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十二跟戴權瞭解完情況便叫車伕先停下,他剛纔出來的時候,打手勢讓楊志他們回去了,這會兒要去和西夏人鬥陣,那必須帶自己人才行啊。
戴權就跟怕他跑了似的,抓住他就不放手:“林將軍,你就老老實實待着吧,找人而已,咱家叫別人去就行!”
說完打發一個護送他的龍禁尉,趕緊回去把人叫來。
所幸那邊楊志幾人還沒走遠,得了傳喚都立刻跟上。
馬車一路前行,楊志、武松、岳飛在後面緊緊跟隨,只有魯達有點拉胯,緊趕慢趕才能跟上,他不拉胯不行,怕走的太過豪放會爆炸。
車在皇宮左掖門停住,戴權帶着華十二下車就往裡走,入宮門的時候,龍禁尉上來例行檢查。
華十二也知道規矩,將自己腰刀交了上去,不讓昔日同僚難做,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轉身讓後面的楊志、魯達、武松、岳飛等人在外面候着,不要隨意走動,尤其是魯達.
開玩笑魯智深還掛着十倍震天雷呢,這要在這邊炸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跟隨戴權去了宮中的演武場,就見足球場大小的演武場,此時聚集不下千人,四周龍禁尉守護,主看臺上坐着官家趙佶和滿朝文武,兩側看臺是夏、遼使臣,中間還有一百穿盔戴甲的西夏士卒,嚴陣以待。
華十二覺得挺扯淡的,放一百多外族士兵進入皇宮,要出了事可怎麼整,這種事情也就在這有超凡背景的世界纔會發生,就和《決戰紫禁之巔》裡皇帝讓一幫江湖人進皇宮觀戰一樣扯淡。
戴權示意華十二等在外面,他小跑着先去稟報。
趙佶聽說林沖已經到了,擺手道:“宣!”
華十二大步流星進了演武場往主看臺而去,一眼先看到了看臺最下方,如鬥敗公雞一樣,如喪考妣的王子騰。
此時王子騰也在擡頭看他,苦澀表情之下,還有一絲拉他下水的快意。
華十二冷冷一笑,這事兒沒完,當即走到看臺前,抱拳對着高處的趙佶行禮:
“末將林沖,拜見陛下!”
大宋在平時場合稱皇帝爲官家,可是在正式場合必須要稱呼陛下。
趙佶還沒說話,就聽有人開口問道:“見了陛下爲何不跪?”
華十二這個無奈啊,他來就是幹打手活兒的,來了就打唄,弄這些臭氧層子幹什麼!
當即已朝說話之人看去,便見是個穿着紫袍的儒雅老者,正是蔡京,蔡京眼神莫名,表情似笑非笑,給華十二的感覺就是故意給他上眼藥。
蔡京身旁便是高俅,高太尉見他看來,怕他不認識蔡京,得罪了對方,連忙介紹道:“這是蔡京蔡大人!”
說完還朝華十二偷偷打手勢,讓他趕緊給趙佶跪下。
趙佶原本因爲初戰不利,心裡憋着一股氣,見到自己封的當朝神將到場,剛舒緩不少,聽蔡京這麼一說,不由得想起一事,臉色又沉了下來,對華十二道:
“朕想起當初在鐵網山圍場,林沖你說甲冑在身不能全禮,今日見朕爲何又不跪拜?”
有人說宋朝見了皇帝可以不跪,華十二原來也信了,等在宋朝當了官才知道,那得分人,人家文人士大夫,私下裡見了皇上,鞠躬作揖就行了。
但是如大朝會,或者今日這種有外國使臣在場的場合,士大夫也得跪。
至於林沖這樣的武官,呵呵,知道什麼叫重文輕武麼,那無論什麼場合見到皇帝,都得跪!
趙佶這麼一說,與華十二有仇的太子、三皇子等人等躍躍欲試想要站出來請治華十二的罪。
高俅心裡一嘆,心裡已經做好了待會替華十二求情的準備。
可是華十二卻絲毫不見懼色,理直氣壯的朗聲道:
“末將聽戴公公說,陛下召末將覲見是爲了與西夏人對戰,是以末將一路上在心裡便開始醞釀無敵氣勢,如今勢頭已成,若卑躬屈膝,氣勢必泄,無敵之勢也會功虧一簣,還請陛下明鑑!”
“哦,是這樣嗎?”
趙佶臉色稍和,他似乎也聽過武者有蓄勢的說法。
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老太監,見後者微微點頭,趙佶這才釋然,轉過頭來道:
“今西夏使臣向我大宋挑戰,約文斗六場,武鬥六場,文鬥我大宋大獲全勝,現在只剩下武鬥六場,分別是三場鬥陣,三場鬥將,王子騰已經輸了一陣,你若能贏,重重有賞!”
說完又補了一句:“若敗,你那無敵之勢的說法便是欺君,你可明白是什麼後果嗎?”
華十二一抱拳,神色淡然道:“若敗,林沖便提頭來見!”
他偷偷掃了一眼蔡京、太子、三皇子等人一眼,心說老子要是敗了,那就先提你們的頭來一劍,然後趁着宮裡的高手沒反應過來就跑。
太子冷哼一聲,蔡京則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麼。
趙佶卻甚是滿意,點頭道:“好,不愧是朕親口封的大宋神將!”
那邊西夏和遼國使者已經等了半天,早就不耐,這時候西夏看臺上一個長髮披肩,穿着長袍,兩個耳朵上掛着大金環的西夏人,走下場,朗聲道:
“大宋皇帝陛下,不知道這位是不是你們要等的神將,若是的話,那就趕緊開始吧,我們的勇士已經等不及斬下這神將的頭顱做酒器了!”
這人是西夏副使,他這麼一說,兩邊看臺上的西夏使者和遼國人都哈哈大笑,顯然半點也沒把大宋君臣放在眼裡。
宋朝這邊從趙佶到滿朝文武,無不義憤填膺!
華十二轉身斥道:“番邦胡虜,也敢在御前放肆,大膽!”
他這一聲,融合了《九陰真經》之中‘鬼獄陰風吼’和逍遙派的‘傳音搜魂’兩種音攻法門,旁人聽在耳中不覺得什麼,可那說話的西夏副使,上一瞬還在笑,下一瞬便如遭雷擊,七竅流血,身體也搖晃起來。
便在這時,西夏看臺上身影一閃,一個身穿皮袍,頭上禿頂,只有兩側留着麻花辮,身材壯碩如鐵塔一般的西夏漢子,就擋在那西夏副使身前。
這壯漢看上去比魯智深還高出一頭,足有兩米多高,只見這他兩手張開,大吼一聲便猛然合攏,兩個蒲扇大小的手掌,對着華十二的方向,猛力拍在一處。
兩隻手掌拍在一起,便聽見砰的一聲,緊接着肉眼可見的氣浪和音浪,在這人雙手之中爆開,一瞬間空氣都發生了扭曲,但很快平復不見。
只這一下就破了華十二的音殺之術,用音浪將他的音攻化於無形。
那壯漢轉身一把扶住要倒下的經西夏副使,爲其推宮過血,拍打穴位,好半天才把那人的命給救下來。
華十二暗叫可惜,嘴上卻道:
“這鼻孔竄血,看症狀怕不是得了豬瘟,有病就好好在家待着,出什麼使啊,出使出使,出來死是吧?你說這要真死在我們大宋,晦不晦氣!”
大宋這邊剛纔都覺得西夏人太過囂張,現在聽他拿對方取笑,不少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便是趙佶都不由莞爾。
那壯漢冷哼一聲,用半生不熟的大宋官話怒喝道:
“他不是病,是你搞的鬼.”
“放屁,寧採臣才搞鬼!”
華十二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掏了掏耳朵:
“你有證據嗎?你們西夏人臉都不要了,開始碰瓷兒了是吧!”
西夏一方的看臺上,西夏正使沉着臉,開口道:“大宋皇帝陛下,莫要再拖延了,快點開始吧!”
趙佶點了點頭,對華十二道:“林沖,你點一百龍禁尉,迎戰西夏黑風陣!”
華十二抱拳道:“陛下,那一百西夏軍,在末將眼中如同土雞瓦狗,不必一百龍禁尉,只需叫我幾個部下進來,我等五人,足以取勝!”
他自家知自家事,他若是有千古名將,如李牧、白起那樣的帶兵能力,那他帶什麼兵都敢上,可惜他沒有那種絕世用兵天賦。
一百龍禁尉雖然厲害,卻並不是他手下的兵,彼此之間沒有默契,憑他帶兵能力,臨時指揮怕難以發揮出什麼戰力,說不定還會起到負面效果。
所以華十二打算乾脆帶着楊志等人直接上,他們幾個都是武道高手,火力全開莽過去,以寡勝多不是難事,一百西夏兵或許都不夠殺的。
可這話一出,在他人看來就有些託大了,蔡京呵呵一笑:“譁衆取寵!”
太子趙桓更是進言,林沖這是拿國之榮辱當做兒戲。
其他朝臣見太子都反對,紛紛站出來附和,還有說要給華十二治罪的。
華十二真想把當錦衣衛時的習慣撿起來,拿無常簿把這些人都記小本本上,秋後一一算賬。
趙佶初聽也覺得有些扯淡,不由得有些生氣,五人對一百,這不鬧呢麼,可徽宗皇帝轉念一想,面前之人獵熊羆、降猛虎,有千古猛將之相,霸王項羽之資,未嘗不能做成常人難成之事。
這宋徽宗性情好大喜功,之前讓西夏贏了一陣,便覺得沒了顏面,如今聽華十二這麼一說,心想若是真讓林沖以幾人之力,勝西夏百人精銳,他這個大宋皇帝豈不面上有光。
當即問道:“可有把握?”
皇帝一開口,那些反對的聲音瞬間沒了。 華十二也不管那個了,現在怎麼也不能慫了,當即硬氣道:“有勝無敗!”
趙佶一拍手:“好,朕就準你所請!”
華十二轉向戴權:“麻煩公公派人把我那幾個下屬找來!”
趙佶擺了擺手,戴權連忙讓手下小太監去左掖門前叫人去了。
這時候有一個文官打扮,鬚髮皆白的老者,在文官末尾站了出來,啓奏道:
“陛下,臣忽然想起那西夏人所佈下的黑風陣,與古書中記載的‘武侯八陣’之中的‘風揚陣’極爲相似!”
華十二轉頭看去,便見站出來的是個鶴髮童顏的文官,他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機存在,放在武者至少是先天高手。
趙佶聽那老官認出陣法,忙問道:“可有破解之法?”
那老官卻苦笑道:“武侯八陣,中原早已失傳,臣也不知破法.”
他說到一半,轉頭對華十二道:“若這真是風揚陣,其中必然隱含奇門遁甲之術,將軍入陣之後,需尋得其中生門方能破陣而出!”
華十二來了興趣:“多謝老大人提醒,大人可知如何尋得生門?”
那老者搖頭道:“不知,恐怕要全憑將軍自己入陣之後,細心觀察才行!”
華十二翻了翻眼皮,合着說也白說。
抱拳道:“多謝老大人提醒,敢問大人您是?”
老者擺手道:“不敢稱大人,老夫黃裳,爲端明殿學士!”
華十二眼睛一亮,立刻熱情許多:“多謝老大人提點之恩,等末將破陣之後,請老大人吃酒!”
黃裳卻是並不樂觀:“將軍武藝高強,可這奇門陣勢,有剋制武者之功效,將軍千萬小心!
正說着話,楊志、魯達、武松、岳飛就趕來演武場,給趙佶磕頭請安。
趙佶一看他們都跪下了,頗有些瞧不上,心說這幾個都是沒有無敵氣勢的,連蓄勢都不懂,這麼一跪,氣勢不就破了麼,不過看上去這精氣神還行,雖不可爲將,卻是做先鋒的好苗子。
華十二要知道趙佶的想法,肯定哭笑不得,這裡邊可是還有‘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嶽王爺在呢,合着您是一點用人的眼光都沒有啊。
趙佶照例勉勵幾句,承諾若勝了西夏,必有重賞。
幾人都心情激動,便是知道了華十二要以他們五人之力,對戰一百西夏精兵,他們也覺得沒什麼,殭屍都幹了,還怕一百個活人?
步軍戰陣不比馬戰,幾人都沒要長兵器,各自討了一個步兵大盾,等武器的功夫,華十二把黃裳的猜測說給幾人知曉。
等盾牌送到,幾人單手提了一人高的步兵大盾,抽出腰刀大步走進演武場,與那西夏百人軍陣,遙遙對立。
這時候西夏人已經開始叫陣,一個身穿盔甲的西夏將軍走出軍陣,喊道:
“那邊的大宋神將聽真,殺你者,西夏花羅齊是也!”
華十二呵呵一笑,朗聲道:“不用報名,我不記死人名字!”
話裡氣勢更勝一籌,一些武將紛紛喊好!
西夏看臺上,西夏主使,用党項話吼了幾句,似乎是在催促花羅齊快點開始。
花羅齊手持一根狼牙棒,往地上一戳,大聲叫喚起來,他身後一百西夏精兵立刻開始佈陣。
也沒看清對方怎麼走位,忽然之間,演武場中便升起黑風,緊接着黑霧升騰,華十二五人的視線立刻便被遮擋住了,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距離,再遠就全都是黑霧繚繞。
演武場外,看臺上的人視線也被黑霧阻隔,只能見到二十餘丈的黑風帶着黑霧不斷旋轉,幾個供奉處的高手現身,擋在趙佶與幾個皇子身前,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滿朝文武都緊張的看着演武場,而西夏、遼國那邊的看客都滿臉笑容,彷彿贏定了一樣。
被陣法包圍的華十二幾人,知道黑霧一起,他們恐怕會被敵人包圍,連忙背靠背形成圓陣,將盾牌頂在圈外,把背後交給戰友。
武松出身草莽,第一次經歷戰陣,稍微有些緊張,朝幾人問道:
“這是什麼情況,是妖術嗎?”
楊志乃是家傳兵法,見識不凡,卻道:“傳聞上古的兵家陣法,有奪天地造化之能,我現在覺得那老大人說的對,這八成就是諸葛武侯的風揚陣了!”
華十二挑了挑眉毛:“怎麼破?”
楊志十分乾脆:“不知道!”這又是一個說了也白說的。
華十二提議道:“咱們組成這圓陣,先朝一個方向猛衝一下,看看對方反應,也見識一下對方陣法的威力!”
其他幾人全都點頭。
當下五人就保持這圓陣的陣型,對一個方向疾衝過去。
幾步就衝入黑霧,忽聽風聲之中,有勁風梭響,衆人將大盾護住全身,超前疾衝,便聽見大盾上叮叮噹噹,全都是兵器的攢擊聲,密集的程度,讓衆人連反攻的時機都找不到。
忽然魯智深腳步慢了一下,他們這圓形盾陣,出現一絲破綻,立刻有一根長矛從破綻中戳了進來,正刺中魯達的肩膀。
魯達也發了狠,忍着傷痛用盾牌朝前猛擊,將他面前隱在黑霧中的敵人直接撞了出去。
“停!”
華十二直接讓衆人停下衝擊,魯達已經受傷,再衝的話不現實,他打算讓四人先收縮防禦,他自己衝出去,憑他手段亂殺一氣再說,不行就放飛劍,不信不能破陣。
不過他還沒動手,就聽魯達叫道:“孃的,灑家下面還藏了個西瓜,跑不快啊,你們幾個也不說等等灑家!”
華十二眼睛一亮,十倍震天雷?
他大喜道:“那玩意你怎麼帶進來的?”
岳飛在一旁道:“龍禁尉本來要搜身,還讓我們留下兵器,可引我們進來的小公公卻說官家叫我們進去打西夏人,就不用收繳兵器了,那幾個龍禁尉立刻放行,還讓我們好好打,也沒搜身就放我們進來了。”
華十二大笑起來,天助我也啊,他一手持盾,阻擋對方陣勢絞殺,另一手朝魯達道:“師兄,把那西瓜給我!”
魯達頂着對方攻擊,伸手從下面把西瓜大小的震天雷拿了出來放在華十二手中。
華十二囑咐道:“我一扔出去,你們就立刻趴在地上,用盾牌護身,都記住了,否則死了別怨我!”他打算很簡單,他不用把西夏人都炸死,只要炸死十幾二十個人,這陣勢就不攻自破了。
這陣中分不清東西南北,可華十二還記住了之前黑風陣發動之前,花羅齊所在的方向,按照記憶中的方向直接將這十倍震天雷,朝西側二十步外的方向扔去,震天雷落地就炸。
五人在華十二震天雷出手的同時,迅速趴在地上,單手將盾牌擋在身後護住全身。
主看臺上,趙佶看着那二十丈的黑風黑霧,心裡擔憂,剛纔王子騰就是這麼輸的,一百龍禁尉,盞茶功夫就讓人殺了大半。
正憂心忡忡,便見聽見一聲巨響,然後看見那黑風陣中騰起一個蘑菇形的煙霧雲
等煙消雲散,那黑風黑霧也都散了,就見西夏一方死傷慘重,花羅齊倒在地上,半邊身子都沒了,他旁邊的地上多了一個兩尺多深的土坑,附近一片焦黑,周圍到處都是死傷的西夏精銳,還有殘肢斷臂。
大部分西夏士卒都沒什麼大事,可是好像都被爆炸嚇傻了一樣,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場景,一臉驚恐。
華十二幾個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大喊一聲:“殺!”
然後五個人如同虎入羊羣,衝過去這一頓砍,等看臺上西夏使者反應過來,叫停的時候,他們的人都被殺得差不多了。
華十二幾人雖然也是灰頭土臉,但都是興高采烈,他走向看臺拱手道:
“末將幸不辱命,憑藉過人智慧,終於找到那陣法生門所在,一舉破之!”
楊志、魯達、武松、岳飛,都是面色古怪,那麼大火藥味,你要點臉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