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天皇城,青龍區,亢位某處。
這裡有一片佔地數百畝的巨大院落羣,黑瓦白牆,古色古香。
大門口有兩座丈許高的石獅子,門前還有一片花園,花園之內佇立着一座十丈高的巨大聖人像。
此地就是聞名整個聖天皇城的遠山書院所在了,而此刻天還未亮,書院前已經是站滿了前來赴考的文人學子。
雷洛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之內,拿着一本藍色封面的書冊細細閱讀,而這一本書冊並非是什麼經論典籍,而是皇城的雜談紀文。
至於遠山書院爲何擁有這麼大的名氣,並且會有如此多的學子不遠千萬裡前來,想要拜入書院門下,這本書冊之中也有記載。
皇城之內的書院也分爲三六九等,一等的大書院有聞名聖天皇朝的宿儒親自執講四書五經,教授的對象,也都是大有身份的官宦子弟。
二等的書院都是出自一等大書院的名下,有些是其中的分院,也有些是出自大書院的大儒自立門戶。
就比如曾經歸爲遠山書院名下分院的白鳳書院,就是二等書院之中的佼佼者。
遠山書院四周的那些小一號書院,也都是那些從書院內結業後,在朝中做官多年,並且退下來的大儒名宿門出資建造的。
這些書院和遠山書院也都有聯繫,甚至這些二等書院之中的大儒見到了遠山書院的教習,還要執弟子禮呢。
三等書院的話就是由一些頗有才名的儒生執教,會傳授儒家基本思想和教授講解一些最基本的經書。
不過你不要小瞧了這些儒生,論才名,出自皇城之內的儒生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據說皇朝內的儒生到了四方大域的地方,可都是郡守府爭搶的人才。
而且這些儒生在授課之時,一旦發覺了德才兼備的優秀弟子,則會向上階書院加以推薦,讓他們拜入二等甚至一等書院之中。
並且聖天皇城之內的書院是來者不拒,只要你有賢才德行,就算是路邊的小乞丐,也能夠一飛沖天,學習那儒家的聖賢之道,將來說不定能夠成爲朝中大員呢。
只要是從二等書院出來的儒生,就非常受皇城上層的歡迎,至於一等幾座書院出來的儒生,甚至連那些封疆大吏,公侯之家都極力招攬。
這些就是窮人家弟子改變自身的命運,一步登天的最好機會。
而且整個皇城之內,一等的書院只有五六家,並且這五六家也分先後,名氣最大,實力最雄厚的兩家書院就是這遠山書院和聖天書院。
聖天書院據說只招收王宮貴族弟子,並且必須經過一層層的選拔,才能夠進入此院,而且此院還不收寒門弟子。
不過聽說當今的皇家,也就是皇甫家的弟子也大都進入了聖天書院,那位北樑王的三世子就是來拜入皇朝內聖天書院的。
想到自己不用和那些世家弟子一起讀書,他就暗送了一口氣,不然自己剋制不住殺意把他們都宰了,皇朝內說不定都要大亂了。
“雷兄你來的還真是早啊!”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一位身穿白衣白裙,面容桃花,膚如凝脂的嬌豔少女走到了他的身邊,而能夠這麼打招呼的,自然就是墨香菱了。
此女這一次沒有戴着面紗,應該是知道入試考覈需要驗證真面目,所以特意沒有戴。
雷洛也是第一次看到此女的真實面容,不得不說此女倒真是對得起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貌。
只見四周的那些男弟子都紛紛側目看向此女,眼中都充斥着驚豔之色。
甚至有些沒見過世面的年輕弟子一直偷偷摸摸的偷看,當看到有人看向自己時,馬上又縮了回去,就好像一隻鴕鳥一般。
“原來是墨姑娘到了,不過這裡是遠山書院考場,你不是選擇了白鳳書院嗎?”雷洛詢問道。
結果這自然是惹得墨香菱掩嘴輕笑起來,接着此女就解釋了一番。
原來包括白鳳書院在內,所有下屬遠山的其他書院,這一次入試考覈的地點都在遠山書院之內。
果然,就在遠處還有一幫子年紀不大的年輕弟子此刻正朝着遠山書院的入口走來,這些應該就是其他下屬書院的弟子了。
而且隨着天色漸起,這裡的人是越來越多,聚集的也越來越密,甚至整個遠山書院大門口都排起了長龍。
雷洛粗略估算了一下,這裡居然有接近萬人的隊伍,而且這還是遠山書院和下屬的幾個書院。
算上另一家聖天書院,還有其他的幾家一等書院,這一次來皇朝考覈的學子起碼得有數萬人,並且還要算上那些中等書院,這個人數還要成倍增加。
就在四周開始人擠人之時,雷洛就感覺一陣清香撲鼻,原來是墨香菱此女居然是漸漸的靠了過來。
他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道一聲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讓人放心,對方居然選擇靠着自己。
不過也倒也沒有做什麼小人,讓開了一個身位後,就將墨香菱此女是保護在身後,並且是背對着此女。
這是讓身側那些年輕弟子是暗道一聲可惜,同時也讓墨香菱是大爲驚訝,因爲眼前之人居然真的就對自己不動心。
可能是雷洛的‘正經’行爲是讓四周之人看在眼裡,就見遠處一個纖細的白衣身影是飛速的朝這邊靠近,最後居然是擠在了墨香菱的身側位置。
接着這個人影是對着雷洛和墨香菱露出了一絲友善笑意,而此人居然是一個女子。
這是一個容貌清秀脫俗,眉橫丹鳳,齒若編貝,笑起來梨頰微渦的少女,論年紀可能稍微高出墨香菱一些,但是也在十**歲模樣。
這個女子身形纖細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給人一種柔弱無骨的輕柔感,看起來此女是受不了人羣擠壓,所以想要來這裡避避難。
“小女子阮清竹,見過二位,”女子接着自我介紹道。
雷洛略顯意外的是眼前這個女子並非是如同外表一般瘦弱,甚至體內血液和墨香菱一般鮮活,但是氣息卻古怪的很。
如果睜開眼睛看向此女,就會發覺對方真的我見猶憐,但是如果感知對方氣息,則會發現此女周身也有一股淡淡的靈力波動。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此女體質特殊,所以體內氣血鮮活,要麼此女使用了一種頗爲高超的隱匿手段,就連氣息甚至一切都被其匿藏了起來。
“在下雷洛,這一次乃是前來參加遠山書院的入院考覈,這位是墨姑娘,此次報名的是遠山書院下屬的白鳳書院,”雷洛沉思片刻後介紹道。
說完之後,他是做出了一個抱拳禮,墨香菱同樣是客氣行禮。
“什麼,想不到這麼巧,小女子今日也是報考的遠山書院,那麼有很大可能和雷兄是同窗了!”聽到雷洛報考了遠山書院後,阮清竹一臉欣喜道。
這是讓某人聽了後確實暗道一聲好巧,不過接着就面露一絲古怪之色。
因爲尋常女子可不是那種能吃得消遠山書院的刻苦科目之人,尤其是眼前這個身形纖細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女子。
甚至於雷洛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墨香菱和阮清竹必然有大問題,一個可能是巧合,這兩個女子都熱切的接近自己,必然是有所圖謀。
他可不認爲自己玉樹臨風,貌若潘安,能夠有那等招蜂引蝶的能力,這兩個女子一看都不是什麼善茬。
不過讓他古怪的是,可能是女人之間好說話一些,這兩位姿容上佳的少女此刻是熱切的攀談起來,不一會兒甚至都開始姐妹相稱了。
“什麼,原來阮姐姐果然比我大哦,那我難道是我們三人中最小的?”此刻,墨香菱問到了阮清竹年紀後,露出一絲少女的嬌憨道。
說完之後此女是眨巴這眼睛看向了某人,那意思當真是明顯的很。
“雷某就在不久前剛過加冠之年,確實比兩位姑娘都年長少許!”雷洛很乾脆的承認道。
能活百年的凡人稱呼二十歲爲“加冠”或者“及冠”,有些身形瘦弱的則自稱“弱冠”,他壽元起碼有千餘載,兩百歲同樣是正巧“加冠”的年紀。
至於墨香菱和阮清竹的年紀,他是不想多問,畢竟問一個女子年紀倒也不算理智,而且修仙者也不在乎什麼年紀。
不過他一想到眼前的兩個女子可能是元嬰期修士,並且在自己面前裝嫩,就總感覺怪怪的。
“真的嗎,那麼今後還請雷兄多多照拂一二,說不定我們還有同窗之誼呢!”阮清竹接話道。
說完之後,此女是從身後的布袋之中取出了一本書冊開始研讀起來,而雷洛也同樣捧起手中書冊開始滋滋有味的翻看着。
只有墨香菱此女,好像對通過考覈十分有信心,甚至於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書冊。
不過相比較於他們三人的正常舉動,遠處的有些人行爲就十分反常了。
只見遠處的聖人像之下,有些人居然是在臨時抱佛腳,哦不對,他們是在拜聖人像,就好像給自己尋求庇護一般。
甚至雷洛的目光還察覺到一些人正在做‘小抄本’,將一些書冊的紙張掃入自己的腰帶,甚至袖袍夾層之中,做一些投機取巧之事。
“虧得他們還熟讀聖賢書呢,這禮義廉恥都不要了,居然做出這等投機倒把的小人行徑!”他在心中大失所望道。
不過他也不會去搭理這些人,因爲就在剛纔,他已經用神識掃過了遠山書院內,結果發現其內居然有許多的築基期修士。
這些築基修士周身散發着一股充盈的浩然之氣,很顯然都是儒門修士。
這也就是說明這一次的考覈會有築基修士監考,那麼這些在考覈之中作弊之人,估計是很難成功了。
就在門外學子焦急的等待之中,這遠山書院的考覈終於是要正式開始了。
隨着書院的大門大開,一位儒生緩步走了出來,而此人正是這一次負責統籌入院考覈的主持人。
“所有考覈弟子聽着,下屬分院的弟子先進去,遠山書院考覈弟子在外等候片刻!”此人朗聲宣佈道。
雖然此人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能夠傳遞到四周數裡之內所有人的耳中,看起來是使用了一種音波神通。
“那麼阮姐姐,雷兄,香菱就先行一步,我們書院內見!”墨香菱是告辭道。
雷洛和阮清竹自然是客氣的回禮,並且叮囑了一番。
“你們幾個站住,你你你,還有你,都不用進去了,我們遠山書院不歡迎爾等作弊之人!”
就在此時,那位儒生一直剛纔作弊的幾人,神色冷厲的點出了他們的身份。
被點名之人頓時是面露苦澀,有些人甚至承受不了壓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但是無用,當他們選擇作弊之時,就已經得不到聖人垂簾,甚至今後沒有哪一個書院願意收留他們了。
因爲一時的投機取巧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