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罅隙乃是向前下方傾斜,時而寬闊,時而狹窄,有的地方的積水甚至達到尺許深,然而卻始終都能夠容納一人通行。
行了約莫數十息,便行到了盡頭,但見前方之處乃是暗褐色的大石,卻再無通道。
施然皺着眉頭,自血霧中將小蝙蝠抓了出來,道:“怎麼說?”
小蝙蝠苦笑道:“施先生,不要急嘛。這裡有細碎的孔洞,我能夠察覺出,對面約莫四五尺厚的石壁後面,便是那地宮了。”
施然回頭看了鳳輕語一眼,道:“從此掘出四五尺,便能夠潛入靈毒宗了。”
說着,他摸出一柄長劍,劍身上金光閃爍,已然朝那石壁一劍捅了進去。
那石壁雖然結實,然而在這庚金劍訣之下,卻猶若豆腐一般鬆軟,很快便被挖了個能夠容納一人進出的窄洞。
即將挖穿之時,施然對小蝙蝠道:“你先過去查探一下,看看方圓百丈範圍內可有動靜。”
小蝙蝠自那窄洞中撲了進去,化爲血霧,自岩石間細小的孔洞之中鑽入,很快便不見蹤影。
十餘息後,小蝙蝠自窄洞中重新出現,道:“前方對面之處,有一間比較大的石室。自石室出口往前數丈,乃是豢養毒蟲毒物以及牲畜野獸的所在。再朝前幾十丈,便是一些看守修士了。不過這些修士修爲都很低,我獨自就可以盡數擊殺。”
說到這裡,它眸中露出激動之色。
施然道:“然後呢?”
小蝙蝠道:“再往前,便只有一條朝其他地方的出路。這個豢養諸物之所乃是個死衚衕的地形。”
此時小蝙蝠始終神識響應之法,目標便是施然同鳳輕語二人了,因此兩人同時都能夠知道它的意思。
施然同鳳輕語對望一眼,道:“我們過去吧。”
施然探出長劍,在最後的石壁上挖了個尺半大小的圓洞,將一塊圓石取了下來,然後鑽了過去。
置身之處,乃是一處充滿奇異臭味的所在,施然四處張望了下,但見此間乃是一間方圓六七丈大小的巨大石室,內中雜七雜八地堆着大小各異的麻布袋。
鳳輕語也跟着鑽了過來,她皺着眉頭掩住鼻子道:“怎麼會這麼臭?”
小蝙蝠的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豢養着這麼多毒蟲野獸牲畜,那味道能好到哪裡去。”
施然將兩個角落的麻布袋打開了,便見裡面俱都是幹葉、草根、粗糧等,估計是餵食毒蟲牲畜等物的。
石室的門卻是開着的,兩人推開那石門,行出去之際,便見前方乃是一條長長地、丈許寬窄的通道。通道兩旁,俱都是各種形狀不一的門戶。有的門戶只是幾根鐵條製成的柵欄,想來是豢養體型較大之物的。也有的乃是密封的鐵門,上方只有水晶製成的窗口,能從窗口處看到裡面的情形。
施然探頭往第一個門戶之內看了一眼,便看到一隻尺許大小的醜陋蜘蛛。只是這蜘蛛分明有些委頓,趴在地上沒有分毫動靜。
施然身後,揹包中的大公雞突然掙扎了起來。
施然將它放出來時,這廝居然撲上前去,自鐵欄杆之上那寸許寬窄的縫隙當中硬生生擠了過去,然後朝那蜘蛛飛撲了過去。
兩人一蝠湊在門口,眼睜睜看着大公雞飛到蜘蛛頭頂上,一腳踩在了它頭頂之處,然後一口向它眼睛上啄去。…,
那蜘蛛身軀頓時劇烈地動作起來,只是不論它八足怎麼動,始終無法自大公雞腳下掙脫,兩顆眼睛先是被啄食,然後它身軀之上毒牙、毒腺等都被大公雞啄食。
吃完以後,大公雞志得意滿地鑽了出來,四處張望了下,又朝第二個門戶奔去。
第二個門戶當中,卻是關着一隻尺許粗細的大蟒蛇。大公雞見狀,登時便老實了下來,灰溜溜向下一個門戶而去。
一路行去,有四五十個門戶,其中只有兩三個中關着的乃是大公雞無法對付的毒物,其餘的都是些蜘蛛、蜈蚣、蟾蜍、蚰蜒、蠍子、水母、海蜇等物,俱都被大公雞盡數啄食。
有的大公雞自己打不開的門戶,自然是施然和鳳輕語代勞了。
那大公雞體型不大,居然將這些毒物體內精華全部吞了下去。到得最後,它幾乎跑不動了,身軀搖搖晃晃,一幅喝醉了的樣子,不過可能是想到難得會有這樣的好機會大飽口福,大公雞硬撐着將所有的毒物盡數啄食,這纔回到了施然揹包之中。
行過這通道,推開盡頭之處的一扇石門,施然便聽到前方有粗重的呼吸呻吟之聲傳來。
他立刻關住了石門,身後鳳輕語卻湊了上來,道:“怎麼不繼續向前走了,有敵人麼?”
施然搖頭道:“你先向後退幾步,不要靠過來,等會聽我招呼再過來。”
鳳輕語雖然心中疑惑,卻比較相信施然。她點了點頭,依言後退了兩丈之外。
施然手臂上停着小蝙蝠,自那石門外行去,朝前走了兩步,便看到前方一道門戶的石門洞開着,有女子呻吟聲、臥穢語聲、男女的粗重喘息聲及撞擊聲傳了出來。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朝裡張望了下,就看到一男一女正自顛鸞倒鳳、行雲布雨。
那男的生的精瘦無比,身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肉卻極爲有力。而那女的生的細皮嫩肉、豐滿嫵媚,此時那男的正以一個難度極高的姿勢同那女的緊緊貼在一起,身軀下方相交之處,汁水四濺,之氣四溢。
旁邊地上還丟着兩人的衣物,那男的衣物腰帶上,還掛着一長串鑰匙。
兩人糾纏着,女子一邊發出誘人的嬌吟,一邊還道:“列師兄,你,你一定要多給我一些毒液。”
列師兄此時正在興頭上,自然是什麼話都忙不迭地答應:“劉師妹,你放心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啊,嘶,你夾的太緊了,好多水,王師兄天天灌溉,也沒有把你餵飽麼?”
說話之間,那劉師妹碩大的臀部用力一抽,列師兄登時鬼哭狼嚎起來:“啊!太爽了,我,我要丟了!”
劉師妹也跟着發出如同痛哭一般的呻吟之聲。
施然一眼便看出,這兩人修爲都在納靈八竅左右。他也懶得施毒了,直接衝進去,趁着兩人即將攀上極樂高峰的時候,一人一巴掌,將兩人全部打暈了。
然後,他將截脈僵骨粉摸了出來,灑在列師兄胸口,回頭從旁邊水缸裡取出一瓢水來澆在了他頭上。
列師兄打了個冷戰,行了過來,張嘴要叫之時,卻覺脖頸之處搭着一柄雪亮的長劍,於是便悻悻地閉了嘴,低聲道:“道友是何人?”
施然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了,就饒你小命,否則的話,嘿嘿,你是靈毒宗的人,應該已經察覺到此時自己體內的不適了吧。”…,
列師兄瞟了一眼旁邊那女人,但見她玉體橫陳,卻是昏迷不醒,於是點了點頭,忙不迭道:“小的所知不多,前輩你儘管問吧。”
施然道:“你叫什麼,這地宮之中的地形你可知道,地宮之中還有多少人,修爲分別如何?”
列師兄滿臉堆笑地道:“小的列鐵槍,在宗門地位低微,對地宮的地形瞭解不多,倒是讓前輩失望了。地宮之中,有師兄師弟共四五十人,修爲在通竅期的有二十餘人。修爲在凝脈期的宗主和師叔的行蹤,小的就不瞭解了。”
施然點了點頭,瞟了躺着的女人一眼,道:“我還會再問她的,你應該會知道,說謊話的後果。”
列師兄如小雞啄米般點着頭,身上經脈之處的痛苦感覺讓他心中明白,此時應該做些什麼。
他想了想,道:“小的只能將自己知道的地宮中的地形畫出來給前輩。”
施然嗯了一聲,便見列鐵槍在地上畫了起來。
有小蝙蝠在,地宮中的地形施然自然會明白,不過有些細微之處或者是機關埋伏,小蝙蝠便可能留意不到了。列鐵槍一邊畫着一邊講述,基本上和小蝙蝠所說的相差不大。
然而,當列鐵槍畫到某個通往倉儲之處的通道時,居然比小蝙蝠所說的少了兩道極爲隱蔽的門戶。
施然沉吟了下,嘆了口氣,道:“你確定,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列鐵槍眸光閃爍了下,用力點了點頭。
施然默不作聲地伸出手去,在那通道處將兩個門戶添上,然後道:“機會我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肯抓住。”
說着,他將一大瓶截脈僵骨粉盡數灑在了列鐵槍身上。
列鐵槍頓時發出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求饒道:“前輩,小的不敢了,求前輩再給小的一次機會。”
施然搖搖頭,道:“你給我繼續畫!”
列鐵槍忍着身上痛哭,顫抖着伸出手去,將他所知的地形盡數畫了出來。
施然看了一看,又仔細詢問了下靈毒宗中弟子的居住及分佈,最後又問:“山海宗被擒來的修士關在哪裡?”
列鐵槍眸光一閃,訥訥地道:“前輩,前輩是山海宗的?”
施然道:“別廢話,快說!”
列鐵槍在地上所畫的地方指了指,道:“他們都被關在這裡,不過他們都服用了七日醉靈酒,一時半會不得清醒。”
此時,他經過頗久的痛苦,已經將自身所中的毒同他腦海中某樣毒物聯想了起來,他又道:“想必,前輩聽說過此物吧?”
施然皺了皺眉頭,道:“幾天了?”
列鐵槍搖頭道:“這個小的當真不知,他們四五日前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不醒了。”
施然嗯了一聲,點頭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可懂得千草百靈九毒經?”
列鐵槍身軀顫抖了下,搖頭道:“小的地位低微,如何會懂得此經。”
施然卻是從他轉動的眼珠子察覺到他言不由衷,於是嘿嘿一笑,一巴掌把他打暈,然後伸手在他空間袋裡掏摸了下,居然極是好運地摸出了三四十片熟悉的竹簡。此外,那空間袋裡還有不少丹藥靈谷,施然自然也是毫不客氣地將之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