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深深的明白,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就在剛剛,皇甫軒還因爲盛怒,而要將他的小命一命嗚呼,他一點都不懷疑,那不過是逗他玩的一個笑話。
此刻,皇甫軒又跟他稱兄道弟,七夜心裡卻清醒的很,什麼時候的皇甫軒是無害的,什麼時候又是危險的。
“主上,屬下剛剛反駁,不同意將所有暗衛撤離出皇宮,也是考慮到主上的安全。”
皇甫軒眯眼頷首,狀似十分滿足,“嗯,朕瞭解,你也是爲朕的安危着想。”
七夜聽到皇甫軒親口這樣說,這才終於在皇甫軒的示意下,起身說話。
“七夜,派人去皇后娘娘的府宅守着,一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報告!”
“是!”
此時,萬籟俱靜,周圍只有燭火燃盡的噼啪聲作響,皇甫軒一個人一手支額,高坐在龍座之上,雖是霸氣外露,卻又倍感淒涼。
珠珠啊,爲什麼你要一次又一次的從朕身邊逃跑?皇甫軒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這良國上上下下,有多少女人夢寐着能進宮,成爲他的女人,若是再爲他誕下一兒半女,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畢生的願望實現。
爲什麼,爲什麼偏偏你要擺脫這一切?難道……又是那個男人攪亂你的芳心?
珠珠,不要讓朕的猜測成真,如果……如果這次你真的逃到天涯海角,與朕老死不相往來,那朕會放手。
可若是讓朕抓到你跟他在一起……珠珠,我一定要當着你的面,讓你親眼看到他是怎麼死在你的面前!哪怕這麼做,會讓你恨我……
“郎燼寒……”皇甫軒低吟出聲,一直鬆放的掌心,驀地收緊,最後又狠狠的垂了一下龍頭把手,臉上的表情,風雲莫測……
蒼遺大陸,蒼遺之海。
郎燼寒將珠珠平房在自己的船艙裡,望着她靜靜的睡顏,他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安靜和美滿。
他一直以爲,自己這一生都將註定漂泊流落,即使娶妻生子,可那個人若不是自己心裡想要的,又怎麼能算是自己心裡的家呢?
無家,何枝可依?
粗糲的指腹,緩緩的沿着她的額頭,一路向下滑去,細膩的肌膚,透着誘人的光澤,水潤的紅脣,發出動情的邀請,她很美,也許美的不夠明媚,也許美的不是那麼驚豔,卻獨獨有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吸引力。
珠珠,我該叫你珠珠呢,還是叫你豬豬?
修長的手指,在她小巧圓潤的下頜處繾綣徘徊,雖然昏迷的珠珠沒有做出任何迴應,可這樣情動的畫面,郎燼寒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心裡,生出了真正的渴望。
他,渴望她。
“珠珠,我讓你等的太久了……”郎燼寒輕輕一挑,便將她前襟的暗釦挑開,郎燼寒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之後,又稍作停頓,紅色的眼眸,有些不明所以的波動,可也不過片刻,便被堅定的神色取代。
“珠珠,委身於我,你可會有怨
?”郎燼寒將珠珠繡衣褪下,珠珠只着了一件緋色的裡衣,船艙裡的燭光,隨着海浪的韻動,或暗或明,在船艙裡溢滿了柔情暖暖的光明。
此情,此景,勝似花前月下,等同洞房花燭。
珠珠的呼吸很均勻,均勻到沒有一絲粗喘的跡象,郎燼寒側身坐在牀榻邊緣,望着她熟睡的美好樣子,終於展現了他人生中,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也許是自己的心裡作祟,也許是因爲眼角的笑容,蔓延了整個人的心,郎燼寒竟然覺得他笑過之後,珠珠也反饋給他一個笑,好似在說,她已經原諒了他,她願意與他重修舊好……
“珠珠,豬豬,你還是曾經的你,從來都沒有變過呵……只是我看清的太晚了……”郎燼寒的神色,是掩飾不住的自責,他的一頭紅髮,被燭光鍍上了一層金色,俊朗的面容,泛着莊重的深情,只爲眼前不肯看他一眼的女子。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只要她現在是在他身邊,那麼他願意爲她做一切,只爲彌補曾經對她的傷害。
低頭一吻,他火熱的脣,深深的烙印在她的水潤之上,輾轉允吸着獨屬於她的美好,是這樣一件讓人慾罷不能的事情。
“唔……唔唔放、放開……”珠珠覺得呼吸困難,掙扎道。
微微拉開一小段距離,郎燼寒看着雙眸含水的珠珠,竟覺得這樣的她,是那麼的懵懂純真。
“你醒了?珠珠……”郎燼寒輕執起她的小手,愛憐的放在脣邊一吻,“感覺怎麼樣?”
珠珠一直爆睜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你、你是郎燼寒?”
噗的一聲,郎燼寒笑了出來。“對,我是郎燼寒,我的豬豬……”
“別!別這麼叫!”珠珠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我這是在哪?”說完,又趕緊自己的上身涼颼颼的,低頭一看,猛的一聲驚叫,“啊!這是什麼情況?”
郎燼寒一點也不窘迫,將她的裡衣往上扯了扯,才悠悠的開口道:“什麼什麼情況?就是眼下你看到的這個情況。”
“郎燼寒!你爲什麼脫我衣服?我要是不再這個時候醒來,你還打算要做什麼?”珠珠緊捂着胸口,一臉戒備的看着他,“你吃錯藥了?對着我,你都下的了口,也下得了手?”
郎燼寒一副“你真可愛”的表情,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微笑道,“珠珠,時候不早了,我們該睡了……”
“慢着!我爲什麼要跟你睡一起?”珠珠一步步的向牀裡縮去,可是她卻忘了,被衝昏頭腦的男人,是根本聽不進去任何拒絕的。
“你身上的殘月,再不遇見落陽,你就完蛋了……”郎燼寒說了一句不算解釋的解釋,整個人便撲向了牀裡的朱珠珠,大掌順便將牀幔放下。
除了女人的尖叫,間接伴隨着時不時飛出的緋色綢衣之外,再無其他……
一室的旖旎,春色無邊,不過纔剛剛開始……
“十三哥,走吧,還
要看多久?”海玉拍了拍身邊男人的肩頭,一臉的關心。
慕容十三一直搭在門環上的手,久久的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終於如鬥敗的公雞,垂首而立,連帶着他的腦袋,也沒有精氣神的耷拉着。
“哎……海玉,你說爲什麼落陽選上的人,不是我?”慕容十三雖然嫉妒此時房中的郎燼寒,可也知道這種事,就跟爭命是一樣的。
人,你可以抗命,可以不從,可那是你的命,一輩子都改不了的命!饒是你怎麼極力的掙扎,試圖扭轉,它依舊是它。
海玉見不得慕容十三鬱鬱寡歡,趕緊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討好般的開口道:“十三哥,你還有我啊!”
此時,房裡間或傳出珠珠掙扎的聲音,慕容十三不是小孩子,他當然知道這樣的聲音意味着什麼。
狠狠的拍了一下海玉的頭,口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暴戾,“臭小子!收起你那邪惡的眼光!我告訴你,等你再長大幾年,就給你找個姑娘,讓你成親!”
海玉大急,“十三哥!不要啊!”
慕容十三卻不再理會他,徑直甩開他的手,大踏步的向着自己的船艙走去,可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今夜如此凌亂的心,到底爲何。
珠珠啊,沒關係,我不承認你是因爲喜歡他,纔有肌膚之親的。他只是爲了要救你……對,就是這樣沒錯……
大船在幽冥般的海上航行,慕容十三看了看船所行駛的航向,心裡不知爲何,竟然涌起了一絲不安,總感覺這波濤詭譎的海浪下,會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他們常年行走在海上,登陸的時間,少的可憐。他們與海之間,早建立起了一種深厚的關係,他們忠誠與大海,大海也爲他們提供所需的一切。
海上航向,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如若你對一個小孩子說,“再不聽話,就把你扔到海里去!”那麼,整艘船都會停下,直到你真的將小孩子扔到海里,方可繼續前行。
因爲,大海容不得欺騙,你既然說了,就要做到。不讓搭上全船人的性命,這種事,想必是沒有人願意交換的吧?
慕容十三手撐在欄杆之上,耳邊是深沉的風聲,身體被海風包裹上一層腥鹹,這是他熟悉的味道,也是他植入骨子裡的眷戀。
“嗷……”一聲鐵鳴,好似劃破雲層般的驚動,又好似從遙遠的天邊,向着他們這艘船快速靠近,慕容十三立刻全身拉起警備,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這不是海鳥的叫聲,卻也不是他們所熟悉的物種,可在海上闖蕩這麼多年,要說還有他慕容十三沒見過的東西,那還真是迄今爲止沒有出現過。
“啾啾……嗷!”帶着一個響亮的尾音,一隻周身都泛着寒鐵之色的巨大海鳥,迅速的向着甲板降落!
慕容十三急急向後退去,驚疑之下,目不轉睛的盯着這意外的天上來客,這一看不要緊,倒是讓他全身竄去顫慄之感!
怎麼、怎麼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