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嫩和宋希白手忙腳亂地整好頭髮穿好外套, 宋希白幫周嫩帶上圍巾,把扯爛的毛衣領一點不漏地遮住。周嫩不開心地打了他一下,“第一次穿的新衣服就被你弄壞了。你以後輕點!”“以後一定溫柔。我賠你十件, 等下你上網隨便挑, 下午就送來。”
二人下車, 車外冷得十分空靈, 不愧是山裡, 比市區冷但冷得清新脫俗。周嫩覺得耳膜有點脹,只能聽到朦朧的沙沙聲,她懷疑這是下雪的聲音。
周嫩回頭看了眼路那邊長長的紺青色圍牆, 驚歎一秒,還是被面前的雪原吸引去注意。雪原在道路下面, 有幾釐米的落差, 她除了看電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廣闊的白。大概有兩個足球場大?沒想到平平無奇的森林公園後面居然有這種不該存在的美景。
周嫩在積雪邊蹲下, 盯了會兒平整的雪面,突然一手扎進去!——好深啊, 小臂沒進雪裡一半都沒摸到底。她趕緊把另一隻手也跟上,在雪裡快樂地攪動起來。
攪了一會兒周嫩站起來,往邊上挪幾步,對準一片新雪踩下。腿比手長,可是小腿插進雪裡一半還是沒踩到底。到底多深啊?昨天有下這麼大的雪嗎?周嫩拔出腿, 甩甩褲子上的殘雪, 看了眼遠處低矮的灌木叢, 想找一根長棍試試深度, 可是路邊很乾淨。
不然往雪裡扔塊石頭?正想着, 周嫩看到幾步遠的地方躺着幾塊石頭。她走過去,撿起一塊手掌大的石頭。她拿起石頭拋了拋, 又移到一片新雪前,然後把石頭扔出去。扔出的地方有半身遠,石頭噗呲掉進雪裡沒了影。周嫩想看那洞有多深,結果發現扔遠了,只好前傾身體伸長脖子去看——
“周嫩!誰讓你玩我的雪的!”
宋初嵐的聲音突然砸來,在這片安靜得讓耳朵發疼的空曠地帶能把正常人嚇出心臟病,更何況周嫩正在專心地做實驗。
周嫩嚇得頭皮發麻雙肩聳立,下意識地朝喊聲處扭頭,重心一下子偏了,眼前天地飛旋,緊跟着扎入一片純白,純白瞬間轉灰,鬆軟的積雪把她身體裹住,耳朵悶得難受,然後聽到宋希白瘋狂的大笑。
“把我拉出去呀——!”周嫩大喊,身體猛地下陷幾寸。她不敢動了,但有一點值得欣慰——插在雪裡的手終於碰到底了。
“好,馬上!等我先拍張照。”宋希白把側身插進雪裡,只剩一條胳膊舉在雪面上的周嫩拍了下來。宋初嵐沒料到周嫩這麼不經嚇,一掌扇在宋希白後腦上,叫上車裡的司機趕過去撈人。
宋爸宋媽正從監控裡看着這一幕,都很冷漠。等宋希白跳進深至胸口的積雪挖出周嫩後,宋爸終於開口說:“這傻丫頭就是周嫩?”“自娛自樂也是一種本事。”宋媽淡淡地說。
屏幕裡,一身狼藉的周嫩和宋希白從雪坑裡爬到岸上,宋希白還在大笑,周嫩對他拳打腳踢。宋初嵐蹲在路邊哭被糟蹋的積雪,末了衝過去找周嫩賠。宋希白護住周嫩,抓起一團雪砸到宋初嵐臉上。宋初嵐呆住。宋希白又抓起一捧雪塞進她領口。宋初嵐凍得大叫一聲,瘋了似的剷雪往宋希白和周嫩身上潑。周嫩躲在宋希白身後,摘下帽子遞給他。站在旁邊的司機走過去勸架,結果被宋氏姐弟一起推進雪坑。
“讓他們都進來。一大早的發什麼瘋。”宋媽站起來,語氣冰冷,臉上卻沒有慍怒。
還在玩鬧的周嫩,宋希白,宋初嵐突然被一隊黑衣壯漢圍住。周嫩跟着她們走,才發現那長長的紺青色圍牆上隱藏着一扇大門。大門裡綠意盎然,差點讓她以爲春天來了。綠色的庭院並不大,周嫩沒看過癮就被請進一座豪華別墅。別墅裡很溫暖,冷色調現代裝潢,不浮誇但很高級,有一種海邊別墅的感覺。
溫暖的室內讓打雪仗的三個人緩過神來,他們臉上熱身上冷,蓬頭散發衣冠不整,掛在身上的雪都化成水滴在地毯上。三人互看一眼,都在嘲笑別人的狼狽,然後打打鬧鬧地走進玄關。
“回來啦?”突然一個低沉的女聲從他們側面傳來。宋希白和宋初嵐當即定住,臉上的嬉笑瞬間退散,迅速整理頭髮朝那邊站好,欠身道:“媽媽,我回來了。”
周嫩也看到了宋希白的媽媽,立刻被她的美麗和優雅折服,剛纔還覺得彆扭的菸酒嗓這時已經是性感的代名詞。宋媽身穿一條深紫色圓領棉長裙,領口袖口都是襯衣樣式,胸前有細細的暗紋,腰部自然收攏,坐在椅子上都沒看到腹部的凸起,裙子很長,在腳踝之上,腳上穿了一雙GUCCI的居家鞋。
“你就是周嫩吧,歡迎來到我們家。”宋媽微笑着對周嫩說。
周嫩登時回神,鞠躬問候道:“宋叔叔宋阿姨好,我是周嫩,祝你們豬年大吉。”宋媽坐在一張高椅上,在她對面有一張沙發,上面坐着一個年長的男人,雖然有點發福但儒雅英俊,她猜那就是宋希白的爸爸。
宋希白和宋初嵐同時一驚,立刻欠身補上:“爸爸,我回來了。”然後宋希白又補上一句:“她就是周嫩,我的女朋友。”
周嫩難爲情地低下頭,因爲她看到宋爸宋媽驚訝地睜大眼睛。宋爸宋媽肯定對宋希白的女朋友期望很高,但沒想到是一個頭發亂蓬蓬渾身是水的姑娘。要是能換身衣服重新梳妝就好了,說不定能挽回自己和宋希白的顏面……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爲什麼要去玩雪!
有幾秒沒人說話,但周嫩還是能感覺到從前方投來的視線,她越來越無地自容,難堪的頭腦發昏,身上熱熱的,衣服卻涼涼的,突然鼻子一癢——“阿嚏!”
“啊,你們快下去換身乾淨衣服吧。周嫩來我們這兒做客,要是生病了可不好對她爸媽交代。”宋爸立刻說道。宋媽點頭,“也洗個澡,換身運動裝,等下直接去保齡球場。”
三個年輕人告退,宋希白扶着周嫩往屋裡走,穿過一個會客廳一個紅酒廳,最後上到二樓。二樓走廊上,周嫩突然掙開宋希白,一手扶牆一手撫額碎碎念道:“完了完了,丟大臉了……爸媽,我對不起你們……”
“頭暈?着涼了?”宋希白擔心地把周嫩抱過來,但兩人身上都溼冷,貼在一起就是雙倍溼冷。
宋初嵐推開她弟弟,拉走周嫩,笑着問她:“你穿多少碼的衣服?我們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應該能穿。”
“我可能比你胖一點點。”周嫩保守地說。然後回頭對氣哼哼追上來的宋希白說:“你去洗澡換衣服吧,彆着涼了。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三人拐彎,宋希白的房間已經到了,宋初嵐的還要再往裡走兩間。但宋希白沒有停下,他不放心周嫩被宋初嵐帶走,追在後面警告道:“宋初嵐,你不準欺負周嫩!”
宋初嵐不理他,接着剛纔地說:“你比我胖?看不出來呀。等下我們一起洗澡,看看誰胖。”說着已到房門前,她打開門把周嫩推了進去。“你不準和她一起洗澡!”宋希白衝過去,可惜晚了半步,被房門摔了一臉。
宋初嵐鎖好門,對在外面吵鬧的宋希白撇撇嘴,她笑着走向周嫩,說:“快把衣服脫掉吧。”周嫩剛把這兩室一廳一衛的臥室感嘆完,一聽這話忙抓住衣領:“我想一個人洗。”
“當然各洗各的。我逗宋希白的。你三圍多少,我給你找衣服?唉你害羞什麼,我們都是女人。”周嫩紅着臉報了數字,然後叮嚀一句:“最好是沒穿過的。”“當然給你新的,不過你真比我胖呢。你先去洗澡吧,裡面有乾淨浴袍。”
周嫩走進浴室,關門前宋初嵐突然把門按住,笑眯眯地問:“你怎麼看到我爸的?”周嫩覺得這個問題太幽默了,那麼一個大活人誰看不到?“宋叔叔不就坐在那裡嗎。怎麼了?”“沒事,去洗吧。最好淋浴,爸媽在等我們。”
宋希白飛速從頭洗到腳,一手拿吹風機三百六十度旋轉,一手在腦袋上亂扒頭髮,只用二十分鐘就走出浴室。他胡亂套上橙色長袖衛衣,淺灰色針織長褲和金色保齡球鞋,然後跑出房間堵在宋初嵐房門外。
“周嫩好了嗎?”他在外面敲門喊道。
“馬上就來。”周嫩應道。
宋希白聽她聲音沒有異樣,稍微放了心。這時門裡傳來宋初嵐開玩笑的聲音——
“周嫩,你比我胖好多啊。”
“是你太瘦!”周嫩立刻反駁道。
宋希白連連點頭,周嫩剛好,不胖不瘦,抱着舒服,要是再胖一點點就更好了。
“你看你的屁股,都繃出來了。”
屁股?繃、繃出來了?宋希白腦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一幅畫面,然後有點難受了……宋初嵐這個變態!
“有沒有大一點的褲子?”周嫩難堪地問。
“沒了,這條是最鬆的。——其實還好,沒有很緊。你彎腰給我看看?”
彎、彎腰?彎腰做什麼?宋初嵐這個變態!
“嗯——看不出內褲痕,可以了。你穿這件外套,應該能把屁股遮住。”
周嫩,要你彎腰你就彎腰啊!這麼聽話做什麼!宋初嵐這個變態!內褲痕是什麼?宋初嵐這個變態!把屁股遮住?屁股遮住,屁股……遮住,屁股……宋初嵐這個變態!
房門開了,宋初嵐登時被蹲在門邊的宋希白嚇了一大跳。宋希白站起來,看着跟在後面出來的周嫩。她穿着一條黑底,褲側綴紅白條紋的緊身運動褲,一件上灰下藍梭織外套,裡面是件白色圓領衛衣。
“走吧。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周嫩走過去拍拍宋希白。
宋希白沒說話,偷偷看了眼她背後,屁股確實遮住了。他牽起周嫩的手,邊走邊問道:“你會打保齡球嗎?”
“不會。但我很想學!”周嫩興奮地說。她試想過好多種見宋爸宋媽的場景,萬萬沒想到留給他們的第一印象是落湯雞,又萬萬沒想到見面後的第一件是打保齡球。
保齡球場在這座別墅裡。宋希白說這裡還有游泳池,滑冰場,壁球場,擊劍場,桑拿,戶外還有露天浴場。“沒有馬場嗎?”周嫩問,她覺得有錢人都愛騎馬。但是宋希白說宋爸不喜歡在家裡養動物。
保齡球場是一間充滿未來感的大廳,宋希白一打開門周嫩就哇了出來。大廳裡面有四條冰藍色軌道,很像戰機的起跑道,中間用金棕色光線隔開。軌道上有細細的直線紋路,在冷白光的照射下感覺在向前飛速移動。軌道上方有四塊透明屏幕,現在比賽還沒開始,屏幕上閃爍着各種非常有科技感的圈圈點點。軌道盡頭保齡球瓶已經準備就緒,居然是金色的,浸泡在一片紫光之中。
宋爸宋媽已經換好運動服和保齡球鞋等在休息區。休息去的吧檯像極了宇宙飛船的中控臺,前面隨意擺放幾張銀色鑽石剖面沙發,宋媽坐在其中一張裡喝咖啡,宋爸則站在遠一點的銀色鑽石剖面立柱前。
“我們來啦。”宋初嵐興致勃勃地說,然後指着周嫩,“她不會,怎麼分組?”
“那就跟你們吧。”宋媽說。
“我不想和你一組。”宋希白牽着周嫩站開,跟宋初嵐保持距離。
宋初嵐無所謂,撲進宋媽旁邊的沙發,撒嬌道:“媽,我們一起錘爆這個沒良心的小兒子。”
“不然把大易算上吧。按照他的水平,就算兩瓶以下自動補中。”宋媽說。
宋初嵐有種一定是她落單的不好預感,拒絕道:“還是算在場的人吧,反正周嫩戰鬥力爲零,跟哪一組都沒影響。”
“周嫩學東西很快的。就你那拖後腿的水平好意思嫌棄別人?”宋希白不服道。
“跟我吵架不如快點教會周嫩,等下爸爸來了比賽直接開始。”
周嫩一怔,猶猶豫豫地指向站在銀柱子前的宋爸,說:“宋叔叔不就在那裡嗎?”話一說完,她又看到宋媽宋爸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之後宋希白和宋初嵐臉上也浮現出詫異。
這家人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怪癖?而且怎麼連宋希白都變古怪了?周嫩緊張地望着兩眼大睜的宋希白,甩開他的手。
宋爸走過來,臉上有種猜不透的笑容,他看着周嫩對宋希白說:“快教周嫩打保齡球。”
宋希白從驚訝中回神,牽着周嫩去挑球。周嫩一眼相中一個綠色瑪瑙質感的球。宋希白幫她拿起來,教道:“用拇指、中指、無名指扣住這三個洞,你拿好了試試。”說完一脫手,周嫩的手臂頓時被球拽得一沉,她連忙把球翻過來託在手上,驚訝地說:“原來這麼重啊。我怕等下拿不住甩出去。”“甩出去的話對準我姐。”宋希白教唆道。“我聽到了!”宋初嵐大喊。
宋希白讓周嫩面朝保齡球道站直,用持球的手臂貼在體側做鐘擺運動。周嫩一開始不適應,因爲球重指坑淺,真怕一用力就從手裡飛走。但擺了四回後手臂肌肉就適應,三根手指也不緊張地摳着,完全放心地交給摩擦力。
“好了。”周嫩彙報道。然後宋希白開始教助跑,他拿起一個藍色貓眼石光澤的保齡球先做示範,助跑出球全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配上他的長手長腳,簡直可以用優美形容。
“助跑三步,手臂和腿要配合好。你記住我剛纔的動作了嗎?先一步一步分解着來。”宋希白只教要點,其他的自行領悟,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他敷衍沒耐心,其中不包括周嫩。
周嫩緊張地託着球站在助跑區,回憶着宋希白剛纔行雲流水的動作,在心中默唸“一、二、三!”——結果腿還沒到,球就從手裡拋了出去,在球道上跳兩下,滾進邊槽。
周嫩臉紅了,做錯事一樣回頭看宋希白,可是他低着頭,一手還遮在眼睛上。“周嫩,把衣服拉好,別讓人看到了屁股。”宋初嵐打趣地說。
“我再試一次。”周嫩拉拉外套,挑了一個紅色大理石球。她一邊輕輕甩手適應一邊回憶宋希白的動作,然後放慢,同時數一二三,重複兩次後把宋希白的身影換成自己,再由慢到快的想象三次。
感覺來了。周嫩目光如炬地盯着跑道盡頭的保齡球瓶,沒有放慢速度也沒有數一二三,輕輕鬆鬆地滑到軌道前把球送了出去。球跳了兩下,比剛纔快了好多,斜斜的衝向保齡球瓶,在落到邊槽之前撞倒了四個球瓶。
周嫩尖叫一聲,興奮地跳轉身來,但宋希白捂着臉蹲下了,宋爸和宋初嵐嘲笑地看着他,只有宋媽在注意她,並且點頭稱讚道:“動作很正確,手臂再擺高一點,夾緊腋窩,手腕放鬆,球不要拋,要送出去。”
“瞭解!謝謝宋阿姨教導!”周嫩樂顛顛地跑去拿球,一眼相中的綠瑪瑙回來了,她興奮地拿起它在助跑區站好。現在,她的手臂和雙腿已經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協商好了,只要集中精力,再自信地把球送出去就能——咚!保齡球滾上跑道,沒有跳沒有偏,筆直地朝球瓶滾去,撞到九支!
“耶——!呀呼——!喲喲喲!哈哈哈——”周嫩舉起雙臂又跳又叫,和休息區宋家人的喝彩聲重疊在一起。
宋媽拍拍手讓衆人安靜下來,“現在開始分組,雙人賽。把大易算上,六人分三組,每人三局算總分。和周嫩一組的可以幫她補球。”
“周嫩和我一組。”宋希白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摟住周嫩的腰。周嫩回頭看他,發現他臉紅得可怕,雖然表情鎮定,但極其不自然。
“那我和你媽,初嵐就跟大易吧。”宋爸說。
“爸媽你們不能一組。我和宋希白一年沒玩了,怎麼比得過你們?你們必須分開。宋希白,你說是不是?”宋初嵐反對道。
“反正周嫩和我一組,你們四個隨便分,不過爸媽絕對不能在一組,不然就沒意思了。”
“父母的存在就是爲了碾壓孩子呀。我覺得很有意思。”宋媽說。
宋爸捏捏宋媽的肩,“我和大易一組好了。你和初嵐。”他已經手癢癢了,就想馬上開始比賽。
宋初嵐得逞一笑,但還不滿足地補充道:“爸爸最厲害,和大易一組沒有加成。”
“好,沒有就沒有,我一人一組。我們開始吧,快快!”宋爸已經帶上保齡球手套,從包裡掏出一個定製的紫色保齡球,對周嫩說:“你是客,第一個來。”
“爸真狡猾,應該你第一個來。”宋希白說,摟着周嫩在唯一一張雙人鑽石沙發上坐下。
宋爸拿好紫色保齡球走到軌道前,看着前方醞釀一下就出手了。如果忽視肚子,宋爸的動作還是很帥的,只見球從手中飛射出去,在球道轉出一條漂亮的弧線,撞翻了所有球瓶!
周嫩驚歎鼓掌。宋媽給她老公送出一個飛吻。宋初嵐不服氣地拍手。宋希白看着周嫩穿着緊身運動褲的完美腿型渾身發熱。
“我們能贏嗎?”周嫩突然湊過來低聲問。宋希白趕緊移開視線,驚魂未定地說:“我一年沒玩了,你纔剛學會,贏不了的。再說贏不贏無所謂,開心就好。”
宋媽彷彿聽到了,突然開口說:“還沒說獎懲呢。輸的一組比賽結束後打掃保齡球場。”
“周嫩,我們一定不能輸!”宋希白突然燃氣鬥志,來自對打掃的憎恨。周嫩抓住他舉起的拳頭,頗有決心地點點頭。
該宋氏母女出場了,她們首先派出宋媽。宋媽高挑苗條,穿一身粉紫色運動裝,優雅中帶着少女氣。宋媽的動作柔美又有力,扔出去的球彷彿帶着柔光,撞翻了所有瓶子。
“喲嗚——!宋大老闆太帥啦!爲大老闆打一萬次CALL!”宋初嵐賣力地捧場。喊完回頭冷冰冰地提醒周嫩:“該你們了。”
“你先,我補球。”宋希白對周嫩說。
周嫩平時沒有勝負欲,一切向開心看齊。可是一旦陷入濃烈的競技氛圍之中,勝負欲就會瞬間激活,內心不由自主地嘶吼“一定要贏!”
周嫩鬥志滿滿地站起來,剛走兩步,衣服的摩擦聲提醒了她。她想起剛纔練習時就覺得這件又大又胖的外套對動作很影響,於是她想都沒想就拉開拉鍊,脫掉了它。她外套裡穿了一件短款白色長袖衛衣,剛到腰線,蓋住一點點緊身運動褲,把完美的腰臀腿的弧度顯露無餘。
周嫩回頭跟宋希白打氣,卻看到他又低着頭,雙手捂臉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周嫩不知道他就在剛剛想起了十五歲時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炎熱午後。
她穿着修身運動衣褲從門裡出來,她彎腰看門上鞋印時的翹臀,她轉身鎖門時誘人的身材曲線,還有她在他腦中不停轉圈彎腰露出的嫵媚微笑——
“受不了了……”宋希白感覺熱得喘不過氣來,“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