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嫩和趙要接吻了。
這是宋希白這輩子聽到的最駭人聽聞的消息,比得知周嫩找到男朋友的衝擊力還要大!以至於周嫩親口承認了,宋希白還是不願接受事實,盯着她睡着的臉癡呆了五分鐘。
“別裝睡了。去我牀上躺着。”
宋希白的聲音泛着寒,臉色極其可怕。周嫩悄咪咪睜開一隻眼,嚇得立馬合上,然後晃悠悠要坐起來:“我這幾天不方便,還是回去好了。”
“不準動。”宋希白說。周嫩立刻躺回去,睜着眼一動不敢動。宋希白手臂伸到周嫩身子底下,使了會兒勁才把她抱起來。
“你也太重了吧。”宋希白感覺這次耍帥沒成功,有點惱。“也不看看我多高!明明是你身單力薄,還學人家耍帥!”周嫩被人說重,更惱。
“你現在少說點,等下有你說的時候。”宋希白現在心情極其不美麗,沒立刻動手把周嫩怎麼樣了是因爲他太有涵養,不是趙要那種低級男。
他把周嫩抱進臥室放到牀上,周嫩身子一捱到牀立刻打滾翻到牀那邊,警惕地說:“要問什麼現在問,問完我回去。”
“這三天你就給我老實待在這裡,哪裡都別想跑。”宋希白磨着牙齒說,“現在脫掉衣服褲子躺下,我過去把你要用的東西拿來。”
“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早知道不告訴你了。”周嫩不服氣被這個小男生管住,完全打擊到她身爲大人的威嚴。
宋希白又一火大,跳上牀撲向周嫩——“不脫衣服是吧,我幫你脫!”說着把她壓在身下,一隻手插=進她的毛衣。周嫩被突然攻上來的宋希白嚇丟了魂,但他伸進衣服的手太冰,又把魂給凍了回來——“好冰!”她哆嗦一聲,喉嚨突然不適,扭臉咳起來。
宋希白冷靜下來,掀起被子把周嫩蓋住。他退到牀下,硬邦邦地說:“褲子髒,脫了躺被子裡才暖和。我現在過去拿東西。”
周嫩的屋子沒他那邊大,少一個半臥室。屋裡整潔溫馨,凌亂的地方也非常可愛,就比如她的臥室,牀上用品三件套是粉色的,被子從來不疊,桌子上亂放着幾本書,小擺件小裝飾到處都是。這些小玩意大部分宋希白都清楚來歷,要麼是他們一起逛街買的,要麼是他送的,要麼是他用陶土捏的。
其中有一盞他高中時燒製的瓷瓶燈一直襬在牀頭。燈很簡單,就是一個短頸大肚瓶,灰底泛青,肚子的一面挖出一個圈,釣一隻白熾燈泡進去。宋希白現在看這個作品簡直稚嫩到尷尬,但周嫩喜歡得不得了。
相比自己功能齊全的屋子,宋希白更喜歡周嫩這邊,因爲這裡纔像個家,他那邊頂多是個總統套間。就是她大冬天不捨得開暖氣,大夏天不太捨得開冷氣,讓人待不住,所以宋希白一直希望兩間屋子合起來,那將是個完美的家。
宋希白把周嫩這幾天要用的物品和衣服打包好,經過她放內衣的小櫃子時再次陷入掙扎,慾望想拉開抽屜看看,但是道德捂住他的嘴說“不,你不想。”最後宋希白又一次打敗了慾望,並且決定從今年開始每月給她買一套內衣,有法定節假日的月份追加一套,情人節買三套,過生日買五套,她現在不收就攢着,以後一起送給她。
拿好東西宋希白回到自己那邊。周嫩已經乖乖躺進被子裡,脫下的衣褲整齊地疊在牀尾,她閉着眼睛,貌似已經睡着。
就是啊,今天午夜打電話把她吵醒,五小時後又去上班,回家感冒發燒,還是生理期,雖然現在還早但真的該休息了……想得美!出軌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起來!我要開始問話了!”宋希白一條腿跪到牀上,掐了把周嫩的臉蛋。
周嫩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不等他再發問,嗒嗒嗒地說道:“31號上午趙要發信息來請我和你去跨年派對你不在所以我就一個人去了。”
“停,從你們怎麼聯繫上的開始說!”
“你回家的某一天我下班看到趙要在大廈外面等人他說老師佈置了重要作業要告訴你你不回信息不知道你收到沒有我就說我幫你發給他吧然後就交換了好友。”
“你中計了!哪裡有作業,他就是要騙你加好友!”宋希白氣哼哼地撕開退燒貼,照着周嫩的腦門拍上去,疼得她嗷了一聲。
“他說他在等誰?”
“一個姐姐。”
“繼續說31號的事。”
“我起晚了到那裡已經11點多我們坐着聊了一會兒然後派對主持人就開始把我們湊對子在倒數十秒的時候上臺激情擁吻。”
宋希白聽到這裡眼珠都要瞪出來了,“然後你和他就——”
周嫩嘖了一聲,“沒有。我當然不願意把他們都懟了一頓走了趙要追到電梯間把我強吻了。完畢。”
“那個死無賴!——然後呢,你把他打慘了嗎?”宋希白等着聽解氣的部分,他想周嫩被這樣非禮怎樣也要卸掉一條胳膊。
哪知道周嫩遲疑了,作出昏昏欲睡的樣子,捂住嘴咳嗽幾聲,病怏怏地說:“我沒有打他。吻完就走了。”
“……你說什麼?”宋希白堅持剛纔的是幻聽。
周嫩一下子怒了,破罐子破摔地說:“我沒有反抗也沒有打他,吻完就走了!後來趙要追到酒店外面,我還讓他把我送到巷子東面的那個丁字路口!說完了,滿意了吧!”
說完拉起被子蓋住臉,沉默片刻,又低聲說道:“好不容易放個小長假,結果你們都不在。出門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博物館一個人,好不容易有人約我跨年,我爲什麼不能去?我怎麼知道會發生後面的事?哪怕你們有一個人在我都不去會理趙要。我跟他又不熟!”
宋希白聽到這番話哪裡還能生氣,心都冷了,他探出身子想扯去周嫩臉上的被子,怕她已經哭了。
“周嫩,你說的是真的嗎?你這幾天都是一個人?你不是說和陳晨一起嗎?”
周嫩死拉住被子,腦袋越躲越下。“陳晨放假第一天就去找她破情緣去了。我爸媽去三亞旅遊了,現在還沒回。除了他們我約不到別的人了。對,我就是沒朋友!”
“你怎麼不跟我說!要是我知道你是一個人,死也會逃出來陪你的!”宋希白此時非常自責,認爲這起事件不再是單純的出軌,而是他沒盡到義務導致周嫩感到寂寞纔出軌的。
“你一年纔回去和你爸媽兄弟團聚一次,我怎麼能掃你們的興!”
“誰想跟他們團聚!他們就是一羣神經病!不然我寧願住這破巷子破房子也不願回去?”
“哦,難爲你住在這裡了。不願意沒人逼你啊。反正你有錢,去買套高檔房不就行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希白半天扯不下被子,又沒忍住說出了刻薄話,弄得周嫩更氣更傷心。他快急死了,索性站起來,從牀側掀開被子一股腦鑽了進去!
周嫩正淚眼模糊,強忍着沒流下。突然她臉邊一亮,看到宋希白的大頭伸了過來——“你幹什麼!出去!”
周嫩嚇得兩腳亂蹬,宋希白整個身子都鑽進被子,他的牀是美式QUEENSIZE,能睡三個人,周嫩再亂蹬也踢不下去他。
宋希白像泥鰍一樣扭到周嫩身邊把她緊緊抱住,對着她的耳朵大聲說:“我的意思是,我寧願住在這裡是因爲有你!只要有你我哪裡都不想去,你在哪裡我就哪裡,聽懂了嗎!”
剛剛鬧得天翻地覆的QUEENSIZE大牀突然安靜下來,周嫩和宋希白都埋在被子裡看不清對方,但能聽到二人同時開始加速的心跳和呼吸。
宋希白真服了自己盡挑些不浪漫的時刻說這種羞死人的真心話,他抱着周嫩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我爲這次賠罪,今年過年我不回家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過年要回家的。”周嫩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冷靜。宋希白稍微放心了一點,大膽地說:“那我跟你回家過年,見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