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皇陵,蘇察哈爾燦cosplay東方不敗,大戰鐵布衫嚴振東加六合童子的地方。
說是東郊,實際上前清的東陵並不在京城郊區,而是在距離京城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北直隸境內。
要是在後世,一百多公里的距離,汽車跑高速一個多小時就跑到了,可這時代受限於當下汽車的速度和凹凸不平的路況,陳久良開車離開京城的時候,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等趕到東陵附近的時候,已經披星戴月了。
華十二本來可以御劍飛行前來東陵,可一來他不認路,二來又料想二月紅本來就是劇情人物,即便沒有他,也定然化險爲夷,索性就並不擔心,安心坐車閉目養神起來。
可是越靠近東陵,外面的夜色就好像越發的深沉,天上的烏雲也多了起來,遮住了原本滿天的星斗和一輪殘月。
遠遠傳來悶雷的聲音,轟隆隆劃過天際,由遠及近,令人心頭生出莫名的壓抑之感。
華十二睜開眼睛,他感覺有些不對,憑他國術大宗師的實力,內力先天境的高手,竟然會有壓抑的感覺,而前面專心開車的陳久良竟然好似沒有任何不適,就意味着一定有某些他不知道的問題出現了。
想要找出原因,卻又無從找起,這不得不讓華十二打起精神來,準備應付一切突發情況。
往窗外看去,就見汽車正順着一條土路飛快前行,兩邊都是黑黝黝茂密的樹林,前後左右除了這輛汽車的車燈,再無半點光亮。
華十二朝陳久良問道:“還有多遠!”
陳久良現在對華十二那是誠惶誠恐,之前他已經開車駛出京城十幾裡地,這位程老闆無聲無息的就坐在了汽車的後座上。
他甚至沒有感覺到車門打開,實在想不通對方是怎麼追上汽車,坐上來的。
這樣神鬼莫測的手段,讓陳久良這頭兇狠的紅門惡犬,面對華十二的時候再無半點其他心思,只有滿腔的敬畏和深深地恐懼。
此時聽到華十二尋問,連忙回道:“還有幾裡地就到了,不過程老闆那路口都被姓孫的手下封鎖了,你看咱們應該怎麼辦纔好?”
他眼裡閃過一絲期盼,心裡想着若是這一位和少帥打好招呼,那就最好不過了,想來那姓孫的也不敢不給那位少帥的面子。
華十二淡淡的道:“直接開過去,有人阻攔,就給我撞上去!”
陳久良眼皮一跳,摸不準對方是不是開玩笑,只能打了個哈哈,繼續沉默開車。
可汽車又行駛了三十分鐘,前方依舊是那土路,彷彿沒有盡頭。
這一下就連華十二都感覺不對了,朝陳久良問道:“你不是說還有幾裡地麼,怎麼還沒有到?”
陳久良放慢車速,眼睛來回觀察:“是啊,按說早該到了,就算沒到也能看到皇陵了,可這怎麼周圍還是樹林!”
“停車!”
華十二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還是讓陳久良把車停下來。
陳久良立刻踩剎車,可這一腳剎車下去,小轎車不但沒有減速,反而猛然提速衝了出去。
這土路本來就崎嶇不平,這一忽然加速,車輪似乎壓到了路面的凹陷處,整個車身一顛,這一下讓陳久良雙手一晃,方向盤頓時歪了,小轎車猛然衝出土路,朝右邊樹林紮了過去。
轟!
後車門被華十二一腳踹開,抓住陳久良的肩膀,將他從駕駛位上直接扯了出來,然後就這麼提着他,直接從飛馳的汽車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在地上。
就在華十二兩腳剛落地的時候,那小轎車轟的一聲撞在了一棵大松樹的樹幹上,那樹幹離地三尺處有一根支出來的樹枝,比鵝卵還粗,汽車撞上去直接從擋風玻璃插了進去,從後車窗穿了出來。
如果剛纔華十二隻是個普通人,沒能即時跳車,那此時他和陳久良都已經穿在那根樹枝上了。
陳久良肩膀疼痛欲裂,那是被華十二從駕駛位生生扯出來的時候,筋骨拉傷所致,可此時他顧不得痛苦,只有滿心的後怕。
想要朝華十二道謝,可下一刻就見華十二飛身而起,雙腳接連踏在樹枝上,如同一隻夜空下的大鳥,扶搖直上。
眨眼功夫就上到了十米左右的樹梢上,一隻腳踏在拇指粗細的松樹梢,樹枝顫顫微微隨風擺動,可那人卻是穩穩當當。
陳久良眼睛差點瞪出來,輕功他也練過,掛着沙袋負重跑跳,十幾年下來,五六尺高的矮牆,他一貓腰就竄上去了,飛檐走壁,踩着瓦片跑也能做到不發出聲音。
可像眼前這麼誇張的還是第一次見到,聯想之前種種,心裡越發敬服。
正要招呼華十二,可轉瞬間那身影飄然而落,已經站在了他身前,還沒等他說話,一隻手已經抓着他腰帶,將他生生舉了起來:
“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要帶我來到這裡?”
看華十二問話時的神態,大有若陳久良不老實交代,就直接摔死他的意思。
華十二剛纔施展輕功登高遠望,雖然夜色如墨,昏天黑地,可憑他眼力依然看的清楚,方圓入目所及的範圍,全都是樹木叢林,哪有半點皇陵的影子。
陳久良連忙說道:“程老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華十二隨手將他扔在地上,用腳踏住:“還不老實,周圍我都看過了,根本沒有什麼皇陵!”
陳久良一臉蒙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來皇陵就這一條路,按說咱們早該到了,就算沒到也不應該看不着纔對!”
華十二仔細看他表情,見他不似作假,這才鬆開腳,問道:“那周圍你又怎麼解釋?”
陳久良跌跌撞撞的起身,不信邪的順着樹幹爬了上去,少頃跳下樹來,也是一臉驚駭:“沒了,真的沒了!”
華十二反手就是一個大比兜:“少特麼說我聽不懂的,到底怎麼回事?”
陳久良被扇了一巴掌纔回過神來,苦笑道:
“程老闆,我們這些做土夫子的,對地形地勢極爲敏感,只要看過一眼的地方,就能記住個八九成,按照周圍的地勢來看.”
“怎麼樣?”
陳久良嘴脣哆嗦的,一字一句的道:“這裡,就是東陵!”
華十二蹙眉不解的道:“什麼意思?”
陳久良指着兩人腳下:“按照地勢來看,你我如今腳下踩着的地方,應該就是前朝的東陵了,咱們按說應該就在陵園裡面,可現在您看看,都不見了.”
華十二能感覺到陳久良說這話沒有撒謊,從他驚慌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是發自真心的恐懼,可他又無法接受對方的說法。
沉吟了一下問道:“我聽說你們盜墓行當中,有人能從星象上確定地面上的陵墓位置,這個你會麼?”
陳久良苦笑道:“你說的是天星風水之術,我們做土夫子的哪裡會那些,再說就算我會,現在又哪裡有星星啊!”
說着他指了指天上,華十二擡頭看着黑雲壓城的夜空,壓抑感越來越重,可奇怪的是,之前的悶雷聲卻聽不到了。
他又朝陳久良問道:“這會不會是鬼打牆?我聽說童子尿能破鬼打牆,你是童子嗎?”
陳久良一臉懵逼的看着他,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起來。
華十二這個愁啊:“我問你話你倒是說話啊,你看我幹什麼啊?”
陳久良苦着臉道:“我兒子都六歲了,怎麼可能還是童子,反倒是我聽我家二爺說過,程老闆您今年不過十歲,要說童子也得是您啊.”“.”
華十二眼角抽了抽:“換個話題,想想別的辦法!”
兩人什麼辦法都沒想到,陳久良只能按照記憶中地勢的位置,帶着華十二往老妖婆的定東陵而去。
夜間樹林中詭異的寧靜,連鳥叫聲都沒有,只有兩人趟過雜草發出的沙沙聲。
走了一柱香的功夫,華十二忽然道:“停步!”
陳久良立刻站住,就看華十二似乎在凝神傾聽什麼,可週圍現在連風聲都沒有,寂靜無比。
半晌,華十二才道:“繼續走!”
兩人再次前行,這次不到三分鐘,華十二忽然拉住陳久良,兩人頓時站在原地,而他又開始側耳傾聽。
又過了半晌,陳久良問道:“程老闆,您是發現了什麼嗎?”
華十二難得認真起來:“我聽到了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陳久良左看右看,四周都是黑洞洞的,除了樹林什麼都沒有,不過他之前見了華十二的本事,知道這種能人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一時間哪怕陳久良是土夫子,盜墓賊,遇到過不少詭異事情,可在這種氛圍下,聽到華十二這句話,他還是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華十二一把將陳久良用手臂夾住:“別掙扎,我帶着你走!”
他說完按照陳久良指出來的老妖婆定東陵的方向,邁開大步就走,看腳步輕盈程度,絲毫不像手臂上夾了個人。
這一次除了他自己的腳步聲,再沒聽到什麼聲音。
華十二一口氣又走了一柱香的時間,猛然止步,他手中陳久良眼中則露出駭然之色,原因無他,因爲就在十幾米外,一輛轎車正插在樹枝上。
正是兩人駕駛的車輛。
也就是說,他們兜兜轉轉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這都不用想了,必然是鬼打牆無疑。
後世對鬼打牆有很多說法,有的說是磁場導致,有的說是周圍某些植物散發出來的氣味導致,總之都是外在手段干擾人類感知。
華十二將陳久良放了下來,兩人走到汽車前,果然地上還能看到兩人離開時的腳印呢。
“這,這怎麼辦啊!”陳久良是真的急了,他家二爺還等着救命呢。
華十二沒好氣的道:“你一個盜墓的,遇到這種情況,問我一個唱戲的,你有意思嗎?”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聽見有人發出‘嘿嘿’的笑聲。
陳久良瞬間炸毛了,他可以確定,這聲音絕對不是他和麪前的程老闆發出來的,也就是說,這裡還有其他人。
他厲聲喝問道:“誰在那裡,別藏頭露尾的,有膽子出來說話!”
就在陳久良喊話的下一刻,華十二猛然轉身,看向十步之外的一顆大樹:“出來吧,之前跟着我們的就是你吧?”
那樹後忽然有人咳嗽了兩聲,然後一個身影慢慢的轉了出來。
看到這個人,華十二和陳久良都是眼神一縮,只見這人瘦小枯乾,雞皮鶴髮,看上去七老八十,可眼睛卻發着綠芒,身上竟然穿着前朝太監的服飾。
陳久良肩膀微微一抖,華十二察覺到一顆鐵丸順着袖子落到了他手中,只聽他問道:
“老先生,你是什麼人,這荒郊野外的,您穿這套衣服,也不怕嚇到人嗎?”
陳久良說的時候,脊柱微微弓起,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大貓,顯然是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樣子。
別看他在華十二手上被捏扁搓圓,可說起來乾土夫子這一行的,手上沒點功夫怎麼行。
那穿着太監衣服的老頭佝僂着身體,臉上帶着有些詭異的笑容,泛綠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了華十二身上,對於蓄勢待發的陳久良視而不見。
“小哥,你看看我,像人啊,還是像神啊?”
華十二還沒怎樣,陳久良頭髮都豎起來了,一個勁兒個前者打着眼色。
華十二無奈翻了翻眼皮,他就說怎麼感覺這老頭氣息不對,合着自己是遇到討封的事情了,那也就是說這老頭他.,不是人!
想到這華十二還挺興奮的,多少個劇情了,總算遇到點神話色彩的。
他一把將給他打眼色的陳久良扒拉開,臉上露出燦爛地笑容:
“老人家平日在哪裡修行,修煉的什麼功法啊,不如拿出一起參詳參詳怎麼樣啊?”
那老頭笑容僵硬在臉上,什麼情況?這種情況他沒遇到過啊!
不過僵住的表情一瞬間就恢復成笑臉:“好說,什麼都好說,只要小哥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你看老頭子我,像人啊,還是像神啊?”
華十二這個無奈啊,繞不過去了是麼,他問道:“非得回答這個問題嗎?”
老頭笑着點了點頭。
華十二笑容收斂:“我看你像收夜香的老王頭!”
“老.,老王頭?”老頭一臉蒙圈。
華十二點頭道:“是啊,那老頭渾身臭味,最後因爲太臭了薰到人,被人打死了!”
他說着忽然爆發渾身氣血,腳下一踏,轟的一聲如同炸雷,猛然一拳轟了出去。
這一刻,那老頭髮出驚恐的尖叫聲,此刻他眼裡的少年,與之前已經大不一樣,之前就好像有錢人家讀過書的孩子,身上帶着點儒雅的貴氣,頂多是練過一些武功。
可轉瞬間,這少年渾身氣血爆發,氣血之力在老頭眼中如同煌煌大日,還沒靠近就炙烤的他渾身難受,想要逃走,卻發現憑他多年修行,也避不開這一拳。
這特麼是氣血如汞的國術大宗師啊!
最後這老頭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似慢實快的一拳轟在自己臉上,耳中也聽見‘嘭’的一聲,然後就此沒有然後了!
華十二看着被他轟爆腦袋的屍體,逐漸變成一隻小獸的屍身,不由得啐了一口:
“特麼的,白興奮了,這麼不經打能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