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一絲念想
月夜睨視着面前的金兵, 輕輕勒馬,淡淡開口,“再進一步者, 死——”, 這種看起來吊打的能力, 在月夜一向小心謹慎的作風下, 被隱藏的結結實實, 若不是跟晨逸溜達簽了個約,他可能會一直等待時機,眼下似乎可以試上一試。伴着這頗具舞臺風格的口吻, 月夜長期默默無聞的工作,此時轉向的令人分辨不清, 他是否受着前世的主觀影響。
“哈哈, 哈哈哈哈”, 笑的快岔氣的察藤齊爾一揮馬鞭,喝道, “笑話,原來中原人就是這樣揚名的啊,哈哈!”
“正因爲是力量懸殊,看不清實力的差距,這樣纔會有送上門來的笨蛋。”月夜緩緩從懷中取出承影, 原本玉質透徹地佩飾, 突然大放異彩, 斑駁過後, 赫然呈現在衆人眼前的卻是一柄繞龍纏鳳的劍柄, 只是通透地劍身在日光下呈現出熱氣的不規則。
“承影,竟然是承影”, 察藤齊爾驚異地盯着月夜,那就是國主歷代尋找的佩劍,不過就算是承影,在一個小小小倌手裡也必然不會有什麼做爲吧!這都是祖上聽來的武器,神話的七七八八,有幸見到,都是三生來的福氣,可是,察藤齊爾是個惜命之人,他斷不想爲了傳說,毀了自己的前途。但是,一時間被眼前神奇的景象亂了分寸,竟然就這麼驚呼出聲,而後便後悔自己輕易露怯,只能拿身份替自己壯壯膽。
“呵呵,你錯了”,月夜輕輕擡手,看了眼對方眼中欣欣然的期待,以及若有似無的否定。將整個劍柄貼在胸前,眼睛輕閉,片刻之後,迅速用劍柄指向察藤齊爾,不在意地開口,“正是因爲在我手裡,他纔會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傳說中的實力。”
看着不屑的金兵,月夜嘴角撤出一抹冷笑,“再進一步者,死”,言完,隨手一劃,竟然在金兵面前齊齊多了一道鴻溝。
若是情報沒有跟上,難不成他們這麼短時間,在此處埋下陷阱?這麼浩大的工程,怎麼想都不可能如此未雨綢繆。
察藤齊爾瞪大着眼睛,看着猶如神靈的月夜,眸中寒星點點,凜然着些許睥睨天下的傲氣,和那單薄的身體截然相反,這種氣度,這種氣魄,雖然心裡已經有些膽怯,可面子上還是逞能,忽而大揮馬鞭,衝月夜喊道,“虛張聲勢而已,想我堂堂金軍10萬還怕你一人不成,上!”
他的話像是提醒了突經驟變的衆人,一聲令下,全員奮進,只是……
在千分之一可能,以爲是預先設置的邊防,察藤齊爾還是帶着不確定的成分,率軍前行。他不想中了空城計,畢竟通過暗報,這一項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
那真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瞬間侵染血色,鮮紅鋪滿大地。
只輕輕一揚,就把最前排的金兵固定在那裡,然後甩手一揮,利用風刃將承影地威力無限放大。
屠殺,□□裸地屠殺,單方面的,毫無掙扎,更是無法抵抗。察藤齊爾眼睜睜地瞅着屬下的鮮血將空氣染成了赤色,只是那邪惡的魔鬼卻還是一身的潔白,滴血未沾地站在那裡,沒有浴血,卻可以說渾身上下侵滿了別人的鮮血,幾百人的性命,頃刻之間,消失殆盡。
這樣的人,誰人能敵,誰人能擋,或許錦城的人認爲你是英雄,但這樣可怕的能力,“你是惡魔嗎?”察藤齊爾頹然地看着已經不知不覺逐漸後退地士兵,由衷發出感慨。
“惡魔?呵呵,我現在只是在守護這個城市而已,不過究竟是誰引起的戰爭,究竟是誰爲了滿足一己之私,究竟是誰的貪念鑄就了現在?”月夜轉過頭,好笑地瞅着面色慘白的衆人。
月夜單手伸得筆直,恍惚地劍影衝向察藤齊爾,低眉挑釁地看着他,“往前一步者——死!”
竟然只是一個人,竟然只是一個人,察藤齊爾憤怒地握着馬鞭,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上,給我上,違令者斬立決!”
看着咆哮地首領,副將左右爲難。察藤齊爾喊了半天,士兵只是退後的更加厲害,氣憤之下,一揮軍刀,斬下身邊先鋒地腦袋,“聽見沒,違令者——斬!”
僥倖心理。月夜笑笑,嘴角上翹,但眼神卻是出奇的冰冷,泛着幽藍地寒光,嗜血的殺意,迅速蔓延,整個戰場均籠罩在月夜一個人的氣勢之下,“又是一波送死的人,就讓我好好試試劍吧。”
“將軍!”副將終於按捺不住了,“撤吧——將軍,以大局爲重啊!”
察藤齊爾看着盡在眼前的錦城,看着屍體遍野的戰場,看着僅僅30米之遙那方的一片寧靜,看着……“下令,迅速撤退!”
阿勒?這樣就要走了,呵呵,小察啊,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靜嚒,月夜緩緩掏出從色狐狸那裡奪到得竹葉,從左向右,用指尖一劃,瞬時在金兵後方出現一隊人馬,揮舞着大刀,殺入敵軍。
始料未及的突擊,讓原本剛下令撤退的察藤齊爾震驚不已,先是單槍匹馬地挫了我方的銳氣,更是逼得我們撤退,惡魔般的現身,埋下恐怖的陰影,一旦喪失了士氣,在一場戰鬥中更是很難立起,就在軍心渙散地時候,你們又大批人馬地從後方殺進來,蕭月夜啊,你,你竟然要趕盡殺絕嗎?
“戰爭,怎麼可能仁慈?呵呵”月夜繼續留守在那裡,欣賞着最原始的殺戮,近距離,原聲帶,被圍剿嗎?不行,敵我雙方兵力上的差距顯而易見,困獸猶鬥。面對此種狀況,將軍必然只有三種選擇,一,投降,察藤齊爾絕對不會,二,死戰,三,觀望。
月夜輕劃竹葉。連着發出兩道聲響,只見原本圍得水泄不通的錦城軍隊,漸漸在一方力量薄弱起來。
“圍兵必留缺口”,月夜一抿嘴,臉上露出得逞地笑容,“一旦留有缺口,將領就會在死戰和觀望上搖擺不定,如此一來,最高指揮的猶豫,就會喪失判斷下令的最好時機,從而軍心渙散,察藤齊爾,呵呵。”
“我就不相信10萬大軍就會全部喪命於此,殺!”察藤齊爾首先調轉馬頭,朝前衝去。“將軍,將軍……”副將急忙跟上,“將軍,請您看東南角。”
察藤齊爾不耐地一瞥頭,突然眼睛大亮,“將軍,據我觀察,錦軍那裡最爲鬆懈,現如今軍心渙散,實在不適合作戰,與其在這裡白耗戰力,不如先行撤兵,待我軍元氣恢復後,在做了解可好?”
察藤齊爾回頭看了眼月夜,“傳令下去,全軍一起攻東南角!”
“虛留缺口,並不是放任不管”,月夜笑笑,又是一劃,聲音悠長綿遠。察藤齊爾全軍突破出去,錦城部隊佯裝追上幾百米,便紛紛落下,待金兵消失在視野中時,才迅速撤往後方。
“將軍,現在安全了”,副將策馬一旁,輕輕抹汗。
“想不到,想我察藤齊爾竟然敗在一個風塵中的小倌手裡,他媽的,真氣人!”
“將軍穿過前面的千石谷,咱們就徹底撤出周延國的地界了。”副將小心地答道。
“好,全速前進!”察藤齊爾無力地命令道。
靜幽的石頭堆積的夾縫,這就是爲什麼錦城地處邊境但常年平安無事的原因,風呼呼地煽動着,從夾縫中無情地穿梭自在。千石谷,兩側石高數丈,進入谷中,不辨天色,昏昏暗暗,耳際盡是古怪地風聲,煞有鳥鳴山更幽的空曠之感,唯一不同的是一種是開闊的空曠,一種是狹隘擁擠的空曠,充斥着壓抑。
“將軍,再往前,就出千石谷了”,副將爲今日的倖免於難慶幸,同時卻又因慘敗而懊惱。
“恩……”
嗖——
還沒等察藤齊爾應聲,一隻毛箭赫然射入他馬匹前方的小道上,驚得坐騎直揚前蹄,差點將這背上崢嶸歲月地人物撂下去,“怎麼回事!”,好容易穩住青璁(他的坐騎),察藤齊爾慌忙地喝道。
“將軍,我們,我們中埋伏了”,副將絕望地不甘地承認着事實。
話音剛落,就見兩側石縫處站滿了錦城軍隊,各個手持弓箭,一眨眼的功夫,箭如雨下,金兵不到10萬人馬,此時猶如砧板上的鮮肉,任人宰割。
哀號聲頓響,一波一波由強漸弱,犀利地箭雨,不分方向,金兵渾身上下插滿的全是弓箭,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老婆,留活口嗎?”色狐狸兩眼放光地看着下面的慘況。
“自然,不留,呵呵”,月夜狡邪的笑了,下面,薛明金你是不是要派他來了呢?呵呵。
山谷間的談笑風生,山下面的人間煉獄,唯一不被動容地恐怕只有那常年屹立不倒的羣石。
金國殿堂:
“報~”
“傳——”
“啓稟大王,察藤齊爾帶領的10萬大軍,全軍覆沒。”
“什麼?!”薛明金一甩手,不可置信,“無一存活?”
“回大王,無一倖免。”
薛明金倒在皇椅上,半響,無奈地開口,“派他去吧,察藤宣,看緊點!”
位列朝臣地一人,恭敬地接旨。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原本複雜難辯的事情,猶如桌面上的浮灰被人輕輕拂去,所有人還沒到人人自危的程度,勝利的參與,衝昏了判斷危險的神經,短暫的斷片,片刻的安寧。完全正面的形象是呆木頭一手籌劃的,神魔一般的實力,並沒有讓城內出現躁動,所有人都沉浸在英雄般的自我肯定裡。
月夜望着天,自語道,“三天了,該是極限了吧。”不論雙方控制的暫時的和平可以維持多久,僅單一時間上來算,金國這次還真是認真的了,認真地想拿下錦城,認真地想攻下週延國。
“主子,金國叫陣。”傑非頷首請示。
“恩,看來是來了~”月夜好心情地擦拭着承影,轉過頭對色狐狸說,“你,在這裡等下,一會我就回來。”
“好的,老婆~要小心啊。親~”
“僵木頭,我們走。”
“是。”
錦城城外:
面對20萬大軍,月夜絲毫沒有動容,勒着黑色絕影(爲了這次戰役,色狐狸準備的),定定地看着對面,淡然開口道,“你是來殺我的嗎?”
半響,那邊從喉結裡吐出一個,“恩——”
月夜偏頭,仔細想了很久,爲難道,“你是殺不了我的。”
同樣,回他的又是一個,“恩——”
兩兵相交,雙方只打了一個照面,金國將領就帶兵囤居在錦城城外,不開戰,也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