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康康你’588】
正月二十的時候,陳鳴已經帶着大部隊順江而下了。但復漢軍在武漢三鎮依舊留有部隊,正是陳鳴抓到的那些綠營戰俘。一個個被強行的剪掉了辮子,並且留下了他們的親筆簽名和手印,那簽名和手印都在一個很大很大的佈告下方。
以隊爲編制,每個隊一張。
上面或是咒罵野豬皮康麻子,同時痛罵滿清****不如,乾隆完全垃圾。
每個留名在上頭的綠營兵還留下的有自己原先隊伍的建制,這東西要是被滿清官府拿到手,按圖索驥,綠營官兵的花名冊上記錄的家庭住址可是齊全的很吶,他們全家都要完蛋。
劉武曾對陳鳴提議過,再在這些俘虜的臉上刻上反清復漢,迫使他們不得不跟着復漢軍走,徹底的與滿清分道揚鑣。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毒辣很毒辣的絕戶計。【感謝書友我是小章狼的支持(*^__^*)嘻嘻……】
只要臉上刻字,就是跑到天邊,只要滿清還坐天下,那都不會有好。即使用烙鐵把痕跡毀了,只要這事兒流傳開來,也一樣處在時刻會掉腦袋的危險中。這法子真的很便易,很便易,短期內就能收到巨大的效果。
但陳鳴的心中,軍隊是很神聖的。即便是有人在自己臉上刻字,他也希望是八字軍而不是花腿軍。【花腿軍是張俊的部隊,岳飛廟前的跪像中就有他一個。宋時流行刺青,一些刺青還是男兒勇武的象徵。但花腿軍不是,張俊貪財,奴役軍士爲勞工,爲其蓋樓做工。爲了防止士兵途中逃跑,張俊遂令刺上錦繡花紋,從手臂直到足踝全身刺滿,民間謂之:花腿軍也。
而八字軍知道的人就應該很多了。王彥麼,赤心報國,誓殺金賊!】
他認爲劉武的這法子雖然很有效,但會引帶起一個不好的現象:讓軍隊裡無形中分割成兩個部分,主動參軍的士兵會歧視俘虜兵。長久以往,絕對是不利於軍隊的建設。
當年的‘解放兵’們可沒說在隊伍裡還要受歧視被指指點點的嗤笑。這纔是解放兵迅速運入隊伍中的大前提。
當然,待陳鳴坐穩江山,不,只要是將軍府紮好了根基,他就完全可以讓俘虜兵退伍,看似就把歧視消除了。但‘歧視’這個東西真的就能消除嗎?原來的目標沒有了,換一個目標繼續歧視就是,比如說地域,習慣的作用是很巨大很頑固的。這對軍隊的長久發展真的會沒影響?
思來想去,陳鳴還是拒絕了劉武那個魔鬼樣有着誘惑力的提議,而選擇了一張張佈告。
事實證明,這佈告還是很有效的。兩三千號俘虜,簽了這佈告之後,一個個失魂落魄的都。
對於這些清軍底層的士兵和最基層的兵頭來說,乾隆、康麻子、野豬皮這都是天上的人物,不要說辱罵詛咒了,他們日常的談話根本就不會出現這些人的名字。雙方相差的間距太大太大。就像21世紀的普通屁民會整日裡把*委員掛在嘴邊嗎?再設想一下21世紀和滿清信息、社會等等方面的差距,就可以知道這樣的衝擊對於這些底層士兵和基層的兵頭來說是多麼的震撼了?
陳鳴在武昌留下了兩個營頭,漢陽和漢口分別各留下一個營。這些部隊連同兩三千俘虜兵,押解着兩萬旗人俘虜留在武漢三鎮,像一塊甜美的蛋糕牢牢吸引着四川綠營的眼睛。
陳鳴拿下了武昌後在武漢三鎮逗留了十多天,四川綠營可不會也在荊州停留,在陳鳴帶部順江南下的時候,六七千名四川綠營兵已經‘收復’的潛江,對着漢川蠢蠢欲動。
就像江西的綠營在火速向着九江、湖口一帶集結,安徽也已經從河南戰場調回人馬,回援安慶。還有江蘇、浙江的綠營,全部向長江沿岸集結中。
陳鳴破了黃州府,兵鋒直指江西的九江。
他也不知道自己留在武漢三鎮的兵力究竟能把湖北拖延多久。這不是單純戰爭方面的考量,陳鳴看中的還有政治上的考量。兩萬來旗人會死多少?有多少又是死在清兵死在綠營的刀口下?復漢軍佔據武昌和丟掉了武昌,對於整個天下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更不要說武漢三鎮這個節點被複漢軍佔據着,就能夠對滿清湖廣地區錢糧物力方面的運轉產生多大的影響了。這兒被複漢軍卡着,清軍就無法用上漢江和長江,湖廣錢糧北運線路近乎癱瘓。
荊州城俘虜的旗人幾乎全部被留在了武漢三鎮,只有一部分馬甲兵和他們的眷屬被複漢軍帶走了。陳鳴當然不是讓這些馬甲兵給他來打仗,而是讓這些馬甲兵當飼養員的。今後他們會是復漢軍馬隊後勤部隊的一份子。
同時,他這樣做也是爲了消弱清軍的實力。這些人萬一跑了呢,以後就是禍害。八旗步兵陳鳴倒是不在乎,當然也另有安排,針對的不僅僅是步甲了,而是整個青壯階層。至於這些馬甲兵,就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俘虜吧。跟着隊伍順江而下,在連同馬匹一塊被裝船的騎兵營裡,新到的八旗戰俘表現的不錯。工作上的能力先不去說——平心而論陳開山並不覺得他們這些人比之尋常的馬伕強多少,可陳鳴已經把這些人塞進來了,陳開山無話可說——至少這些戰俘們一個個都很老實,精神很頹廢。
大軍出發前幾日,乾隆皇帝發出來的旨意已經被暗營及時的傳到陳鳴手中了,陳鳴立刻就讓人在旗人俘虜中放出口風去,但兩萬多荊州旗人誰也不相信,直到大部隊臨走前夕有滿清的告示傳到武漢三鎮,這些被除籍了的非國族們,就像一個個老了二十年一樣,徹底的頹靡了。
陳鳴很理解這一刻這些荊州旗人們的心理感受。這就跟二戰時紅俄老毛子,前線打了敗仗,士兵們一個個進了德國人的俘虜營當了俘虜,但他們並沒有真的想背叛祖國,而這個的時候,廣播電臺裡卻傳來了自己的家庭被打成了叛徒而慘遭最最深痛的不幸。那感情與眼下荊州旗人們的感情就是差不多的。
他們被放棄和拋棄了,他們的主子爺還進一步的將他們全部打翻在地,除籍,不再是旗人,可謂是剝奪了他們最後的尊嚴和希望。
現在兩萬旗人被分割安排在漢陽和武昌兩地,漢口就不安排了,很多人的精神都是麻木呆愣的。武昌每日都有消息傳到陳鳴坐船,報告着那裡的消息。坐鎮武昌的陳永生當然注意到了這些旗人的精神狀態。
陳鳴並不爲這兩萬來人的遭遇感到不忍。沒把他們徹底屠光,陳鳴已經是心地善良了。如今這般擺佈他們,那也是善良的。對比這些人的祖上當年造下的血光罪孽,這算什麼啊。
就算是贖罪,也頂多纔是個利錢。真正的大頭還在後頭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