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誠意是什麼?”供奉問着周澤。
周澤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木虎等人,木虎等此刻也都注視着周澤,他們看着周澤眼神複雜無比。
周澤想到以往的種種,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木虎是可悲還是可憐。他把周滅當做親兒子般對待,但周滅更多的是利用他,在他面前裝的那麼聽話乖巧,爲的是什麼?
“名揚,等等你把木叔等人帶走!”周澤對着名揚說道。
“世子!你……”名揚想說什麼,卻被周澤打斷。
他步子走向毛軍,這讓其中一個供奉面色劇變,步子情不自禁的後退。
周澤見到之後嗤笑道:“怎麼?人質在手也怕嗎?”
供奉這才爲自己的過激舉動而羞愧。是啊,周澤雖然強大,可人質在他手中,以自己的實力他難道還能在自己殺掉他之前救下對方嗎?
“周澤,我們的條件還沒談好,你就想讓人把他們帶走,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說出你的誠意吧?”供奉喝斥道。
周澤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毛軍面前,面色依舊平靜:“大哥周凡年幼時期,有一次爲了修行,以身投入到妖獸羣中,任由妖獸撕咬。那時候毛將軍見到,你也隨着大哥進入妖獸羣中,擋住了無數的妖獸,而且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不斷的擋住妖獸一次次攻擊大哥的要害。此番,周澤代大哥謝過了。”
毛軍想要開口,卻發現喉結被口子。扣着他的供奉終究還是微微鬆開了手指,毛軍這才說道:“王爺待我們恩重如山,這是末將應做之事,用不着感謝。”
周澤沒有理會毛軍,繼續說道:“大哥偏執,決定的事連父親都難以改變他。毛將軍寧願拼着被妖獸撕裂也護住我大哥,這情誼我不得不銘記在心。”
說話之間,周澤手中出現一把匕首,而後信手一翻,匕首就插入了自己的身體中,周澤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看着毛軍平靜的說道:“這一刀,就算還我大哥欠你的情誼。”
“二世子!”名揚和那些軍士都大喊,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幕,面色劇變,想要上前卻被周澤揮手阻攔。
毛軍看着周澤身上插着的一把匕首,面色變了變了,他的臉色激動了起來。
周澤自插一刀,卻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他神情依舊平靜,目光轉向爲首的供奉說道:“怎麼?還不放人嗎?”
供奉直直的盯着周澤,瞳孔微微收縮,盯着周澤的身上的一把匕首,他心中覺得發寒。他並沒有因此而開心,只覺得這個少年不愧是流淌着周家的血脈。往自己身上插這一刀,此刻和麪色如舊,他彷彿看到了鎮妖王再生。
“放了他!”爲首供奉知道周澤想做什麼,周澤已經拿出了誠意了,那就需要他們給誠意了,這個少年真是了不得,在他們還未答應的情況下,就自信滿滿的開始實施了!
毛軍被修行者放開,他愣愣的看着周澤,直到此刻還沒反應過來,木虎等人也都愣在原地。
周澤卻沒有理會這些,走到趙令山的面前,聲音如舊說道:“有一年,父親回朝與母親相聚。楚皇那段時間惶惶不可終日,派了無數強者監視父親。有一日母親和父親遊湖,母親信口抱怨了一句‘被這麼多人盯着,遊湖又有什麼意義呢?”,趙將軍聽聞,未說一話,轉身帶着鐵騎,清殺所有的楚皇眼線。只是皇城終究是楚皇的地盤,趙將軍終究還是被重創被捕,被楚皇下了大獄,父親找到你的時候,你全身被用刑的無一完好,被父親帶回來時,足足躺了一年才徹底恢復。”
“這一刀,爲了趙將軍的情誼,我代母親謝你!”
說完,周澤信手一轉,匕首輕而易舉的就沒入到他的身體中,血液滲透到衣衫上,周澤卻依舊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平靜的走向孫正義面前。
爲首的供奉看着周澤,他的眼神中也帶着敬畏之色,揮了揮手讓人放開趙令山。
趙令山放開,望着周澤挺拔修長的背影,他咬着嘴脣,眼睛血紅,緊緊的握着拳頭卻不曾說一句話。
“孫將軍,令尊當年是父親的長輩。聽聞父親說,他小時候得令尊教導,受益匪淺。父親年少時期有仇敵,引得人上門追殺。是令尊爲父親擋住仇敵,但也因爲寡不敵衆,雖然救下了父親,他卻因此而身死了。”
“這一刀,當我周家還令尊的!”
說完,周澤把匕首刺到自己身體中,做的很是淡然平靜。
孫正義被對方放開,他看着插着三把匕首在身上,血液流淌已經染紅衣衫的周澤,他噗咚一聲跪倒在地,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眼中噙着淚水。
周澤站到了劉能虎的面前,周澤還沒有開口,劉能虎就大喊道:“二世子,你不需要如此做。劉能虎當年瞎了眼,纔會聽信謠言,二世子,你快走,不用管我們。”
劉能虎老淚縱橫,歇斯底里的大喊。
周澤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繼續說道:“年幼時期,我與林惜在外,卻不知道早已經被周滅算計,那一處平常不會出現妖獸的地方,卻很奇怪的出現了妖獸。我和林惜年幼,根本無力抵擋那並不是很強大的妖獸。那一次是你率先找到我們,幫助我們斬殺妖獸,我這才逃得了一命!”
“這一刀,還劉將軍的救命之恩!”
“二世子,那是王爺的命令,你不用感謝我。”劉能虎大喊,聲嘶力竭,“求你不要爲我做犧牲。”
周澤卻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匕首很自然的順入了自己的身體中。
被放開的劉能虎,癱軟在地上,淚流滿面,拳頭使勁的砸着地面,砸的血肉模糊。
毛軍和趙令山等人,也噗咚一聲跪倒在地上,眼睛都血紅,看着周澤淚流滿面。
名揚等軍士,都緊握着拳頭,牙齒緊咬着,盯着身上左右各有兩把匕首的周澤,血液染紅的衣衫看的那麼的觸目驚心。風嘯吹過,他們能清楚的聞到血腥味。
可就是身體入了四把匕首,周澤面前卻依舊平靜,彷彿真的不把這幾把匕首放在眼中似的。但誰都知道,任何一個人都不能無視四把匕首入體。
看着周澤走到自己面前,木虎神情複雜無比,直直的看着這個一直以來都看不起的少年,這個只會風花雪月,在他心中只會玩陰謀詭計的少年,他突然覺得以前的一切都崩潰了,望着周澤胸前的四把匕首,他說不出一句話,張了張嘴,只覺得口乾舌燥,嗚咽難語。
“木叔,你和父親相交多年,爲父親擋刀的事做過不少,周家上下,對你是感謝的。”
周澤沒有說太過,手中出現了匕首,而後如之前一樣,輕易的插入了自己的身體中。
“不要!”
木虎被修行者丟開,他覺得全身都喪失了力量一般,噗通一聲癱軟在地上,只能喊出這樣一句話,那雙渾濁的眸子中流淌出熱淚。
五把匕首入體,周澤臉上早已經慘白如紙了,咳嗽之間,有血絲咳嗽而出。
但此刻,周澤的身體卻依舊筆直,看着木虎等五人,對着名揚喝斥道:“還不快帶他們走!”
“二世子,你……”名揚還想說什麼,卻被周澤喝斥道,“留下你們都是累贅,難道你想要我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名揚咬了咬牙齒,點頭讓兵士帶走木虎等人。但木虎等人卻激動起來,每一個人都拔出兵器。
周澤見狀,也不說話,連番出手斬在他們的脖頸上,每一個都被他打暈過去。而後讓名揚帶走。
五個供奉看着周澤,比起周澤,這幾個鎮妖軍將軍算的了什麼?只要能殺的了他,一切都值得了。
他們沒有攔名揚等人,何況他們也無法攔,周澤此刻已經擋在了他們面前了。
“衆位要的誠意,我給你們了。你們也應該給我該有的誠意,放他們離開了。”周澤看着他們說道。
五個供奉沉默,看着周澤,而後豎起大拇指道:“一直以來,都認爲你是一個紈絝子,能殺周滅也是好運氣。卻沒有想到,今日閣下讓我大開眼界。不管今日如何,閣下的爲人我等都敬佩。”
周澤笑道:“我並不在乎這些。只是想知道,楚皇派你們五個來這裡做什麼?”
“這怕是要閣下到陰曹地府去問了。”五個供奉看着周澤。
周澤看了一眼名揚逃跑的方向,見他們並沒有走出多遠,他笑了起來,只是此刻他的模樣太慘烈了,笑起來很不好看:“難道就不能讓他們走遠一點?”
“此刻只想趁你重創,趕緊要你的命。面對發生什麼意外,畢竟這裡距離鎮妖軍太近了。”供奉說道。
“你們說的有道理!”周澤點點頭,手指連番點動,匕首傷口處流淌出來的血液被周澤封住,而後直直的看着他們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動手吧!”
說完,周澤身體猛然的一震,五把匕首帶着血跡從身體中激射飛出來,五個血洞被周澤連番動用力量封住,而後冷凝的看着五人,如同出鞘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