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殺啊……”簰洲灣的吶喊聲一波比一波高漲。【更新快請搜索//ia/u///】
可大聲呵呼着的一萬多湖南綠營幹打雷不下雨,他們對面只有六個營的復漢軍,雖然裡頭四個是老營,但也只是三千人不足,甚至他們背後都沒有大炮,只是一些臼炮,湖南綠營的前軍依舊動也不敢動。江面上的復漢軍水師營戰船正在摁着岳陽水師猛揍痛打。
一千多氣勢高漲的復漢軍老兵面對着幾乎是十倍於己的湖南湘兵毫無懼意,這羣連炮都沒有一門的渣渣,不趕快落荒而逃的跑命去,竟還敢排列陣勢來打,真是老壽星吃砒霜——自己找死!
武昌陷落後的當天,復漢軍稍加整頓,陳鳴就急忙派出隊伍從水路兩面出擊,一路沿着漢水殺奔漢川,一路沿着長江直奔簰洲灣——湖南清軍所在之處。
復漢軍陣中,指揮高嶠放心了。
他雖然沒有陳鳴一雙‘慧眼’,可湖南湘兵現下的水準他還能估摸出一二的。這支在大雨和泥水當中行進多日的隊伍,已經疲憊至極,不堪一擊了。雖然他們中還有很多拿着鳥槍的綠營兵。
陳彥學看着對面叫花子一般窮酸的湖南湘兵隊伍,撇撇嘴不屑道:“就這樣的爛兵,即使有十萬也不頂鳥用,沒有上陣時以爲人多勢衆,氣焰沖天,真打起來,只要幾排火槍火炮過去,士氣全滅,他們就乖乖的逃命。”
高嶠聽了話很合口味,就道:“過會兒只要賊軍一亂,你就帶隊衝上去,不要真衝進亂兵當中,就是嚇唬嚇唬他們。”陳彥學身後帶的是陳鳴撥給他們的一支馬隊,可也只有百人。
陳彥學拱手領命。
高嶠再一揮手,拔出腰間佩刀,高舉着往前一劈,大吼,“正步前進——”也甭跟他們耗時間了。高嶠現在有一百個信心完勝對面。
“踏踏踏……”
一千多人排成三列,人人保持兩尺的間距,彷彿一面牆壁緩緩前壓。尖銳的哨聲在隊列中響起,腳步塌在泥水裡,哧濺的泥水一點點濺滿了他們的下身,而陣列始終保持着一致,即使有個別人滑腳,甚至滑到。可整個隊列是無比整齊的。
湘兵被面前復漢軍整齊的隊列和齊整的腳步聲給震着了。
直到復漢軍的臼炮擡到了二百米間距,打響的時候,方世俊也沒有下定決心是出擊還是撤退。出擊他一點的也沒把握,可他也不敢撤退啊,這時候一下令撤退一萬多人就都放鴨子了。
“砰砰砰……”
站定,舉槍,射擊。三列火槍兵依次排擊。
對面在零星的開花彈爆炸聲中已經亂起來了的湘兵,前列割麥子一樣唰唰的倒下幾百人。
湘兵中軍和後陣的人只是聽到一連串鞭炮般的爆響,前陣同時響起許多的慘叫聲,接着就是驚叫。然後就聽到那打雷一樣的爆炸聲突然密集了起來,幾乎沒有間隔的整個湘兵的前陣已經潰掉了。
沒辦法,方世俊把他們使的太狠了。從赤壁到簰洲灣,一百多裡泥水路,大雨傾盆,不會用兵的方世俊在阿里袞和阿桂的嚴令下只一味的逼他們進兵再進兵,根本就不知道大雨和泥水對軍隊的影響有多麼大。不開打還好,一開打立馬就完蛋。外加前頭大張旗鼓殺到的復漢軍隊伍,不用想也知道是武昌城有了結果,而且明顯是復漢軍贏了。湘兵的士氣徹底清零。何況復漢軍還有臼炮,而他們手中的鳥槍火藥火繩都受潮了。
排槍聲再一次的響起,這次沒有先前那樣的密集,之前三組排槍唰唰的就打完了。這次排槍後跟了七八個呼吸纔再響了第二輪,可在無數湘兵的耳朵裡,這魔鬼一樣的銅哨和排槍聲前後相接的是那麼緊密。
人哪能逃的過槍子呢?湘兵又倒下了許多人,鮮血和慘叫聲對整個湘軍形成了強烈的影響。中軍湘兵已經亂了,不少掉轉過身往後逃了,軍官們也不喝斥了。許多人親眼並沒有看到同伴倒地的慘狀,但聽着前方一排接着一排的射擊,心中更害怕。他們覺得對面的復漢軍,就像他們演練九進十連環陣一樣,那東西想起來真的挺厲害的,像滾滾的車輪無法阻止,停斷。
復漢軍的臼炮部隊在全力開火,清軍一門像樣的火炮都沒,隨軍的大口徑擡槍等也不知道在哪兒,他們根本一點危險都沒。二十多門臼炮,一枚枚開花彈肆虐戰場,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草,整個湘兵崩潰了。大小軍官高叫高喊着快退。
“殺啊——”
陳彥學高舉着馬刀,上百馬隊奔涌而出。
“殺啊……”
兩個非主力營頭越過火槍兵,舉着刀槍直奔潰逃的清兵衝去。高嶠就看着一言不發,他一點都不擔心湘兵能逃走,這江面上還有他們的水師營呢,隨後還有後勤的水面船隊。而簰洲灣又是一個‘幾’自行的地勢,湘兵逃能逃哪去?何況就他們現在的體力,跑不半個小時自己就癱了。
方世俊無力的閉上了眼,太慘了!敗得太慘,死的也太慘了。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這些一窩蜂向後逃命的湘兵,當復漢軍的水師戰船從水路繞道他們身後,大批水兵攔在他們前頭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湘兵一批接着一批的跪地舉起了雙手。
這一戰復漢軍因爲廝殺受傷的人都不見得比滑倒扭傷的人多,輕鬆之極的就解決了一萬多湖南湘兵。而這一戰最大的功臣並不是高嶠,也不是水師營,而是把一萬多湖南水陸兵送上絕路的湖南巡撫方世俊。
陳鳴戰前就說過,如果高嶠抓住了方世俊,不要殺,不要罵,這是他們的大功臣。但方世俊跑了。
……
就在高嶠率軍風掃殘雲一樣解決了自尋死路的湖南湘兵的時候,已經打掃乾淨的湖廣總督衙門後院,兩個匣子被陳鳴送到了柳挽雲房裡。柳德昭被陳鳴火線任命爲武昌知府,是不跟着回河南老家了。
膚光勝雪,眉目如畫,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神清骨秀。柳挽雲雖只是微微的含笑站在一邊,卻無比的吸引人目光。如是明珠生暈,美玉瑩光。一襲月白繡暗紋的對襟讓她整個人略顯清冷,可是配上她眉目間的一股清氣,就有種讓人驚羨的清美。
雖然陳鳴房中陸續進了不少人,但還沒誰能在樣貌風姿上真壓得下她。
侍女心底裡也只能讚歎,柳德昭這麼一個小小縣令,竟然養出了個這麼出彩的閨女,也是他的造化了。
“夫人,奴婢給您道喜了。大都督就是想着您……”
說話中笑盈盈的。兩個匣子雖然看着不大,可很沉很沉,這又是陳鳴差人送來的,裡面難道還會大俗特俗的裝兩匣子金銀不成,裡頭肯定裝了不少好東西。侍女心裡像有人在撓癢癢一樣,都好奇死了。
柳挽雲面上的一派清冷破功,臉頰紅霞滿布,一副幸福的樣子。
隨着武昌的攻克,大軍掃蕩湖北,那麼跟根據地打通就進入倒計時了。自然的,陳鳴的正宮娘娘也真真要出現在她們的面前,這不再是一個遙遙的符號,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了。
作爲陳鳴確立的‘二夫人’,柳挽雲心裡一直打着鼓呢。陳鳴這時候送來兩匣子東西,裡面就是裝的沙子,也讓柳挽雲鬆掉了千鈞重擔。
一旁的侍女丫鬟都喜笑顏開的,她們在內院伺候,圖的不就是主子能得寵麼。那樣她們自己出去纔好風光。
房間里人多眼雜,柳挽雲纔不好意思急着打開呢,把邊上的丫鬟婆子都指出了房間,房間裡只剩她和貼身侍女……
那匣子裡到底藏了什麼,隨後日子裡的人愣是沒聽到一絲兒的口舌,後來陳鳴後院只是有相傳柳挽雲庫房裡多了好幾樣壓箱底的珍寶。而柳氏在隨軍抵到魯山,面見正宮娘娘的時候,伏低做小的給李小妹送了好多奇珍異寶……
這謠言聽着很不靠譜,難道一個二房不是越給大房送好東西越惹大房恨麼?而且有這個謠言的時候,整個天下都是陳鳴的了。
陳鳴不想讓後院起衝突,尤其是生了他唯一一個孩子的李小妹,與老爹成了陳鳴一個幫手的柳挽雲。後院十幾個人,那匣子,他也只送給了柳挽雲。
……
武昌北城。
隨着一支支船隊的抵到,兩三萬戰俘陸陸續續的匯聚到城外的戰俘營,他們就是復漢軍打破簰洲灣和漢川清軍的繳獲,再加上武昌城中投降俘虜的上萬清兵民勇,這些人就成了復漢軍誇耀武力的最好宣傳品。
陳鳴很快就會北上,他要把這些戰俘一路拉去魯山,爲復漢軍各煤鐵礦的礦工隊伍和建設局下屬的築路隊建築隊,添磚加瓦。也讓老根據地的百姓們都睜大眼睛看看復漢軍的威風。
幾支蠟燭照的房間亮如白晝,陳鳴伏在案上,提筆給陳惠寫着信。
武昌之戰結束了,簰洲灣漢川兩戰都非常非常的順利,一船船的戰俘把武昌百姓都看的傻眼了。再一次攻下武漢三鎮取得了豐厚的成果,雖然很多物質錢糧要留在武昌,這裡是承接復漢軍東西的要點,但運往根據地的東西也依舊數以千船。根據地也要準備好鐵甲和大炮,等到船隻抵到卸了貨物,立刻就要載着鐵甲南下。
這封信遞到魯山的時候,大軍應該已經北上襄陽了。到了襄陽,陳鳴會用大炮對城裡的清軍說話,他不打算強攻襄陽城的,只用兵包圍起來,一直用大炮轟,然後他還要馬文傑,前鄖陽鎮的總兵。
當初滾河之戰,身負重傷的馬文傑被敗兵遺留在了戰場,被複漢軍從閻羅王那裡拉了回來,現在是他體現自己價值的時候了。襄陽清軍的主將雖然是湖廣提督德泰,但前襄陽城守營副將趙永吉,現在的鄖陽鎮總兵,在襄陽城裡的份量也是極重,而馬文傑與趙永吉有着不錯的交情。
再有,幾萬俘虜和一船船的白鹽糧米布匹軍需金銀,再加上一批能工巧匠,從漢江運到根據地,不光需要河道順暢,很多東西也要趕緊入庫,這就要大批的車輛,根據地裡可要做好全部的準備,別到時候耽擱了時間。
最後陳鳴要告訴自己老爹,漢王印的雕刻已經開始了,但想要在今年年內就完工,拿來使用,那是不可能的了。
這方王印是他讓人精挑細選的極品白玉,不光質地絕佳,塊頭也大。即使是原料,都可以說價值連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