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如帆一片,落在聖山之巔。
聖山的一切神異,都源自於趙昱。無論震懾元神,還是風雨雷霆陰陽五行的變化,皆是趙昱在閉關修行之時的天地感應。如今趙昱已從聖山下閉關之所出來,這聖山的神異,便會逐漸消失。
等到趙昱留在閉關處的痕跡消磨乾淨,這聖山便也不聖了。
開天闢地三百萬載,聖山之巔大概是沒有人來過的。衆聖忙着閉關,鴻鈞忙着推演天地,除了他們,沒有人有那個本事到這裡來。
山巔是一座白玉臺,臺上有一尊娃娃像。
這娃娃栩栩如生,胖手抱着胖腳仰面作咯咯笑狀。
歷經三百萬載的風雨雷霆,這尊娃娃已是晶瑩剔透。
趙昱露出一抹微笑,娃娃像迸射出一縷縷的霞光,霞光愈盛,咯咯的笑聲傳出,露出一個嬰孩來。這嬰孩渾身上下混元如意,晶瑩剔透的身子隨着封印的解除變得正常起來。
趙昱招了招手,娃娃飛到他懷裡,撕扯着趙昱的衣襟,笑的分外快樂。
楊先天。
這孩子就是楊戩與鄧嬋玉的獨子,趙昱起名楊先天。他以孩童之身,經歷了鴻鈞開天闢地,趙昱閉關之前就將他封印在這山巔之上,上引天機,下接地氣,日日以趙昱修行引來的天象感應磨礪。
放在這新世界中,怕是沒有什麼體質能比得上楊先天的體質了。
他本來就承繼了楊戩的血脈,又三百萬載磨礪,這樣的機緣,前所未有。當然,也是因其年幼不知事,趙昱纔會將他封印。於他而言就好比睡了一覺,剛剛醒來,沒有任何害處。
“不知你那老爹老孃如今在何處...”
趙昱逗弄着嬰孩,望天邊悠悠。
如果要掐算,倒也不難。這方天地雖然鴻鈞是主掌,但其根源來歷,還是要牽扯到趙昱。沒有趙昱,便沒有這方天地。就好比趙昱是一座機器的製造者,但鴻鈞是掌控密碼的操縱者。兩者對天地皆無比重要,但分工不同。
趙昱可以一念毀滅這方天地,於天機也有了解。但卻無法掌控這方天地。而鴻鈞可以毀滅這方天地,同樣也掌控這方天地。但趙昱若要毀滅天地,鴻鈞根本無法阻止,而鴻鈞要毀滅天地,趙昱卻能阻止。
說到底,還是趙昱藉助宙光秘境的玄妙,才造化出了這方天地的根源。雖然只有一分的功勞,九分在大道演化的宙光秘境,但趙昱也有相應的權限。
至少要溝通天地掐算天機,算不得難。鴻鈞可以干擾他,但無法阻止他。
不過就這方幻境天地而言,又沒什麼威脅到他的地方,掐算便沒意思了。不必掐算,趙昱也有一些感應。知曉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一家三口必定會在這東華元星上團聚。
“三百萬年,大抵也是有些無趣。”
趙昱捏了捏孩子的臉蛋:“山上清冷,還是到山下去住。”
楊先天咯咯直笑,趙昱失笑,又捏他臉蛋,擡步已到山下小城。
不半日,便置辦好庭院,趙昱如一凡人,在小城落戶了。
並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城西外有山清水秀之處,臨河傍山,正好有一座庭院要賣,被趙昱買下。這裡居民稀疏,左右鄰里相距不近,有人氣,但也不吵鬧,顯得很清淨,正合趙昱的口味。
每天就是帶孩子,或者出遊,釣魚,閒情逸致無比。
而在趙昱破關而出之後,天地有感,聖山上連續多日有天象頻頻。許多宗門的厲害人物感應天機,一番推演,發現聖山將有大機緣現實。於是陸陸續續就有許多修士來到這座小城。
夜凡懵裡懵懂,他逃避廝殺帶着囡囡來到這小城,原以爲可以過幾天清閒日子,放鬆放鬆。等放鬆之後再找人殺鬥,沒想到這樣的犄角旮旯,卻來了這麼多修士。
其中連斬道的聖人,甚至幾大修行聖地中白髮蒼蒼的老大聖都來了。
夜凡雖然厲害,不懼斬道的聖人。但也不得不夾着尾巴做人。他自修行以來得罪了無數聖地和修行宗門,一旦被人發現痕跡,那些白髮蒼蒼的大聖轉瞬間就要面目猙獰取他性命。 Wωω● тtκan● ¢〇
“那不是搖光聖地的一尊老大聖嗎?聽說都八百年沒現過身了。”
“軒轅家的大聖也來了!”
“南疆大巫師,那是南疆大巫師,殺神啊!”
夜凡耳邊聽着,心裡一口口吸着涼氣。
無論是搖光聖地還是軒轅世家,甚至南疆蠻族,都是他的仇家。若是被人知道他聖體夜凡就在這裡,恐怕下場不妙...忙不迭縮了縮脖子,抱起囡囡低頭就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多厲害角色都來了...”
“要打聽打聽,免得不知情吃大虧。”
夜凡心思轉動着。
囡囡天真笑着,捏着夜凡的耳朵:“大哥哥,好熱鬧啊。”
夜凡嗯了一聲。
回到住處,哄着囡囡睡下。夜凡變換了一下容貌,又出來到修士匯聚的地方打聽消息。
這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聖山將有大機緣現時。
“原來如此。大機緣,一定是大機緣。否則那些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傢伙怎麼會成羣結隊都來了。”夜凡心中有了數,不禁有些癢癢:“一直聽說聖山怎樣怎樣,從來沒聽說過誰在聖山得了什麼好處,看起來一直藏着掖着,然後突然冒出來,把那些老頭子都吸引過來了。”
“連各大聖地的大聖都這樣覬覦,看來一定有很多寶貝現世,我是摻一手呢還是摻一手呢?”
他膽大包天,否則也不會得罪無數聖地。
如今大機緣現世,如果不摻和一手,他就不是夜凡了。
“三月之內,嗯,我得做些準備纔好。缺德道士是個幫手,就是不知道現在在哪兒...”
他正思索,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出拳就打,纔看到是個胖乎乎小眼睛道士。連忙收手吐出口氣:“我就說嘛,這樣的大事,你缺德道士怎麼可能不來。”
缺德道士嘿嘿一笑,拉着夜凡到僻靜處,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是什麼機緣嗎?”
夜凡翻了個白眼:“我要是知道自個兒就去了。”
缺德道士不屑冷笑一聲:“就憑你?”
夜凡跳腳:“我怎麼了?我要是知道,就吃獨食,沒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