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閔夫人
之前恆王妃告訴朱明玉的事情沒有隱瞞,當初孟氏第一個孩子確實是朱承業的,不過卻被質疑,後來孩子生下後沒多久就夭折了,孟氏覺得這是朱承業做的,於是對他徹底失望。
恆王妃唯一沒對朱明玉說實話的就是在孟氏失去孩子最難過的那段時間裡,李赫確實與她有過來往,不過具體情況她也不太清楚。
但孟氏生下朱明玉後身體不好,自知時日無多,便寫信給了恆王妃,讓她一定要照顧好朱明玉,後來她便把朱明玉接到了身邊。當時朱承業自然不願意,雖然他懷疑朱明玉不是自己的女兒,但被人帶走這像什麼話。
最後還是朱老太爺拍板,讓恆王妃帶走了朱明玉。知道朱明玉在她這裡後,李赫其實秘密寫信來過,想要把朱明玉帶走。當時連恆王妃也有些懷疑朱明玉的生父問題,但不管她的父親是誰,她總歸是自己妹妹留在人世的唯一血脈,自然不會交給別人。
被拒絕後,李赫也沒再來信,此事不了了之。
現在恆王府想起來,卻是覺得這件事就透着不對勁,李赫不是那種會愛屋及烏的人,而且朱明玉雖然喪母,但父親還在,別說恆王妃了,就算是朱家也不會把她送給別人。
聯繫到朱明玉遇到的這些事情,恆王妃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像是隱形人一樣站在李赫背後的女人。
這個閔夫人就是李赫母親當時爲了斷了他要娶孟幼儀而選的媳婦,出身無可挑剔,閔家嫡支的女兒,雖然沒有當時閔家大姑娘那麼才名出衆,但應該也不會太差。
閔夫人嫁給李赫後深居簡出,李赫來京也不會帶着她,所以恆王妃都沒見過她,不過據去過福州海陵王府的恆王說,這個閔夫人小時候生病,傷了聲帶。似乎不會說話。若不是因爲這個,估計閔家也不會讓她去做續絃。
李赫兒女衆多,雖然閔夫人是以他的續絃正妻身份嫁過去的,但後來李赫又娶了好幾位夫人。與閔夫人平起平坐,所以衆人才會根據姓氏來稱呼她們。不過閔夫人雖然不怎麼露面,但從一衆兄弟裡脫穎而出,繼承了海陵王爵位的李焱宗就是她的親生兒子。而且沒鬧出半點兄弟鬩牆的事情,就順利繼承了爵位。這可不容易做到,不知道是這個李焱宗本領出衆手腕高超,還是說他的母親閔夫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過,閔家在其中出的力肯定不會小。
朱明玉聽了恆王妃說的李赫家的事情,想起了李元基,他纔是正統的嫡出長子,但是因爲生母早逝無人幫扶,無緣爵位。其實要朱明玉覺得,李赫不一定想做什麼海陵王。這個名頭肯定沒有武狀元更加吸引他,但他卻沒有來參加武舉考試,其中是不是和繼承爵位有關呢?
畢竟,他應該是李焱宗的一個有力對手。
海陵王盤踞福州一代已經很久了,前幾代都是早早定下了世子人選,只有在李赫這一代,他遲遲沒有確定繼承人。若是他死後,沒人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是海陵王世子,那麼這個世子就要由朝廷指派,而朱明玉覺得建武帝恐怕不想見到一個很有靠山有實力的新海陵王。李元基佔據嫡長身份,又沒什麼靠山,正是最佳人選。
但偏偏李焱宗拿出了李赫之前寫下的遺囑,李元基又不見了。這有些太過巧合了。
想起李元基的身手,應該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範吧,肯定是逃跑了,所以不能來參加武舉,朱明玉只能默默祝願他平安無事。
說過海陵王與閔家的事情,恆王妃對朱明玉道:“不管怎麼說。你不會是李赫的女兒,但恐怕有些人卻認爲你是他的血脈,其中應該就有閔夫人。”
朱明玉接道:“難道因爲這個,她想置我於死地?那麼我孃的死也與她有關了。”既然這些不是李赫做的,能讓人以爲是海陵王所爲,肯定是他身邊的人,這個閔夫人確實嫌疑很大。
“不過,他的夫人不是好幾個嗎?怎麼肯定是她所爲?”
恆王妃也想到了,半點沒猶豫,道:“我覺得就是她。”
看着恆王妃信誓旦旦的樣子,朱明玉猜到她肯定也是憑感覺說的,不過其實她自己也是懷疑閔夫人的,想起閔知蘭,朱明玉覺得她的姑姑肯定也簡單。
“我也這麼認爲,”朱明玉問道,“不知道二嫂清楚不清楚這些。”
雲出皓的親事是蘇側妃自己選的,恆王妃一點意見都沒參與,在她看來,沒必要爲了別人的孩子費心,而且很容易吃力不討好,這樣的事她可不做。
“希望西苑的心裡有數,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麼樣的媳婦。”恆王妃不太喜歡閔知蘭,只因爲她一直表現得沒什麼不好的。
恆王妃不信世界上有完美的人,越是讓人挑不出錯來才越有問題。
跟恆王妃討論了半天別人家的事情,朱明玉想起雲出白提起木香的樣子,不知道恆王妃對此有什麼意見。
於是,朱明玉便把木香爲何會在臨行前生病,她又是如何把木香送出去的事情一五一十與恆王妃說了。
聽完朱明玉的話,恆王妃道:“我就知道,她怎麼能那麼快追上我們,原來是關洵把人送來的,不過我並未見到他人,那陣子有木香照顧出白,我也省了不少心,但在出白沒事後她就不見了。”
朱明玉相信恆王妃的話,這麼看來不是恆王妃讓她離開的,想起關洵的話,肯定是知道木香的下落,便點頭道:“嗯,木香是被他帶走了。”
“出白的心思我明白,其實在漠北的時候,我想過,若是兩個孩子願意,我便不準備帶他們回來了,外面天大地大,不愁沒有容身之處。”
聞言,朱明玉有些驚訝,要說恆王妃真是個開明的家長,在這個時代更是難得,願意讓兒子放棄身份地位,帶着姑娘遠走高飛,心裡對恆王妃更是崇拜了。
“您真是太深明大義了!”
恆王妃笑道:“這詞用的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