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義滅親保江山

萬鳳儀端坐在上位,微笑的不再言語,話已經丟了出去,現在就是慢慢等待結果的時候。可是這茶都要喝一碗了,這幾個女兒卻是一個字都不多講,有些不太對勁兒啊。

“銀銀,你說說看,九公主是被人擄走了,還是自己跑掉了?”萬鳳儀斜睨着朱銀銀,這羣人裡,屬朱銀銀性子最急,也應該是最容易被問出事情的。

朱銀銀心裡一驚,卻是將那股急欲出口的辯解強行壓下,緩緩的站出來,朝着萬鳳儀一拜,這才適時的開口道:“這個問題……母后可真是爲難兒臣了,珠珠妹妹突然間就不見了,孩兒真的是不知道……”

“突然間就不見了?”萬鳳儀重重的撂下茶盞,鳳眉倒豎,“一個大活人,還能說沒就沒?”

朱銀銀一看萬鳳儀發威,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母后,我真的不知道九公主去哪裡了,所有人都可以爲我作證的!”朱銀銀緊握手心,她心跳的很快,不明白爲什麼萬鳳儀一定要拿自己開刀。

萬鳳儀本來還想追問些什麼,卻突然看到守門的朱照水對着自己打眼色,萬鳳儀微微頷首,朱照水便快速的來到萬鳳儀跟前,俯身小聲的嘀咕了些什麼,只見萬鳳儀的眼神越來越凜厲……越來越不善……

朱瑪瑪一看母后神色有異,當下心裡漏跳一拍,疾步走出來,撲通一聲跪下,“我們幾個也很着急九公主的下落,可是卻也無能爲力……”

“是啊是啊……母后要爲我們做主啊!”這時候,朱金金帶着一衆姐妹都跪在了萬鳳儀的腳下,她們最怕的就是外面的衆口鑠金,要知道民心一亂,那國勢必危。

萬鳳儀哼哼冷笑,沒想到這幾個姑娘是早有準備啊!當下便開口下旨道:“照水,派人將大公主及一衆姐妹,打入天牢,給本宮好好的審審,這九公主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又是什麼人從中幫的忙!”

“母后饒命,母后饒命啊!”一屋子的公主,連滾帶爬的撲向萬鳳儀的腳邊,這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從天堂掉入到地獄了呢?

而萬鳳儀,卻是看都懶得看她們一眼,一撩龍袍,狂妄而去!只留下身後一衆女兒們的求救聲和呼喊聲,劃破寂寂的皇宮上空,直入九天雲霄……

回到御書房,將朱照水叫道自己身邊,屏退了四周的宮人,這才眉頭緊皺的發問,“那些事情,可屬實?”刻意壓低的聲音裡,帶着過分的嚴肅。

“回女皇陛下,事情確實是這樣。”朱照水左右瞄了一眼,又彎着身子低聲道,“萬國的百姓情緒,現在很狂躁,紛紛說是公主她們得罪了聖女,所以讓他們現在跟着遭殃,這各個州縣的知府,已經要控制不住局勢了,就怕出現暴民,威脅我萬國江山……”

萬鳳儀深深的明白,百姓與國君之間的關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這個時候以暴制暴,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她雖然是一介女帝,可自認爲卻是個明君。

“吩咐下去,讓公主她們好生在牢獄裡避避風頭,對外就宣稱,已經嚴刑拷打過公主們了,看看能不能安撫民心。”

“是,陛下。”朱照水躬身後退,直至退出書房外,才直起腰身。女皇這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也不知道公主她們能不能體會……

陰暗的地下石室,石壁兩邊是寬可見方的巨大石塊堆砌而成。石壁上吊着油燈,發出昏黃不明的光,一條直通到盡頭的石質階梯,一直到一處石門外,才被終結。

這便是萬國最隱秘的天牢。這裡一般要麼是關着重犯,要麼就是皇族子弟,很多一品大員犯了重罪,又不便對外聲張,也會被關在這裡秘密處死。

此時,這裡面卻關着萬國的七個公主,隔着厚厚的石門,也

能聽見裡面急急躁躁的吵鬧聲。

“母后到底什麼意思啊?二話不說就把我們幾個關起來了,氣死人了!瑪瑪,你說這是爲什麼?”朱銀銀焦急的來回踱步,這牢獄之苦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啊……

“二姐,你老實兒呆一會兒不行麼?我看你走的頭都暈了……”朱翠翠無語的撐着額頭,索性閉起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其他幾個姐妹也是一副霜打茄子的表情,這裡面潮乎乎的,斑駁的石壁上,帶着厚厚的暗色血跡,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死了多少人,一想起來,都感覺遍體生寒。

朱瑪瑪凝眉思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照水公公跟母后嘀咕之後,才發生的,那麼要是知道了照水公公說話的內容,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現在……朱瑪瑪敲了敲身後的石壁,長嘆一口氣,在這密閉的石牢內,連個窗戶都沒有,真真正正的插翅難飛了……

噠啦噠啦的鐵鏈拖地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幾個姐妹都是心裡一喜,看來母后是想明白了,現在派人來接她們了?

“快點把門打開!委屈了我們,讓你這狗奴才吃不了兜着走!”朱寶寶雙手叉腰,一副神氣的表情。

待牢房大門打開,朱金金她們就有些發懵,這是什麼情況?怎麼來的都是獄卒?而且一個個手裡拿着刑具……難道說?

“幾位公主,對不住了……女皇下旨,務必要讓奴才審出結果,若是公主們不配合,女皇說了,可以適當用刑……”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鮮紅的手掌印,已經印在了剛剛說話的獄卒臉上,朱寶寶雙目泛紅,怒聲道:“你個狗奴才!在這兒假傳聖旨!嫌命長了是不是?拷打我們?你配嗎!”

“就是!”朱銀銀也是口氣不善,正要上去再教訓一下這廝,獄卒卻一臉忿忿的大喝一聲,“是不是真的,這有女皇的聖旨!”說完,後面的人便將一方明黃的軟布,雙手遞到朱銀銀面前。

朱瑪瑪倒是率先走了出來,今天這事兒,處處透露着蹊蹺和古怪,饒是聰慧如她,現在也看不出母后到底什麼意思,都說虎毒不食子,難不成母后爲了保住她的萬國,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下狠手?

接過聖旨一看,越看越是心驚,這是母后親筆書寫,字跡不會有錯。回頭對着身後的姐妹輕輕的搖了搖頭,姐妹們的心也是瞬間沉到谷底。

看來……母后是真要下狠手了……

“怎麼樣?這聖旨不是假的吧?奴才們可以開始審問了吧?”剛剛捱了一巴掌的獄卒,此刻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咬牙切齒”的說話,讓朱銀銀和朱寶寶心裡又是一陣不爽。

剛想上去再威風威風,卻被朱瑪瑪拉住,“不要輕舉妄動,就按他們說的做。”低低的聲音,帶着不容忽視的謹慎,這才讓衆人意識到,事情有變。

“那就有勞幾位了。”朱瑪瑪恭謹的開口,這幾個獄卒終於覺得有種鹹魚翻身的感覺,一個個腦袋瓜子一仰,一臉的得意。

這一夜,註定是讓朱姓這羣姐妹們難忘的,因爲從來只有她們折磨別人的份兒,誰會想到,這彷彿如亙古不變的定理一般,有一天,竟然會被逆轉?而她們自己……居然第一次被“反主爲客”了……

一夜的嚴刑拷打,鞭抽水澆,血跡斑斑,聲嘶力竭,終於在東方露出魚肚白時,畫上了句號。

翌日清晨,朱金金一羣姐妹,是在幾桶冷水的澆頭下清醒的。昨晚這幾個獄卒,把她們幾個人吊起來抽,那一幕,就像噩夢一樣,最後她們到底說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雖然不知道母后爲什麼突然之間要這麼對待自己,不過有一點卻可以確認

,自己會受這樣的罪,都是那個叫朱珠珠的女人害的!要是她不故意走丟,自己又怎麼會背上這個黑鍋?

“公主們,一會兒咱們就出宮了,都起來精神精神吧!”說完,幾個獄卒哈哈大笑起來,鞭打公主耶!還是他們萬國最缺德的幾個公主,真是爽啊!

朱金金艱難的扭頭,看到自己身後的妹妹們,一個個破衣爛衫的狼狽樣,眼眶隱隱發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豬頭女人害的!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七個人被拉扯了起來,牽動到身上的傷口,幾個人疼的是一頓齜牙咧嘴,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皮肉翻綻,簡直不堪入目。

被獄卒們推推搡搡的丟到囚車裡,七個人心裡徹底的絕望了,這……這是要去遊街斬首啊!她們昨天可是咬緊牙關,什麼也沒說,這怎麼就要被稀裡糊塗的整死了呢?

“放我們出去!我們要去找母后理論理論!”朱翡翡拼着最後一口氣,狠力的敲打着囚車,卻是被人直接到成空氣忽略。

囚車吱嘎吱嘎的碾着官道,一路向神壇駛去,而朱金金姐妹們的心,也像被放在油鍋上煎烤一般,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到了神壇,只見神壇下面聚集了黑壓壓一大片的人頭,定睛一看,都是萬國的百姓。朱金金一夥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朱珠珠那個死女人出場時,就是萬人叩拜?現在輪到自己了,卻是眼下如此狼狽的下場!

“萬國公主到!”朱照水尖着嗓子通報,趁機看了一眼囚車裡的公主們,心裡卻是一驚,這幾個狗奴才是真傻還是裝傻啊?讓他們打公主,還真的往死裡打?

“都是她們對聖女不敬,聖女才走的!都是她們害的我們家破人亡!”也不知道人羣裡誰喊了一聲,立刻像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樣,迅速擴散開,老百姓猩紅着眸子,有的甚至將雞蛋番茄等物,使勁的拋向囚車,霎時間,囚車裡的女人們,滿頭滿臉粘兮兮的黃黃紅紅,頓時十分狼狽。

朱照水堪堪的扭過頭,衝身後的地方知府點了點頭,知府趕緊擦着腦門冷汗,一臉忐忑的出來維持秩序,可百姓們哪裡肯答應,紛紛揚言,要讓這些公主給聖女祭天,他們纔不會繼續暴動。

祭天……囚車裡的女人們,頓時心死如灰,因爲那個豬臉女人,自己被鞭打的已近半死,現在還得因爲她,連命都保不住?朱珠珠!你別讓我們找到你!不然非要讓你生不如死,最後慘死!

“女皇仁愛,爲佑我萬國安瀾,特以骨血至親,萬國公主爲祭,以示對聖女之尊崇!保我百姓,萬世安好,千秋太平!”

這話一出口,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朱金金一夥人,終於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那個豬頭女人,真的化身厲鬼來報復她們了!

“祭天開始!”司儀沉聲開口,隨着這句話落下後,是百姓的歡呼,女皇英明、女皇威武的叫喊聲,一浪高過一浪,朱照水卻是心裡不得不暗歎,女皇這招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走的真是高明……

“不!我們沒有對聖女不敬!不要拿我們祭天!”朱翠翠一看囚車周圍已經被淋上了燈油,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其他姐妹也已經是嚇的說不出話了,死亡……莫名其妙的死亡,第一次離自己這麼近。

不多時,數個火把就被拋擲向囚車,沖天的火光頓時翻騰出濃濃的黑煙,在黑煙之下,淒厲的叫喊聲和嘶吼聲,鬼哭狼嚎般的紛紛傳出,卻因爲人聲鼎沸,而被巨大的聲浪壓下。

人羣裡,站着三個身材頎長的男人,三人看到囚車裡的呼喊聲越來越微弱,彼此面面相覷,心照不宣的微點了點頭,彷彿達成了什麼約定,然後便在衆人始料不及的情況下,迅速的向囚車飛掠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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