有計較,超越此人,還不是真正該死的時候。或者說,還有大用。
不過這點真靈,卻不能爲系統所掌控。因此,以混沌鍾收取,纔是最安全的辦法。
如今試探出了系統的容忍度,太一道人行事,也大膽的許多。以前混沌鍾落到太一手中,太一分明時常察覺,那系統想對混沌鍾作手腳,但一直沒有得逞。混沌鍾在太一手中,系統常伴於身,這二者不可兼容。因此,很多事,太一道人是能不動用混沌鍾,就不動用,以前便是怕刺激了系統。
如今他大膽許多,也不怕刺激系統了,反而要得寸進尺,繼續試探。
果然以混沌鍾收取了超越真靈之後,系統發佈任務了,要求他上繳超越真靈。太一不予理會。那系統恬噪了片刻,也只得沉默了下去。
混沌鍾內裡,湮滅捧着超越的真靈,默默不語。
太一道人的那一縷分神,適時出現:“這對超越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道:“他神通廣大,卻又非仙道體系出身,就算此番逃過一劫,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任何一個仙道教門,都不會允許一個不是仙道大能的人物,凌駕於他們的頭上。”
其中深層次的原因,還是在於外來者和土著之間先天就存在的絕對矛盾。
當然,太一分神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吾爲仙道第一,太一掌教,此事過後也將證道大羅金仙。若超越完好無損逃離,吾必定會被推上前臺,糾合仙道力量,誅殺超越。吾能放超越一條生路,那些人物可不會有一絲絲憐憫。”
這裡面的一些因素,太一道人早就考慮到了。如果放超越完好逃離,太一必定要作一回盟主,公推來對抗超越。雖然說作了盟主,從中可上下其手,獲得一些優勢,但卻不被太一放在眼中。
那諸般教門,終歸在太一眼中,是要作臣服的。與其用陰陰鬼鬼的手段,拉攏分化,不如神通到了,一力壓服!
這叫得位堂皇,登極正大!
而且前面就說過,太一道人對超越還有安排,還有大用。
於是早早便絕了放超越完好離去的想法。
湮滅默然片刻,點了點頭:“那依師兄的意思,接下來...”
太一微微頷首:“此間事已了。離開本源秘境之後,你持我混沌鍾,送超越去轉世...我與混沌鍾也自伴隨超越,暫護持其安危。”
湮滅一聽,不禁微微一怔,道:“混沌鍾若在他身旁,怕是懷璧其罪,引來禍患。”
太一分神笑道:“吾要的,便是如此。”
湮滅微微張嘴,這下明白,這是太一道人的算計。
斟酌半晌,道:“我和永恆等五人,雖然歷來與超越不甚親密,但畢竟...”
太一笑道:“放心便是。”
湮滅道人看太一神色,分外認真,於是點頭:“敢不從師兄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