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三十二相天命觀, 八十種好人事盡
“已經走遠了。”見月夜一直沒有說話,明皓好心提醒一番。月夜沒有轉身,依舊看着院子外, 問道, “你那會說的是什麼任務。”
明皓聞言, 道, “我需要找幾樣東西。”
月夜沒有接話, 等着明皓詳談。
“只是東西太抽象,還需解析,需等候數日。”明皓說完, 就沒有動靜。
月夜也不清楚耽誤了多少功夫,回自己牀上躺了半天, 院子外忽然有人叩門。這可着實令月夜頗爲新奇, 他這院子, 向來門都是擺設,從未發揮過作用, 今日終於顯靈,月夜不免稀罕地大步跑了過去,一瞅,那人不就是四平嗎?他來幹什麼?
一路走來,四平心有不安, 這個別院僕人們一般都是繞着走, 一來怕攤上事, 二來怕走漏風聲開罪了大少爺, 今天若不是遇見那倒黴事, 他也斷不會冒然前來。
停留片刻,“小主子, 見你安好,在下可就放心了”,四平作揖,拱手,沒有擡眼。
月夜不說威儀,這小孩子身板,頂多算是孩子氣,見四平這般小心恭敬,便簡單回了個,“啊?哦。”
四平聽着聲音無異樣,將準備好的一副畫像遞了上去,道,“小主子,這畫像是專門請的做法恩賜,說是能辟邪。”
月夜沒想到四平到底還是惦念他的,不管出於什麼考慮,可能僅僅因爲不走運,不可無視。看着四平神情有些擔憂,月夜伸手拿着畫卷,將其展開,淡聲道,“驅鬼辟邪的面相,四平吶,曾聽聞一句‘世上好話佛說盡,天下名山僧佔多’,而今,是哪家的僧人誆騙你,送來一副佛祖頭像,說是驅鬼的?我書讀的少,你可不要逗我。”
聞言略有不解,四平又道,“那人言,三十二相天命觀,八十種好人事盡,奴才認爲這頭像用處很大。”
月夜這十歲的個頭,頭一回笑得直不起腰來,顫抖地將畫收了,然後笑道,“哈哈哈哈,四平,我以爲那人不過是婉拒,讓你所求之事,自求多福。”
聽此一說,四平恍然大悟,後道,“讓小主子笑話了,還請小主子保重。”
見四平要走,月夜不做挽留,順口問道,“爹爹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四平回道,“已經回來了,正在大少爺院子,商量事情。”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一低。
月夜表示瞭解,示意四平可以離去。
月夜沒多做感想,意外四平會特意過來一趟,一個地方冷清了,不是一天兩天,是整整十年。幸好這腦子還有點東西,不然這般如此,若是常人,此番下去不見得能正常如初,而那些溫室花朵,朝陽產業,依舊興高采烈,發光發熱,哈哈,月夜自嘲起來,人如其名,這活下來的一口氣,簡直就是迴光返照的福音。
這會太陽落到西山,正是晚霞絢麗的時刻,又因爲正值8月天,看樣子已經過了晚飯時間,膳食堂這會應該多是點心,沒有正規飯食。月夜邁着小步子,往蕭揚院子走去。心嘆,不想也罷,愁思老的快。
蕭揚的院子不大,他那院子是自己第一份工程,投入不多,簡單講頂多算是四合院的規模,跟自己這破爛後山別院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人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各種裝飾都是精心佈置,可能他比較懷念小時候父母健在的日子吧,月夜如是想,自己這般有重大情報的好藉口,怎麼就不去借機好兄弟,見見面呢。
院門口才進兩步,就耳聞裡面有爭吵的聲音,月夜心中尋思,自己一個人慣了,原來正常日子便是這般熱鬧。急忙小跑過去湊人頭。
蕭雨寒衝着蕭朗道,“爹爹,他們這是訛詐,我什麼時候會害人,什麼時候需要害人!這些年一直好好的,怎麼現在多事都變了副嘴臉,簡直無法溝通!”
蕭朗見院門口跑過來的月夜,正欲開口,月夜便被眼尖的蕭揚看見,呵斥道,“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
月夜自從擔當這三少爺的身份,他可懶得管蕭揚怎麼想,直接道,“你若有心,我便無意。你有心針對,我無意冒犯。好哥哥,我可是來找爹爹的。”
本來就沒有讓月夜看到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插話間,蕭朗看向月夜,道,“何事?”大體上,蕭朗還是向着蕭揚的,畢竟一諾千金,他的諾給了蕭揚的孃親。
月夜深知,他跟蕭揚可不是手心手背的關係,但又沒必要自暴自棄,於是笑着道,“剛纔我的住處來了位自稱先生的人,他讓我給爹爹捎句話,說借用了後山的法器,然後等了許久不見爹爹,就自行離開,託孩兒轉答。”
按照期限,這日子也是快了,原計劃怕晨逸中途有什麼作爲,就特意走了鬼道,往祁雲山方向,蕭朗面無表情,跟他預料的基本一致,亂子那麼多,這一個怎麼可能不來湊一份子。“知道了,月夜,過兩個月,南詔國有個品鑑會,你也跟着一起去吧。這裡還是交給雨寒打點,莊內雨水季過後的修繕工程,你最近注意下吧。”蕭朗話說的極慢。
見蕭朗沒什麼反應,月夜原是吃了一驚,想起之前種種,彷彿那個替孩子安危生死不得安寧的蕭朗不見了,這會這個人重生一次該不會忘記哪個纔是他親生兒子了吧,不會真以爲他還有個不得寵的小老婆啊!月夜睜着無辜地大眼睛,心思百轉千回,最後聽到南詔國三個字,才知,蕭朗這次感情都可以抽離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故意帶我過去,還是無意爲之。
“你可以走了。”蕭朗沒再言語的空擋,蕭揚隱忍着開口道。
月夜真是哈哈笑了兩聲,對着蕭揚道,“你們在談什麼大事呢?剛纔把二哥哥氣的夠嗆,可是大哥哥給氣的?”
蕭揚以爲月夜會乖乖離開,沒成想,這幾次小子長歲數了,越發不好管理。
雨寒聞言,撇嘴道,“你可真是好運氣,不知道剛纔我跟爹爹去山下受了一頓什麼氣回來,那個死掉的僕人家裡,非要說是我想找通房丫頭,她家女兒不從,這才投井自盡,說我們是賊喊捉賊,什麼什麼的一大堆。我是體諒她家女兒的事,可是不能這麼說啊,這衙門也派人來看了,人是怎麼沒的,沒一個說的清楚,仵作驗屍也看不出名堂。後山的事也蹊蹺的很,剛纔你不是說先生提到的什麼法器,對,法器,是不是動了不該動的東西,爹爹,我都說這事來的古怪,你們去了趟烈焰堡,一回來就一堆麻煩。”
雨寒是個斯文人,平日裡莊內寵着,也不輕易與人爭端,還沒被人平口白牙說過什麼重話,這一趟過去,對方家白白少了一口人,情緒言語肯定激動,估計恨不得殺了他的心都有。蕭朗呢,估計也就客氣客氣,依照他的個性,應該不會特意顧及自己兒子的情緒的。
“後山是有個法器,嬌兒在的時候,提到過。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既然對方有借有還,這事還當從長計議。好好把那邊姑娘安葬,後事處理好,如果真的跟法器有關,也不是我們可以操心的。”蕭朗算是回答了雨寒與衆兒子的問題,雖然說的跟沒說沒啥區別,總之就是告訴你,不要操心,操心也沒用,那是你們媽生前管的,我從來沒插手過,根本不清楚。
“爹,那個法器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揚頭一回聽聞多出個法器,一點頭緒都沒有,乾脆直接接着這個話茬問個明白。
蕭朗看了眼,一二三,三個兒子都在,還沒外人,又沒啥別的事,又問到這裡,這個再岔開話題,就過於明顯。只好道,“你們孃親嫁過來的時候,發現這處山脈,有個地方說是業障外泄,她們之前的門派,祖傳了一件可以抑制的寶物,當時你們娘說的神乎其神的,我也從未在意過,後來你們先生也這麼說的話,我從未親眼瞅見,就算是有這麼個東西吧。”
蕭朗含糊地說了一通,言下之意,再問我也不如先生知道的多,問我沒用,擺出一副爲父編外人員的架勢,就是不準備入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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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揚聽到業障一次,若無其事地瞥了眼月夜,月夜隨即給了蕭揚一個眼刀,意思很明確,我是一個大活人,又不是木頭,沒有你們還或不出人樣不成。
蕭朗深知晨逸不會那麼容易按照約定行事,多半那邊也不可控制,只好自己一探究竟,而尋找路西菲爾的事,蕭朗更爲頭疼,弄丟了路西菲爾替代之羽,他現在是龍天找不到,本尊更是找不到。原本只是跟龍天有點糾葛,按照原領導的意思,路西菲爾或將重生,作爲一名骨灰級參與者,怎麼搞的跟棄考一樣。
“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去吧。雨寒,你也院子今天不想回去,先在蕭揚這裡安頓也可以”,蕭朗交代了一句,後想起什麼,又對着月夜道,“三兒,你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然後,就走了。
月夜瞠目結舌地看着蕭朗柔弱的離開,對着蕭揚道,“好哥哥,來都來了,我也不想這會回去,剛纔二哥哥說的那麼恐怖,弟弟我這會才反應過來。”
雨寒張了張嘴,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急忙帶月夜求情道,“是啊,大哥,今日不同往日,說的那幾句,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反正今天我跟月夜是住你這邊,你跑不了的,走,月夜,那邊幾個房間是客房。”
月夜發現,這個二哥哥還是比較好說話的,按照常理來,他一般不會出什麼幺蛾子。蕭揚原本執拗地想要拒絕,後看向一直不受寵的月夜,略微不捨地還是放行一次。
見蕭揚沒有阻止,月夜便屁巔屁顛地往客房走去。畢竟,後面還有南詔國的品鑑會,不管以後要不要交流,他小子老惦記把那些有的沒的插中間,對誰都不好。
四平給的畫像還在別院的桌子上卷着,說是能鎮住妖邪,月夜不信。
晚飯還沒着落,選了個房間,月夜有種狗仗人勢之感,吩咐了蕭揚屋子的僕人給自己加了份宵夜,上了幾份有名有姓的吃食,得空,招醒明皓道,“那個佛頭像有用嗎?”
明皓聞言,說,“有個法咒在裡面,拿魔力寫着,一般看不見,還是有點作用。”
月夜一挑眉,真是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