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丹鼎教之內。
“砰”丹鼎教宗主赤元子拍碎了手邊的書案,整個人面色可憎,好似一尊怒目金剛。
他手中抓着一枚傳訊符,而傳訊符的內容居然是南郡丹王城被毀的消息,那可是他丹鼎教對外的顏面所在,就這樣被硬生生毀去了。
據說整座城池都塌陷成了一個巨坑,城內所有的煉丹師都被屠戮一空,丹鼎教在此城的駐守之人更是被梟首示衆,其頭顱之上插着一面白旗,上書“奸妄敗類”四個大字。
這已經是一個月內的第七起事件了,之前在天豐州南郡之內陸續有城池被襲擊,而城內的煉丹師全都被屠戮一空,丹鼎教駐守之人都會被梟首示衆。
他們不僅死狀極慘,死前的神色更是驚恐無比,而且死後還會被插上類似這次一模一樣的白旗,“衣冠禽獸”、“人面獸心”各種各樣的字都有。
這已經不算是結仇了,已經算是血海深仇,他們丹鼎教要和對方不死不休,誰都不可能和解了。
現在**域之內,所有人都在看丹鼎教的笑話,因爲過去了一個月,他們連對方的蹤跡都找不到。
一個時辰後,赤元子召集了宗內所有長老,然後在議事大殿之內商議此事如何處理。
事情的起因他們也在當事的那個女長老口中得知了,理元大師爲了幫葵妖王要人,所以選擇站在了對方一邊,想要揉捏一個煉丹師。
這件事本來的過錯在葵妖王這邊,對方不僅無故在丹鼎教之內出手,而且還攻擊了宗內提供給煉丹大會與會者的住處。
但是丹鼎教不能開罪葵妖王,第一是因爲對方來自木王領,不是他們宗內的人,對方不守規矩也不能以他們丹鼎教的律法處置。
第二是因爲木王領可是他們宗內藥材的供貨方,丹鼎教每年超過六成的藥材都來自木王領內,對方和丹鼎教之間的利益已經綁定在了一起。
所以這就是一個月內,葵妖王依舊能夠呆在丹鼎教內的原因,而且對方就算有錯在先,他們也都默認理元大師做的沒有問題。
只不過出了一個意外而已,那位本來可以任意揉捏的金丹初期煉丹師,結果居然是一個元嬰後期大修士假扮的。
而且此人因爲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殺了丹鼎教數十位長老,抓走了理元大師,甚至還毀掉了即將召開的煉丹大會。
這件事的對錯本事已經無關緊要了,現在更關乎的是他們丹鼎教的顏面,就算這件事本來是他們丹鼎教做的不對,他們也不會如此承認。
“宗主,此事絕對不能善了,否則我丹鼎教的名聲將會一落千丈!”
“不錯,宗主,煉丹大會也被此人搞黃了,那些與會者也在數日前分批離開,這一次的事情藏不住了。他們回去後一定會將此事宣揚出去,我丹鼎教的威信想回毀於一旦啊!”
這些是宗內長老共同的心神,他們更關乎的是丹鼎教的名聲和威信,這更加關乎他們以後出門的臉面。
如果抓不住兇手的話,他們丹鼎教的威嚴掃地,那麼他們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甚至背後或者當面都會有人敢議論此事。
“那人抓走了理元師兄,還殺了我宗數十位長老,然後揚長而去,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爲今之計,還是和南洪洲的御靈宗合作吧,他們宗門擅長追蹤和御獸之術,找人還是他們在行!”
這些是理元大師的師弟們提出的建議,他們可心繫着師兄的安危呢。
“宗主,此事我覺得幾位師弟說的不錯,我丹鼎教的威信絕對不能落下,尤其是那人如此放肆,居然敢毀了丹王城,這不是挑釁我宗嗎!”藥元大師也開口道。
就算一開始錯在他們,但是讓丹鼎教這等行事一直蠻橫的宗門低頭,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他們此時此刻想的是怎麼報復,怎麼處理掉那個讓他們宗門遭受如此大辱的修士。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親自聯繫御靈宗的巴宗主,對方既然敢如此不將我宗放在眼裡,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赤元子語氣冰寒刺骨,神色冷厲無比的逐字逐句道。
下方丹鼎教的一衆長老全都露出一絲笑意,紛紛誇讚宗主做得好,就該如此對付那人等等。
天豐州,**王府,一處密室內。
此刻在這處漆黑幽暗的密室之內,正有數個人影靜坐在一個半圓桌之上。
而在半圓桌的另一面,則是一面灰暗的石壁,而在石壁之上,此刻居然亮起了一大三小四個投影光幕,光幕之中也有四個蒙面人。
“南宮兄,最近你們**域挺熱鬧的啊!”三個小光幕之中,一人打趣道。
“是啊,那個叫雷二狗的人果然厲害,當年不僅滅了浩然書院佈置在皇城的眼線,這一次又去招惹了丹鼎教,甚至還宰了理元大師,當真是個妙人啊!”密室內的人影大笑道。
說完之後他還哈哈大笑了一句,而另外幾人也都發出一陣陣笑意,就好像此事是什麼天大的好事一般。
“確實如此,當年他還幫皇甫兄吸引了浩然書院的注意力,這一次又搞出這麼大的事情,整個修仙界的注意力可都要集中到你們**了,我們這邊行事也方便了不少!”
“不過話雖如此,皇甫兄,你覺得此人如何,需不需要我出手幫他一把呢,畢竟對方和我們可是有共同的敵人,未必不能達成合作!”
此言一出,幾人都陷入沉默,中心處最大光幕中的人影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是蒙着面的他自然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意思。
“此人我也有過短暫接觸,實力確實不弱,而且手段了得,絕對不是短命之人。不過我們和他非親非故,何必去做這吃力不太好之事,放任自流即可,我們要以大局爲重!”
“皇甫兄教訓的是!”四人異口同聲道。
“不過……”就在此時,光幕中的人影再次開口道:“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適當的和此人接觸一下,看看是否有機會將其拉攏過來,畢竟對方戰力不俗,不過拉攏也要有個度,可不能暴露了我們自身!”
說完之後,另外幾人倒也不放在心上,因爲那人不在他們這邊,自己的手下也提供不了什麼幫助。
有商議了一番後,幾人紛紛切斷了聯繫,密室之中的幾個人影也陷入了一陣沉默。
“大哥,我們還是以大局爲重,就讓此人鬧去吧,他鬧的越大越好,**那幾宗的注意力現在可都在那人身上。我還收到了消息,丹鼎教的赤元子聯繫了御靈宗的人,現在御靈宗也派人去了天豐州,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大好的消息!”其中一人略有些喜悅的說道。
“老三,此事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既然皇甫兄說以大局爲重,那我們就不要出面了!”中心位置的人影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旁邊的幾人隱隱感覺到了另一個意思,對方只說了‘我們’不要出面。
“大哥,你不會是想要讓他們給此人提供幫助吧?”其中一個女子詢問道。
“知我者二妹也,這麼好一個盟友,要是死了豈不可惜,讓他們適當的提供一些幫助吧,畢竟那幫人的身份本就不乾淨!”
女子思索片刻後果然明白了什麼,接着大喜道:“大哥英明,我這就去辦!”
另外幾人交頭接耳,不過最後都明白了意思,紛紛對中心處的人影說出了讚許之言。
……
天豐州某處山脈內,某座山洞。
“啊——”一聲慘嚎響徹四周。
“道友,放過我吧,饒命啊,我不該幫那葵妖王,不該讓他對你動手,我有罪,我認錯啊……”
接着是斷斷續續的求饒聲,語氣悽慘至極,但是言語之中皆是委曲求全之意。
雷洛此刻就坐在山洞之內,在其面前擺放着一盞油燈,而油燈的燈芯正是一個元嬰,此元嬰可不就是那位理元大師。
“哼,別人被我點了魂燈燒神魂,都是求我殺了他,沒想到你想要我放了你,你的骨頭爲什麼這麼軟,這麼的怕死!”他神色譏諷的說道。
此言一出,元嬰痛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但是很快又因爲神魂劇痛而慘叫起來,哪還有空管這些,只能繼續求饒起來。
這一個月,每天他都會受到這神魂燒灼之痛,並且魂力一天天的虛弱下去,但是過了幾天對方會祭出一個金輪法寶,將自己虛弱的神魂給‘修補’回來。
他更是驚恐萬分,因爲這樣子算下去,自己說不定要被對方折磨數年,數十年,甚至上百年。
至於求死,他理元大師是聖天皇朝修仙界的頂點人物,是丹鼎教的三巨頭之一,無數的大修士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
他這種身份地位,豈是說捨棄就捨棄的,換言之他確實貪生怕死,還想要享受榮華富貴,或者說修仙界的地位。
“也罷,聽了你一個月的慘叫和求饒之音,我也聽煩了!”就在此時,雷洛突然開口道。
他神色露出了一絲厭煩,然後將元嬰抓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道友,你肯放了我嗎,只要你答應放了我,我立即和赤元子師兄說明情況,絕對不爲難你分毫,並且送你後期和延年益壽的丹藥,按照那些丹藥的藥效,可以幫你多出兩百多年壽元!”理元大師獻媚道。
不過他心裡面想的,已經是自己脫困後,如何報復的事情了,畢竟對方如此折磨自己,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等我自由之後,我一定要派遣隱殺門的殺手擒下你,然後將你抽筋扒皮,將你神魂囚禁起來,折磨你百年,讓你也嚐嚐這神魂燒灼之痛!”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自己元嬰體內的神魂正在飛速的流逝,或者說被吞噬。
“道友,你要做什麼,你不要殺我,不要啊……”
元嬰的臉色因爲惶恐不安而扭曲了,但是亦無用,他最後更是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但也阻止不了元嬰之體被吞噬。
“我什麼時候說要放過你了,只是仁慈一把,提前結束了你的痛苦!”雷洛淡淡的說道。
就在不甘、懊悔、怨毒與憤恨之中,理元大師的神魂俱滅,徹底死亡。
他死前終於有些後悔了,爲何自己不秉公辦理,非要拿眼前之人開刀,去幫葵妖王出頭。
貪圖那幾株萬年靈藥的後果,就是自己的性命啊。
不過再來幾次的話,理元大師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因爲一個煉丹師不過是任他揉捏的小角色,能夠換取幾株萬年靈藥,何樂而不爲。
“果然搜魂之後,這些藥理和煉丹術我都明白了,多謝理元道友幫我解惑了!”雷洛則是淡淡說道。
說完之後他就翻開了另一本書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這些書冊全都是理元大師的煉丹心得,其中還記載了一些元嬰期的丹方,是讓他看到不亦樂乎,完全沒有得罪丹鼎教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