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二十年,西曆的1794年。
美洲,雅圖地區,嶄新成立的薛國聳立在了後世燈塔國的西北角。這個剛剛成立的國家,在無數移民們的胼手胝足,篳路藍縷之中,一點點的煥發着生機,綻放着燦爛的新顏。
美洲新天地,華夏的新大陸!
一切都是那麼的神奇,如此一片肥沃廣闊的土地,竟然不存在一個像樣的國家,而只是被一羣原始的部族給佔據——暴殄天物。
於是,歐洲人來了,華夏人也來了。一個個人口不多,但武裝完整的村落出現在雅圖的大地上。
他們的人口很能只有三四十戶,二百來人,但至少擁有上百杆火槍,擁有兩門,甚至更多的小炮。
後者的炮彈也更多是霰彈。
而如此的火力配置,已經不是雅圖地區的印第安人所能抗拒的了。槍炮聲告訴本地原來的居住民們,誰纔是這兒的真正主人。
一批批的印第安人被驅除着向東而去,或者是乾脆的選擇了臣服。
薛國上上下下的臣民都萬分感謝印第安人的尿性,這些人心中根本沒有同族同胞這一感念,就像非洲的那些黑蜀黎,部落纔是他們的天地,一切爲了部落。所以投靠、歸順了薛國的印第安人反過頭來殺別的部族的印第安人,那是沒有半點反彈。
印第安人沒有一個完整的聯合體,他們還不如東部的印第安人,還出現過部落大聯盟這種勢力合體,這裡的印第安人沒有一個衆人信服的強力領導者,他們是絕對的一盤散沙。粉碎的零零碎碎的他們,在北美西海岸線上,面對着成千上萬的武裝移民的壓迫根本無可抵抗。
他們要麼選擇了臣服,然後整個部落被拆分,部落裡的印第安人以家庭爲單位,被分散安置到各個不同的村落;要麼就只能向東遷移。
就像原時空位面中的印第安人西遷一樣,如今的時空裡,美國人還沒有興起,中國人卻從西面趕過來了,那麼他們就只能動遷了——這又是一場他們的‘血淚之路’。
中國人的‘東進運動’在未來的百年時光中會從不間斷的進行着,直到中國人的腳步踏遍北美洲的每一寸土地。
當然,印第安人也可以選擇去死。他們中也的確有反抗,而且還會搞騷擾和偷襲。
所以,中國移民的村落必須修築圍牆,從薛國到蔡國,任何一個諸侯國都要如此。因爲這裡很有點前秦宗周時候的味道的,諸侯王出門就能撞到蠻夷。雖然印第安人的威懾力比起當年的蠻夷之民是差多了,但各國的移民據點、村鎮也必須設立比較完好的防禦工事,防禦體系,尤其是佈置在邊界地區,遠離城鎮的村落。
後世老美的木材業首都,普吉特海灣南端的港口城市塔科馬,如今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南水鎮。
這裡的優越地理位置和周遭彷彿的環境資源,在原先的時空被歐洲移民們看重,如今也一樣被薛國人看在眼裡。他們在這裡不僅建了n多處莊子,更建了一座小鎮,如果發展得當,三五年後這兒就是一個縣了。未來更有可能成爲一個府。
鎮子外的河灣某處,數百名從老實本分的朝鮮、日本民夫正在緊張修建着一座正方體建築。這座建築寬度大約有十米,高也有十米開外,四個面每個面都帶有幾個不大不小的開孔,既可以做射擊孔,也能做瞭望口。而在這個建築的頂部,則修了一個小小的頂樓,頂樓四周帶有護牆,底部還修了一個小幅度的斜披,這是爲了抵消火炮發射時的後坐力而設定的,以方便火炮的快速復位。
總而言之,從陳鳴的角度來看,這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炮樓。沒錯,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子炮樓。
作爲一個打小就看抗戰片長大的八零後,陳鳴絕對能畫得出鬼子炮樓的模樣來。
而炮樓的周遭還挖着壕溝,又深又寬,設置的還有柵欄和胸牆,附屬的還有一座營房和一座集餐廳、廚房、娛樂室、教室等多種功能於一體的多功能房間,外加廁所一個,水井一口,菜地一小片。
這裡的炮樓總共就駐守一個排的士兵。但這一個排的士兵依靠着防禦工事,卻能抵抗着十倍、二十倍印第安人的進攻。
這就好比老毛子進入西伯利亞時候的遭遇一樣。
手中只有少量火槍的北美西部印第安人,依靠着手中的弓箭和標槍,根本不是國防軍的對手。尤其是後者的據點一立起來,那就跟當初老毛子的木頭要塞一樣,幾乎沒有陷落的可能。
當然了,這種炮樓費工費料,遠比俄國人的木頭要塞費勁。但是俄國人對付的是沒有外援的西伯利亞土著,而中國需要對付的印第安人卻未必就真的沒有外援。
不管是英國人、法國人,還是剛剛成立,腳跟都沒有站穩的美國人,只要利益所知,那都有可能是印第安人的外援。
南水鎮建設已經半年多了,鎮子的大體工程已經完成,就只剩外圍的防禦工事。
炮樓這東西,一共是五個,目前已經建好了三個。另外兩個還在抓緊時間建設,如今纔剛剛二月,鎮子裡的朝鮮和日本勞工就被拉了出來。
這些人不是移民,他們就是純粹的勞動力,在美洲待上兩三年,除非是碰上了機遇,纔有可能轉爲移民的身份,否則就只能在勞動期結束後拍拍屁股坐船回去。
這些炮樓距南水鎮東側城牆約兩裡地左右,處於城頭上大多數火炮的射程範圍內,若是有印第安人的大隊來攻的話,那麼正在修炮樓的勞力大可在炮火的掩護下退回鎮子去,但衝過來的印第安人卻少說也得撂下七八百十具屍體。若他們執意拆毀薛國南水鎮正在修建中的炮樓的話,那麼恐怕得做好死上千兒八百人的準備。
雖然整個南水鎮的守衛兵力也不過五百人。
因此,在一開始被薛國人城頭的大炮轟成渣後,印第安人便死了拆掉薛國人炮樓和城鎮的心思了,因爲老是這麼拿人命往裡填不是一個好辦法,時間長了非得散夥大亂不可。再加上越來越多的印第安部落向東撤退,印第安人屢次碰壁之後,還得不到應有的支持,士氣和反抗的鬥志越來越微弱。
反正北美大的很,西邊不讓呆了,就往東去麼。偌大的路易斯安那隻生活着萬把法國人,那裡還有廣闊的空間供印第安人生存、繁衍。
所以,堅決反抗陳漢的印第安人是越來越少,印第安人騷擾的力度也越來越差。只不過,薛國不敢掉以輕心,任何一個諸侯國都不會掉以輕心,鬼知道印第安人啥時候就捲土重來了。而且,到時候他們拿的也不再是標槍和弓箭,而是現代化的火槍、火炮。
在去年的寒冬裡,大量的印第安人退出了薛國的地盤,但是南水鎮這裡距離路易斯安那還很遙遠,不僅中間還隔着一座落基山,遼闊的地域比之薛國現今掌控的地盤都大的多。
而薛王陳呂也很清楚,他的薛國地界向東的極點那就是落基山,再往東,就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了。
陳呂一點也不期望着落基山的另一頭,他人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在自己臨死的時候,薛國的旗幟能夠從雅圖一直插到落基山的西面。
如此,他就心滿意足了。
因此,薛國人在最初的主動進攻之後,就開始大規模的修築起大大小小的村落和小鎮,其間薛王的軍隊和駐薛國的國防軍,只有在印第安人反抗激烈的時候,纔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千軍。否則,他們就是縮在自己的地界裡,一點點的修築居民點,一點點的擴充着自己的生存空間。
這是陳呂在來美洲之前就定下的策略,他還跟老六莒王陳唁交情最好,倆人一個老婆娶得是朝鮮人,一個老婆娶得是日本人,雖然蔡王妃的身份要比莒王低一些,蔡王妃是清風金氏的閨女,人家好歹還有一個朝鮮國正牌的先王后活着呢。
所以,倆人在帶隊來朝鮮的同時,都發揮了自己老婆家的背景,用不高的一筆錢,從朝鮮和日本收攏了上萬的壯勞力。
說真的,這事兒老六家的泰山很容易完成的,日本人的日子不好過啊。但是清風金氏就有點扯淡了。朝鮮被併入中國後,整個國家一分爲二,那小日子是日漸紅火,生活水平是與日俱增。因爲朝鮮人打那以後享受的就是等同國人的待遇了。
雖然沒啥優待,並且隨着大量華人移民的涌入,n多的朝鮮女人還被牽線嫁入了漢家。當然漢人這邊的閨女也有不少嫁給了棒棒。同化麼。但如此做的結果朝鮮人口越來越少了,因爲有了個漢人老孃、老爹後,那就都是漢人了。
一同‘衰敗’下來的還有當地的貴族、士族。
別說清風金氏,就是驪興閔氏,整體實力比之當初也都有下降。
他們手中掌控的土地和人口,被無聲無息中變現成了可流通的財富、股份、華元。
所以,清風金氏竟然能夠收攏上萬人給自家女婿送來,這真的是絕對的支持了。
這些來到北美的朝鮮農民,三年的苦力做下來,還不知道心裡如何痛罵金氏呢。這是坑人啊。
他們就是跑到北邊去挖礦,三年幹下來,工錢、待遇也比美洲這裡好得多。
雖然薛國這兒的肥沃土地真的讓他們眼紅不已。
太平坦了,太適合耕種了。
而就連西部縱觀薛國南北的那座大山,也遍佈着茂密的盛林。裡頭的樹木還全是軟材,可做原木和加工成條材和板材,還有用於造紙。
……
南水鎮是薛國重點建造的一座城鎮,這兒的建築材料都是磚頭,水泥石灰也是常有材料,周邊光是磚廠、窯廠、碳廠的工人就達一千多號人。
在薛國開始建造南水鎮的時候,印第安人曾經對在這兒展開過爲期兩三個月的騷擾,但他們沒有玩過大舉進攻,因爲印第安人吃虧已經吃的夠多了,學乖乖了。
但這還是影響到了工程的進度,本來在去年入冬時候就能完成的五座炮樓,到現在還有兩座沒有徹底建成。
這五座炮樓如果徹底建成,把大炮拉上去,彼此間隔也在一里地到兩裡地不等的它們,就能整個封鎖住南水鎮的西面,大大的庇護了這座剛剛誕生的‘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