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的光影,落在東方家的山腳下。
若是可以,高傑是想要直接飛上去,直接去到東方家。
但那些位列在上方嚴陣以待的御劍陣型,還有站在山腳下持劍而立的衆多弟子們。
分明都是在告訴高傑,此路不通。
落下來,是因爲禁空法陣的波動已經被高傑感知。
他可不想一頭衝進去,導致自身從天上落下來。
那樣可是落入了他們的算計中。
“沒想到你這個叛徒居然還能回來!”孫家主揉動着雙臂的拳套,這雙鎏金拳套上還帶着絲絲的火焰。
在孫家主的揮動中,帶動着空氣都產生劇烈的灼熱感。
很明顯,這算是壓箱底的寶貝。
可用火來對付高傑,未免太過有些不理智?
“回來了也好,正巧我們也都在遺憾,你怎麼就死在圈外了。”另一邊,田家主捏動劍訣,兩把飛劍在周身環繞。
一黑一白,構建出穩定的太極圖模樣。
“這樣恰巧也能夠給我們一個機會,一個親手把你殺了的機會。”
“多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和他敘敘舊不成?”孫家主怒吼一聲,雙拳碰撞在一起,摩擦的火花飛射。
單足在地面踏動,飛躍衝向高傑。
“等我把他的頭擰下來,你再和他的腦袋敘舊吧!”
“道盟的弟子們,隨我一起上,誅殺叛逆!”田家主雙手展開拿住雙劍,黑與白的劍花在兩側甩出。
高呼一聲的他,帶着數十人呼應他的道盟弟子,齊刷刷衝向了高傑。
而在天空上,御劍而行的弟子們也都在動用一些法術,催動着火焰,或者是寒冰與風刃衝向高傑。
雖然比起法寶的攻擊,這些普通的招數有些拉垮。
但若是數量一多起來,任誰也不敢小覷。
高傑不言不語,沉心穩定,遁入到許久不曾進入的天劍劍境中。
天劍內,屬於他人意志的異種天劍已經只剩下一個虛影,足可見高傑這些年來並非是什麼都沒做。
很快,他就能將自己的劍,銘刻在萬劍之上,獨立於最高峰。
成爲真正的天劍。
無鞘之劍。
無畏之人。
無敵一刻。
啓動無我一招。
劍光揮灑,上撩一擊。
簡單至極的招數,天劍下,卻是萬劍呼應,劍林震顫。
不再是劍光,而是劍幕。
遮天蔽日般的劍幕落下,空間都爲之分割爲兩半。
左右的界限,從未有過這一刻清晰。
孫家主的鐵拳?
劍幕下已斷爲兩截。
田家主的黑白兩儀雙劍?
被壓迫在劍幕下成爲無用的廢鐵。
就算是他們的人,也無有反應。
從中被劈成兩半的孫家主無能落地。
最終閃過身軀,避免了直接被殺死的田家主,左腿和左腳被斬斷。
那些隨着他背後而來的弟子,盡數在這一劍下,湮滅。
劍幕威能不斷,充分展現出煉神還虛境界的強悍。
破開底層,斬破阻礙。
禁空法陣一觸就破。
困陣一觸即毀。
再不能有絲毫顯露。
一直深入到山峰的山壁內,切割出了筆直一條線的劍痕後,這道赤色劍幕才緩緩消失,威能耗盡。
踏出第一步,腳下沾染的鮮血不知道是誰的。
這零落了一地的殘屍斷體。
這散落了一地的法寶。
起起伏伏。
呼叫聲不斷的悲號。
一劍之威,境界壓制,足以構成如此可怕的場景。
“一味對你們留情,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幾步走開,沾染了鮮血的腳印銘刻着高傑的步伐。
一步一步,不曾間斷,猶如死神逼命。
高傑站在倉惶後退,眼眸裡只剩下恐懼的田家主面前。
長虹劍閃過一絲冷光。
“不...不要殺我!我可以奉你爲主人,我可以獻上我的一切,如果你想要,我甚至可以爲你作證,說我那兒子不是你...”
獨獨剩下的一隻手連連擺動,明明田家主是個人,但他的嘴巴里,吐出來的則根本就不是人話。
手臂揚起,長虹劍反射出陽光,將高傑的面容映襯在光明下的陰影內。
手起。
劍落!
“嗤。”
穿透田家主的額頭,長虹劍貫體而入,落成最致命的一擊。
將那萬般醜陋的面貌,和不說人話的嘴,全都給閉上。
無悲無喜,不曾有絲毫表情,高傑擡動腳步,再度朝着東方世家漫長的階梯走去。
一步一個血色腳印!
長虹劍無塵染血,但今次,可非是上一次手下留情那麼簡單。
殺。
殺心以立,就斷然沒有收斂的可能性。
獠牙收斂,是妥協,是不願意將事情逼如極端的理智。
撕扯血肉,是放肆,是被認爲軟弱可欺的人做出的報復。
新仇舊恨?
到底是誰來算誰的帳,這可還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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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如何?”王權霸業回到大殿內,左右便是面具一行人。
他們在這裡等着王權霸業回來,可是等了很久了。
“事情朝着最壞的那一面發展了,淮竹姑娘已經被黑狐控制,只怕局面要失控了。”王權霸業是逃回來的。
雖然是黑狐,但她附體的對象畢竟是東方淮竹。
王權霸業不能傷害淮竹,哪怕是爲了高傑,也不能那樣做。
所以,他只能選擇離開。
“九妹已經告訴我們了,說是高兄從圈外回來了,已經朝着東方家這邊趕來。”
青木媛出聲說道:“他能活着回來,還能趕在這個時候,真的是萬幸。”
“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我們知道,黑狐也知道。高兄上山的路,肯定不會平坦。”李去濁揚起頭,伸出手抓住王權霸業的袖口。
他雖然是殘疾,但又不是不能自己動。
大不了別人御劍,他御輪椅唄。
“我們必須要去幫助高兄。如果金人鳳橫加阻攔,很有可能導致高兄來不及阻止。”
“我們過去分攤一部分壓力,也好讓高兄儘快來此。”李去濁提出來的建議,確實是這麼個理。
但關鍵在於,這麼做的話,毫無疑問就是在和道盟撕破臉皮。
他們的身份,可都是道盟裡頂級世家的繼承人啊。
這樣公然作對,爲難的是自己的家族,壞的是在道盟的名聲。
“無論怎麼樣,高兄都於我們又救命之恩,如果出了事情,我來背!”
楊一嘆信步走出,神色堅毅:“從我知道高兄爲了救我們深陷圈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我楊一嘆,生死至交的朋友。”
“別以爲只有你是,我們都是一樣。”木神氣站在一旁,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和以往活潑的性格比起來,顯得很自閉。
“那還說什麼,我們這就去幫忙。”王權醉說道:“我老早就想把這個瀰漫着臭味的地方,給掀翻了。”
“好!”
“好,我們這就去幫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