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時間後,何邪準時出現在了侯亮平的眼前。
這次張先生沒有離開,靜靜站在一邊。
他們在一步步小心翼翼往前試探着,這種試探程度很小,也很謹慎。
“何先生神出而鬼沒,來去無蹤,真是讓人神往。”侯亮平臉上做出豔羨的表情。
“你可以把這種本領當做你這次的獎勵。”何邪笑着建議道。
侯亮平怦然心動,一個“好”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他不得不忍住這致命的誘惑。
能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這其中秘訣說來複雜,但最基礎的,便是“知分寸”三個字。
侯亮平很有自知之明,現在的局勢,他只能算是一個傳聲筒了,他只負責聽和看,連說什麼都要接受指示,所以哪怕再心動,他也會恪守本份。
其實何邪之所以容忍張先生留在這裡,也是基於這樣一個原因。
“何先生夠大方。”侯亮平深深吸了口氣,笑道,“只可惜這次我另有所求。”
何邪做出請的姿勢,示意他說下去。
侯亮平表情嚴肅,看着何邪緩緩道:“何先生,我想要的報酬是……”
他說了個人名,說了個地名,還要再說下去時,何邪阻止了。
“你的付出,並不足以得到這份獎勵。”何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的請求還是不能讓我同意將之作爲你的獎勵,那麼我會視爲你放棄。”
改變世界格局的獎勵,對方也是真敢想……
何邪搖搖頭。
“何先生的意思是,你並不是做不到,而是覺得我還配不上這份回報?”侯亮平追問道。
“你只是公佈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卻要我改變世界的格局。”何邪似笑非笑,“侯局,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這麼不切實際。”
何邪知道這還是對方的試探,所以直接給出警告。
張先生起身,向何邪微微鞠躬,表示歉意,但仍然沒有說話。
侯亮平面色凝重道:“好,我換個條件,何先生,
何邪念頭一轉,掐指一算,笑道:“丁義珍?好,如你所願。”
他隨意伸出一根手指往前一劃,然後將手臂伸了進去,往出一拉。
下一刻,一個身穿運動裝的魁梧中年,一個踉蹌出現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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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手裡還拿着半塊披薩,神色茫然,四下打量,宛若夢遊般,半天反應不過來。
“丁義珍!”
就在這時侯亮平激動大叫一聲,上前一把抓住丁義珍的手臂,一個擒拿就將其按倒在地,後者這才反應過來,渾身一個機靈,發出殺豬般的驚恐慘叫聲。
張先生震驚看着這一幕,久久不語。
片刻後,進來了兩個人把丁義珍帶走了,侯亮平和張先生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其實他們早就猜到這個了,現在不過是印證猜測,可當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們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夠接受這個現實。
“我感覺我從小接收過的一切教育,都隨着剛纔何先生你輕輕一拉,徹底崩塌了。”侯亮平面色複雜看着何邪,“何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到底是人,還是神?”
“對一隻螞蟻來說,哪怕是一個三歲孩子都是神。”何邪笑道,“那麼我們之間的第三輪遊戲,圓滿結束,現在開始第四輪。”
侯亮平立刻收起所有紛亂思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何先生請說。”侯亮平沉聲道。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他的人也漸漸消失在了原地。
房間內,死一樣的寂靜。
張先生跟侯亮平都在沉思。
良久後,張先生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我去請示,你看好李成功,等待進一步指示。”
“好。”侯亮平沉重點頭。
第一輪,何邪的要求是讓侯亮平替他完成跟胡麗靜的調查委託。
第二輪侯亮平棄權,結果作爲懲罰,趙氏犯罪集團的關鍵人物,他們的法律顧問,大律師牛犇,離奇身死。
現在,何邪又要李成功死。
表面看起來,何邪似乎只是想讓趙氏犯罪團伙的人去死,但事實上何邪如果真要這麼做,他自己就可以讓趙氏集團所有人都死得神不知鬼不覺,根本沒必要借侯亮平之手。
所以這個猜測是不成立的。
那就奇怪了,何邪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真的猜不到。
另一邊,何邪跟顏良的遊戲,好像也只跟顏良所查的案子有關……
這個何邪,到底想幹什麼?
另一邊,警局解除封鎖後,顏良見到了蓉城晚報的記者張曉倩,這個記者帶來了一塊破碎的照片和一封信,信的大概內容是,照片共有九部分,組合成一張就會揭露江陽死亡的真相。
顏良所帶領的專案組被接連叫去開會,研究應對方案,
就在趙局長作出決定後,突然發現顏良似乎有些猶豫,他立刻開口問道:“顏良,你是不是有不同看法?”
顏良躊躇搖頭:“我……我有一個線索,但我還不能確定有沒有用。”
趙局長頓時精神一振,問道:“覈實這條線索,你需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