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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燒烤着大地。暴雨後的魯山縣很快就恢復到了盛夏水準的高溫。陳鳴滿身大汗的躲在屋內,人工風扇完全解不了熱。而悲催的是,陳家在去年冬天時候還是小門小戶,根本不可能想着去藏冰。魯山縣也不想京城,這兒可沒有冰庫。
至於用硝石造冰,陳鳴想了又想,還是算了。這個口子不能開,不然家裡儲備的硝石今年一個盛夏還不知道要被浪費去幾成。
高氏已經帶着自己的寶貝兒媳婦回土門集,山裡面比縣城涼快多了。陳鳴卻必須留在縣城,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機會,能在縣老爺跟前多露露臉,他現在的身份只是縣衙的一個白役。
陳鳴就自己本意來說,他是真不願意呆在縣城啊。小南溝、伏牛山纔是他的基業,你縣城裡頭的一個小小衙役,算個毛啊?但是便宜老爹話,他怎能不從?
前些日子下雨,還是大雨、暴雨,天氣涼快,陳鳴也就罷了。這幾日頭頂的太陽像下火一樣兒,陳鳴心裡是又煩又躁。只想着大聲的嚎嚎,可惜這裡是縣衙不是他家。
縣老爺已經封了大印,等於說整個縣衙停工了,但衙役們該上班還是要上班。陳鳴一天也見不到幾回他老爹的面,不過縣衙裡頭的人也多知道陳鳴的身份,這幾日在縣衙陳鳴倒也無事。
撲克早就在魯山縣流傳了開來,並且以快的讓陳鳴都膛目的度與賭博搭上了架。此刻陳鳴的跟前就有一夥人在二二三三的玩着穿劍,陳鳴不知道這些人是玩牌居多,還是賭博居多,他也下場玩過幾把,但似乎被人坑了,半個時辰裡輸了小二兩銀子。而很神奇的是,陳鳴根本就沒看出對面那倆人是怎麼對上暗號的。
輸了錢的陳鳴臉色故意露着不服氣和鬱悶、你們作弊等等交織在一起的情緒,然後引得那些衙役和白役們哈哈大笑。他能感覺得出,那一場牌局後,自己明顯被這羣老油子給接納了。陳鳴也故做着融合進去,這幾日裡還時不時的撒出點小錢來,施些小恩小惠。
要知道陳鳴現在每個月的月前就有一百兩,還可以在賬房撥調五百兩銀子,這可是很大一筆數字。陳惠要是沒有陳家在背後,單憑身上的這身官皮,一年也落不了六百兩紋銀的。所以,對於縣衙目前陳鳴所接觸的衙役和白役,他指頭縫裡露出一點來,就足夠這些人樂呵的了。
陳鳴又在這六月流火的季節裡苦熬了整整五天,新上任的魯山縣令的消息才終於傳到縣裡。這位即將到任的父母官老姓郭絡羅,名叫常瑞,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旗人,出身鑲白旗,2o歲補禮部筆帖式,今年三十有一。
聽到‘郭絡羅’三字,陳鳴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人是大冪冪,郭絡羅·晴川這可是21世紀中國大名鼎鼎的人物。然後陳鳴的腦子纔開始真真考慮起這個信息來。
旗人,旗人??這怎麼那麼的讓人不放心呢!
滿清八旗子弟給陳鳴的印象實在太惡劣了。他們在陳鳴的感官中,就是貪得無厭,就是狷狂霸道,蠻橫不講理,就是無能至極。雖然理智上陳鳴很清楚,乾隆時期的滿清,掌握兵權的主要還是滿人,而這個時代的滿清氣數未盡,還確確實實出了幾個名將。
可惜魯山還是太偏僻了,陳家在官面上的力量也太微弱了,根本就查不到這個常瑞是什麼樣的爲人,什麼貨色。
六月十九這一天,天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火辣。縣衙一幫人卻老老實實的等候在魯山縣北十里外,等候着新知縣大老爺的大駕光臨。人羣當中,陳鳴看了一眼樹蔭下涼快的嶽文海,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這龜孫倒是躲一邊了,爺爺可快要被烤焦了。”就是陳鳴的便宜老爹,這個時候也沒資格待在嶽文海左右,能在大樹下乘涼的只有縣裡的黃主薄和李典史,以及嶽文海的長隨,再加上幾位大戶、士紳等縣裡的頭面人物。
豆粒大的汗珠拉拉的往下滴,陳鳴已經喝了整整兩壺水,是他讓特意讓人熬得酸梅湯,只要條件允許,陳鳴不會虧待了自己。劉武和陳大偉、黃子聰三個趕着馬車停的遠遠地,馬車上裝着滿滿一捅酸梅湯,雖然沒冰,還有新鮮的水果。陳鳴、陳惠父子只要想喝水,立刻就有伺候着,連帶他們周邊的衙役、捕快,都享受了一把。
只是馬車裡的水果都他孃的捂熱了,這常瑞還是沒到。
昨天傍晚,信兒到的魯山縣衙,說新任縣令常瑞已經到了寶豐縣的楊莊鎮,楊莊鎮距離魯山縣城只有四十里不到,且那報子是中午時從楊莊鎮騎馬趕來的魯山縣衙,也就是說常瑞下午還能趕一段路,然後魯山縣衙上下出迎十里,這一剪兩剪,常瑞就是爬這個時候也該到地兒了。
眼看着時間就到正午了!
嶽文海老神在在的坐着,他屁股地下有張涼椅,手邊還有茶水、點心和水果,他纔不會因爲時間而焦急呢。眼下嶽文海是孫子,常瑞是大爺,嶽文海必須‘真誠’的伺候着常瑞,讓常瑞到了縣衙以後儘早把手續交接完嘍,他還去下一任地盤當自己的縣太爺。
官場是非常踩低捧高的場合,如果嶽文海被提拔,下一任升做了從六品或是什麼州府官,他還可以在常瑞面前表現一點風骨。可惜嶽文海本身沒啥大能耐,背後又沒人支撐,一連四任都在七品知縣上打轉轉,這樣的人要是沒大機遇,一輩子也就這樣兒了。到老能混一個從五品致仕,就是‘官運亨通’了。
常瑞卻是正牌子的旗人。雖不是進士出身,日後的前程卻照樣不是嶽文海可比的。所以,於‘公’於‘私’,嶽文海在常瑞跟前都是孫子。
這些事兒都是官場常識。最近時候,縣衙做擺設用的黃杓【biao】黃主薄,都有些要炸刺的感覺。爲什麼?不就是嶽文海要滾蛋了,而他黃杓卻還要在魯山縣混。
黃杓在魯山縣已經四年了,從來到魯山的第一天,他就被嶽文海壓制着,他不是李典史,李典史人家背後有李州同,黃杓卻是屁也沒有,他就是一個拿銀子幸運的補上了實缺的舉人。
黃杓在魯山縣整整當了四年的木胎泥塑,說起來也是個八品官,手中的權利不要說跟陳鳴的便宜老子比,就是戶房的老吏,也比不了的。黃杓能不恨嶽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