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闡教之人也是修行之人,不想如此戾氣,說殺就殺。”
秦天君有些狼狽,卻恨怒道:“王魔道友手下留情,彼卻狠下殺手。若非楊戩道友施以援手,怕是王魔道友也去了性命!”
金光聖母面有猙獰:“此番非止鬥法,而是決死矣!”
衆仙看王魔三人悲痛,不免有兔死狐悲身臨其境之感。
“只恨我師兄妹一身本事在十絕陣,沒有擺開陣法。否則今日哪裡讓他逃走一人?!”
十位天君皆殺氣難消。
便見王魔站起身來,大喝道:“此間不爲我三弟報了血仇,封神榜上,我如何有顏面再見三弟?!”
楊森、李興霸也齊聲叫道:“必殺了廣成子不可!”
便就收斂了高友乾屍首,又將普賢、殷郊、金吒、土行孫屍體懸掛轅門,這纔回到營中。
“今日折了高友乾道友,自不善罷甘休。闡教折了四人,也不會善罷甘休。諸位道友好生歇息,明日必有一戰。”
楊戩吩咐下去,一概侍奉事宜自不缺半分。
這才與鄧嬋玉回到中軍大帳。
鄧九公早聞營寨外殺聲震天,心中急切。見女婿女兒進來,忙問道:“戰局如何?”
鄧嬋玉將此間事一一道出。
鄧九公嘆息:“將軍難免陣上亡。上了戰場,何人又能萬無一失呢?”
又道:“如此說來,今日也算是兩敗俱傷,稍稍佔了上風而已。西岐既叛,必定不會龜縮,想必有些陰謀,須得小心謹慎纔好。”
別過鄧九公,楊戩夫婦分別巡視營寨不提。
...
這邊殷商陣營折了高友乾,衆皆悲痛。那邊西岐陣營折了四人,更見悲痛。
西岐城中,大堂裡默然無聲,氣氛沉凝已極。
太乙真人面色通紅,半晌怒喝道:“燃燈不當人子。他畏畏縮縮,一旁搖旗吶喊。一見不妙轉身就走,實在可恨!”
也不怪太乙真人如此怒氣。
卻是那燃燈實在滑溜的緊。
當時雙方陡然大打出手,什麼法寶法術神通亂扔,唯獨這燃燈道人,手裡拿着量天尺,只作了作樣子。然後轉身逃了。
這教太乙真人如何不怒?
廣成子也有怒色,但畢竟穩重許多,嘆道:“燃燈道人若即若離,老師雖以爲副教主,卻名非其實...如今折了普賢師弟,幾個三代弟子也喪命黃泉,如今有何計策,都不要閉口不言,說一說罷。”
“有甚好說?”
俱留孫淡淡道:“且將衆師兄弟皆叫來,一併出手,教畢等皆喪黃泉耳。”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廣成子嘆道:“唯有如此了。”
便教太乙真人親走一遭,去尋師兄弟衆人齊來西岐。
...
又說燃燈道人,他溜的快。但畢竟心有不安。
雖然憑一張萬載不化的臉皮入了闡教,可左右不受待見。那元始天尊雖以他爲副教主,但教中事務,一概好處,哪裡有幾分是他的?誰人又曾想過他?
也不怪他不下力氣。
尤其早前闡教一衆沒在趙昱手中,連一個回合都走不過,更是讓燃燈警惕。當初那天一道人還講個情面,不曾下殺手。如今封神正酣,一旦天一道人出手,哪裡還有活命?
這並非不能。
那天一道人才幾個弟子?只楊戩、申公豹兩個而已。
弟子少,沒辦法只有自己出手。如今聲勢越搞越大,說不得下一瞬那天一道人就一巴掌打下來,全都赴死去了。
闡教的要去死,無所謂。他燃燈可不想死。
於是裝模作樣,撤身就走了。
但此時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些不妙。他作爲副教主,卻拋下一干二代弟子自個兒走了,萬一元始天尊怪罪下來,與那天一道人親自出手又有什麼差別?
不禁燃燈打了個寒戰。
“不行,須得把此間揭過了纔好。”
他思忖一番,徑自往東南而去。
不多時,便到了武夷山。
武夷山有兩個散仙,一個叫蕭升,一個叫曹寶。
燃燈遊歷天下之時,與這二人相識。尤以這二人手中一宗法寶頗爲奇妙,連燃燈也之垂涎。
這番來尋二人,正是要借二人之手,消去自己此番滑溜的罪過。
蕭升曹寶二人見燃燈來,不免大喜。
這兩個散仙,不曾有師承,所修法門皆爲低劣。而燃燈卻是闡教的副教主。便只稍稍指點一二,也受用不盡,因此極爲熱情。
便將燃燈請到道場,一番敘舊,燃燈添油加醋,將商周之戰扭曲的不像樣。只道是申公豹如何如何悖逆,姬發如何如何賢良,闡教如何如何正義,助殷商的修士如何如何可惡。
以燃燈的口才,只把這二人忽悠的找不着北。一時熱血沸騰,大叫要助周伐商,替天行道。
燃燈暗喜,卻不露聲色,嘆道:“然則彼等修士神通廣大,怕是難敵呀。”
蕭升渾不在意,笑道:“燃燈老師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好教老師知曉,我有一宗法寶,若與對陣,必建奇功!”
燃燈道:“不好不好,我此來只是散心,不願將你二人牽扯到風暴之中啊。”
“燃燈老師這是哪裡的話。”曹寶也道:“我與蕭升兄長以老師侍之,老師有事,合該弟子服其勞。”
便則如此,燃燈將兩人忽悠瘸了。
於是便收拾一番,往西岐而走。
三人駕雲,燃燈道:“那殷商軍中,有一人最是關鍵。若將此人誅殺,大局則定。”
“是何人?”
蕭升、曹寶問道。
“此人喚作楊戩。”燃燈面露怒色:“這賊子乃是申公豹的師兄,平素逼良爲娼,惡貫滿盈,卻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我與人合戰,都戰他不下。”
“竟厲害致斯?!”
蕭升曹寶不禁面露驚色。
燃燈嘆道:“這賊子就有這般厲害。但所謂強也,確也未必沒有破綻。”
“怎個說法?”兩人問。
燃燈道:“楊戩此賊還有個賊婆娘,也是殺人作餡包餃子的貨色。卻是一丘之貉,正好走在一起。楊戩雖銀虐,卻分外在意他這賊婆子。若能拿住這賊婆,再設下陷阱,不怕楊戩賊子不死!”
聽了這話,蕭升曹寶二人不免心中不樂。這樣的主意,哪裡是闡教正道該做的?
燃燈看出兩人神色,卻笑道:“惡人還需惡來制。以殺止殺,以惡制惡,也是替天行道嘛。兩位好生想想,只要誅了楊戩賊子,昌明賢良的姬發來施政,能要救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