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糊塗!”段譽又急又氣,“好,我現在以師父的身份命令你,必須答應我大哥的條件。”
嶽老三瞪眼:“我今天爲了活命出賣老大,明天就能爲了活命出賣師父,那我嶽老三豈不成了烏龜王八蛋,禽獸不如?哼!你們殺了我吧!”
段譽目瞪口呆。
喬峰忍不住嘆道:“這人倒真是一條漢子,只可惜誤入歧途。”
何邪笑了笑:“所以我纔給他活路。”
他向嶽老三努努下巴,道:“嶽老三,我本來是要先殺你,再殺你老大的。不過只要你肯改邪歸正,我可以承諾不殺他,一命換一命,怎麼樣?”
嶽老三聞言頓時一愣。
何邪笑眯眯補充道:“同意,你就跪下跟你師父發誓不再爲惡。要是不同意,你也別等我殺你了,自己把自己的腦袋咔嚓一聲擰下來得了。”
嶽老三面色陰晴不定,良久才一咬牙,道:“好!你這人武功高,看起來說話也算數,又算是我師伯,我相信你!只是不但你不能殺我老大,你也不能叫別人去殺他,他現在兩條腿都斷了,等再過幾年他老了,你還得允許我給他養老送終!”
衆人聽了,都紛紛肅然起敬。
何邪哈哈大笑:“好!乖師侄!”
嶽老三也不廢話,當下跪在地上,發誓以後聽段譽的話,絕不亂殺人,否則就叫他嶽蒼龍生兒子後腦勺平平。
真是——好毒的誓!
不過何邪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傢伙叫嶽蒼龍,這名字聽起來就很大佬啊。
嶽老三發過誓後,又要求爲葉二孃收斂屍體,何邪也同意,讓他處理完事情去無錫城找段譽。
嶽老三走到葉二孃屍體前時,久久無語,最終脫下大褂,將其破碎的身體收斂起來,嘆了口氣道:“二姐啊二姐,你人都死了,我嶽老三也不跟你爭了,你就算老二吧!”
杏子林的事情,終於算暫時告以段落了。
這一場風波,讓何邪正式登上了中原武林的舞臺,一出場就光芒四射,讓人仰望。
無論是他深不可測的武功,還是他洞徹人心的智慧,都給在場諸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陳孤雁和其餘幾位長老商議之後,帶領丐幫所有弟子前來感謝何邪,謝他擊退西夏一品堂,力挽狂瀾,拯救了丐幫上下。
數百人齊齊躬身,不可謂不鄭重,不可謂不心誠。
何邪不是不識擡舉的人,笑呵呵上前扶起衆長老,寒暄幾句,然後等着下文。
誰知,緊接着陳孤雁就要開始立即責問全冠清的罪責。
何邪臉上的笑容頓時緩緩收斂了下去。
“全冠清!你可知罪!”陳孤雁聲色俱厲喝問。
跪在地上的全冠清面無表情:“全冠清知罪。”
“很好!”陳孤雁冷冷道,“你和馬副幫主遺孀私通,又行竊前任幫主喬峰隨身之物,誣陷他在後,之前更是擅自偷襲本幫徐長老,致他身死,以我丐幫幫規,這三條罪責每一樣都是死罪!全冠清,念在你也曾爲本幫兢兢業業,立過不少功勞的份上,你自裁吧!”
全冠清猛地擡頭,忿恨瞪着陳孤雁,半響才咬牙道:“全冠清罪孽深重,願受幫規處罰。”
噹啷。
陳孤雁冷哼一聲,將一把刀扔在全冠清面前,側過身,負手而立。
全冠清面色凝重,緩慢地從地上撿起刀,捧於胸前。
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在等,等那個人救他!
他看到了那個人讚賞的眼光,所以他突施冷手偷襲徐沖霄,可那個人到現在都沒有阻止,爲什麼?
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
不可能,除非,他在故意誘導自己。
就在全冠清度秒如年,內心百般揣度煎熬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何邪的聲音——如天籟般美妙。
“且慢!”何邪終於開口,站了出來,此時,他外面的長褂已經不見,只留下裡面一件貼身白衫。
陳孤雁微微皺眉,看向何邪:“何少俠有何見教?”
“向陳長老求個情。”何邪淡淡道,“懇請陳長老留全冠清一命。”
他之所以現在纔開口,是因爲他剛做了一件事,耽誤了時間。
而且他要救全冠清,必須先和喬峰溝通,畢竟此人陷害喬峰是事實,喬峰雖然豁達,但他若不顧喬峰感情,終究不美。
對於何邪的想法喬峰雖然詫異,可正如何邪所想,他是豁達之人,更別說何邪對他有恩,沒有半點猶豫就欣然同意。
陳孤雁眼中精光一閃,微微沉默片刻,才緩緩道:“何少俠,此乃丐幫內部事務……”
他現在有些後悔,爲什麼要如此迫不及待處理全冠清,應該等外人都走了再說。
可是誰又能想到何邪居然會爲全冠清求情呢?
“所以何某才向陳長老求情。”何邪面無表情道,“我知丐幫幫規森嚴,不求免其罪責,只求留他一命。”
“全冠清私通副幫主遺孀,行栽贓陷害之實,之前更是無緣無故偷襲徐長老,”陳孤雁說得很緩慢,“按照幫規,他本該受三刀六洞之刑,陳某容他自裁謝罪,已是極大寬恕。何少俠,你雖對本幫有恩,但此事,恕難從命!”
何邪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剛要說話,突然一邊智光大師長吟佛號上前。
“陳長老,這位全施主犯錯,理應受罰,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何施主求情,陳長老何不網開一面,饒其一命呢?”智光大師笑吟吟道。
“沒錯!”譚婆也皺眉站了出來,“何少俠他們兄弟三人,今日怎麼也說是爲你丐幫擋了災,他的面子不夠,再加上智光大師,還有我們夫婦倆呢?”
“還有我趙錢孫!”趙錢孫也大聲道,“姓陳的,你這人心眼太小,剛纔人家三兄弟都出手,你卻只感謝何少俠一個人,現在恩人向你求情,你居然都不通情理,你是不是怕放過了姓全的,他就會跟你爭奪幫主之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