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詩和遠方
這兩天每一次失神都會淚流滿面, 月夜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心想可能是自己多慮,心思到是放得開, 或許是所謂的緊張, 於是找了個好理由, 在大白天的補覺, 也心安理得, 可是,這一沉沉入睡之後,那些翻江倒海的記憶, 就席捲而來,隨着暴風, 不見安寧……
“你終於肯來普吉島了!”旁邊的女子帶着寬大到誇張的遮陽帽, 閃爍的足以將整個面容遮擋的雷光墨鏡, 硃紅色的脣在眼前一動一動的。
像是自己發出的聲音,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興慶罪犯得到懲戒,同時你也安然無恙。”
可是語氣卻是敷衍,這會已經在機艙裡,飛機正在起飛。
月夜奇怪,這些都沒有發生過, 怎麼就這麼清晰。突然, 他像就是這名女子一樣, 彷彿內心裡裝的是滿載的哀傷。旁邊那位開始熟睡了, 此時, 那女子珍惜地將膝蓋上的日記本打開,見上面寫着寥寥幾語,
“xxxx年xx月1日 晴
今天村裡又來了一批新入校的警員,我遇到一個,可惜是個菜鳥。”
“xxxx年xx月5日 小雨
沒想到她到是罪犯的吸引體,那麼近又那麼遠,估計嚇壞她了,她本來就是一個膽小鬼。”
“xxxx年xx月7日 晴
她竟然自告奮勇地當起出頭鳥,看來我得訓練一隻犬,在我不在的時候,它可以保護她。”
“xxxx年xx月10日 小雨
記得小時候,我獨自往前,筆直的木板搭建的用以停泊船隻的臨時碼頭那裡坐着的垂釣的人吶,是我歡心尋找的對象,我還小,拿着寫好的詩,走近他,朗聲唸叨,而那時的他沒有責怪我驚跑的魚,而是慈祥地認真聆聽。”
女子看着看着卻留下了淚水,無法抑制的悲傷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夜發現她們已經在清澈可見的海水的快艇上,而眼前的木橋被看似微涼的淡藍色的海水淹沒,女子突然縱身一躍,在友人的驚呼中,奮力朝那木橋游去,幾乎將自己嗆死,終於折騰在橋樑上的水域,無法碰觸那所謂的接應。
快艇上扔下了救生圈,女子在友人焦慮聲中醒來,笑了笑,道,“我想看看那個詩和遠方。”這時,友人卻冰冷地看着女子,道,“你怎麼拿着殺人犯的日記。”
月夜被這句話驚愕,那種眼神,彷彿她纔是兇手一樣,令人不寒而慄。這時,女子不言語,只是試圖拉着友人在這樣的美景裡忘記一切,回頭的一瞬,彷彿看到快艇上原先蓋着的遮陽布卻被掀開了,而女子的笑容又燦爛了。
月夜試圖醒來,他不認爲這是一個安逸的夢境。可是時間梭來回穿針引線,編織的不過是一段過去。
一個女孩,穿着警服,抱着剛外出買的一大堆的零食,突然看見甘蔗田地一邊有個小子,那人鬼鬼祟祟地貓腰搗騰着什麼。
女孩輕輕走進,呵斥一聲,“你!幹什麼呢!”
這一聲,沒有換來小子的做賊心虛,反倒僵硬地回頭將女孩嚇得退避三舍,見狀,小子先是一愣,左右看了看,並無旁人,高大的身軀一站直,多少讓人心顫,而女孩因爲出口在前,稍微往後又退了退,語氣放軟道,“我可以幫你嗎?”
小子看着女孩身上的警服,停了下,便將另一隻沒有弄髒的手在身上翻了翻,找到幾頁紙道,“詩集被我撕壞了,你們那裡有複印機嗎?我想重新裝裱一本。”說着,另一隻藏着的手裡拿着黑色沾滿污泥的塑料袋,袋子裡看樣子是一個不厚的書本。
女孩尷尬道,“……可以。怎麼給你。”
“你們警校我可以隨意出入,明天中午飯前,你在食堂等我,我請你吃飯。”小子猶豫是否將這冊子遞上去。
女孩一手接過道,“好的,一言爲定。”言畢,逃一樣的跑了。
該下午上課,女孩回到校舍,將塑料袋洗盡,打開一看,是一本詩集,而看落款卻不認識,裡面不怎麼正規,連個開篇語都無人作寫,又看了看出版社,發現,這不過是一本隨手打印成冊的自己創作的詩集。而掉落的幾頁裡,是他手抄寫的詩句,右下角還自己註明了頁數,翻開詩集一瞅,確實是少了的內容。想着,那男孩呆愣的模樣,女孩不覺笑出聲來,想着幫人幫到底,於是,打開電腦,將那幾頁內容重新排版,一起打印了出來。
第二天,女孩課桌裡放着做好的詩集,可同桌的男孩們卻比平常要興奮,口角過頭了,他同桌竟然跟人打起架來,眼看自己無處可躲,那拳頭就要砸到自己,千鈞一髮之際,被一隻手給擋住,擡眼一看,“你怎麼來了?”
那小子靦腆一笑,隨手將毛未長齊的小子扔到一邊,道,“我是在校大學生,暑期會到這裡打工。剛纔去財務室路過這裡,看到你衣服的編號,想着你可能在這個班。”
女孩第一次被這樣的巧遇,弄得心頭小鹿亂撞。
過了幾天,她那個同桌被發現死在甘蔗地裡,一切像是假的一樣,整個班級都沉浸在一片死寂裡。聽聞村上的傳說,那個殺人魔又回來了。
“你在幹什麼?”剛從教學樓下來,看到操場的一側那小子一個人蹲在,女孩跑過去問道。
男孩轉身,往女孩手裡扔了一個什麼,突然眼前一黑,一個黑影衝向自己,月夜定睛一看,卻是一隻成年的黑背。
男孩道,“絨球是訓練用的。你現在有事情做了。”
女孩手中的絨球掉落,那一人高的黑背像是白癡一樣,趴在地上使勁練習牙口,女孩看了看,一臉無措道,“這智商可以保護我?”
男子笑道,“可以。”
就這樣打鬧了一陣,教官在廣播喊女孩回去接收盤問。
女孩戀戀不捨地將黑背又交到那小子手中,道,“平時我沒有時間照顧,怎麼辦?”
說着,廣播又在催人了。男孩望着女孩跑離開的背影,偏頭笑了笑,沒有答話。
那些笨拙的細節還記憶猶新,沒想到才短短几日,會看到那樣觸目驚心的一面。
時間10日小雨,警務長說警犬發現罪犯的行蹤,警校代表跟同一起做實。那天,小雨淅淅瀝瀝地不停,女孩跟着幾名警探披着軍綠色雨衣,穿着膠鞋,往村頭蘆葦地走去,大傢伙搜索了很久,都沒有跡象。正當要離開的時候,女孩瞥見碼頭盡頭有個什麼東西,迷迷糊糊地走近一看,是一本日本,俯身拾起的一刻,側目,卻見那張臉。
還未曾知道對方姓名的臉,稍顯成熟地臉已經緊閉,藏身在擱淺水潭的車身裡,沖泡地頂住前擋風玻璃,女孩雙腿癱軟,昏厥而去。
等她醒來,被告知,那男子就是殺人惡魔。因爲幾次的罪案都有他曾在場的痕跡。案件就此告破。
只是他的死因成謎,村裡人說,他是畏罪自殺。女孩看了筆錄,上面寫着,那小子最後一次出現是準備再次作案。村裡人見他傍晚躲在甘蔗地裡,瞧見中間小路上有兩個男人扯皮,吵鬧。有婦人勸架的時候,他才徑直從甘蔗地冒出來,鬼使神差地尾隨之前的一名男子。
女孩沒有將男孩的日記本呈交,之前的詩集也因爲男子的早到忘記歸還,而這些不過是殺人的誘餌,還是冤案的證明?女孩不清楚,她唯一清楚的是,看到他離開的那一刻,內心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月夜哽咽地驚醒,全身的冰冷,猶如脖頸上的寒玉。
真希望可以忘掉這一切,月夜如是想,又接着睡了過去。
近日比較忙,好容易抽空來看看月夜卻見嬌兒已經先他一步,等到了西院,嬌兒邊走邊嘆氣,一見着凌鴻然,說道,“你該看看月夜和銀子坐在一起的樣子,太感傷了。曉月想盡辦法想讓他振作起來。”
“他怎麼做的?”
“他就喊,‘振作!’”嬌兒雙手一灘,無奈的聳聳肩。
“……”凌無語。
詫異道,“前兒還好好的,正準備告訴他好消息,怎麼這會就這樣了。”
“還不是想他那弟弟。”
“弟弟?”
“就是以前一直在他身邊的,臉一直這樣,”說着用手把眼角往兩邊一拉,凌鴻然配合的笑了笑。
月夜自從在街上聽到沈寒的聲音就魂不守舍,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拿着那翡翠發呆,銀子也很仗義的坐在一旁,只是那昏昏欲睡的腦袋出賣了他,一會便小雞吃米似的不住的點着頭。
凌鴻然一進院就看着這樣的情景,上前叫了半天,月夜才無精打采的應了應。這樣的月夜竟讓凌鴻然心中一痛,輕聲說,“你弟弟叫什麼名字,長的如何,我派人找找”。
月夜半響,擡起頭,兩眼無神的看着他,“算了,他長着兩條腿,想回來的時候自會回來,不想回來……”,“我還不稀罕見他呢!”說完,一手提起早已溜着口水的銀子,進屋去了。
凌鴻然看着月夜關上房門,心下卻想,那蕭寒怎就平白消失一般,連個屍首都不見,聽人回報,今天月夜在街上又像是見着了那小子,可近日卻沒見這樣的人物進程,卻是奇怪。
凌一直查不出月夜和他弟弟的身份,後者又是容無雙,琴精湛,如何能埋沒他至如此,如何能就這樣掩去他的風華,雖無內力,但觀之動作敏捷,故遇劫那日雖看出事有蹊蹺,卻不做聲,故意拉着慕容嶺一起上當,順道看看月夜如何自處,沒想到他竟就這麼跟着進去了。
近日是一直忙的厲害,至從暗夜內訌,右護法叛變,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更是忙着和烈焰堡周旋,不想沈寒竟然還活着,從新整頓起來,裡面安排的線人,不是被分到一些可有可無的崗位就是直接給抹了,呵呵,沈寒還真有你的。
回到別院,“來人。”
“主人。”
“先不要動沈珺,還有些用處。”
“是”
呵呵,聽說那沈寒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可唯獨重視生前待他極好的沈珺的母親,呵呵。
夜已深,卻是無心睡眠,望着那窗外嘆道,“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老婆,想我啦!”看着某隻美滋滋的卡在窗口,月夜對天長嘆,殺了我吧,這邊正傷感着呢!
“老婆,快~~過來幫老公一把。”色狐狸邊和窗櫺奮鬥,邊騰出一隻手來不停的朝月夜招着。
月夜無力的下牀,到了窗前,一手架起色狐狸的一隻腿,一手把他的頭往外一按,這麼一翻,只聽“咚~~”一聲,便拍了拍手掌,隨手關上窗戶。
色狐狸好容易爬起來,柔柔屁股,憤憤的喊道,“摔壞了,下半輩子你養我啊~~”
見裡面沒有動靜,復又伸着耳朵,探上窗櫺,只見那門猛地打開,月夜穿着中衣從裡面出來,上前揪着色狐狸的耳朵一把把他拉進屋裡。
“哎呦呦,好老婆,放手啊,雖然打是親罵是愛,可揪耳朵可是哪邊也不沾啊,你理解錯了。”
月夜好笑的看着他道,“理解錯了?”說着“啪嘰”就是一巴掌打到色狐狸的PP上。
“現在可是對了?”月夜這邊正是火沒處發,這小子還就這麼上趕着來,邊打月夜邊暗罵道,
“死冰山,臭冰山,找到家人就不理我啦,早知道當初就餓得你半死,看你還瞎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