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彼得等五人的到來,鐘山氏姐弟三人表示歡迎。
彼得等五人剛剛來到這裡,心裡自是有些忐忑。畢竟這裡是夏國,不是美國。這裡是人,多是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睛,言語習俗,也大不類同。
雖然他們因爲修行所需,也是惡補漢文化基礎,但較之而言,平素的一些慣性思維,仍然沒有扭轉過來。
人羣中,就顯得有些特異,由是生怕被人排斥。
鐘山嶽年紀雖小,但早慧早熟,又出身王室,人情過往,也是諳熟於胸。
“都是太一弟子,又比我們早入門許多,是我的師兄師姐。”鐘山嶽笑道:“既然來到這裡,那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什麼地域、人種之分。”
幾句話打消了陌生感,鐘山嶽才道:“我和大姐二姐這幾天幫着玄天、玄地兩位師叔接待入門的師兄弟姐妹,忙的頭昏腦漲。五位師兄到了,大家一起分擔一下,真是太好了。”
於是很親熱的,一邊解說教門如今的一些事,一邊帶着五人到了教門大門外,接待通過考驗的記名弟子。
鐘山姒、鐘山媧,一旁也跟着附和,不顯得疏離、排斥。
因新入門記名弟子都是夏國漢人,接待過程中,自是對鐘山氏姐弟親切許多,而對彼得等人,卻幾乎無視。
於是鐘山嶽明裡暗裡都幫襯一番,爲通過考驗的記名弟子一遍遍介紹他們的身份,保持一種尊敬的同時,言語懇切,行爲也不顯得張揚,以免讓他們感到折辱,也不無視他們,讓彼得等人心下感激的緊。
如此,幾日下來,平素裡雞毛蒜皮也不諱言,這關係,就拉近了許多。
太一教門大開山門,弟子招收如火如荼,而與此同時,鐘山氏國主的諸般動作,也沒落下分毫。
比如在終南山下,山腳處,已有一排建築即將落成。這便是鐘山氏國主爲方便太一教門記名弟子平素所需,開的免費便利店。
爲何要免費,這一點,太一道人和鐘山氏國主都心知肚明。
若不免費,那就是商業交易,不存在因果關聯。而免費了,那些記名弟子,便須得承了鐘山氏國主的一份情誼,有了因果關聯其中。
當然,這便利店,實則說來,大略也只是對記名弟子最有用,外門弟子便會減少依賴需求,若到了內門弟子,怕已是不需要了。
畢竟,記名弟子只築基階段,不脫凡俗,吃喝拉撒,平素所需,都有需求。而外門弟子,成就煉炁,對凡俗雜物的需求,就會降低。從外門弟子起始,平素所需,便與修行掛鉤,靈藥寶材之屬,便利店也沒得賣了。
而且成就煉炁,以純淨的天地靈氣爲食,就有辟穀之能,口腹之慾,也會減少。
凡此類推,境界越高,譬如太一道人,對凡俗外物需求,已是完全摒棄了。
不過對鐘山氏國主而言,這已是足夠。他只需要通過這樣光明正大的手段,與教門弟子產生一些聯繫即可。就算拉攏不得,不能因此讓那些弟子在斷了仙途,出師之後,爲他所用,卻也不會讓人感到厭惡。
怎麼說不論外門內門還是真傳,都是從記名弟子起始。就算成就化神,乃至於成仙了道,也終歸要承了他這一份情誼。
鐘山氏國主除了加緊在終南山下建設便利店之外,教育革新的動作,也已經開始運轉。這一點,對他尤爲重要。
夏國要從科技外物的文明體系中跳出來,轉而走仙道體系,教育便是重中之重。
由是這段時間以來,國主便通過種種手段,對夏國教育體系內部的教師階層,進行甄別遴選。
這一點,在國主看來,是必須的。任何一個階層,都有好有壞。有的教師自然是真正的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而有的,卻是尸位素餐。尸位素餐的還不說,有的甚至罪大惡極。
這等渣滓,當然不能任其混入新體系,以免壞了大好開局。
...
對夏國來說,要轉換文明體系,這幾乎類比於改朝換代,甚至其中的複雜性,比改朝換代還要麻煩。
舉個簡單的例子,譬如汽車行業。如果換做仙道體系,這等交通工具,自是要融入煉炁、符籙手段,以天地靈氣爲動力。
也許除了外形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內部結構,絕對是南轅北轍。要達到量產,就需要無數的煉器、符籙乃至於陣法之道的中低等修士參與其中。
然而原班人馬,卻無一人通此類手段。
一旦國家行事過急,定會引起整個行業的反彈。就算能鎮住反彈,也不知道多少人會因此失業。
關鍵還不是單獨一個行業。一旦確立要走仙道體系,那麼,整個社會,各行各業,都將會迎來大換血。
好在時間上並不急躁。一來太一教門剛開山門,弟子出師,就算是記名弟子,也是一年之後的事了。二來教育體系培養替代原有體系的相關基礎人才,也需要時間。
按照鐘山氏國主的想法,如今各行各業的精英從現在開始,就必須要分批逐漸進行仙道體系相關行業的教育培訓,爲轉換體系打基礎。等到新體系的高端人才,亦即是太一教門弟子出師,纔會着手轉換體系。
如此,新舊交替,人員上循序漸進,通過種種手段消除、減少矛盾,隨着時間推移,自然會逐漸將體系轉變過來。
同時,對於有幸通過考驗,成爲太一教門記名弟子的人物,相關的一些福利,鐘山氏國主也已經提出詳細預案,並開始實施。
千頭萬緒,整個夏國的事務,好像一團亂麻。也虧得那國主乃是人傑,換個能力稍稍平庸些的舵手,怕是掌握不住這個國家的方向,鎮不住國家的安穩。
體系變革畢竟事關重大,鐘山氏國主忙的腳不沾地,但即便如此,也每天抽空到教門山下來一趟,露個面,以示關注。
如今,太一教門走上前臺,已是大勢所趨。
上有太一道人神通廣大,坐鎮教門,無人敢履其鋒芒。下有夏國官方鼎力支持,一干政策,隨之配合。
又有百姓國民踊躍擁護、期待。
三相一合,豈非大勢?
如此,一月下來,終南教門太一聖地的弟子入門考覈,才堪堪落下帷幕。
實際上,如果要按照最初那種考驗進度,別說一個月,就是一年,這事也完不了。畢竟,參加入門考覈的人數,數以百萬計。整個夏國,十六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人,一個不少,全都來走了一遭。
如果每天只甄選一千人,那麼一個月,也才三萬而已。
太一道人後來察覺到其中的缺陷,於是出手對登仙梯重新進行了一番煉製,攝拿一片次元虛空煉入其中。
如此這般,才大大加快了考驗進度。
一次性就能有一千人進入登仙梯空間,每半小時一批,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就有近十萬人。
如此,才能在一月之內,完成所有適齡者的登仙考覈。
說來也只有這第一次,才這般麻煩。日後每年的記名弟子入門考覈,斷斷就不會有這次這樣多的人了。
以夏國的人口基數,此後每年滿十六歲的少年,最多就十多萬人而已。一兩天就能完了入門考覈。
...
正是春夏交接之際,陽光明媚,透過層層仙雲霧靄,落在終南山上,顯露出奇異的淡淡的色彩,把個終南教門太一聖地,映照的如同仙境。
此時正值早上,日頭剛剛升起。
千餘記名弟子從宿處走出,三三兩兩,三五一羣,或因年齡,或因談得來,各自走在一起,或是大聲歡笑,或是低聲交談。
使得整個仙境聖地,顯得人氣昂然。
“入門考覈終於完了,都一個月了。”
“一百多萬人,你以爲呢?要不是掌教至尊又把登仙梯重新煉製了一遍,一年都完不了。”
太一道人重煉登仙梯,那是大庭廣衆之下,自然是爲人所知。
“哎,這次總共有多少人入門?”
“一千多,我聽鐘山嶽師兄說,好像是一千多人。”
“才一千多?”
“可不是,只有這麼多。”
“那不是千里挑一?”
“一百多萬人,入門的一千多人,不就是千里挑一嘛。想想考驗難度吧,我那時候差點放棄。”
“是啊,太難了。就好像揹着一座大山追趕太陽。好多次都差點堅持不住。”
“這還不算呢。只是入門試煉。我們只有一年時間,一年裡,如果沒能通過第二次試煉,就必須要出師...也不知道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有多少人會失落而歸。”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沉默下來。
“想那麼多幹嘛?纔剛剛入門呢。我們好歹也是千里挑一,別那麼不自信好不好?”
有人就笑了起來:“對頭,咱可都是千里挑一呢。我一定能通過二次考驗。不但二次考驗,三次、四次,我都能通過!我要成爲真傳弟子!”
衆人鬨笑。
說着話,就到了那練功場外,隨之三三兩兩就走了進去。
那練功場內藏一片虛空,別說千餘人,就是十萬人,也裝得下。
走進來,自是一片開敞。
遠遠地,就有八個人那場中正在練功,一看,正是那鐘山氏姐弟三人及彼得五人。他們八人,細數起來,在太一教門之中,算是無人不知了。
此前諸弟子通過考驗,大多正是他們接待的。
看到陸陸續續的記名弟子進入練功場,八人便相繼停下。
鐘山嶽走上前來,與諸記名弟子一一打招呼,很是親熱模樣。鐘山姒和鐘山媧,則與許多女性記名弟子走到一起。
“玄天師叔馬上就到。”鐘山嶽大聲開口:“大家不要吵嚷,耐心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