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寫的真難受,寫的還不好。】
“妹妹小心。”隱約間丁夢耳邊一道尖銳的女聲響了起來,然後渾身一涼,整個人彷彿墜入了冰窖一樣,她迷迷糊糊要睜開眼睛,但是睜不開。接着就感覺雙腿輕飄飄的踩在地上,她要站起來,可是腿一動都不動。丁夢覺得心中越來越慌,一口氣沒提得上來,意識就昏死了過去。
一覺睡了幾百年幾千年一樣,渾身骨頭都是痠疼的,沉的要死。黑夜之中,當她從昏迷裡醒來時,渾身都是冷汗,長長地頭髮都溼漉漉的,就是頭昏沉得厲害。
外頭天色這會兒有些暗,並沒有全亮,屋中也沒有掌燈,丁夢意識清醒的時候,就感覺到一隻輕柔的手正拿着幹帕子在替她擦汗,耳邊還不時傳來擰帕子時水流嘩啦聲,鼻子裡聞着薰香,氣味像蘭花一樣清新,非常好聞。比她頂頭上司身上噴灑的迪奧夢幻香水可好聞多了。丁夢這會兒哪怕是清醒了過來,眼睛也並沒有睜開,那雙手的主人替她擦了臉之後,兩道細微的腳步聲相繼遠去,屋中還能感覺得到有人在,四周安靜得厲害,丁夢假裝還在昏睡中,腦海中大量的記憶卻潮涌一樣一**的衝擊出來。
乾隆三十三年八月,陰雨霏霏,水幕連天,然這並不能讓丁夢的好心情受半點的影響。
作爲一名剛剛鑑證‘奇蹟’的清穿女,還有着這‘重生’的bug,丁夢高興的建制要發瘋了。她穿越了,她重生了,她漂亮了,她更富貴了。
昏迷前的丁夢,作爲一個二流大學畢業的小會計,每日裡辛辛苦苦的上班,也只能拿一個月不足五千塊的工資,內陸省份,她這樣的學歷,這已經是可以的了。
但女人的心怎麼會有滿足的那一日呢?
雖然丁夢長的並不迷人,可這並不妨礙她渴望擁有美好的一切,渴望金錢帶來的魅力光環。平凡的人最喜歡做夢,男人愛美女,女人愛帥哥,如果這帥哥有錢還有勢,冷漠霸道又獨獨對她一個人體貼溫柔,那就再美好不過了。
寵文麼,女人最喜歡看了。
然而家庭一般,相貌一般,學歷一般,能力也一般的丁夢,未來的生活幾乎也已經給預定了‘一般’。她的智商和能力不足以讓她付出努力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擁有的一切。
可是現在呢?
她是生來高人一等的旗人了,滿軍旗中的正白旗,二等侯府他他拉氏的嫡女,雖然這爵位將來不太可能落到她阿瑪的頭上,但她的阿瑪也是侯府的嫡子啊,她也就是這二等侯府的嫡女。而且她阿瑪年紀也才三十多一點,已經在山東做到了知府的位置,可以說前途一派光明。
年紀已經十四歲的丁夢,哦,她現在是謹柔了,他他拉·謹柔。
作爲侯府的三姑娘,謹柔去年中秋時候就被父親送來了北京城,明年就是大選的日子,謹柔必須要好好地學一學規矩了。
如果一切沒有變化,明年,乾隆三十四年的大選,謹柔會被賜給乾隆皇帝的第六子,十年前已經過繼給了乾隆皇帝的二十一叔、慎郡王允禧,被封爲了多羅貝勒的永瑢爲側福晉。
然後在永瑢被冊封爲質郡王的兩年前,也就是乾隆三十九年,悽然的死在質郡王府裡。只因爲那個尤氏,那個該死的尤氏。丁夢不自覺的竟然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絲被,纖細的十指,骨頭節都泛白了,內心中涌起的巨大的恨意讓她這一刻要把絲被都抓破。
是尤氏害了她,害了她腹中的孩子,給她的養身湯中增添了壞身子的惡藥。讓她在進入的第二年流產之後就再也沒能懷上,在永瑢晉封爲質郡王后的兩年裡更流連病榻,連侍寢都做不到。只因爲這個包衣出身的尤氏在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後,把目光盯上了謹柔頭上的側福晉分位。
尤氏下手的時候永瑢還是貝勒,貝勒只能有兩個側福晉,而等到永瑢晉升郡王,可以有三個側福晉的時候,尤氏已經不能停手了。何況謹柔相貌是那麼的出衆,這本身就是一個大威脅。
謹柔爲什麼知道這些?這是因爲她病入膏肓的時候,那尤氏爲了讓謹柔更加痛苦痛恨,特意跑來講這個真相說出來的。
那一幕死死的刻在丁夢的腦海裡,就像那一幕是她自己經歷過的一樣。尤氏高傲的站在如同秋日裡的一顆枯槁雜草一般的謹柔面前,是那麼的光彩照人,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側福晉了。永瑢子嗣不豐,當他晉封爲郡王之後,立刻就給孕育子嗣有功的尤氏請了封。雖然尤氏的孩子在乾隆三十八年的時候就死了。
可尤氏還是以勝利者的身份說出了一切。事情最初的起源就是因爲她頭上的那頂‘側福晉’的帽子。永瑢的嫡福晉富察氏,這是孝賢純皇后侄女(傅謙女),同時永瑢的同母妹妹又嫁給了孝賢皇后的侄子(傅恆子)。
永瑢的長子綿聰是乾隆三十一年二月出生,有他在,其他的任何小阿哥都甭想那質郡王的爵位,可是生母是不是側福晉,直接關係到孩子將來的封爵,是入或不入八分鎮國公,還是鎮國將軍。尤氏當然要爭奪了!
出身內務府的尤氏別看只比謹柔早入府了三年,但內務府本身就是一個大集團,所以謹柔空有高出一等的分位,卻連什麼時候中招,怎麼中招的都不知道。謹柔那是本就病入膏肓了,一直只是苦苦支撐,這會兒知道真相之後氣急攻心,痛苦之下傷心欲絕的不甘死去。
質郡王府中死了一個側福晉,很快就有人盯中了這個側福晉的位置,除了他他拉家的家人,沒有人會真心爲她哭,反倒人人都認爲她死得其所。
謹柔恨啊,謹柔怨啊。她不甘心,她要向尤氏報復。而她臨死時的恨意與怨氣似乎真的觸動了什麼,竟然讓丁夢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女叼絲穿越時空而來。
謹柔舉着玻璃鏡子再次陶醉的看着鏡子中的人,一張還透着稚氣的臉蛋,眉眼還沒有完全的張開,有着嬰兒肥,可是柔滑細膩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一雙杏眼一閃一閃似會說話,小小的紅脣與皮膚的白色分外相稱,臉頰上一對小小酒窩,淺淺一笑,真的很美,很清純。
這是與成熟美女完全不一樣的味道,是一種讓人看了眼就會放下心房的清純、乾淨。
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上,身材纖瘦頎長,丁夢愛死現在的這幅容貌了。也怪不得謹柔自從入了永瑢府上,就立刻得到了永瑢的寵愛。如果前輩子的她也長的如此漂亮清純,就算她家庭一般,學歷一般又如何?大隊大隊的男人依舊會像狗一樣圍在她身邊搖頭擺尾吧?
不過這個他他拉氏似乎專門就出美女一樣,她的大堂姐,侯府的大姑娘,比丁夢要大上一歲兩個月的大堂姐謹繡,長的也跟一朵鮮花一樣。而且她纔是侯府真正嫡出的姑娘,謹繡的阿瑪就是侯府世子,謹柔的大伯,現在戶部任職郎中【五品】。明年她將會跟謹柔一起被指給了乾隆的四皇子,出繼和碩履懿親王胤裪的永珹做側福晉。
他他拉氏的門第在北京只能算是一般靠上一點,謹柔的阿瑪已經是山東東昌府的知府,正四品官,而謹柔的瑪法,她的爺爺是理藩院的左侍郎。不然她家就直接泯然於中等門庭行列了。因爲滿清的爵位對於旗人實在是過於氾濫。
而這樣的門庭竟然能出兩個王府側福晉,他他拉氏喜大普奔。
過去的謹柔現在對此還沒有什麼印象,她可一點不覺得二等侯門庭一般了,要是讓丁夢自己來評價,謹柔,還有那位謹繡,完全的就是白富美,絕對的白富美。可是現在多出了謹柔未來六年記憶的她知道,他他拉氏的門第在北京城裡真的挺一般的。
謹柔對此可沒有半點不滿意,她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梳頭擦粉都有專門的丫鬟伺候,更不要說吃穿了。他父親文保是山東東昌知府,大運河從東昌府中經過,文保在東昌府任職了已經四年,每年不知道能落下多少銀子呢。
吃穿用度上從來不虧待於子女。謹柔長的出衆,文保還指望着閨女能聯上一門好親事呢。
侯府的老太爺老夫人每年收着兒子的大筆孝敬,再則三孫女長的確實是出衆,半分不遜於掌上明珠謹繡,纔不會無腦到去虧待了她。別說平日的用度了,就說謹柔房間裡的擺設,那一件件精巧華麗的器物,還有八寶盒裡滿滿的首飾,瞧的謹柔(丁夢)心都炸了。
對上輩子父母的懷念就在這不停的驚喜之中,煙消雲散去。
唯一讓謹柔苦惱的就是自己穿越的時間點太靠後了,都乾隆三十幾年了,離她最最愛的數字軍團都有六七十年了。
已經忘記了丁夢是從什麼時候看的第一本清穿女主書的了,上輩子的丁夢就徹底愛上了康熙的數字軍團。從最初的暖男八爺黨到後來的冷麪四爺黨,聲名:陳建斌大叔演繹的雍正皇帝絕對不是四爺,一臉的淫笑,天天揣個手坐在炕頭,活像個鄉下老財主,哪裡還有四爺的冷酷狷狂邪魅帥!!!最最無法容忍的是,竟然還被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編劇改編的太喪心病狂了。那原著歷史背景明明爲唐朝大周被導演改到了滿清,太毀四爺冷麪王的形象了。
然後桃花九也不錯,俠義十三郎好有愛啊,大將軍王也帥帥的……,轉化爲博愛黨的丁夢雖然明知道老天爺讓自己穿越了就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可還是很懊惱自己穿到了這個時間點。
乾隆三十年代,這有個什麼阿哥皇子啊。
腦子裡那點可憐的歷史知識,還有謹柔的記憶都不能讓丁夢知道乾隆是多大登基的,但是這個風流皇帝已經當了三十幾年的皇帝了,怎麼着也是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了,雖然在謹柔的記憶中乾隆的外貌如同一箇中年大叔,而丁夢更知道乾隆還能再活上三十年,可她也絕不願意進宮去做嬪妃,只要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身子要被一個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給那啥,她心裡頭就一陣陣反胃。倒是永瑢,博學多才,能書善畫,更能滿足丁夢心中的‘阿哥癡病’。
而乾隆下面的皇帝是嘉慶,是十五皇子,那是個才幾歲大的小豆丁好伐!
有那麼一瞬間裡謹柔都覺得這個世界好無愛啊。最後一顆‘心’還是飛到永瑢身邊吧!而且她是要狠狠地報復尤氏的,不,不僅是尤氏,還有整個尤家。她要將他門徹底毀滅毀滅!
咳咳,忘交代來,謹柔是自己不小心掉進後院的池子裡的。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的,那份大謹柔的記憶中也有這一幕,那份記憶裡完全沒有病的謹柔都因此臥牀將養了半個月纔好起。而現在,因爲……,時局有些不同,她有病了,然後就被丁夢穿越了。但是這輩子丁夢的身子比大謹柔的記憶中還要早五天,人就徹底好了。
“姑娘,大姑娘從園子裡回來了。”大丫鬟芳晴悄聲對着翻滾在牀上,姿態毫無形象的自家姑娘報道。心裡面再一次嘀咕着自家姑娘在病好了之後,性格大變的事兒。
今年夏糧後,山東的急報連續傳來,去年在陳州、潁州造反的混元教跑到魯西南後,安穩的渡過了‘潛伏期’後,現在跟猛虎下山一樣,頻頻對走在府縣出擊搶掠。兵鋒一度逼近謹柔的阿瑪文保任職的東昌府,謹柔從去年中秋被送回北京來後,就再沒有見過爹孃,聽到消息後是又驚又怕,一下子就病過去了。
而等她的病徹底好了後,人的**沒什麼變化,或者說這一場大病還給謹柔增添了一種讓人愛憐的柔弱美,身材消瘦了一些,更顯的修長纖瘦。可沒人知道內中的靈魂已經從一個土生土長的土著變成了一個21世紀穿越時空而來的平凡女了!只不過她幸運的繼承了前主大部分的記憶。
現在丁夢還有些混亂的就是,她腦海中有兩份謹柔的記憶,可這記憶卻似乎有點不同。多出了一個混元教,更多出了一個復漢軍!而且還有什麼八旗新軍!
這讓丁夢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來平行空間,但即使穿越了平行空間也是正常的吧。
謹柔的‘心’是非常寬的,因爲她‘知道’大清的江山還長遠着呢,平行空間再平行也不會把大清崩潰來吧。所以對眼下什麼混元教、復漢軍毫無概念,她也半分不擔憂。她堅信‘大清江山’一定會固若金湯的,再猖獗一時的義軍也會被剿滅。雖然那個復漢軍讓她心裡跳了幾跳,後者鬧騰的規模和範疇太浩大了。
但謹柔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歷史’!
侯府的大姑娘謹繡五天前被皇太后突然的招進圓明園,在大謹柔的那份記憶中,可也是沒有出現的,而這個時空卻是真真實實的。自家孫女被皇太后宣進了圓明園,這對於他他拉氏可是了不得一個殊榮。這表明他他拉氏的大姑娘已經進了皇太后她老人家的眼,將來如果皇恩浩蕩,給指婚了,那少不了要配宗室做福晉的。
謹柔對此是萬分的羨慕嫉妒恨,那可是圓明園啊。她就是有了大謹柔的記憶,對於圓明園也是寥寥的很,而內核裡是一個二十一世人的謹柔對此就更覺得紅眼了。要是皇太后在紫禁城裡,謹柔對此事也沒這麼大的反應了,故宮有逛過的好不好,問題皇太后這個時候正在圓明園裡呢,那是圓明園,是萬園之園圓明園!
謹柔十分好奇她大堂姐在園子裡的經歷,而這幾天她每逢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就不停的說謹繡多得皇太后看重,圓明園如何的漂亮、奢華,送謹繡進園子的那天是老太太親自送去的,因爲啊,府裡大奶奶的身份太低了,自己男人只是五品官,就算還多一個二等侯世子又能咋樣?他他拉氏跟內務府還是有點關係的,老太太天天派人去打聽,然後就炫耀式的說給底下的媳婦、孫女聽,因爲她是最疼自己的大孫女的。打小時候就開始說,長得好,有福氣。在知道乾隆皇帝命皇子后妃宗室後背去侍疾皇太后,謹柔明確的感到老太太身上爆發出來的喜悅和得意,腰桿都挺直了三分。
謹柔不太理會外面的事兒,可也知道前幾年生的事情耽擱了不少宗室子弟的婚事。甚至還包括兩個皇子阿哥。
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璂。
因爲繼皇后烏喇那拉氏的死剛滿三年,那十二阿哥可是繼皇后親生的。而且烏喇那拉氏失寵被乾隆收繳冊寶鳳印,裁減她手下的太監宮女,最後繼皇后手下只剩了兩名宮女,按清宮制度,只有常在纔有兩名宮女。死後還被以皇貴妃禮葬,可是因朝中大臣上書阻攔,乾隆最終還是沒能夠廢后。他再貶低繼皇后的喪事規格,該守的禮還是要守的。
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璂還都沒有大婚呢,另外這三年裡還耽擱了些宗室的適齡子弟。
打扮好了的謹柔帶着丫鬟出門了,她手邊的另一個大丫鬟舒晴在她耳邊好笑的說着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大姑娘剛一回府,人就病倒了。老太太本來還等着大姑娘去呢,結果聽到這一消息自己嚇了一跳,就親自去大姑娘的院子了。
還有大奶奶、二奶奶和五奶奶。”
父母在,不分家。他他拉氏嫡庶一共五個男丁,除了老三文保和老四文壽在外,其他三支都住在侯府裡。這謹繡一‘病倒’,可真的是驚動了上上下下了。
“姑娘,我老覺得大姑娘這一回府來就病倒,不是那麼簡單……”
“我也是這麼覺得。該不會是大姑娘在太后面前失了禮數,被送回來了吧?”
謹柔本來輕快的腳步一下子沉了來,雙手攪着手中的帕子,眉宇中透着一股與面相一百個不符的成熟感,“你們可聽說了其他府上的姑娘有沒有被一起送出來的?”
芳晴、舒晴對視了一眼,臉上全是無奈。這種事情要在外頭打聽,她們連二門都出不去,那裡能知道呢?
“回去了給常嬤嬤說一聲,讓她去打聽打聽。”謹柔心中又一個感覺,她的大堂姐搞不好還真的闖禍了。小說裡不就是這麼寫的麼,誰檔女主的道兒,誰要倒黴。這座侯府中,二堂姐相貌只是一個清秀,她還是庶女,放到一邊,只有長的鮮花樣兒豔麗的謹繡才牢牢地壓過謹柔一頭。
謹柔心裡突然像炸開了一團蜂蜜一樣,整個人都要甜膩了。
一行人繼續走着,眼看就要到地方了,一個小丫頭突然從路邊探出頭來,謹柔身後的一個二等丫鬟快步幹了去,兩個人低頭附耳的嚼了幾句舌頭,也不知道那二等丫鬟給了小丫頭什麼,高興的小丫頭連連道謝。
“姑娘這次去怕是從大姑娘口中問不出什麼話來。小鴿子說,大姑娘只會說最好聽的,無外乎皇太后對她有多麼的看重,無外乎宮裡的貴人多喜歡她,無外乎皇子阿哥……”
謹柔臉色沉了沉,兩個大丫鬟也對視着彼此,眼睛裡全是不解。大姑娘這是要瞞到底嗎?可也不看看她瞞得過瞞不過,人都給送出來了,若是真出了差錯,還能打聽不出來嗎?“大姑娘挺聰明的人,怎麼在這個時候犯糊塗了?”
再大的侯府也不可能真的像海一樣,後院的面積實際上並不大。謹柔很快就到了地,可是剛進小門就聽到了老太太的聲音。“都少說兩句。謹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看我能饒過誰。”
“額娘,話可不能這麼說。孔孟之道,聖人教化,可不是光用在男人身上的,後院女子也一樣要守着禮。不敬君父,不敬長輩,跟畜生有什麼區別?禮樂乃人之根本,可不能輕飄飄的就揭過去。這要傳到外頭,咱們府上的姑娘還能有好名聲嗎?
大侄女,你去園子裡走一遭還不懂得規矩禮儀嗎?難怪被皇太后送回來,額娘,不是做兒媳的勸您,這苗頭可容不得。”
是五嬸的聲音,謹柔一聽就聽了出來。五叔是老太太的小兒子,疼得很,結果娶了個媳婦卻是被拿捏得死死地。而這個媳婦還不是順從着老夫人,儘可能的給自己這一支爭取點好處,而是混人一個,性子上來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那是時不時的就給老太太紮上兩針。
謹柔的腳步一下子僵住了,怎麼了這是?謹繡在園子裡真的闖禍啦?還已經給長輩知道了?
謹繡,不,該稱呼她叫李瑾秀,蹭的下就站起身來,把手邊的茶盞都嘩啦到地上了。“五嬸,你別仗着自己是長輩就指桑罵槐的,少欺人太甚。”
五嬸的聲音更尖了,“你還知道我是你五嬸?進了一回園子可真長本事了。當長輩的教訓你幾句,你吼個什麼?難不成我還說不得你了。”
“你是嫉妒我進了圓明園,得了太后的眼,你自己女兒資質平平,你是嫉妒我。”李瑾秀氣的只想打人,她從記事起,二十年裡就沒給人欺負過。一覺醒來到了清朝了,雖然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也驚喜於突然間的穿越,可以見到帥帥的月亮頭了,可內心的慌張是止都止不住的。
在圓明園裡這幾天她連圓明園的風景都沒心思去賞了,無時無刻不擔驚受怕着,見了大宮女都要讓着,被宮裡貴主兒瞧不起,她也要忍着,幾次遇見貴人卻被忽略過去,她也要忍着。
怎麼着,這都回家了,她還要忍啊?
她是這做侯府正正經經的主子,五嬸兒又怎麼着,冷嘲熱諷的,嘴上長針,她21世紀的親爹媽都沒這麼訓過她。真當她李瑾秀好欺負啊,當她李瑾秀是忍者神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