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嬴翌回到裕州西門,周力已經將虎大威所屬的降兵看押妥當。但此時城中,已亂如麻。
嬴翌把兩輛馬車交給周力,道:“車中是丁啓睿家眷女幼,暫時看押起來。”
“是,大人。”
周力瞭然,喚來兩個兵卒,將馬車拉了下去。
嬴翌道:“把俘虜都給我帶上來。”
周力便將兵卒驅趕着幾千俘虜來到西門外。
這些俘虜一看嬴翌,個個發抖,面色煞白,被他嚇怕了。
嬴翌冷聲道:“既爲俘虜,是死是活只在我一言當中。想死,還是想活?!”
鴉雀。
片刻纔有幾個聲音戰戰兢兢:“想活。”
“好。”
嬴翌擺了擺手:“周力,給他們刀槍。”
俘虜一陣騷動。
周力二話不說,叫人搬來刀槍兵器,堆在嬴翌面前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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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翌道:“爲我征戰,活。不願者,死!”
一衆俘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帶頭出來撿了兵器,不多時,幾千人皆兵器在手。
周力在一旁已顯緊張。
但嬴翌渾不在意,指着裕州城:“與我鎮壓城中亂兵,撫平騷亂,便赦你們無罪。周力,你帶人在後壓陣。”
當下提刀,信步入城:“跟我來。”
俘虜們早已被嬴翌的神勇殺服了,有人帶頭,一窩蜂跟着嬴翌衝入城中。
嬴翌一入城,吐氣開聲,聲如雷震,覆壓全城:“降者不殺,亂裕州者殺無赦!”
俘虜之中有機靈的,聞言跟着吶喊:“亂裕州者,殺無赦!”
城中亂兵此時無人不聞,頓時駭然,只道是這世上還有嗓門如此之大的人。但有白河谷附近戰場潰敗回來的亂兵卻知道是誰來了,頓時駭的面無人色。
“殺神來了,快逃啊!”
“殺神飛天入地,左帥就是被他殺的,快逃!”
如傳染病,城中的亂兵一傳十,十傳百,個個惶惶,有投槍繳械的,有藏入民居的,也有望城門奔逃的。
嬴翌帶着一衆俘虜殺入城中,見一條街便分出一隊人馬,只道:“收攏俘虜於東門外匯合!”
隨後紛紛擾擾,直到天亮,裕州城才漸漸趨於安靜。
此時,嬴翌已在城中縣衙坐鎮。
早在城外分辨了後來於城中俘虜的亂兵,總計有四千餘人,其中數百人早死於混亂,或被嬴翌所殺。
這四千餘人,當場在城外被嬴翌殺掉了兩千人,皆是霍亂城中百姓者。
嬴翌當時將城中百姓全部叫出來,讓百姓分辨,分辨出一個便殺一個,殺的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這一番殺,雖然狠辣,但卻讓百姓心安。
又將之前在西門俘虜的三千餘人挑選出一千人交給周力,讓周力暫時維持城中治安。剩下兩千餘人則讓他們看守在東門外被殺之後還剩下的兩千餘人。
將一切粗略處理一遍,嬴翌便進城,在縣衙之中坐鎮,一邊讓周力張榜安民,一邊等待鄭允芝的到來。
嬴翌並不擅長處理具體的政務,只能根據自己的想法來做。等到鄭允芝下午抵達的時候,見城中安定,還誇獎嬴翌,倒是叫嬴翌有些不好意思。
鄭允芝一行,除了鄭家五口及一些丫鬟僕從,還有鄭五、鄭六、鄭九及懷叔等人。孫秀才也來了。
見了面,孫秀才先道:“大人,月牙谷暫時交給連百戶看着。屬下知道大人大功告成,心中急切,這纔跟着縣尊一道趕來。”
他面色紅潤,好像喝了酒一樣,心中十分激動。
對於孫秀才來說,恍然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好似睡夢之前,他還只是小王莊的一個不得志的落魄秀才,而嬴翌只是一個以打獵爲生的莽夫。但夢醒之後,嬴翌已成了打敗數萬大軍,即將佔領南陽的梟雄,他則是梟雄的從龍老臣!
這種感覺——怎一個激動了得?
嬴翌笑着頷首道:“你不來,我也要叫人喚你過來。這邊事情太多,沒有你,我不放心。”
孫秀才心中大喜。
嬴翌道:“白河谷那邊有三萬多俘虜,我已令朱炳琨甄別挑選。但三萬餘人不是小數目,我想讓你去看看。其中流賊的頭目皆甄選殺之,官軍將官挑選一番,惡跡者殺之。將沒有惡跡的挑選出來作爲擴軍備選,剩下的也有用——南陽百廢待興,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孫秀才作揖道:“大人放心,屬下馬上就去。”
急匆匆就走了。
嬴翌這才與鄭允芝敘話。
“岳父大人,裕州已下,接下來便是整個南陽。須得趁熱打鐵全部拿下。”他把鄭允芝請到上座:“但小婿不擅政務,這南陽的政務,就要託付給岳父大人了。”
鄭允芝也有些恍若夢中,他捻鬚嘆道:“沒想到轉瞬之間,你就有了基業,實在是...欸...”
他還記得,當初第一眼見嬴翌的時候的模樣。
嬴翌笑道:“時也命也。”
便道:“我早令兵馬休整,岳父大人既然已經到了,稍時我就要出兵。這裕州,就交給岳父大人了。”
鄭允芝點了點頭:“好。”
然後道:“朱炳琨派來的人沒有說清楚,你先給我說一說。朝廷那邊,須得儘快上書交代。”
嬴翌精神一振:“險些忘了。”
這才道:“劉宗敏和左良玉在戰陣之中被我親手所殺,左良玉之子、郝搖旗等頭目都是被俘虜之後所殺。”
“那...丁啓睿?”鄭允芝關心問道。
嬴翌笑道:“我急忙趕到裕州,丁啓睿要逃。他招來了幾千兵馬,大概是不放心左良玉,卻沒想到左良玉的潰兵回到裕州,引起了城中騷亂。我急忙追上去,他已經死了。”
頓了頓,好似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岳父大人,還有個叫虎大威的,也被我殺了。就是丁啓睿招來的這幾千兵馬的將領。”
“虎大威...”鄭允芝一聽,一邊爲嬴翌的膽大包天驚駭的同時,一邊道:“是他?我知道此人,也是一員大將,可惜了。”
嬴翌搖了搖頭:“當時太急切,哪裡顧得許多?”
然後道:“丁啓睿、左良玉都死了,郝搖旗和劉宗敏也死了,其部衆死傷許多,剩下大部被我俘虜,逃走的寥寥無幾。岳父大人上書朝廷,還可以把兩個流賊頭目的腦袋一併奉上,那腦袋我還留着。”
鄭允芝苦笑一聲,指着嬴翌連連嘆息。
嬴翌笑道:“小婿打算用不超過五天的時間將整個南陽佔下...”
聽着這話,鄭允芝沉吟着道:“先前有些話,此時卻是要說。若你要取得名器大義,這南陽還是先緩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