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見陳皮不知禮數,在自己師哥面前失禮,原本想要教訓一下這個孽徒,可偏偏自己夫人攔着,想到丫頭的身體,也不好硬來,只能氣道:
“還不滾下去好好反省,下次若再敢如此無禮,定不饒你!”
丫頭對陳皮道:“走吧,我去給你清理一下傷口,下次可不許這麼叫你師父生氣了!”
那語氣就跟哄孩子似的。
陳皮偏偏還就吃這套,對這個師孃沒有半點忤逆,點了點頭:“知道了師孃!”
說完忍着被二月紅那一腳踹出來的腹痛站起身,就要離開花廳。
“先等一等!”
華十二忽然開口叫住要走的陳皮,後者霍然轉身,一臉怒容:“伱還想怎樣?”
不只是陳皮,所有人都以爲華十二這個當師伯的要教訓一下晚輩。
丫頭趕緊說道:“師哥,陳皮他不懂事,我和哥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二月紅也道:“是啊師哥,您消消氣,回頭我也像小時候你用刀坯子抽我們這些師弟那樣,狠狠他一頓給您出出氣!”
後半句就是開玩笑給華十二順氣了,同時也是在告訴陳皮他和華十二的關係,這是連他二月紅都能抽的主兒,你一個小輩算個什麼東西,敢在師伯面前無禮。
二月紅這話一說完,花廳裡喜福成的師兄弟們全都笑了起來,這裡邊誰沒捱過大師哥的刀坯子啊,尤其是段小樓他們幾個最皮的,那都是往臉上抽的。
華十二擺了擺手:“你們都誤會了,就好像我要和小輩兒計較似的,我在你們心裡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嗎?”
“是!”
師兄弟們異口同聲,然後轟然大笑。
“我的刀坯子呢!”
華十二也笑了,回頭想想,他心眼兒貌似還真不大,要是換個地方,換個身份,陳皮這樣敢衝過來就向他揮拳頭的,肯定落不了好。
可這是來人家二月紅家裡做客啊,哪有剛到人家就打人家徒弟的道理,情理上說不過去啊。
少帥他爹不是有句話麼,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陳皮不懂事,得人家二月紅來教訓,他這個當師伯的要當着二月紅的面打了陳皮,那就是越俎代庖,落了紅師弟的面子,那樣做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也不好意思在紅府住下去了。
所以華十二現在也沒打算把陳皮如何,他要說的是另一件事情。
等衆人都笑過了,華十二才指着陳皮道:“把你這外衣脫下來給我瞧瞧?”
陳皮也是一愣,他都做好被教訓的準備了,沒想到這人一開口竟然是要他的外衣,正愣神的時候,二月紅氣道:
“孽障,沒聽見師伯的話麼,還不把外衣拿過來!”
陳皮連忙將外衣脫下來,交給自己師父,二月紅知道自己師哥不會無的放矢,將衣服拿到華十二面前:
“師哥,這衣服有什麼問題嗎?”
華十二接過陳皮的衣服,此時陳皮外衣口袋已經被打碎的藥劑弄溼,他湊近口袋,用鼻子聞了聞,然後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轉頭朝陳皮問道:
“這就是你給你師孃弄到的醜國藥?”
陳皮一臉氣憤的道:“當然,要不是因爲你,我師孃現在都用上了,每次注射這個之後,我師孃的病就會緩解下來,都怨你!”
“閉嘴!”
二月紅這次也不給丫頭面子了,走過去就是一個大嘴巴:
“給我跪下!”
陳皮不敢違抗,屈膝跪了下來,但腰桿和脖子卻挺得筆直,一副我聽話,但我就是不服的樣子。
二月紅此時也猜到是這藥出了問題,顧不得再教訓陳皮,轉頭問道:
“師哥,是這藥有什麼問題嗎?”
華十二在‘龍蛇世界’當緝毒警的時候,對各種各樣的毒榀都有了解,剛纔這藥劑打碎,氣味溢出來,他就察覺到問題,現在自己辨認果然如此。
當即說道:“有問題,而且問題大了!”
陳皮一聽這個立刻不幹了:“胡說,我師孃每次使用都是有效果的!”
二月紅轉身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我讓你閉嘴啊!”
見他真的發怒,陳皮再不敢說話,就是丫頭都不敢再勸了。
二月紅教訓完徒弟這才朝華十二着急的問道:“師哥,這藥究竟有什麼問題,丫頭已經用過幾支了,不會有什麼危害吧!”
白妞也道:“師哥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趕緊說吧!”
華十二又好氣又好笑,你們還真是一家子啊,我什麼時候賣關子了,你們給我機會說話了麼。
他也知道人家這是關心親人,有些急不可耐的表現,也不以爲忤,照實說道: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藥劑應該是嗎啡!”
“嗎啡?”看二月紅的眼神,就知道他對西藥比較陌生!
馮敬堯是知道這種藥的,當即插口道:“要真是嗎啡,無異於飲鴆止渴啊!”
華十二點了點頭,給衆人解釋道:
“嗎啡是一種從鴉片裡提取出來的藥物,作用是鎮痛,這也就是爲什麼丫頭注射完這種藥,感覺病症會緩解的原因!”
段小樓在一旁不解的問道:“如果能緩解病痛,那不也挺好的麼!”
華十二呵呵一笑:“鴉片裡提取出來的東西,能好到哪去?這東西其實就是提純的鴉片,不但對病症沒有任何幫助,用多了還會成癮,到時候身體還會出現其他症狀,那些抽大煙的你們都見過,一個個什麼德行,這東西一般都是給病入膏肓之人用的,那些人反正都要死,用這個就是在死之前不那麼難受罷了!”
二月紅轉頭怒視陳皮:“孽畜,瞧你乾的好事!”
陳皮不服道:“師父,總不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誰能證明這就是嗎啡!”
陳皮和華十二兩人,二月紅當然是信後者的,聞言就要再次動手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孽徒。
丫頭連忙攔着:“哥,你不是說陳大哥臨死的時候託你照顧陳皮麼,陳皮也是一番好心,他肯定是被人騙了而已!”
華十二點了點頭,對二月紅道:“你先消消氣,問清楚是怎麼回事!”此時華十二也回憶起原劇情裡有這麼一段,好像是小日子搞得名堂。
二月紅聽完連忙對陳皮詢問事情緣由,後者也老實的說了出來,上次有小日本上門說要與二月紅合作,並且說手裡有治療丫頭的藥物。
當時二月紅聽都沒聽,直接端茶送客。
後來陳皮幫小日子說話,爲的也是小日子手中的藥物,可二月紅認爲小日子狼子野心,依舊言辭拒絕,並且給徒弟講了其中的厲害關係。
但陳皮這個人,不關心什麼國家民族,也不怕小日子狼子野心,他就只想治療師孃的病,最後幫小日子辦了一件事情,這才通過小日子的介紹,請來了一位醜國醫生,用了據說這種包治百病的新藥。
二月紅聽完大怒,直接給徒弟一個大比兜:
“我和你說沒說過,小日子不安好心?你收了他們的東西給丫頭,你想讓我們當漢奸麼,陷我於不義麼,還有你幫他們做了什麼事情,你給我說個清楚!”
“沒,沒什麼,就是幫他們下了幾個墓!”
陳皮低着頭眼神躲閃,顯然沒說實話,實際上他是幫小日子偷了二月紅一封有關礦洞秘密的文件,還幫小日子打探有關九門之首張大佛爺受傷的事情,這才讓小日子請動了那醜國醫生。
雖然陳皮避重就輕,二月紅還是怒不可遏:“我不是說過不許你下墓了麼,你還幫小日子,你這個孽障!”
他還想動手,卻被華十二勸住,後者對陳皮問道:“那個醜國醫生叫什麼?”
陳皮雖然對華十二有意見,但還是哼聲道:
“叫裘德考!”
華十二微微點頭,果然是這個人,‘盜墓筆記’一切事情的根源就是這個醜國人,這貨原本是個文物販子,專門靠倒賣華夏文物發財,後來接觸到華夏古代一些關於長生不老的事情,就沉迷其中,爲了長生搞風搞雨,搞出了許多是是非非,將九門幾代人都攪了進去。
他心中一動,想到若是就此將這洋鬼子除了也是一件好事,老九門就不會有那麼多是是非非了。
當即對陳皮道:“你能把這人叫過來嗎?”
陳皮搖了搖頭:“他說有事情要離開長沙,只是讓人留下了這一支藥!”他說話的時候表情還是憤憤不平,顯然還對藥劑的問題耿耿於懷。
華十二點了點頭,對二月紅道:“我給陳皮求個情,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好了,嗎啡的事情,都是小日子和那醜國人的過錯,他也是不知者不罪嘛!”
二月紅有些詫異,自己師哥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還替人求情起來了,不過畢竟是自己徒弟,想起當初陳久良託孤的事情,他也不好教訓太過,當即點了點頭:
“既然師哥你開口,那這次就這麼算了!”
轉頭對陳皮道:“還不謝謝你師伯!”
陳皮不情不願,丫頭瞪了他一眼,這才說道:“多謝師伯!”
“無妨,趕緊下去療傷吧!”
華十二擺了擺手,二月紅以爲師哥不願意見到這個孽徒,呵斥道:“還不快走!”
丫頭朝華十二說道:“師哥,我去幫陳皮包紮一番,回來再請您診治!”
華十二微微蹙眉,這包紮傷口哪個人不行啊,紅府這麼多下人呢,想要點她一句,可看周圍這麼多人在,這話關乎婦人清譽,又不太好說,便微微一笑:
“好,弟妹你這病也不急於一時!”
等丫頭帶着陳皮下去了,二月紅正要說話,華十二卻對查老闆道:“查兄,有件事得麻煩你一趟!”
查老闆笑着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說就是了!”
“我觀那陳皮的性子,從我這裡得知那藥是嗎啡之後,縱然不信也會去找人理論,你暗中跟着他去一趟,不管他見的是小日子,還是醜國人,抓來便是!”
查老闆也不推脫:“好,交給我了!”
二月紅蹙眉道:“師兄是懷疑.”
華十二擺了擺手:“我不是懷疑,我就是想弄死他們!”
“額”
二月紅苦笑:“師兄還是原來那個脾氣!”
等丫頭給陳皮包紮完回來,華十二就開始給她再次診脈,查老闆和周西宇兩個,則退出了花廳,二月紅見到了知道他們是跟陳皮去了。
等華十二診脈,二月紅着急問道:“師兄,怎麼樣?你能不能治?”
華十二不喜道:“你這話說的,我不能治.,這天下誰還能治!”
二月紅被這大喘氣好懸弄的缺氧,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好師哥,你就別逗我了,能治就趕緊治吧!”
“着什麼急啊,丫頭這病啊,一來是她先天底子弱,幼時又得了一場大病落了病根.”
隨着華十二的訴說,二月紅不斷點頭,因爲全中:
“正因爲丫頭體弱,見不得陰寒之氣,所以我家祖傳土裡的手藝我都不做了!”
他說的是土夫子的本事,他要是下墓,自己身上和帶出來的東西上,都有墓裡的陰煞之氣,丫頭和他在一起,後者身體根本受不了,索性就金盆洗手了。
華十二點了點頭:“那手藝扔了就扔了,也沒什麼可惜的,要是有想要的東西就出手玩玩,若以此爲生,爲了愛好,犯不上!”
二月紅知道師兄瞧不上盜墓的東西,當即點了點頭。
華十二又道:“說回丫頭這病,一方面是她自己身體問題,另一方面是人禍,她這是中了毒,而且就在最近,脈象上看毒性不是走的脾經,那應該不是食物所制,我猜測丫頭最近應該受過傷,毒素從傷口進入身體,傷了肺經!”
二月紅連忙追問丫頭,後者一臉茫然:“我最近也沒受過傷啊!”
華十二擺了擺手:“我說有就一定有,不過這件事不着急,你慢慢想,我先給開個方子給你清毒固本,等你吃上幾天再給你治療,否則你這身體太弱,怕經不得我的手段!”
馮程程在一旁掐他,這都什麼虎狼之詞,你在牀上就是這麼和我說的,紅着臉看了看別人,幸好別人不知道。
二月紅讓人開藥,順便吩咐廚房大擺宴宴,要給師哥接風。
可還沒開席,就有三個人登門拜訪,點名要見華十二和二月紅,來的是兩男一女,用江湖切口報的萬,讓紅府下人帶進來一句話:
“摘星需請魁星手,搬山不搬常勝山,燒的是龍鳳如意香,飲的是五湖四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