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書院,百草堂內。
“不知那些人到底是爲了什麼纔會來到此地,難不成這裡有什麼天材地寶嗎?”
雷洛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這也是他想知道的,甚至天魔門和天道門都出動了,看來他們圖謀甚大啊。
“他們應該是想要謀求當年師兄突破化神期的法子吧,可惜這個法子師兄到了最後都沒有成功!”墨成龍解釋道。
此言一出,雷洛和皇甫玉倩都驀然一驚,因爲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突破化神期的事情。
“當年師兄因爲突破化神期失敗,元氣大損,所以才被浩然書院和那些人找到了機會,”墨成龍神情悲憤道。
不過很快他的悲憤之色從臉上消失,神情痛苦之下又恢復到了原先的冷漠之色。
“突破化神期的方法,這個方法是什麼?”雷洛有些不敢相信道。
“這是道友的第三個問題嗎?”墨成龍突然提醒道。
此言一出,雷洛神色一凝,接着面露一絲複雜之色。
“不,我的第三個問題不是這個,我想知道千山書院仁德堂是否有一位玉書先生?”他接着緩緩問道。
聽到“玉書先生”這四個字後,墨成龍的身形又是一頓,接着冷漠的臉色接着開始轉變,漸漸猙獰痛苦起來。
“啊,師兄,師兄你死的好慘啊,師兄啊!”他一邊怒吼一邊大叫道。
皇甫玉倩見此連忙掐訣施法,一指點在了墨成龍的眉心處,後者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看到眼前之人如此神態,雷洛有些意外,甚至心中也有了一絲猜測,莫非這位玉書先生就是……
“讓道友見笑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宗聞人師兄的名號?”墨成龍繼續冷漠道。
此言一出,雷洛終於明白了,這位仁德堂的玉書先生,名叫做聞人玉書,乃是千山書院兩千餘年前的宗主。
不過接着又有一個疑問產生,這位聞人宗主不是已經隕落了嗎,爲何在南珏國會有他的書冊存放。
不僅如此,此人所著的典籍爲何會如此玄妙,自己只是誦讀一二,那增長的浩然正氣甚至遠超平常的儒門修士數十年苦功。
“好了,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按照約定我會幫助道友超度的,就是不知道友還有什麼留戀的嗎?”雷洛突然開口道。
此言一出,墨成龍的神色不喜不悲,只是顫顫巍巍的擡手指了一個方向,那是小樓入口處的聖人像位置。
不過很快,他又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顯然是看得開了,沒有了什麼期許。
“哎,我輩儒門弟子,拿得起放得下,這兩千多年早就已經想通了,道友請吧!”他接着搖頭喃喃道。
說完之後他就凌空盤膝而坐,閉目之後身的氣息收斂於體內,鬼物的陰冥之力和凶煞之氣也都消失無蹤。
雷洛見此是點了點頭,接着雙手合十朝其禱告一聲,然後開始誦讀超度魂魄鬼物的《度亡經》同時取出一張符?貼在了對方身軀之上。
這一枚符?乃是儒門專門超度鬼物的‘度亡符?’,當符?接觸鬼物的一瞬間,就開始燃燒起來。
在經文的超度之下,墨成龍神色露出一絲瞭然,一絲解脫的喜色。
最後他的身軀居然逐漸變淡,胸口處的符?也漸漸稍微灰燼,其整個人更是化作一團白色雲煙,漸漸消散於空氣之中。
當誦讀的經文結束之後,墨成龍的身軀也同樣潰散,而其魂魄更是重入輪迴之中,去博取那一線的輪迴之機。
當這位兩千年前的百草堂掌教首席魂歸地府之後,雷洛這才走回了小樓正廳之中,看着眼前的墨綠色聖人像發呆。
接着他盤膝而坐開始調息起來,同時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十餘個時辰之後,雷洛猛的睜開了眼睛。
接着他繼續拿出了一塊鎮煞石,然後絲毫不在意皇甫玉倩就在身側,解開了修爲的封印,並且祭出了天道輪。
就在此女驚訝的目光之中,她眼睜睜的看着這座毀掉的聖人像修復正常,這等神通甚至讓其美眸大睜,差點掩嘴驚呼起來。
不過接着當雷洛拿出了一塊白玉笏板之後,此女終於是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你怎麼可能有白玉令,這可是宗主親傳弟子的身份憑證!”她看着這塊白玉笏板,神色激動道。
接着就在此女的面前,白玉笏板之上又出現了兩個金色的古篆小字,正是“百草”二字。
“宗主?這塊笏板很獨特嗎,這是我在渡生堂得到的,”雷洛疑惑道。
聽到這個解釋,皇甫玉倩覺得就連天道輪的神通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此物叫做白玉令,是靈寶玉闕天書的仿製品,此寶是我們千山書院代代相傳之物,只有掌門纔有資格擁有,而白玉令同樣只有掌門親傳弟子才能持有!”
“玉闕天書據傳說並非是此界之物,此物之中記載的正是浩然長歌訣的總綱天道篇,據說此功法能夠讓人修煉至飛昇仙界;”
“但是我千山書院歷代之中,只有最有賢能的儒者纔有資格駕馭此物並且獲得這門功法,而當代宗主傳給接任者時,都需要這白玉令作爲引介!”皇甫玉倩解釋道。
在其口中,這枚白玉令和玉闕天書的關係也逐漸明瞭,此物就是能否駕馭靈寶玉闕天書的關鍵所在,也就是鑰匙。
接着就在兩人還要談論下去之時,只聽得一陣震動之聲響起,下樓中供奉的那座聖人像也開始遍佈裂紋,就要破碎了。
“又是如此,我們走!”雷洛驚呼道,接着連忙帶着皇甫玉倩離開了百草堂。
當他們離開之後,這處小樓逐漸坍塌,不一會兒此地就變成了一處廢墟。
“戒律堂是如此,我估計渡生堂也是如此,沒想到現在百草堂也選擇了自行崩塌,看來千山書院內應該還有人在操控着什麼!”雷洛猜測道。
三處地方自信崩塌,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三次一定是有問題的。
“現在道友擁有白玉令,等於擁有了繼承千山書院道統的資格,是否要去濟世堂爭奪那宗主之位呢?”皇甫玉倩這時候開口道。
但是雷洛卻搖了搖頭,因爲自己對於什麼宗主之位完沒有興趣。
他志不在此,一個被宗門束縛之人,並沒有資格去謀求長生。
“我來此的目的是爲了消除體內煞氣的隱患,不知皇甫道友當初答應的事情可還算數呢,不會還想要突然不辭而別吧?”雷洛馬上面色古怪的問道。
此言一出,是讓皇甫玉倩神色一陣尷尬,顯然是記起了自己心切離開,所以拋棄對方的事情。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靜心堂還需要走不少路,途中會經過四象堂和仁德堂,”她馬上說道。
二人走出了百草堂,不過在此地入口處,皇甫玉倩是同樣三跪九叩祭拜了一番。
因爲這裡畢竟是她的師門,當初此女在這裡修道學習儒法,而雷洛也同樣面露沉思之色。
接下來還會路過仁德堂,他莫非是因爲讀了那些書冊,所以才被此地的某人認爲自己繼承了聞人玉書的衣鉢。
這個疑問只有當他去了仁德堂,或者是最核心處的濟世堂纔會知曉,並且他對那《浩然長歌訣》也志在必得。
二人離開了百草堂,在皇甫玉倩的帶路下朝着千山書院陣法樞紐所在的四象堂出發。
……
這裡是一處山麓地區的空曠地帶,數百里方圓沒有高大的山峰,只有一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佔地數畝的別院。
這處別院看着普通,但此地正是當初千山書院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也就是四象堂。
四象堂是陣法樞紐所在,不止是皇甫玉倩知道,很多做過準備之人也都知道此地是重要性。
所以乾老魔讓隱聖城的人兵分兩路,他帶着四人前去書院內最重要的濟世堂,而另外六人則去了四象堂。
這六人之中,朱老闆赫然在列,而同行的有和雷洛交過手的兩位元嬰初期修士,天毒教短髮女子毒蛛女以及中年葉姓道姑。
另外三人則是兩男一女,此刻也都摘下了兜帽,顯露出了陣容。
唯一的女子是一位容貌清冷的女子,此女叫做靜和仙子,擁有元嬰中期修爲。
還有的兩位男子中,一人是一位尖鼻老者,一雙眼睛不時有綠色的精芒流轉,顯然是修煉了一門瞳術。
此人叫做玉散人,是中州散修界有名的陣法大家,這次乾老魔找到此人同樣是看中了此人的陣法造詣。
最後一人則是一位禿眉老者,面目可憎,蘊含煞氣,並且眼角陰翳,就好像和誰都有仇一樣。
而此人名號叫做碧老鬼,和朱老闆是舊識,當初隱聖城的地下交易會,就是他從雷洛手中買到了兩具化形妖獸的屍體。
不過此刻他們六人正包圍着兩個人,而這兩人一男一女,女子和雷洛還是熟識,可不就是墨香菱此女了。
而在此女的身邊,還有一位身穿藍袍的柔美男子,雖然面容英俊,但是卻總有一股陰柔之感。
“哼哼,想不到我們隱聖城打此地的主意,你們百花州的合歡宗也要分一杯羹,這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長了吧!”
朱老闆看着眼前二人,瞬間就說出了墨香菱的根底,居然是百花州陰陽合歡宗的人。
不過此刻的墨香菱也不再是築基期修士了,和阮清竹一樣此女同樣是元嬰初期修士。
“老朱,和他們廢什麼話,宰了再說,和合歡宗的小妮子可都是出了名的狡詐,留着終究是個禍害!”碧老鬼這時候開口厲喝道。
此言一出,藍袍男子和墨香菱的神色更是凝重了起來,畢竟他們一箇中期一個初期,賬面實力絕對不是眼前六個人的對手。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當墨香菱和藍袍男子退卻之時,腳下光芒閃爍,接着二人的身影就在一陣藍色光芒之中消失不見了。
“不好,四象堂裡面有人,那個人操控陣法把這兩個人接進去了!”一旁的玉散人突然開口道。
接着彷彿是驗證了他的話一般,眼前的四象堂別院之外,突然出現了一層藍色屏障,這個屏障將他們六人和裡面隔絕成了兩邊。
“哼,裡面估計也只有一兩個人,如果對方人多勢衆,豈會耍這等小手段,我們攻擊法陣,將他們逼出來!”碧老鬼見到屏障出現後冷聲說道。
確實如此,如果裡面的人實力強勁,完不需要將墨香菱二人接進去,完可以和他們對峙,或者讓他們知難而退。
接着玉散人開始指揮起來,六人開始輪番攻擊法陣。
在他們的攻擊之下,這處防禦屏障開始搖搖欲墜,而且四象堂經過當初的大戰,早就破敗不堪,能夠引動的法陣也不過一小部分而已。
這個威能估計擋不住朱老闆六人多久的圍攻,馬上就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