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墨菲斯托此魔,與地球勾連甚深,這許多年來,以投影分身遊走於地球,埋下諸多伏筆,譬如曾經那惡靈騎士,便是這墨菲斯托的一粒棋子。
可惜如今太一教勢大,元初神庭兇猛,他連自身,都難以保全,更遑論些許棋子,再多又有何用?
那惡靈騎士,早早就栽在赤混魔尊手中,其餘一些棋子,這二十載以來,也多爲太一教門弟子下山行走,斬妖除魔了去。
如今,竟是孑然一身。
四顧茫然,才發現偌大一個世界樹界域,竟無立錐之地。
這纔想到那宇宙一方霸主,滅霸!
這魔王心性詭詐,狠毒,憎恨,天生便是魔。元初神庭破了他老巢,使他連立錐之地都無有方寸,此仇此恨,傾盡三江之水,也洗之不得,如何能不報?!
然留在這世界樹界域,如一隻地老鼠一般,東躲西藏,談何報仇雪恨?唯有外援一途可走!
他相信,滅霸既然在太一道人手中吃了大虧,以那等霸主心性,如何能輕易揭過?這二十載,雖不見動靜,想必定是正在籌謀。
不如就借滅霸之手,報仇雪恨,甚至...
墨菲斯托眼中精光一閃,轉身便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太一教門諸別院,大略在同一日,同開山門。一時間,整個世界,都顯得有些混亂。好在各國政府早有準備,纔沒有鬧出笑話來。
要知曉,如今這修士之路,在所有人眼中,纔是正道。修的大神通,自是縱橫天地。便是修不得大神通,出師之後,也不虞沒有出路。
就像那大夏帝國,革新體系,現如今,各行各業,無不與仙道體系密切相關。世界各國正要爭相效仿,若不得大神通,從教門出師下山,也同樣是香餑餑,少不得被各國奉爲上賓,炙手可熱。
因此,這太一教大開山門,那各國各行各業,若各國無有準備,齊齊罷工之下,豈能不亂?
好在有所準備,纔不虞鬧出這般可笑之處。
這一顆星球,數十億人,這一日,除開那等上了年紀,沒了期待的,其餘超過半數之人,何人還有心思做自己之前的活計?
幸虧因地理因素,或遠或近,使得這許多人,不可能同一時間抵達各地別院。否則這無數人同時涌來,怕是那別院掌院,諸般道人,就要被人羣淹沒。
即便如此,十七座別院,除開寶材天、寶藥天,餘者自開山門起,也是沒日沒夜的忙碌的半年時間,此間之事,才大概落下帷幕。
自然,也只此一次。首開山門,積累了二十年,人數太多。此後每年,每座別院能收得三五十弟子,怕就非常不錯了。
教門祖庭,麒麟峰中,各地別院信息匯聚過來,就有伏皇道人前來問詢。
“此番通過考驗的記名弟子,有幾多?”
伏皇道人拿起一枚玉蝶,其上便記錄了一處別院記名弟子的所有信息。
就有負責此事的道人稽首答道:“計有十四萬五千餘人。”
又道:“除開寶材天別院與寶藥天別院,餘者平均每座別院,都在一萬上下。”
伏皇道人神念掃過手中玉蝶,無數名字合着影像,都在腦海中劃過。他微微頷首,放下玉蝶:“十四萬餘人,不少了。大略是萬里挑一罷?”
“正是,大師兄。參與考覈的適齡者,有十多億人,大略正是萬一挑一。”
又道:“三十歲至四十歲這個年齡段,通過考驗的,竟也有上萬人。各地別院掌院上稟,問詢是否日後每年開門收徒,三十至四十歲的,也納入常例?”
伏皇道人沉吟片刻,笑道:“也罷,既如此,納入常例便是。那等人過中年,肉身本源逐漸衰退,在仙道一途,多是沒有前途。然則也不定有些大器晚成者。何況就算在仙道路上走不遠,出師之後,四散各地,也算是爲地球人族多多帶去一些仙道氣息,算是打基礎罷。”
“是,大師兄。”
伏皇道人點了點頭,又道:“爾等負責別院信息甄別彙總的師弟師妹,持我令,立下一個堂口,爲外事堂。主掌別院掌院、道人的教門貢獻區分,拿出一個章程來,做的好的,貢獻高,做的不好的,只基礎貢獻。”
那道人一聽,暗道有理,於是問道:“那這別院道人貢獻,以何爲基準?”
“自以培養出的煉炁境修士多寡爲基準。”伏皇道人甩了甩袖子:“自然,若有天才人物,也可酌情區處。”
“善。”
治大國如烹小鮮,太一教門諸般教務,在伏皇道人的掌控下,很快走上正軌,無有疏漏。然則對伏皇道人而言,他需要考慮的,如今可不單單隻有教門教務。
滅霸之事,他自也心知肚明。
雖說上有掌教至尊太一道人頂着,但作爲教門弟子第一人,伏皇道人也不能不爲之做一些準備。
此事已埋在心頭半年有餘,如今教門教務無有大事,便須得着手安排。
由是便下了麒麟峰,來到主峰中殿太始宮,揮袖打出一道法力,敲響了太始宮外,老鬆上懸掛的那尊銅鐘。
三聲鐘鳴之後,各峰內門道人各自化了遁光,或是器遁,或是五行遁,凡此種種,毫光異彩,直奔太始宮而來。
“大師兄!”
衆道人入了太始宮,各自稽首,見面一禮。
伏皇道人還禮不提。
待得教門內各峰內門道人齊至,伏皇道人才開口:“這半載以來,我自奔走於教門祖庭與寶藥天之間,處理諸般教務,防備元始魔教。今日,我教廣開山門之事,大略已是落下帷幕。便就只剩下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自有玄字輩師叔操持。”
防備元始魔教之事,這半年以來,實則並不十分重要。伏皇道人心知,因滅霸之事,自家師父早已與那赤混魔尊等人,有了約定。
既如此,那元始魔教諸多教徒,想必定然不會有所動作,以免壞了兩位掌教至尊的約定。
又道:“今日敲鐘喚來諸位師弟,實則有一宗大事,須得共商區處。”
頓了頓,似在斟酌,片刻後道:“二十載之前,師父陸沉英倫之戰,想必諸位師弟都心頭明瞭。那最後之時,掌教師尊驅離赤混魔尊,有人攔路,可曾還記得?”
“可是那滅霸?”
就有道人突然開口。
“正是滅霸。”伏皇道人微微頷首:“那滅霸乃是宇宙一方霸主,非同等閒的人物。在掌教師尊手中吃了大虧,以彼之心性,如何會善罷甘休?”
“大師兄所言,莫不是那滅霸要來尋仇?”
諸多道人心下自是恍然。
“正是。”伏皇道人道:“掌教師尊曾與我有言,滅霸正是蠢蠢欲動,怕是不需多久,就要前來尋仇。然則那滅霸是個極強的角色,除開師尊,我等不能敵。若只如此,倒也無妨,只鬥法論,他敗了一次,就有二次,掌教師尊自不讓他好過。然則此人乃宇宙霸主,麾下勢力龐大,若要傾巢而來,我等如何坐視?”
“大師兄言之有理!滅霸此賊,有掌教師尊對付,然那許多勢力,我等卻不能任其進入世界樹界域,免得傷了凡人,壞了教門根基。大師兄,我等諸位師弟師妹,掌中法器早已飢難耐,彼等來的卻不正是時候?正好大戰一場,磨練法力道心,爲我等進階化神之資糧!”
“班納師兄言之有理!”
“我等修行二十載,尚未經歷過大戰,此戰正是磨刀石,快哉!”
一干內門道人,諸峰首座,皆是豪邁無比,期待非常。
伏皇微微一笑:“大善!”
隨即轉言:“然則那滅霸勢力,若傾巢而來,怕不數以億計。我等人少,要守的嚴嚴實實,怕是不能。”
“大師兄有和區處?”彼得道人開口問道。
“我無區處,掌教師尊自有區處。”伏皇拂袖笑道:“掌教師尊有言,這世界樹界域,乃我太一教門、元始魔教、元初神庭自留地,容不得外人撒野。由是早已與赤混魔尊、元初天帝有了約定。我等三大教門神庭,此番卻是要聯手合力,以驅外敵。”
此言一處,登時靜默。
片刻後,有太陰峰鐘山媧見衆人面色變換,不由開口:“小三,元初神庭暫且不提,那元始魔教與我太一教門苦大仇深,如何能夠聯合?”
伏皇微微一笑,卻道:“二姐,諸位師弟師妹,那元始魔教,與我太一教門,苦大仇深在何處?”
衆道人細細一想,忽然竟找不出什麼苦大仇深之處。
似乎平日裡嘴巴說,說着說着,就苦大仇深了。
伏皇道人大笑:“元始魔教與我太一教門,自二十年前,便有糾纏。起始卻是掌教師尊與赤混魔尊之故,似乎是老冤家。然則細細一想,那元始魔教倒也未曾害過我教門哪位師弟師妹。”
他看向彼得等人:“即便親身經歷過當初之事的彼得師弟等人,怕是也未曾受到那赤混魔尊的狠手罷?”
彼得道人與班納道人,以及其餘幾位自於紐約太一門的道人,皆不由點頭。
有羅根道人開口道:“確是如此。雖則被那赤混魔尊擒拿,那也是我等修爲不精,怪不得何人。那魔尊也未曾如何虐待我等,只是要掌教師尊服軟,落師尊麪皮。”
“可不是正是如此?”伏皇道人笑道:“這二十年來,我等教門弟子,也未曾與元始魔教弟子有過交集。前些時日,寶材天、寶藥天之事,我等也未曾有所折損,反而那元始魔教魍魔殿被我飛灰了不少人。如此看來,當也是無有大仇怨。”
“師尊與赤混魔尊有約定,連師尊都能放下一些嫌隙,我等又爲何不能?聯合而已,之事驅逐外敵,待得外敵飛灰湮滅,我等該怎麼競爭還是競爭,該怎麼鬥法,還是鬥法。又非是永遠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