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大皇子妃

暹羅政變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南京,就像陳鳴、陳聰對此的震驚一樣,無數重臣百姓對此也充滿了驚訝。

太他麼不可思議了。

最初的震驚過去了之後,接下來升起的念頭就是——讓他們該怎麼說暹羅呢?

說鄭信太過會作死了,還是通鑾太過傻逼了?

鄭信是想做暹羅佛教的教主,這是真的在作死;而通鑾即便一時得勢,但鄭信背後有陳漢做靠山,除非通鑾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擊敗陳漢陳漢派出去的討伐軍,但這怎麼看都不可能。

可不管怎麼說,暹羅政變的消息大大的搶佔了大殿下婚事的風頭,雖然不可能徹底的壓過大殿下婚事在南京所引的波瀾,但好歹給南京增多了一個可供談笑的新話題。

陳鼎地位特殊,既嫡且長,大皇子妃之人選很可能就是日後的太子妃,繼而是皇后,這對於整個中國都至關重要,不管是勳貴一系,還是滿朝的文武官員,都眼巴巴的看着大皇子妃的寶座垂涎三尺。

沒辦法,陳鼎的優勢真的很大。

因爲皇后的位置穩若金山,這先天上就給陳鼎爭龍奪位帶來了先機,雖然歷史上的廢太子們並不是都在喪母的情況下玩完的,比如漢武帝的廢太子劉據,但皇后的存在,尤其是一個同皇帝感情很好的皇后還活着,對於嫡子太子的助益絕對是不可忽視的。

滿清的胤礽還不算一個例子,但李承乾就是個活生生的榜樣了。隋朝的獨孤皇后對於廢太子楊勇,那就是一個最明顯的反面事例。

大皇子在宮內有皇后娘娘撐腰,唯獨欠缺的是外朝重臣的支持,而現在皇帝又默許大皇子跟太上、黃家、高家兩後族聯絡,那就算是補上了最大的短板。

甭管這深遠影響會有多大,可至少看着他的聲勢是更隆了。而且陳鼎自身又敏而好學,端在元良,很得皇帝的寵愛。

他的‘正宮娘娘’之位,怎麼會不引得滿朝關注?

當然,滿朝文武雖然紛紛注目,但誰也不會表現的太過熱情,要知道當今陛下才三十來歲,正當壯年,就跟一座通天神山般鎮壓在所有人的頭上。誰會沒腦子的對‘太子’嘰嘰喳喳?

別說現在鹿死誰手,還未得知,就算現在的朝局上真真的有着一尊‘太子’大神,又有幾個不長眼的敢去投資呢?

當今皇帝青春正盛,雖然沒人會認爲少年起兵的皇帝陛下就能活成一個人瑞,可未來三十年中,那整個天下還要籠罩在今上的威風下。

太子之位不要說還塵埃未定,就算大皇子真的坐上了皇位,那大皇子本身也危險的很。

今上可是開國之君,英明神武,有個這樣的老子壓在頭頂,那不僅是悲哀了,更是危險。

康麻子那個當了三十四年太子的胤礽就是個大好例子。

雖然皇帝不是一個暴戾的人,他不殺功臣,也不玩杯酒釋兵權,對臣下仁和寬優,可這不是因爲皇帝就是個完美無缺的聖主,而只是因爲他在權利構架當中添加了太多的制肘。每個官職左右都跟着多個副手,且法令規定下了每個副手必須承擔起的責任,也就是每個副手都有一定的‘保底兒’實權。光是內鬥,彼此間的監視制肘就足夠人費精力的了,就別說是擠兌他人,大權獨攬了。

再有一個是文武分家,整個國朝除了少量的幾個邊疆巡撫手中還握着點兵權,能調遣地方守備部隊外,內6省份已經全是文物分家了。像滿清那般,巡撫手裡個個握着標營的現象已經徹底絕滅。再加上財政撥支,財權大頭歸屬中央,那些地方稅餘額能養活地方上的官員就謝天謝地了,連逢年過節慰問駐軍的開支都沒有,都需要舔着臉朝商賈企業募捐,他們還怎麼指望去拉攏軍隊?

而且,今上手中握着好幾個情報部門,那都是錦衣衛、東西廠啊。耳聰目明!

在國朝現今的情況下,即使是內閣輔大臣,也完全變不成堵塞聖聽的跋扈權臣。當今皇上大可以對臣下放心,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國朝鼎立十年,看看又幾個開國功臣犯事兒的?不僅是他們自己都老老實實的安守本分,就是家族後人也乖覺的很。

翻翻中國的史書,歷朝歷代,就沒有這麼老實本分的勳貴子弟。

這蓋是因爲皇帝拿出了一個‘封國裂土’做胡蘿蔔,吊着所有人的胃口,還有就是當今世道變了。

皇帝手中的國安部和軍情局,加上遍佈各地的新聞媒體,和那一大批不怕事的監察院官員,還有各級官員的責任追究制,就跟一張密不通風的天網一樣,從所有人的頭上垂下來,罩着了全國的每一家勳貴,每一寸土地。

所以,陳皇帝看似分出去了不少權利,還主動的爲‘皿煮’鋪路,現在中國的皇權卻還是那麼的至高無上,皇家的榮耀和權勢自然也至高無上。

魏秀志作爲一個陳漢軍中打滾多年的老將,當然希望自家人能登上那個閃着光芒的寶座。甚至於他對這件事的急迫比之他現在的工作都更甚。

雖然他人遠在西北,卻讓南京內的家人每逢有消息,都以飛鴿傳書,在最快的時間裡送到他手上。

這種心情根本不是往來的那些金錢花銷可以匹敵的。

朝廷在地方建立了郵局,郵局下屬的有鴿巢,裡頭養着一支支調理好的信鴿。現在不僅是官方急報,便是民間百姓,只要出得起錢的,都可以走飛鴿傳書往來傳遞消息。

但後者所耗不菲便是了。

從南京到西北,往來二十餘站,一次所耗就要二三百塊。但是這項業務自從開啓以後,伴着近來幾年中國經濟的快展,已然成了郵政系統年收益裡不可或缺的一塊。

單輪次數,這飛鴿傳書遠不能跟水6郵遞相比,但它真的很貴很貴,而成本真的很低很低。

心裡面掛念着這樣的事兒的魏秀志,對哈薩克的事兒都不上心了。

細毛羊的飼養已經在青海、蒙古和內地6續的鋪展開來了,但哈薩克依舊是中國羊毛、牲畜的重要來源之一,而伴隨着時間的展,中國經濟上對哈薩克的影響就越來越大。經濟推動政治,漢化也就越來越有成效。

但這些在南京之事跟前那都不是事兒。

最初聽到‘大皇子選妃’的消息時,知道太上也牽扯了其中,魏秀志也想到了自己家的女兒。但很遺憾,他沒有適齡的嫡女,而庶女是根本不可能成爲大殿下的正妃的。

而且他是軍中大將,與他聯姻,關乎兵權,涉及到很敏感的方面。

就魏秀志本人來說,現在皇帝春秋正盛,根本不是押寶的好時候。可是大皇子選妃搞得轟轟烈烈,這幾乎就等於挑開了爭龍奪位的大幕。以後柳家爲代表的外戚,在這之後是不會‘放任’大皇子的。

但魏秀志本人又是打着太上的標籤,如今怕已經被一些人劃入大皇子一系中了。

……

陳鳴是不會考慮魏秀志的心情的,他只需要知道魏家人隔三差五的就用鴿子往西北飛就是了。而且信件中用的皆是密碼。

這只是一個小事兒。作爲皇帝,永遠不可能只面對一件事,也永遠不可能在一段時期內只做一件事。眉毛鬍子一把抓纔是皇帝日常處理政務的常態。

陳鳴還要關注海軍造艦的進度,火箭彈泄密了,再建造過多的飛剪艏船就不合適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玩戰列艦吧。當然,戰艦外殼的硬度會是大家共同關注的問題,是用單一的木材板好呢,還是玩複合裝甲【複合板】好呢?這都是一個問題。

陳鳴還要關注北方地區的災後事宜,還要關注暹羅的事情,還要關注今年的適齡兒童入學率,還要關注東北和外興安嶺濱海地區的移民點,薪疆地區的移民,南明州、南洋、緬甸和北美的移民,以及即將到來的廷推,再有軍隊的換裝和戰鬥力的形成……

現在已經是一年之春,是一年的開始,整個國家都有大把大把的事兒等着陳鳴拿主意,定調子,他的精力怎麼可能全放在選大兒子選妃上?這事兒,皇后和陳鳴本人的意見也佔着不小比例。

所以,別覺得當皇帝輕鬆。

尤其是立志當一個好皇帝的人,那會更累。

陳鳴一顆心分成了無數瓣,所以你要說陳鳴心裡究竟有幾分注意力是釘在兒子娶媳婦這事兒身上的,那隻能所這個比例真的會很小很小。

或許,在陳皇帝的眼中,暹羅的事兒都比陳鼎定親更加重要。陳鳴可絕沒有拿鄭信當尿壺的打算。

沒看緬甸戰後他都已經放棄了吞併暹羅的打算了麼。

在他構造的勢力結構上,鄭信是中國力量的一種向外延伸,也是中國樹立起來的一個榜樣,朝鮮的地理位置決定它的被吞,但暹羅並不如此。

已經拿到了緬甸和安南的陳鳴,對暹羅並沒有太過熱且的渴望,之前存着這主意,更多是建立在鄭信被泰族人奪國的基礎上,且不僅僅是暹羅,金邊、萬象和琅勃拉邦,也是如此。

鄭信肩負着榜樣和標杆的作用,他的‘忠誠’和‘作用’,享受的待遇和回報,在外交上是有着很重要的定義的。這絕不是尿壺可以拿來比的。

……

二月的吞武裡還處於‘涼季’的末尾,這是暹羅一年中最好的時間段,再過半個月,暹羅就要進入爲期小半年的雨季了,全年有85%的雨量集中在雨季,月平均溫度維持27、8c左右,但是泰國的雨季又有它獨特的一面,也就是一天的下雨會較集中在某一個時段,過了這場雨後,今天一天將是非常涼爽的。

雖然是涼季,但暹羅的天氣並不了,這裡地處熱帶,全年氣溫都不會低過2o°。涼季只是相對而言,並不是真的冷涼。

可是如今的吞武裡城內卻是一片冬季的肅殺。就跟一場冷空氣席捲了整個城市,寒風刺骨,比最冷最冷的時候還要冷很多。

通鑾控制了暹羅的軍政大權,可是他進攻陳漢和汶嗎的戰事進行的並不順利。二者身後都有中國人在支持,雖然緬甸的中**還沒有正式插手,南洋水師奪取了曼谷後,也沒有對着近在咫尺的吞武裡起一次進攻。只是大批的援助了軍火給陳漢和汶嗎。

但通鑾‘權利’的基礎已經在動搖。

前天剛下了一場小雨,不大,可是昭披耶卻克里穆卻病了。

通鑾在王宮裡接到消息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昭披耶卻克里穆要搞什麼鬼?他可不信昭披耶卻克里穆真的會病的臥牀不起。

作爲鄭信手下的老將,昭披耶卻克里穆最初的地位比通鑾要高多了。當初昭披耶卻克里穆是主將,通鑾纔是軍中的三個副將之一,地位和汶嗎相當。

但一二十年過去了,昭披耶卻克里穆垂垂老朽,通鑾則還可以抓住壯年的尾巴,他才四十七歲。

昭披耶卻克里穆早就交了兵權了,但作爲一個吉祥物存在的宿老,昭披耶卻克里穆還有自己的存在意義和存在價值。

對於通鑾來說,現在是最最關鍵的時刻,他必須注意到每一絲變化。除了自己的兄弟子侄外,他現在誰也不敢相信。

鄭信夠信任披耶訕卡的吧,可披耶訕卡不一樣背叛了他?

關鍵時刻,只有自己的血親纔可以相信。

通鑾不會忽視了昭披耶卻克里穆,因爲依着昭披耶卻克里穆在軍中的人脈和威望,在眼下這個內外交迫的關頭,未必就不能真的挑起事來。

通鑾根本就不認爲昭披耶卻克里穆會在這個關鍵時刻真的病倒了。而且這頭老邁的猛虎,就算病倒了,也一樣能吃人。

通鑾派出了自己的兒子依剎羅頌吞親自去昭披耶卻克里穆的府上,然後就現,依剎羅頌吞併不是第一個前去拜訪探望的人。昭披耶卻克里穆是什麼人啊,鄭信軍中宿老,現在雖然退下來了,但聲望高隆。

連大權在握的通鑾都不敢小覷的一個人,怎麼會門可羅雀呢?

這就讓通鑾更加的警惕了。

越鳳寺的和尚們臉色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通鑾對於昭披耶卻克里穆的警惕心還真強。

“阿彌陀佛,如要通鑾放鬆警惕,老將軍還需要真的靜臥一段日子……”一身暹羅佛家弟子裝束的樊偉對着昭披耶卻克里穆說道。

自從三年前來到越鳳寺落腳,樊偉就似乎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和尚。但他的內質是不可改變的。

作爲軍情局是暹羅埋下的伏子之一,樊偉也構造了自己的一張網絡來。可是在吞武裡的這場鉅變中他失職了。

雖然之前叛軍進逼吞武裡,鄭信沒能跑掉時,是越鳳寺的長老們出城與披耶訕卡做了個溝通,讓鄭信退位出家,被囚寺廟中,保全性命。

但這跟樊偉沒毛的關係,這更是叛亂集團不敢把事兒做絕。

此次暹羅生政變,軍情局在事情爆之前竟然丁點也沒有察覺,這惹來了皇帝老子的嚴重不滿。眼下暹羅的軍情局人員就擔負着兩個重要的任務——一、查清楚都是誰參與了這件事;二、全力營救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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