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聲中,光劍同蟾蜍一齊破碎。然而,圍在瘦小修士身軀表面的綠色霧氣卻是趁勢再次涌動,化爲數十枚細針,刺入了此人身軀之內。
霎時之間,此人身上綠光縈繞,乙木青蘚草毒已經開始發作,他大驚之時,身軀從石室中縮了進去,卻見先前同他一齊呆在石室的兩人正自運功同施然射入石室的毒霧相抗衡。
施然冷笑一聲,心知這石室中三人已然無足多慮了。
而另外一邊石室中,兩名修爲分別是通竅三四脈的修士已經被鳳輕語那驚豔的一劍嚇破了膽,竟是不敢出來。
鳳輕語調息片刻,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施然朝她使了個眼色,後者便仗劍守在了右邊石室門口,施然則是奔到右邊石室門口,揮手讓小蝙蝠化身血霧,鑽了進去。
兩邊石室當中,驚恐的叫聲響了起來。施然靜待了片刻,一腳踹開石室門,便見一大團血霧正在方寸之地肆意流轉,將石室內兩名修士追地無處可逃。
他揮手便是一大團金針射出,再揮手又是一大團黑色細針射出。
大團細針在空中之時,有的直接破裂,化爲金色及黑色霧氣,有的則是直接射了過去。
兩名修士原本靈力總量就同施然相仿,手段也是平平,被施然全力壓制後,竟是相繼着了道兒,被毒霧侵入了體內。
如此此消彼長,不多時,施然揮劍將兩名修士盡數擊殺。
而另外一邊石室,那瘦小修士同乙木青蘚草毒抗衡了片刻後,便即無以爲繼,他身上綠光閃爍,有完整的乙木青蘚草藤自他身上長了出來,向其餘兩人纏去。
石室狹窄,兩人當真是避我可避,奪門而逃之際,鳳輕語嘴角帶着冷笑,手中長劍上火光閃爍,兩人懾於她適才那一劍之威,竟是不敢同她正面對峙。
而當那瘦小修士身死,體內長出四五條乙木青蘚草藤之時,施然已經行了出來,同鳳輕語一齊堵在了門口。
這一番,兩人最後一點機會也便失去,前去無路,後退無門,便拼力撲了出來,其中那通竅六脈的修士眸中狠色閃過,一把抓住另外一人,擋在了他身後,而那自後方而來的乙木青蘚草藤則是俱都刺入了另一人體內。
他一口咬破舌尖,噴出一大團漆黑的鮮血來。
下一刻,他揮手之際,一道微弱、狹窄,但卻迅疾無比的黑色光華向施然掃去。
生死之際,這人終於顧不上龐大的消耗以及難以承受的後果,施展出了這凝脈期修士才能施展的手段。
他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生命了,只想着能夠在臨死之前,拉施然給他陪葬。至於鳳輕語,適才她那一劍太過駭人,他並不以爲自己這一道黑色光華能夠留下鳳輕語。
毫無滯礙地,那黑色光華掃在了施然胸前,然而,施然卻並未如他所想那般,頃刻間便被黑氣入體,而是有一道無形的力量自施然身上散發而出,在黑色光華及體時,將其所化的黑氣均擋在了外面。
施然冷笑一聲,撲上前去,一劍將此人貫喉而死。
石室裡面,兩人身軀內已經有乙木青蘚草長了出來,早已經死的僵了。
施然撲進石室,將幾株乙木青蘚草盡數揪了出來塞進玉盒當中——此時身處地宮,不便放火。然後,兩人將幾人身上東西全部取了,快步向前走去。…,
那被鳳輕語一劍擊殺的通竅七脈修士,腰帶上帶着一串共五隻鑰匙。兩人朝前方走了幾步,便看到前方乃是五個並排的石室,石室的門卻非是先前的石門或者木門,而是以金鐵所制,極爲堅實。
施然揮手招過來小蝙蝠,問道:“五間石室裡分別是幾人?”
小蝙蝠鑽進去後探尋了半晌,回道:“中間的石室是五人,都是昏迷不醒,修爲不明。最左邊石室中有通竅兩脈修士兩人,左邊第二個石室中卻有通竅三脈修士一人。右邊兩個石室,呃,右邊兩個石室,都是死人。”
兩人對望一眼,施然摸出鑰匙來,先將中間石室打了開來,然後便看到紀易平以及其餘幾名迷天海的修士都歪倒在地,身軀一動不動。
施然對七日醉靈酒比較瞭解,他上前去仔細檢查了下幾人體內靈力,發覺這幾人服用七日醉靈酒估計至少有五六日,距離自行清醒過來,已經沒有多久了。
饒是如此,此時呆在這地宮當中,也極是危險。施然心念一動,忽然想起隔壁還有幾人。他奔出去將左邊第一個石室打開了,只見內中居然是兩名身材窈窕、衣衫襤褸的女子。
兩名女子此時都坐在地上,抱着膝蓋打盹兒,聽到聲音之際,左邊的女子便迅速跳了起來,摸出一枚巴掌大小、通體金黃的圓球,怒喝道:“你們還不死心麼?我告訴你們,東西我是絕對不會交出來的,你們不要妄想了。”
這女子身着一襲破爛的灰色長袍,居然頗爲美麗,尤其是胸前兩座高峰異常雄偉,猛然跳起來之際便上下晃動,看得施然一陣眼暈。
他皺眉道:“你是什麼人,因爲什麼原因被關在這裡?”
那女子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下施然,才懷疑地道:“這又是你們想出來的花招吧,哼,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你再不離開,我就要引動九曜金光神雷了。”
施然沒好氣地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句,你是什麼人,再不回答的話,我就要離開了。”
眼見那女子仍然在猶豫,旁邊另外一名黑衣女子卻是跳了起來,叫道:“師妹,你先不要急,我來和他說。”
這黑衣女子容貌也很是豔麗,而且眼角眉梢透着一股風騷之意,偏偏她眸中光芒一片清正,倒是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她問施然道:“你是什麼人,我看你不像是靈毒宗的那些鼠輩。”
施然冷冷地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黑衣女子滯了一滯,道:“小女子二人乃是飛雲山萬蜂谷散修,我是花芊芊,她是我師妹遲芳華,因爲靈毒宗覬覦我萬蜂谷,因此我二人才被關在這裡。他們逼迫我們加入靈毒宗,並且將萬蜂谷獻給靈毒宗宗門,作爲他們在十萬大山以東之地開設宗門所用。”
她說這話的時候,施然早已經五識盡開,留意着她說話時的神態、呼吸及心跳,並未曾察覺到什麼異樣。
他點了點頭,道:“你不要管我是什麼人,我現在可以放你們出去,不過你們要幫我將幾名昏迷不醒之人送出靈毒宗,送到瑞雪城,你們可願意?”
兩女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眸中看到驚喜之意。
施然淡淡地道:“你們只有一息的時間考慮。”
花芊芊忙道:“不用考慮了,我們答應你。”
施然嗯了一聲,摸出兩小瓶藥水來,託在掌心,道:“這裡是兩瓶三年破腸水,服用以後會在一個月之內發作。你們將它服下,然後我會在毒發之前將解藥交給你們。”…,
兩女面色齊齊大變,她們卻是聽說過三年破腸水的名頭。
施然道:“若非如此,你們無法取信於我。記住,你們只有一息的時間考慮。”
花芊芊低頭沉思之時,那遲芳華卻是猛地一咬牙,道:“我答應你。”
說着,她伸手一抓,便將施然手中小瓶抓了過去,一口服了下去。
花芊芊嘆了口氣,也將那瓶中藥水服了下去。
施然臉上露出笑容來,道:“兩位道友請隨我來。”
說着,他將兩人帶出石室,對鳳輕語道:“師姐,這兩位道友是飛雲山萬蜂谷的,她們會幫我們帶幾位師兄弟出去。”
鳳輕語微微一笑,道:“我是鳳輕語,多謝兩位道友。”
兩女卻是聽說過鳳輕語的大名,聞言面上齊齊露出震驚之色。
花芊芊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道:“鳳,鳳道友,您是山海宗迷天海鳳輕語?”
鳳輕語微笑點頭。
遲芳華側頭望了施然一眼,道:“那這位道友是?”
施然道:“山海宗迷天海施然。”
兩女長長鬆了一口氣,很顯然,山海宗長久以來的名聲讓她們放下了心來。
施然道:“師姐,你先帶兩位道友去看看紀師兄他們的情況,我去看看另外一間石室。”
第二間石室打開來之時,卻見一人正伏在稻草堆上呼呼大睡。
施然一愣,這人居然是他的熟人,銳風宗修士應天平,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被關在這裡的。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看,便發現應天平體內靈力暗淡,卻是中了普通**之毒,因此纔會昏迷不醒。
對付這樣的**之毒,辦法很簡單,施然從儲物袋裡摸出一葫蘆清水來,澆在了他頭頂之上。
不多時,應天平身軀一抽,已經跳了起來,怒道:“我說了多少次,那九眼天燈焚心草眼是我無意之中從萬毒淵得到的,只得到了一顆,你們趕緊放了我好不好!”
施然哈哈一笑,道:“應道友,莫要激動,是我!”
應天平這纔看到施然,他滿臉驚喜地道:“咦,施道友,怎麼會是你?”
施然沒好氣的道:“我還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應天平嘆了一口氣,道:“還不是拜你所賜,當日你送我的那一刻九眼天燈焚心草眼,不知道爲何,竟然被靈毒宗查知了。結果他們就無所不用其極,用陰謀詭計將我擒了,還擄到這裡,逼問我那草眼是從何而來。”
施然哼道:“當真是好人沒好報,早知道就不給你了,省得你恁多廢話。”
兩人胡亂寒暄了幾句,施然正色道:“你體內靈力怎麼如此暗淡?”
應天平嘆道:“他們給我服用了不知道什麼毒藥,服用以後就是這樣了。”
施然暗道:“必定是千草百毒九靈經之中的其他毒藥。”
他道:“你隨我離去吧。”
應天平嘿嘿道:“自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