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笑着道:“爲師逍遙天下,寄情于山水之間,感悟天地自然萬物,行蹤素來不定,你們尋不到爲師卻也正常。”
說話之間,逍遙子帶着幾分緬懷道:“看着你們三人,爲師便不禁想起當年,你們師兄妹四人,如今卻是少了無崖子!”
聽到逍遙子提及無崖子來,李秋水、李滄海、巫行雲三人臉上皆是一黯,無崖子被丁春秋所害,她們自是心中悲傷,尤其是這會兒當着逍遙子的面。
帶着幾分自責,巫行雲道:“都怪弟子,如果說弟子能夠多注意一些逍遙派的事務的話,師兄他也不至於會將丁春秋這敗類收入門下,更不會釀成這麼多的事情。”
說話之間,就聽得逍遙子看着巫行雲道:“雲丫頭,你方纔說宋庭之人曾來過縹緲峰,欲搶奪我逍遙派鎮派功法?”
巫行雲點頭道:“弟子先前曾抓到一人,那人正是宋庭皇城司暗探,據他交代,大宋天子派了皇城司前來謀取我們逍遙派的鎮派神功。”
聽得巫行雲這麼說,逍遙子捋着鬍鬚微微點了點頭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難怪一直以來坐鎮皇城司的周侗竟然會突然將爲師給拖住,原來一切都是爲了謀奪我們逍遙派的神功秘法啊。”
李秋水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周侗?竟然連周侗都出馬了,若非是老師的話,只怕周侗親臨縹緲峰,我逍遙派鎮派神功這會兒已經落入了宋庭之手了!”
周侗之名,天下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這麼一尊天人坐鎮皇城司,使得皇城司成爲幾國情報機構談之色變的對象。
李秋水化身爲西夏小樑太后執掌西夏一國之大權,對於周侗自然是非常之瞭解,卻也料想不到,周侗竟然會親自出馬。
巫行雲卻是那種吃不得虧的性子,眼中閃過幾分怒色道:“宋庭此舉實在是不將我們逍遙派放在眼中,若非老師在的話,周侗豈不是要親臨縹緲峰嗎?”
逍遙子捋着鬍鬚,目光平靜,聲音和緩道:“爲師會親自前往宋庭東京城,去問一問那趙家天子,是否以爲我逍遙派無人!”
聽得逍遙子這麼一說,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李滄海神色微微一變,略帶擔憂的看着逍遙子道:“師父,大宋京師可謂藏龍臥虎之地,趙宋皇室有宗人府,當代宗正據說是不出世的天人強者,再加上週侗以及宋庭朝堂之上那幾位相公,老師獨自一人前往,只怕此去兇險重重啊!”
逍遙子哈哈大笑道:“爲師若要前去,天下之間,何處不可去得!區區東京,又如何能夠困得住爲師!”
話雖如此說,但是李秋水、巫行雲、李滄海幾人心中卻是清楚,大宋京師那是真的藏龍臥虎之地,逍遙子若然是前去尋大宋官家的麻煩的話,搞不好真的會身陷東京城,難以脫身。
看了三名弟子臉上的憂色,逍遙子捋着鬍鬚微微搖頭笑道:“爲師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那大宋京師乃是龍潭虎穴之地,可是爲師既然敢前往,自然有所依仗。”
說話之間,逍遙子眼中閃爍着幾分神采道:“爲師會前往姑蘇請出一位昔日名動天下的故交,合我二人之力,縱然是大宋京師,也可橫行無忌!”
聽得逍遙子這麼說,不幹事李秋水還是巫行雲皆是一臉的愕然。
看逍遙子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顯然逍遙子不是在說謊欺騙他們,而是真的有這麼一位存在,能夠讓逍遙子這麼肯定他們可以橫行於大宋京師。
李秋水、巫行雲對視一眼,兩人一個執掌西夏,一個執掌縹緲峰,下屬七十二洞,可以說勢力龐大,江湖之上有什麼風吹草動,皆瞞不過她們的耳目。
新近江湖之上雖然有強者出世,譬如丐幫前幫主,蕭峰,一身修爲只怕是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天人之境,再就是大理皇室出了一名皇子,愣是修煉成了早已經失傳的六脈神劍。還有就是那滄州府,一名喚作盧俊義的青年,一手棍棒打遍十府六州無有敵手,被江湖之上尊稱爲玉麒麟。
然而兩人卻是想不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讓自家老師這麼的推崇。
至於說李滄海,別看李滄海修爲是三女之中最高的那一位,但是論及對天下間高手的瞭解的話,李滄海就真的是一無所知了。
李滄海就相當於一個宅女,愣是讓她憑藉着逆天的資質,生生的宅出了天人境界。
這會兒李滄海開口看着逍遙子道:“老師,就讓滄海同你一起前往吧!”
哪怕李滄海與人交手的經驗幾乎爲零,但是再怎麼說,也是一尊天人之境的強者啊。
逍遙子看了看李滄海,緩緩搖了搖頭道:“爲師此去只怕是兇險重重,說不得要一路殺進那大宋皇城之中,滄海你雖然修爲不差,卻是不知江湖險惡,空有一身修爲,卻無交手經驗,若是仗着修爲高深碾壓天人之境之下的存在也就罷了,可是一旦遇上了那些天人強者的話,你必然不是對手。”
李滄海的交手經驗根本就是零,如她這般也能夠邁入天人之境,真的是獨此一份了。
巫行雲深吸一口氣道:“滄海師妹便坐鎮縹緲峰吧,縹緲峰之上乃是我逍遙派重地,沒有人坐鎮的話,卻也不像樣子,就由我隨師傅前往大宋皇城走一遭吧。”
相比毫無交手經驗的李滄海,巫行雲一身修爲放眼天下,那也是除了天人大能之外,尋不到幾個對手的強者。有她跟着的話,多少都可以給逍遙子平添幾分助力。
不提這邊逍遙派師徒幾人商量着前往大宋京師,去尋那趙家天子的晦氣,這邊楚毅、童貫一行人卻是快馬加鞭,短短的半個月之間便穿過了西夏,進入了大宋邊境。
進入大宋,童貫、趙固等人便鬆了一口氣,身在西夏之地,卻是要小心西夏一品堂的那些人,如今回到了大宋,那就是到了自家地盤,不管是西夏一品堂還是縹緲峰下屬的七十二洞,若是敢尋他們的麻煩的話,那就要看一看,誰的實力更強了。
一路風塵僕僕,進入大宋境內第一時間,童貫、趙固幾人便直接亮出身份,尋了一座州城落腳歇息。
幾人身份哪怕是在京師之中,那也是少有人不懼的,更何況還是地方上的這些官員。
哪怕是這些官員從心底裡厭惡、鄙夷,但是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那就是皇城司代表着天子,乃是天子之耳目,得罪了皇城司,只需要在天子那裡添上幾句壞言,哪怕是當朝的幾位相公,也可能會因此而丟官。
城中官員對於楚毅一行人自然是敬而遠之,爲衆人安排了一處別院便撒手不管。完全就是一副不得罪,不親近的姿態。
對於這些官員的態度,楚毅、童貫幾人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如果說這些官員一個個的跑過來巴結他們的話,那纔是怪事呢。
須知當今之世,趙宋可是號稱趙家與士大夫共天下,又有太祖刑不上大夫之言,所以說有宋一朝絕對是那些文人士子的天堂。
哪怕是有宋一朝黨爭嚴重,新舊黨爭,可是最慘的也不過是被流放千里之外的海南之地罷了,鮮少有官員因爲黨爭而丟了性命。
最有名的諸如蘇軾,一生爲官,因爲黨爭的緣故,三起三落,這要是換做其他朝代的話,一旦朝堂鬥爭失敗,怕就是人頭落地,滿門抄斬的下場。
可是在大宋一朝,要麼丟官歸於故里,要麼就是流放千里之外。
可想而知,這個時代,這些官員可謂是底氣十足,哪怕是對於皇城司這樣的機構也沒有太大的畏懼。
有唐末藩鎮之亂的前例,太祖皇帝趙匡胤杯酒釋兵權,自此對於武將一系,即打壓又利用成了大宋的定例。
趙宋皇帝將皇權同文人士大夫共享,卻是對武將戒備重重,使得大宋空有繁華景象,卻也只能偏安一隅之地,再難一統中原大地。
楚毅換了一身衣衫,一個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之上,大宋經濟素來昌盛,甚至汴梁城更是有着不夜城之稱,這裡不過是地方上一座小州城罷了,入夜之後卻也是一派燈火通明之景象。
楚毅一邊慢慢行走,一邊欣賞着四周之繁華景象,如這般放鬆心情,心中空空蕩蕩,不知有多久沒有過了。
前方一處酒肆處,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聽上去似乎帶着幾分驚恐、駭然。
楚毅眉頭一挑,腳步一頓,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跨過了數十丈的距離出現在那酒肆門口處,而路上行人只覺得人影一閃,仔細去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一個個只當自己是眼花了。
而這會兒楚毅立於酒肆門口處,一眼望去,卻是見到一名道人坐在那裡,一張面孔之上,一半面色紅潤,一半卻是骷髏,酒肆之中,無論是掌櫃還是小二,又或者是店中的食客一個個被道人的模樣給嚇得跌坐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