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的生物入侵不僅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這些生命星球的環境,同時也直接掌控了所有在其上生存的個體的命運。
儘管空間通道還在運轉,大量的物資和武裝力量仍然在向這裡傳輸,但許多還在駕駛戰艦和蟲族廝殺征戰的人都知道,雖然他們還沒有戰敗,但這裡,其實已經淪陷了……
他們存在和戰鬥的意義,就是爲了守護這些生命星球,但現在看來,它已經失守了,有蟲族母巢在其上繁殖,許多宏偉的建築被推翻,大量同胞在哀嚎中死去。
天基武器被全面解除武裝,艦隊抽調戰力返回支援,面對的卻是一顆已經被“感染”了的星球。
他們無法主動對同胞出手,那龐大的炮口只需要一次閃爍,就能夠殺死數十萬以上的地表單元,但那究竟是已經被蟲族所感染的“毒瘤”,還是文明治下的公民,不經過篩選和檢查,沒人能夠輕易論斷。
蟲族擁有感染智慧生物的能力,這一點三大文明是有所猜測的,畢竟監控了那麼多年,總歸還是有所收穫的。但終究也沒能阻止蟲羣走到這一步,不是沒有防備,只是阻止不了。
這樣的攻擊方式,在這樣的距離之上希羅聯邦沒有有效的手段,在星球自我抵禦完全失敗之後,便已經註定了結局。
星球還在聯邦手裡,至少蟲族在這裡的擴張和發展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聯邦戰艦可以隨時攻擊到地表。在主力完成突破之前,這裡在宏觀上仍舊是敵人說了算。
希羅聯邦選擇了登陸,當然是在嚴密的防護之下,其目的僅有一個,那就是切實弄清楚這顆星球之上的情況,儘可能爲聯邦挽回損失!
但零這一次做得很絕,哪怕蟲族無法掌握如此龐大數量的智慧種族個體,祂仍舊讓蟲族潛伏者幾乎平等地感染了每一個個體,沒有控制的必要,只是一種監控和保障而已。
這是祂第一次俘獲希羅聯邦一整個星球的個體,屠殺實在是浪費資源,這種高等文明的個體,幾乎完美符合蟲族的統治要求,加入蟲族科研團隊,無疑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決定,至於他們願不願意,並不在零的考慮範圍之內。
曾經維爾維特人也非常不情願,但現在還不是盡心竭力地工作?
聯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發現這一點,因爲這些個體並沒有真正被蟲族所掌控,而被蟲族所控制的,其實也很難察覺得到。
但生物層面的檢測只要足夠詳盡,終究還是能夠發現一絲端倪的,很快,潛伏者的存在就暴露在了聯邦的面前,然而在這之前,蟲羣已經幾乎攻陷和感染了這片戰爭星域中所有的生命星球!
三大文明的堅決抵抗,終於變得失去了意義,這裡和其他星域,事實上再沒了本質上的區別。
零沒有坐視蟲族潛伏者被發現而後被對方所解決,在祂的眼中,這些在戰爭中倖存的高等文明智慧個體,都是蟲族的財富,進了祂的口袋,就沒有送出去的道理,哪怕蟲族主力如今還沒能完全突破敵方防禦從而掌控整顆星球。
所有已經被感染的個體,哪怕蟲族沒有實質上影響他們的思維,也相當於掌握着它們的生死,如果零不願意,他們是無法離開的。
更何況他們如今在各個星球地表之上也談不上高枕無憂,蟲巢已經在地表之下建立,蟲族地表單位隨時有可能從城市亦或者其他地方的任何角落裡衝出來!
那些龐大的戰艦可無法直接登陸星球,登上地表的只有登陸艇和空天飛機而已,這些“小玩意”可擋不住蟲族的“決死衝鋒”,如今的蟲族地表單位,雖然體型相比較太空種小了無數倍,但如果數量龐大的話,在攻擊力上可未必就比太空戰艦弱多少!
在太空中,蟲羣在瘋狂向前涌動,三大文明各自的防線都在不約而同地節節敗退,而在星球之上,他們也同樣在遭受着蟲羣越來越頻繁的騷擾攻擊!
內部民衆並不配合,切實受到影響的個體數量非常之多,那些深入身體之內的蟲子,不僅影響了他們的身體,也在影響他們的思維,有的個體,正在宣揚自己母文明的“殘暴”和不公,這聽起來很可笑,但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而且在各方面的運作之下,效果竟然出乎意料地好!
在蟲羣的騷擾配合和保護下,這些個體通常很難得到懲戒,前方受到的壓力越來越龐大,空間通道受到的襲擊也在增長,他們隨時有可能斷絕支援,而蟲羣主力隨時有可能突破,屆時這顆星球之上的一切,都將不會由他們做主。
面對這種現狀,希羅聯邦經歷了漫長的抉擇,這顆星球毫無疑問已經沒救了,這些“倖存”的個體,也很難再帶去後方安置,他們的存活也許意味着蟲族的許多計劃,畢竟它們可不是什麼只有本能的野獸。
隨着蟲羣進攻越發猛烈,整顆星球之上的局勢也漸漸不可控制,聯邦最終選擇了撤離。
在盡最大可能挽回損失之後,他們放棄了這裡,放棄了這顆星球,同時,也就相當於宣佈將這裡一切曾經隸屬於聯邦的族羣丟給了蟲族。
但這並不是這片星域內唯一的聯邦殖民地,許多區域由於更加複雜的變化,局勢並沒有發展到如此和諧,往往蟲羣總能夠強攻造成傷害,甚至直接衝破對方的防禦體系,將整個殖民星系納入飽和炮火攻擊之中。
當然,也有星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玉石俱焚,那是隸屬於維吉帝國的邊疆殖民地,在遭到蟲族感染之後,他們毫不猶豫地執行了種族清洗計劃,面對自己人,他們沒有任何留手。
這也許就是從聯邦俘虜腦海中得到的信息中所說的種族潔癖吧,零這樣想着,並不以爲意。對方有權決定自己的選擇,尤其是在蟲羣沒有餘力干涉的前提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和三大文明的交戰之中,零能夠很直觀地感覺到,維吉帝國的艦隊,往往不論是戰鬥能力還是組織力,都要比其他二者強出一截,相對難纏一些。
在這一次進攻之中,也是他們抵抗最爲激烈,即便是已經執行了種族清洗計劃,也依然沒有像希羅聯邦一樣撤退,他們反而在向這裡增兵!
這對於蟲族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零自無不可。逆着科爾瓦帝國與希羅聯邦撤退的方向,維吉帝國在持續向這裡增兵。從情報之中,零知道對方所面對的狀況應該是三大文明中最糟糕的,不僅僅要面對蟲族這樣的極其強大的“外患”,還要應對內部時間久遠的動盪。但此時此刻,就在其它文明都在撤退的時候,他們卻彷彿不知蟲潮擁有怎樣的衝擊力一樣,擺出了一副早在這裡和蟲族決戰的模樣。
勇敢也好,愚蠢也罷,對於零來說,哪怕是在蟲族歷史上所遇到的所有文明之中,他們也是特殊的。
但蟲羣不會因爲任何特殊停止進攻,在繼續深入的同時,蟲族仍舊有足夠的餘力和維吉帝國交戰,甚至兼顧持續向科爾瓦和希羅聯邦腹地入侵。
如果說在這之前零還有些不確信的話,那麼在經歷了一番戰爭之後,祂已經完全確信,哪怕現在這三大文明聯合起來,也不可能戰勝蟲族!
當然,他們可以逃走,蟲羣沒有能力完全阻止這一點,零也沒有這方面的意圖,然而不得不說的是,真正的戰爭纔剛剛開始,零卻已經看到了勝利。祂找不到對手有效應對蟲羣前進的方法,也不認爲在正面進攻之中蟲羣會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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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沒有主動參與蟲羣的戰爭,但它幾乎是旁觀了一切。
從之前的戰爭中,米拉的收穫並不算小,得益於自身的特殊性,它往往能夠獲得許多機密,也是因此,機械艦羣已經在深入,它只針對希羅聯邦,所前進的方向,正是聯邦腹地。
三大文明首都所在的星域座標,零已經基本知曉了,蟲羣也在前進的路上,但米拉並不知道希羅聯邦的首府所在,它還在探索之中,試圖獲得更多情報。
面對蟲族的戰爭,它冷眼旁觀,蟲羣的強大除了自己之外沒有誰比它更加了解,可以說在對方的本土暴露在蟲族面前之後,戰爭的勝負在它看來就已經沒有懸念了。
對於希羅聯邦的復仇,讓米拉付出了很大精力,原本只對宇宙未知感興趣的它,如今已經主動介入科戰爭之中,且抱有滅絕文明的心思!
掠奪,也是一種發展手段,面對自己曾經的“造物主”,米拉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伴隨着龐大資源的供給,一系列複雜的精煉與加工,一艘艘強大的戰艦從深空生產線上產出,在簡單的列裝之後就能夠投入戰鬥。
這是米拉的另一個強大之處,隨着生產線的不斷建立和擴大,只要自身算力跟得上,它甚至能夠武裝起一支跟蟲族正面碰撞的艦隊!
它的動向零一向很關注,祂不願意與米拉交戰,因爲收穫很小,但付出可能會很大,奪取勝利也會很艱難。好在雙方如今還算和睦,零並不擔心米拉會在這個時候和蟲族翻臉。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情值得關注,在不斷深入後方之後,跟隨着米拉的腳步,蟲羣也發現了一些希羅聯邦從記憶中未曾找到的重要星系,這也許是米拉從數據庫中直接得到的,但這並不是重點。
這是零第一次看到能夠在完美防禦空間武器的裝置,米拉在深空中找到了一艘希羅聯邦的“載人”艦船,並不是武裝戰艦,更多的應該是類似於科研船一類的存在,但在其後的追逐與攻防中,對方卻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能力!
大功率空間炮的切割,在它附近的那片區域中,就好像失靈了一般!
沒有任何空間波動在那裡產生,別說是切割了,連一條縫隙都沒有出現!
面對米拉的圍追堵截,這給了對方大量的逃亡機會,否則的話,它早就被擊毀了。
常規武器諸如反物質炮等攻擊也並沒有奏效,對方的防禦系統很高級,在能量耗盡之前,很難真正被攻破。
零猜測,這艘科研船一定承載着什麼重要的使命,要麼就是搭載着重要的個體。對於前者,祂並不在乎,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一直袖手旁觀的蟲羣加入了圍捕之中,這讓這艘科研船的處境更加艱難,他們的跳躍能力是比蟲羣和米拉的機械艦隊更加優秀一些,但和敵人近在咫尺的跳躍需要冒巨大的風險,那相當於在一定時間內將自己的生死交到了敵人的手中!
常規航行幾乎卻不論如何都無法擺脫雙方的監視,在極短的時間內,這艘科研船已經經歷了許多次危機。
零很清楚,此時此刻也許已經有着敵方艦隊正在趕來,雖然蟲羣主力不在這裡,但米拉的機械艦羣可就在後方,沒有什麼可以阻止祂對這個“重要單位”的捕捉。
同時,祂對於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對於空間攻擊的防禦能力也讓祂有些在意,米拉應該也是爲此而來,纔沒有全力以赴將之毀滅。
不知這種裝置是否能夠大規模列裝,對方是否已經進行了科技革新,如果是的話,或許戰爭還要再增加一些變數,畢竟這在戰爭之中屬於劃時代的變革,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戰爭的勝負!
當然,蟲族是不會失敗的,之少不會因爲這個而失敗,但它確實擁有着改變戰局的能力,畢竟之前由於研究空間跳躍的需要,蟲羣如今的主要攻擊能力,就是空間武器!
雙方在深空之中來了一場星際“躲貓貓”,但最終它還是沒能逃脫零和米拉的雙重圍堵,在彷彿不要錢一般的引力炸彈近距離影響之下,它的防禦場出現了相當眼中的變故,再也不復靈活。
而這也就意味着,它幾乎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