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佛爺和二月紅都吩咐各自帶來的人去平臺四周查看,手下衆人應諾,立刻散開查看四周。
副官張日山用風燈照向水池,雖然燈光照過去有些昏暗,卻影影綽綽看到水池下面有什麼東西,當即叫道:
“佛爺,你看這下面有東西!”
聽到張日山的話,佛爺、二月紅、齊鐵嘴都過來向池水裡看去,此時衆人手裡都拿着火把、風燈,張大佛爺幾人手裡用的更是手電筒,光線照過去比剛纔亮了幾倍,終於看清水裡竟然是一口青銅棺槨。
齊鐵嘴沉吟道:“難道這就是青烏子祖師的棺木?”
說着已經跪下,對着那水中棺木就磕起頭來。
二月紅搖了搖頭,轉頭髮現華十二並沒有跟過來,而是站在隕銅那邊愣愣發呆,不由得走過去問道:
“師哥,是發現什麼了嗎?”
二月紅看華十二表情不對,第一個開口,關心的詢問。
華十二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感覺這東西有點古怪!”
這時候,衆人也已經從池水邊走了回來。
張大佛爺聽到華十二的話,不由得盯着那隕銅仔細觀察起來。
齊鐵嘴在一旁朝華十二問道:“程老闆,這個就是你說的那什麼隕銅?”
華十二點了點頭:“不錯!”
二月紅蹙眉道:“這東西個頭可不小啊,就剛纔咱們走過那石門,還有甬道,根本運過不去吧,這怎麼帶走啊!”
“肯定過不去!”
齊鐵嘴一指來時的方向:“外面那石碑上,清清楚楚記載了這大墓的來歷,當初青烏子祖師就是因爲這隕銅太大,無法運走,所以在這隕銅外面建造了一座大墓來掩蓋隕銅的蹤跡,這大墓建造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運出去的事兒。”
華十二正在琢磨這隕銅的事情,心裡忽然一動,轉頭對齊鐵嘴道:
“八爺,你以奇門八算聞名江湖,不如你給這東西算一算怎麼樣?”
華十二表現出來的完全沒有表面平靜,他現在心裡有些震驚,主要是剛纔他在其他人過來之前,就嘗試用儲物空間收取隕銅,結果就是無法收取,而這種無法收取的感覺,和他收取活物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是以他現在猜測,這塊隕銅有古怪,很有可能是活的,它有自己的靈魂。
除此之外,倒還有一個可能。
華十二在現實網絡中曾經看過一個說法,說青烏子其實並沒有死去,而是藉着隕銅的力量而得到了另類長生,其身體亦或靈魂,就生存在這隕銅之中。
他無法斷定是哪種情況,但總之這隕銅或者隕銅內部的世界裡面,是有生命存在的,物質生命,亦或者是精神生命。
華十二讓齊鐵嘴算一算,也是想看看有什麼意外收穫,畢竟在一個殭屍、精怪都存在的世界裡,能被稱爲‘神算’的九門八爺,絕不會是沽名釣譽之輩。
齊鐵嘴也不推辭,點了點頭就用奇門算術推算起來,少頃,他忽然有些震驚的奇道:
“是第三十七卦,掛詩有云:實相歸懸解,虛心暗在通。澄江明月內,應是色成空,這不可能啊”
他一邊說一邊擡頭看這巨大的隕銅,竟然說不下去了。
跟着幾人前來的張日山張副官在一旁聽着就着急:“八爺你怎麼還吟上詩了,你說的清楚一些啊!”
齊鐵嘴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說道:
“我用時辰和方位起卦,可奇怪的是,卦象顯示咱們眼前看到的只是假象,實際上是鏡花水月,杳杳冥冥,面前空無一物,應該沒有東西纔對!”
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二月紅蹙眉道:“你再好好算算,這麼大一塊銅就在面前,你竟然說空無一物!”
他說着伸手撫摸隕銅,實實在在的觸摸感傳來,更讓其相信齊鐵嘴算錯了,或是胡說八道。
華十二倒是若有所思:“或許八爺算的並沒有錯,只是我們沒有看清本質而已!”
“快來看這裡!”
張大佛爺剛纔就圍着隕銅轉圈觀察,聽到衆人說話只是聽着也沒插嘴,此時卻是招呼衆人快過去看。
衆人聞言都圍了過去,就見張啓山指着隕銅上的一處,說道:“你們仔細看這裡,是不是裡面有什麼東西!”
齊鐵嘴擠在最前面,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沒有啊!”
華十二想起什麼,招呼道:“把風燈、火把都滅了再看!”
大家都紛紛滅了手裡的燈,再仔細看過去,這一次就見張啓山所指的地方,竟然變得有些透明,而裡面展現出來的場面,讓衆人大吃一驚,大家看到的竟然也是一個平臺,平臺外也有水池鎖鏈,和衆人所在之處一模一樣。
張大佛爺伸出手朝那透明之處探去,一隻手竟然完全沒入那隕銅之內,頓時揚眉:“過去看看!”
說完向前一步,直接走了進去。
華十二笑了笑,對二月紅道:“紅師弟,咱們也進去看看!”
二月紅點頭,兩人並肩而入。
齊鐵嘴膽小惜命,在後面招呼道:“你們就不再琢磨一下了,萬一有機關呢!”
華十二呵呵一笑:“八爺放心,別說有機關了,就是關門放狗我都不怕!”
“有沒有那麼兇啊!”齊鐵嘴嘴上嘟囔,還是跟着走了進來,後面的人也都跟着魚貫而入。
等衆人進了隕銅內的空間,發現這裡面和外面果然一模一樣,至少一眼看過去,看不出什麼區別來。
齊鐵嘴看了一眼水池:“咦,這裡面也有個青銅棺!”
張大佛爺沉吟道:“就是不知道這裡面的青銅棺和外面那個,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的!”
此時衆人都提議將那青銅棺弄出來看看,到時候不就知道真假了麼。
華十二試着在這隕銅空間裡面,收取那塊巨大隕銅,可惜依舊不行,只好在一旁看戲,關於衆人的討論,他並沒有參合,盜墓這一行他不熟,有張大佛爺和二月紅這倆行家裡手在,他全程坐車就行了,犯不上操那個心。
果然張大佛爺和二月紅不負衆望,很快發現了這隕銅空間內的平臺上似乎有些玄機,
平臺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地面上,雕刻着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聖獸,而中間則是一個巨大麒麟刻紋。張大佛爺聯想起張家的麒麟血,於是用刀割破手掌,將血滴在麒麟刻紋上。
下一刻,張大佛爺的麒麟血似乎活了一樣,順着那麒麟的紋路飛速遊走,血滴的並不多,卻將整個麒麟刻紋都染成了血紅色,緊接着四周傳來格楞楞的機括聲音。
衆人腳下震動,下面這個平臺很可能就是機括中樞,機括髮動之後,帶動裡面的機關發生了某些變化,才產生了震動。
除了華十二之外,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四周,就見平臺四周的池水開始結冰,那青銅棺卻破冰而出。
張大佛爺試探着走上冰面,站的穩穩當當,當即便朝那青銅棺大步走去,其他人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等打開棺蓋,就見一華服老者躺在其中,臉色紅潤,華服如新,就好像剛剛睡着一般。
齊鐵嘴驚訝道:“這就是青烏子祖師?怎麼看上去和活着一樣,太神奇了吧!”他說着伸手一探鼻息,卻是呼吸全無。
二月紅注意到了老者腹部放置的一張錦緞,拿出來展開,便見到上面寫有篆字。
這次來的九門中人,除了盜墓的就是算命的,都對這類古文有所研究,齊鐵嘴站在二月紅身邊朝那錦緞看去,張嘴就念道:
“宇者,四方上下未有窮處,無極之外復無極也.”
張大佛爺結合眼前的情況,開口道:“這兩句話都是出自莊子,四方上下唯有窮處是說宇宙,無極之外復無極,難道是說須彌芥子?難道這處空間竟然是傳說中被的須彌芥子?”
華十二得了逍遙派傳承,自然讀過莊子,聞言不由得沉吟道:
“無極之外復無無極,無盡之中復無無盡,我想青烏子的意思是,這裡是天地之外的另一處天地!”
此時他越發相信這裡就是鏡像空間了,只是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便用衆人能聽懂的話說出來。
張大佛爺從青烏子屍體的口中取出一塊小隕銅,齊鐵嘴看見了,奇怪道:
“這塊也是隕銅?古人入殮,口含明珠寶玉都不稀奇,這青烏子祖師含塊隕銅做什麼!”
二月紅此時留意到那青銅棺槨上有字跡,唸誦出來:“死人就是活人?莫非青烏子想要利用隕銅尋求長生不死?”
齊鐵嘴朝四周望過去,搖頭道:“二爺,我可不相信這世界是真的,所以我們看到的一定是什麼機關製造出來的假象,你就別多想了!”
“假象肯定是假象,但機關卻不一定是機關!”
華十二忽然一笑:“不如我們順着這隕銅世界裡的路,走出礦洞看看外面是個什麼樣子怎麼樣?”
張大佛爺和二月紅想了一下都點了點頭。
張啓山雖然是來查探這礦山是否與小日子陰謀有關的,但都走到這一步了,作爲九門中人他也難免生出好奇心來,當即吩咐手下人留下,招呼二月紅,華十二,齊鐵嘴,還有張副官一起出去看看。
幾人在隕銅世界裡,朝礦洞外走去,一路上幾人發現這裡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道路的方向都是相反的,華十二卻明白,這正是鏡像空間的特性。
出來以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來時的馬匹還在,華十二直接上馬:
“走,回長沙看看!”說完打馬就走。
張啓山和二月紅都跟了上去,齊鐵嘴想要提醒衆人注意危險,不可冒進,可剛開口人家已經騎馬奔出老遠了。
副官張啓山牽過兩匹馬,遞給齊鐵嘴一匹,笑着道:“八爺,你要是害怕會有什麼危險,那我和佛爺他們去看看,你自己先回礦洞等着就好。”
他知道齊鐵嘴膽小,一起出來的,肯定不敢自己回去,果然齊鐵嘴強撐道:“胡說,我九門八爺什麼場面沒見過,會怕危險?我主要是怕黑!”
說完硬着頭皮上馬,朝前面追去:“佛爺,你們等等我啊!”
張副官笑着搖了搖頭,上馬也往長沙方向而去。
幾人回到長沙城裡,就見這隕銅世界裡的長沙城和外面的一模一樣,先去了佛爺的府邸,剛一進去,就見幾個軍官正在大廳議事。
張大佛爺見到當中爲首的軍官就是一怔,脫口道:“爹?”
張啓山他爹見面就讓他跪下,然後大聲呵斥,稱他來到這裡,驚擾了不該驚擾的東西,破壞了兩個世界的平衡,讓他帶着人快點離開。
張大佛爺站起身:“不對,我爹在來長沙路上就死在小鬼子手裡,是我親手埋葬了他,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幾個軍官都怔在當場,無法回答,華十二走到近前,看着那個和張啓山他爹長的一樣的人,開口道:
“要是沒猜錯,你就是青烏子前輩吧?”
二月紅幾人一怔,都看向那人,那人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是怎麼猜到的?”他說話的時候,那幾個軍官如殘影一般消散,只留下他自己一個。
華十二也笑了:“我不但猜到你是青烏子,我還猜到你肯定拿我們沒有辦法,否則你也不會用這種恫嚇的手段了,我說的沒錯吧?”
他說完也不等青烏子回答,便又說道:“這樣,青烏子前輩我和你商量一件事,這鏡像空間我看上了,你把隕銅交給我怎麼樣,我可以用你最想要的東西跟你換!”
他說的是真正的長生,只要青烏子的身體還活着,他可以用幹細胞技術交換這塊能夠產生鏡像空間的隕銅。
當然以華十二的實力,他可以搶,但說起來人家青烏子也不是什麼壞人,和他也沒什麼仇怨,憑什麼一上來就搶人家東西,那不是不講道理了麼,所以他提出交易,打算以公平交易的方式得到隕銅。
可沒想到,青烏子根本連他的交換條件是什麼都不想聽,臉上張啓山他爹的樣貌飛速變化,變成了之前那青銅棺材裡青烏子的模樣。
這老頭露出一個看上去極爲恐怖的笑意:
“誰說我拿你們沒有辦法的?既然你們不想離開,那就永遠都別走了,留下來陪我吧!”
他說完這句話,身體開始虛化,慢慢消失,就在衆人都疑惑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喊叫之聲:“他們就在裡面,快殺了他們!”
下一刻,許許多多的人就從外面衝了進來,其中赫然有當年四九城早已死去的張公公,有彭氏太極門的彭幹吾,有裘德考和田中涼子,還有陳久良、陳皮父子。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華十二不認識,但二月紅、張啓山、齊鐵嘴一見就露出震驚之色的人。
華十二看幾個同伴的表情,他可以確認,衝進來的這些人不一而足,都是已經死去的人。
“殺了他們!”
陳皮第一個朝二月紅出手了,這次沒有用飛刀,而是用了他在原劇情裡的兵器‘九爪鏈子鉤’,鏈子一抖,鐵鉤就朝二月紅抓了過去,其他人一擁而上,各找各的仇人,就要將幾人徹底撕碎,讓他們永遠留在這裡隕銅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