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夫婦閉關兩天,等出來看到劍宗封不平三人,老嶽先是一臉驚訝,然後大喜過望,繼而激動的淚如雨下,表現的這個親近啊。
華十二在一旁看的心裡直撇嘴,裝,接着裝,閉關而已又不是與世隔絕,他就不信每天陸大有送飯的時候沒和老嶽說過這件事。
正氣堂裡,嶽不羣抹了抹眼淚,還主動提出要讓出掌門的位置,想讓封不平來當這個掌門,口中說着:
“以後封師兄來當這個掌門,我華山上下再無劍氣之爭”
封不平連連擺手,滿臉羞慚,只說迴歸華山是認祖歸宗,他對天發誓沒有鵲佔鴉巢的想法。
華十二在一旁輕咳兩聲,提醒老嶽這位師公,再演下去可就過了啊。
原劇情裡,人家封不平三人強勢來襲,你咋不說把掌門讓出來呢?
現在這種情況都不用想,定然是老嶽從陸大有口中提前知道了劍宗三人都敗在華十二劍下,這才假模假樣的得了便宜賣乖呢,這是預料到對方無顏答應啊。
老嶽偷偷瞪了華十二一眼,然後這才裝作勉爲其難的表示,那就愧居掌門之位,再執掌華山幾年,等門下弟子有了出色人物,便另選賢能。
華十二偷着樂,這話就是爲他這個未來女婿鋪路了,當然也可能是假大空。
老嶽夫婦和封不平三人,都有心交好,華山上下自然其樂融融。
最後老嶽說了門下大弟子令狐沖,要與華十二比武的事情,笑言門下弟子胡鬧。
他邀請封不平三人一起上思過崖看看熱鬧,權當三個當師叔考校門下弟子的藝業了。
封不平三人都感到吃驚,華十二的本事他們是親身領教過的,可以說是一柄長劍壓劍宗,他們三個劍宗高手一起上都不是對手。
那令狐沖竟然要挑戰華十二,難道也是一個不世出的武學奇才不成。
封不平三人已經決定放下氣劍之爭,是以華山弟子中有好苗子,他們也願意看到,當即欣然接受邀請,在早飯之後,衆人同上思過崖。
快到思過崖的時候,衆人就見到令狐沖正在崖頂練劍,一套華山劍法,用的行雲流水,渾然天成,轉折之際,竟然天衣無縫。
封不平三人遠遠瞧見,都不由得對老嶽讚歎道:“令狐沖不愧我華山首徒,這一套華山劍法,用出來已見宗師氣度啊!”
老嶽聽了三人恭維本應高興,可此時卻是眉頭微蹙,因爲在他看來令狐沖用的這套華山劍法,那叫神馬玩意!
在他氣宗眼光看來,劍法就應該一招一式,招招分明,如此隨意轉換劍招,到有八分像是劍宗的路數了。
不過封不平三人剛回歸宗門,此時不好再挑起劍氣之爭的話題來,老嶽只能強笑道:“衝兒頑劣,只是武學上還是有些天賦的!”
令狐沖此時已經看見衆人,收了劍勢,恭敬等在崖頂。
等衆人登上思過崖之後,他連忙上前拜見師父、師孃。
嶽不羣給他介紹封不平三人,道:
“這是你封不平,封師伯,成不憂,成師叔,叢不棄,叢師叔,這些年他們闖蕩在外,如今迴歸華山認祖歸宗,你過來給師叔師伯磕頭!”
令狐沖雖然沒聽過這三人名號,但師父都說是師伯、師叔,知道不會有錯,連忙上前見禮。
封不平伸手一扶,笑着道:“師侄一套華山劍法使的着實漂亮,嶽師兄門下還真是人才輩出啊,咱們華山崛起有望了!”
嶽不羣心裡想不明白這個大徒弟的變化,開口問道:
“衝兒,爲師觀你劍法,與往日有所不同,這卻是爲何?”
令狐沖沉吟了一下,表情有些糾結,可最後依然搖頭:“弟子.,弟子只是有些感悟罷了!”
華十二心裡嘆氣,令狐沖從這裡就錯了,要是老嶽沒問,你不說就不說了,可嶽不羣開口問你,你卻撒謊,這就不是當徒弟的道理了,再說你這支支吾吾,誰都看出有所隱瞞,不但欺騙了師父,還當着這麼多人面,等於打你師父的臉啊。
而且你吃誰的飯都不知道了麼,人家老嶽把你養大,傳你武功,你可倒好,連一句實話都不肯說,這事兒老嶽怎麼可能心裡沒有旮瘩。
嶽不羣自然也看出這徒弟言不由衷,可時機不對,並沒有揭穿,而是沉着臉上前,伸手道:
“把手拿來!”
令狐沖不敢有違,連忙伸出手去,被老嶽一把握住脈門。
少頃,老嶽臉色轉冷:“你在思過崖上這些日子,到底在幹甚麼?怎地內功非但沒長進,反而後退了?”
令狐沖臉上露出慚愧之色:“師父恕罪。”
一旁甯中則也看出門道,剛纔便見到令狐沖劍路偏向劍宗,如今內功又荒廢,丈夫擔心她自然知道,不由得嘆了口氣,對這個從小養大,當成兒子的大徒弟開口道:
“衝兒,你師父向來諄諄告誡,要你用功練氣練劍,罰你在思過崖上獨修,其實也並非真的責罰,只盼你不受外事所擾,在氣功和劍術都有突飛猛進,不料.唉,你怎麼這般糊塗!”
令狐沖大是惶恐,低頭道:“弟子知錯了,今日起便當好好用功。”
封不平三人有些尷尬,也沒開口相勸,知道若是此時開口勸嶽不羣,那說不定又會涉及到劍氣之爭了。
老嶽嘆了口氣,說道:
“你專心劍法原本也不能說錯,可要知道我華山氣功纔是根本,即便你不能做到專修內力,也要做到劍氣並進才行,如今你感悟劍法,卻荒廢內功,實是.,實是本末倒置了.”
這話既是說給一衆弟子聽,也是說給封不平三人聽,讓劍宗三位師兄弟,知道他這個掌門人的底線,最多劍氣並重,像是劍宗搞什麼劍在氣先,那是萬萬不能。
令狐沖見到師父語氣嚴厲,也不敢辯駁,虛心受教。
老嶽見他如此,氣也消了不少:
“行了,今日你就與你林師弟在比試一番,你林師弟內力精深,學我華山劍法不過幾日就盡數掌握,這就是內功修煉到了火候帶來的好處!”
“讓他用本門劍法與你切磋一番,讓你看看爲師所言,是否虛妄!”
他轉身對華十二道:“平之,你就用新學的本門劍法,與衝兒切磋一番吧!”
華十二點頭應道:“知道了師公!”
嶽不羣一擺手,衆人散開,留出三丈方圓。
華十二沒有用碧水劍,而是從其他弟子那裡借過一把普通華山長劍,做了個蒼松迎客的起手式,道:
“令狐師兄,請了!”
令狐沖點了點頭,同樣也做了個蒼松迎客的起手式:“林師弟,我是師兄,你先出招吧!”
他眼裡閃過一絲堅毅,顯然也是憋着一股勁兒,想要在劍法上戰勝林平之,讓師父、師孃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並非是虛度光陰。
對於華十二來說,誰先出招都無所謂,笑着點頭:“那師兄小心!”
說完就是一照‘白雲出岫’,攻了上去。
華十二雖然在上山之前,就把人物狀態切換成了‘葵花’狀態,但老嶽讓他用本門劍法對敵,便也沒有用辟邪快劍,這一招白雲出岫用的中規中矩,快慢角度都絲毫不差,完全符合氣宗劍術要領的特點。
老嶽撫須微笑,顯然對華十二這一劍十分滿意,這纔是我氣宗的路數嘛!
令狐沖在劍法上資質超羣,這段時間經過老風的指點,已經領悟了行雲流水,任意所至的道理,長劍一勒,自然而然的便使出‘有鳳來儀’,不等劍招變老,已轉‘金雁橫空’。
他把兩招組合成一招,行雲流水的用出來,正好能攻擊‘白雲出岫’的破綻,長劍劃過,一勾一挑,輕輕巧巧,轉折之際,天衣無縫,刺向華十二握劍的手腕。
令狐沖這一招用的順暢自然,其他人看不明白,封不平三人卻差點就喊出好了,這樣的組合便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都覺得這個令狐師侄簡直就是爲劍宗而生的人才啊。
此時在令狐沖的計算之下,華十二不收招,他這一劍就能刺穿其手腕。
若是華十二收招,令狐沖長劍一送,接一招‘古柏森森’,劍勢瞬間直入中宮,籠罩其周身要穴。
總之在令狐沖和劍宗三人眼中,這一劍華十二輸定了!
嶽不羣、甯中則、林震南三人都是蹙眉,一臉擔心。
可這時候,華十二卻不慌不忙,忽然把劍勢放緩了三分,讓這一招更加厚重如山,而正因爲他放緩了三分速度,令狐沖這一劍沒有刺中他手腕,而是刺在了劍鍔處。
就在兩劍碰觸的時候,華十二臉上閃過笑意,催動葵花真氣,神功到處,令狐沖手中長劍瞬間就被震成三節,整個人哎呦一聲,向後倒退兩步,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陸大有等幾個師弟,連忙上前攙扶:“大師哥,你沒事吧!”
華十二此時收劍而立,說道:“放心吧,我只是震斷了大師兄的長劍,並沒有傷到他!”
令狐沖臉色有些訕訕的站起身:“我沒事!”
老嶽看向華十二,一臉的讚許,撫須朝周圍門人弟子說道:
“這就是我總告訴你們的,練武要氣在劍先的道理,內功修煉到了火候,任你劍法精妙,萬般變化,我自一力破之!”
甯中則、嶽靈珊、林震南都連連點頭,華十二輕鬆取勝,讓他們與有榮焉。
封不平、叢不棄、成不憂三個都是面色慼慼,那日正氣堂中,他們就是被華十二這麼戰勝的,長劍都給你崩斷了,你還什麼劍法啊!
令狐沖垂頭喪氣的道:“知道了師父,這次比試,是我”
他剛要說承認是自己輸了,可忽然耳朵動了動,後面的話又給嚥了回去,硬着頭皮,對華十二說道:
“我輸的不服!”
華十二似笑非笑的朝思過崖山洞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嶽不羣臉都黑了:“衝兒,輸就是輸,贏就是贏,爲師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怎麼連擔當也沒有了!”
剛纔一戰,輸贏大家都看在眼裡,如今令狐沖說輸的不服,頓時讓人有種他這是在耍無賴的感覺。
就連甯中則、嶽靈珊都面露失望,其他師兄弟也是一臉不解。
華十二這時候笑着問道:“不知道令狐師兄又有什麼不服的?”
令狐沖說道:“剛纔的比試,並非你劍術上勝過我,而是我用的劍不行,若我知道你我內力有如此差距,定然不會讓兵器相碰,而且若我當時手中是神兵利器,你定然會輸!”
別說,這話還真有些歪理。
尤其是封不平三個劍宗的,他們在腦海中回想剛纔情況,覺得若是令狐沖手裡用的是切金斷玉的寶劍,那定然不會被內力震斷,華十二多半是要輸的。
其實不是三人針對華十二,而是他們還對劍宗的理論抱有一定幻想。
他們不知不覺中,就把展現出來精妙劍術的令狐沖,看成是他們心中劍宗理論的代表了。
而以內力壓人的華十二,顯然代表的就是氣宗。
他們雖然口頭上說再不搞什麼劍氣之爭了,卻不自覺的就把心中的爭鬥,寄託在了令狐沖和華十二兩人身上。
嶽不羣那邊都氣笑了:“胡說八道,神兵利器何等難得,難道你在江湖上,被人殺了,也怨沒有神兵利器之故麼,再說執着外物,終歸魔道,衝兒你到底在思過崖上,悟了些什麼東西啊'
就在這時候,華十二卻對嶽不羣道:
“師公,既然令狐師兄說他不服,那就讓他心服口服好了,我將碧水劍接給他用,看看他用神兵利器,能不能勝我!”
嶽不羣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要求,他也想讓華十二狠狠教訓一下令狐沖,讓其熄了那些不知所謂的念頭。
華十二朝嶽靈珊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我要把碧水劍先借給令狐沖了,後者回以甜甜一笑,顯然並不介意。
令狐沖看到兩人眉來眼去,有些神傷,接過華十二遞過來的碧水劍,沉聲道:
“碧水劍切金斷玉,師弟小心了!”
華十二依舊提着剛纔的普通鐵劍,笑着點頭:“師兄放心好了,這一次我還是先出招了!”
他長劍一抖,嗡的一聲,劍身發出劇烈嗡鳴,讓衆人都有一瞬間的不適,就在這個時候,華十二出手了,依舊是那一招‘白雲出岫’,不過這一次他用的是快劍法門。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在華十二看來,什麼獨孤九劍,什麼破招,你或攔,或檔、或刺,或撩,無論進攻還是防禦,還不是要有變化?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我劍先刺中你,我就贏了!
令狐沖顯然是被老風同志培養過如何應對快劍的,第一時間便做出反應,依然是用己之長攻彼之短的手段,長劍去刺華十二的手肘。
若是遇到一般人,令狐沖只出半招,自然比對方出全招式要快,可他遇到的是華十二,內力相差太多,更別說華十二的葵花真氣,更有催動招式更加迅捷的特點。
所以令狐沖想要後發先至的一劍,離華十二手肘還有三寸的時候,華十二手中劍尖已經指在令狐沖的眉心處了。
劍尖距離令狐沖額頭的皮膚只有一毫,眉心皮膚甚至被劍刃攜帶的鋒銳之氣刺破了個微小創口,流出一滴鮮紅血滴來。
華十二收劍而立,用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說道:
“還是那句話,內力深厚了,想怎樣就怎樣,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天下招式,信手拈來都有莫大威力,令狐師兄,這纔是我華山氣在劍先的道理啊!”
老嶽一臉讚許,這個女婿深得吾心啊,嶽靈珊更是雙眼放光。
華十二笑着問道:“令狐師兄,這次你可服了?”
令狐沖面如土色,他還沒說話,忽然後面山洞之中有人叫道:“老夫不服,什麼氣在劍先,都是狗屁,有能耐你來勝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