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門勤務堂玄陽長老昭告了鎮守任務,不片刻功夫,就有許多弟子來到勤務堂中。
那勤務堂的任務大廳,也是一片虛空,玄陽道人坐鎮此處,主掌教門任務體系,於是與任務大廳虛空合一,以神念主導諸般任務的發佈、驗收,從不出錯,便與那人工智能一般。
諸多煉炁境弟子三三兩兩,來到這片虛空,當面就有一道迷迷濛濛的靈光之牆,其上無數任務,從高到低,一一排列標註。
那最上首,最耀眼者,便是剛剛昭告頒佈的凌霄城鎮守任務。
“鎮守凌霄城,煉炁中期弟子要一百人,煉炁初期弟子三百人,我看看...嚯,划算吶!教門貢獻比鎮守寶材天、寶藥天都高出了一倍!”
“教門貢獻獎勵這般高,倒是個好去處。我喜好煉器,可要兌換都天雲籙禁法基礎篇,按照之前的積累模樣,十年都不夠。鎮守凌霄城,只需兩年,就能累積足夠的教門貢獻!”
“何必恁多廢話?我已接取任務,鎮守三年。想那凌霄城,也不缺天地元炁,無礙修行。除了平素大概有一些雞毛蒜皮的日常,其餘與教門也無甚差別。既然心動,何不行動?”
“就怕有危險...”
“怕危險,何來修行?我輩修士,逆天而行,迎難而上!況乎掌教至尊威震天下,又有哪個敢亂來?”
“是極是極!”
有高出一籌的教門貢獻獎勵,那凌霄城又不缺天地元炁,對諸般弟子,吸引力頗大。不半日功夫,所需一百鍊炁中期、三百鍊炁後期的弟子,便就齊了。
於是在玄昃與玄離二人帶領之下,乘坐越界飛舟,直奔凌霄城不提。
...
眼下夏日,正是一年一度太一教門大開山門廣收弟子的時候。若在往年,這教門祖庭山下,怕是人山人海。可自去年太一教門各立別院,記名弟子分流,祖庭便不再招收記名弟子。
由是這時候,大略便成了許多弟子出師之際。
尤其記名弟子,只則一年時間。去年招收的最後一批記名弟子,這一年未曾完成築基者,皆要出師下山。
其人數,還不在少數。
那山門外,許多記名弟子相互道別,多有嘆息之色。
玄天、玄地二人,站在臺階上,也自各自搖頭。
教門祖庭,諸般修行條件皆是上上之選,不論丹丸供應、平素所需,皆比當初那紐約太一門,亦即是如今的紐約太一別院,要好出太多。
可仍然有這許多弟子在時限內,無法過關。
說來這許多記名弟子,個個能通過入門考覈,成爲教門記名弟子,也都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可一年下來,在諸般條件齊備的情況下,仍然落後,說來大略除了資質緣故,便是自身未曾努力。
也怪不得誰。
況且教門並未堵死這些出師弟子的路子。這諸般弟子出師之後,自在凡俗紅塵打滾,但只要痛定思痛,不忘修行,每十年,也自有一次考覈。只要能通過,仍然可授予外門乃至於內門弟子的名位。
這等人物,過去二十年,也非是沒有。倒也是榜樣。
因之,眼下這些不得已出師下山的弟子,雖然沮喪,卻也不曾絕望。
伏皇道人不知何時來到山門,與玄天、玄地兩位道人站在一處,也是默默觀看。當初第一批入教門的弟子,那千餘人,當時也有三五百一年後被迫下山出師。當是伏皇道人,也心有慼慼。不過這二十年來,看的多了,也不在動容。
“修仙了道,路是自己的,只看怎樣抉擇。”他微微搖頭:“我尚且記得,我等那時第一批弟子,當時被迫下山出師,還有許多哭鼻子的。”
說着,他不由笑了起來。
玄天玄地也笑呵呵的。
玄天道:“如今那首批弟子,能留下來的,現在還有幾個不是內門弟子?此番閉關結束,怕是化神期真傳弟子,都要多出許多。至於那放棄修行之路的,如今其實也不差,在紅塵中,也是香餑餑。”
“這便是仙凡之隔。”玄地搖了搖頭:“凡塵中沉浮百十年,哪得永恆不朽來的玄妙?”
“這便是各自選擇。有人喜好紅塵,如之奈何?”
三人談笑間,又說到教門教務。
那伏皇道人道:“掌教師尊同意元初神庭擴張,初時怕是看不出什麼弊端,不過時日一久,定會冒出許多矛盾。”
頓了頓,道:“那元初神庭派遣人手,到凡俗梳理四時五行之運轉,與紅塵打交道,怕是會與凡俗國度產生矛盾。而凡俗國度,又與我教門各有牽連。教門弟子畢竟來自於凡俗國度,有念舊的,怕是少不得幫一幫凡俗國度。如此,教門也自會牽扯進去。時日一久,矛盾積累,到最後怕是有些劫數。”
玄天微微頷首:“然也。不過你卻需知曉,凡俗與我仙道教門,牽連雖深,卻畢竟仙凡之隔。你作爲教門首席弟子,主掌教門教務,須得掌好舵,梳理其中矛盾,不能讓教門牽扯太深。”
“我自知曉。”伏皇道人沉吟道:“我只怕那元初神庭時間久了,干涉凡俗國度的政權。”
玄地搖頭失笑:“那又如何?只要不阻礙我教門從凡俗招收弟子,不傷害教門根基,他干涉凡俗政權,只要不鬧大,與我等也並無太大關係。細細一想,那元初神庭若要健康發展,便須得順應天時,如果與凡俗發生劇烈矛盾,要麼就是元初神庭變質了,這自然需要我等監督糾正。要麼就是好事,梳理天地運轉,摒除諸般害處,使得天地變得建泰,元炁也會隨之增長,對仙道修士,而言,因此而鬧出的矛盾,我等又何必計較?”
伏皇道人不由深以爲然。
“你需要做的,就是將教門方向掌握好。須得讓弟子知曉,一入仙道,凡俗之事,就要少管。一些齷齪,須得打擊。”
伏皇道人緩緩頷首。
卻也想到,教門諸弟子畢竟來自於凡俗,與凡俗牽連,也是必然的。凡俗之間,也不定沒有好東西。若那凡俗國度,拿出一些好處來引誘,怕是有弟子會按捺不住。想必就此事,須得與元初神庭以及凡俗國度,達成一些協議,定下條款纔好。
當然,伏皇道人心中也是明瞭。這般矛盾,大略多出現在煉炁境弟子身上。一旦證就化神,那便越是遠離凡俗,目光便要放眼大宇宙之中。而且凡俗之中,怕也沒了什麼對化神境界修士有太大誘惑力的寶貝。
說來其實也不是大問題了。
他心頭便就逐漸有數,一些框架計較,隨即生成。
...
太一教門諸般教務,太一道人多有不管。此間滅霸之事過後,道人用半載時間,先煉了三條界橋,隨即便打算閉關。
這次滅霸之事,非但諸弟子各有收穫,連帶這太一道人,也一般無二。
卻是多從那誅仙劍陣之中,悟的些道理。
心中自有靈感,當然要閉關梳理,將其徹底化爲己有。
那誅仙劍陣,乃盤古大宇宙天道第一殺陣,非四聖不可破。其中奧妙,雖只一次性贗品,可也讓太一道人,在煉化、佈陣的過程中,體悟良多。
誅仙四劍,乃是毀滅殺戮之劍,兇厲狠毒,其中蘊藏了無比深邃的奧妙。這般奧妙,對太混道人大有好處,但對太一道人,卻也同樣重要。
誅仙四劍,以殺伐爲主,可毀滅天地,也能重造世界。
這毀滅、重造之間,自有造化,玄之又玄。
太一道人體悟毀滅、重造轉換之間的奧妙,便如那五行生剋,也如陰陽生克。其中造化,端端玄妙無方。
印證自身修行,太一道人生出諸般念頭。這毀滅、重造之間的造化之力,體悟出來,合於鴻蒙太一至聖真經第一般神通,造化神光之中,自能增其奧妙,長其威能。
又或者仿誅仙劍陣,結合自身修行之法,再創一門陣法亦或者大神通,也非是不能。
由是便要閉關。
那太一宮中,太一道人正待閉關靜修,卻突然之間,神色陡然一變!
猛地起身,就要跨出虛空,卻又猶豫起來,伸出的一隻腳,又緩緩收了回來。
卻道怎的?
竟然是那太鴻道人處,傳來些變數!
前時鬥殺,太一道人一印下去,將那塞托拉克投影分身打散了賬,餘下一縷念頭,卻視而不見。其意欲何爲?
只爲圖謀那深紅世界罷了。
深紅世界乃獨立於這多元宇宙之外的一處世界,其掌控者便是那塞托拉克。如今,塞托拉克爲赤混魔尊所算計,走火入魔,失了自由,正是圖謀的好時機。
便就任憑那股念頭返回,太鴻道人便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深紅世界,也是廣大無邊,細細計較起來,怕不一箇中千世界也說不得。方圓少則以十萬光年計較。
雖然與這多元宇宙無法相提並論,但掌握這個中千世界的塞托拉克,卻也是個了不得的角色。
大略也是個梟雄級數的人物!
太鴻道人跟到深紅世界,暗暗一查,才發現,那深紅世界,竟是除了一個塞托拉克,竟別無強者!
再細細暗訪,才知曉,非是沒有其他強者,而是在十來年前,深紅世界諸般強者,皆被塞托拉克召喚而走,隨之便不見了蹤影。
太鴻道人細細一想,便就明瞭,分明是那塞托拉克修行魔功漸深,察覺不妙,又無法拜託,又怕自己被魔功害了之後,這深紅世界脫離掌控,便趁着自己還有能爲,將其餘強者召喚一起,使了個計謀,將其全數鎮壓或是殺死。
這便讓太鴻道人,察覺到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