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華十二出手就傷人,不但來人震驚,就是華山弟子也都感覺到十分驚愕。
所謂來者是客,哪有這麼對待客人的?
另外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湯英鶚怎麼說也是嵩山派的長輩,在場的華山弟子都要叫一聲湯師叔,你華十二代表師長接待客人,不能一見面就出手廢了人家一個腰子啊,這種事情到哪裡都說不過去啊。
其實華十二就是故意的,別人不知道,熟知劇情的他還能不知道麼,這些人來就是來找事兒的,都沒安好心。
湯英鶚身旁那一俗一道,俗家的是衡山派的‘金眼雕’魯連榮,道裝老者是泰山天柏道人,這兩個都是嵩山派的狗腿子。
後面跟着的那三個用華山長劍的,就是華山劍宗上一代‘不’字輩的三個高手,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
華山派三十年前劍氣之爭後,劍宗失敗歸隱,封不平等人隱居中條山。
這封不平胸懷大志,立志要爲劍宗奪回華山掌門,這三十年裡,他獨創出一套‘一百零八式狂風快劍’,劍法內力已俱臻上乘,如今是同輩劍宗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這一次左冷禪派人尋訪到中條山,找到昔日華山劍宗,表明想要扶持劍宗和嶽不羣爭奪掌門之位。
封不平等人本就有此意,雙方潘金蓮遇到了西門慶,一拍即合,這才由嵩山副掌門湯英鶚,帶着令旗,還找了衡山、泰山兩派聽左冷禪話的兩個狗腿子前來見證。
簡單點說,人家這次來就是來搶奪華山掌門之位的。
這還客氣啥啊?
華十二沒一見面就把他們都料理了,已經夠客氣的了。
樑發、施戴子、陸大有等人,見到華十二如此不懂禮數,把客人長輩給傷了,頓時都有些着急,齊聲道:“師兄,你這”
話沒說完,就被華十二擺手止住:“既然師父讓我代掌華山,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一旁看着就行!”
魯連榮和天柏道人,本來都是一臉怒容,就要立刻拔劍,可當華十二把錦衣衛指揮同知的牌子拍出來之後,立刻萎了。
他們只是想討好嵩山派,卻並不想因此和朝廷作對。
湯英鶚強忍傷勢給自己點穴止血,然後捂着傷口,驚愕問道:
“錦衣衛指揮同知?你是林平之!你怎麼在這兒?”
華十二似笑非笑道:“本官姓名也是你能叫的?看來那另一個腰子是也不想要了啊!”
湯英鶚想到剛纔這貨就是這句話,當即臉色大變,驚聲叫道:
“封兄救我!”
鏘鏘鏘,三柄長劍出鞘,封不平、叢不棄、成不憂三人,已經護在了湯英鶚身前,結果華十二這次動都沒動。
華十二這個愁啊:“我還沒打算殺你呢,你這麼膽小混什麼江湖啊,回家帶孩子種地去吧!”
湯英鶚黑着臉,心說之前我特麼膽子挺大來着,誰想到你不按套路,說動手就動手,一出手就爆腰子啊。
封不平目光森寒,死死盯在華十二身上,他感覺這年輕人之前出劍的速度絲毫不弱於他,而且最主要的是對方身法和劍招同樣迅捷如電,帶給他極大壓力。
此時他已經把華十二看成此次奪回華山掌門最大的阻礙了。
當即頭也不回的朝身後的湯英鶚問道:“湯兄,這到底是什麼人?”他看華十二年輕,卻是不信對方是從三品大官。
湯英鶚咬牙說道:“他是福州福威鏢局林震南的兒子,林平之,不知怎的投靠了朝廷,現在是錦衣衛指揮同知!”
他說完忍痛叫道:“林平之,你休要得意,別人怕你這身虎皮,我嵩山派不怕,不怕告訴你,費彬師弟已經返回嵩山,陸柏師弟他們的仇,我們嵩山早晚找你報回來!”
華十二挑了挑眉毛,嵩山派去衡山搗亂的那些人,陸柏等人都被殺了,就剩費彬和那個假冒欽差的傢伙。
那兩人在廠衛的手段下,都已經招供,是左冷禪讓他們冒充欽差做局坑劉正風,敢冒充欽差,這就是欺君犯上!
華十二離開衡山的時候,就把那兩人交給廠衛送入京城,等着朝廷定奪了,按照他的想法,嵩山派能不能保住不一定,左冷禪是死定了。
如今聽湯英鶚話裡的意思,嵩山派竟然把費彬給弄回去了,尤其這貨還說嵩山派不怕自己,早晚報仇什麼的。
華十二琢磨這件事顯然是嵩山派在朝廷裡面找到了靠山,這是朝中有人在他背後捅刀子啊。
封不平聽到湯英鶚的話不由得一怔,剛纔華十二說自己是錦衣同知的時候,他還以爲對方吹牛逼呢,看對方不過二十出頭年紀,怎麼可能是朝廷大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若是別的官員那還好說,錦衣同知可是錦衣衛中除指揮使之外最大的那個了,江湖中人誰敢得罪?
不過封不平雖然不想得罪錦衣衛,但他也不想放棄奪回華山掌門的機會,當即咬着牙道:
“這位大人,在下華山劍宗封不平,昔日我派氣劍之爭,氣宗用卑鄙手段奪得勝利,嶽不羣得位不正,竊據掌門之位,這一次我等上華山是要找嶽不羣討個說法,怎麼朝廷連我們華山派內部的事情也要管嗎?”
原本還覺得華十二行爲有些過分的華山衆弟子們,一聽這些人是來和師父搶掌門的,頓時同仇敵愾,朝封不平等人怒目相向起來,現在他們都覺得華十二下手輕了,要是弄死幾個那才痛快。
封不平說完,湯英鶚也道:
“說的不錯,你就是朝廷官員,也要講一個理字,這是華山派自己的事情,與你何干!”
華十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怎麼就沒有關係?樑發師弟,告訴他們我和華山派有什麼關係!”
樑發當即拱手道:“幾位長輩,林師兄已經拜入我師孃門下,同時也與我小師妹嶽靈珊定親,如今我師尊閉關,命林師兄代掌華山事務!”
嶽靈珊在華十二身後聽樑發說起他們定親的事情,不由得霞飛雙頰,一臉幸福。
華十二笑吟吟的道:“聽見了吧,我就是華山弟子,還是華山派的女婿,如何不能管華山的事情!”
湯英鶚、魯連榮、天柏道人都是錯愕,他們想不明白,這個林平之乃是朝廷大員,又武藝超羣,在衡山威震江南武林,娶嶽靈珊就算了,怎麼會加入華山派,拜實力還不如你的甯中則爲師呢。
封不平眼神波動,感覺有些事不可爲了,嶽不羣的弟子竟然是指揮同知,這還爭個屁啊。
他們劍宗就小貓兩三隻,真要得罪了錦衣衛大官,怕是一個都活不下來了吧。
可他不想爭了,有腦子不好使的啊,就好像他師弟成不憂,忽然大笑道:
“原來你是寧師妹的徒弟,那就好說了,我是你成師叔,這是你封師伯,那是你叢師叔,還不快快給咱們三個師叔師伯磕頭見禮,然後把嶽不羣叫出來與咱們說話!”
封不平眼角直抽抽,連忙擺手道:
“不用磕頭,不用磕頭,咱們雖然都是華山長輩,但林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咱們老百姓見了大官也要見禮,兩抵,兩抵了!”
成不憂腦袋一撥愣:“那哪成啊,咱們是他長輩啊,嶽不羣就這麼教徒弟的啊?”
華十二都氣笑了,不過轉念一想人家說的也沒錯,自己入了華山派,對方也真是‘不’字輩的長輩,還真不好因爲成不憂的話發作。
他當即擺了擺手:“你劍宗已經離開華山,要是見禮,也得你們重歸華山拜過祖師爺才行!”
“至於你們想要見我師公,那也可以,不過要先過我這一關!”
他淡淡的道:“當初劍氣之爭,無非就是理念不同,我們氣宗認爲內功重要,你們劍宗認爲劍法主要,那我這個氣宗師侄,就會會你們這三個劍宗長輩!”
“時隔三十年,咱們氣劍兩宗互相印證一下,若我輸了,再叫我師公出來不遲!”
他說着已經抽出碧水劍,站了起來,左手勾了勾手指:“你們一起上吧,我就用華山劍法和你們打!”
封不平三人此時都感覺他太狂了,剛纔那一劍雖然厲害,但想一人戰他們三個,這是瘋了不成?
而且這貨還說要用華山劍法,你纔剛拜師,又練了幾天華山劍法?
另外他們也不願意聯手對這個小輩,若真如此,即便贏了,那傳揚出去也成了笑話。
到時候江湖上肯定會說,華山劍宗三個長輩,聯手打一個氣宗弟子才能得勝,這不是替氣宗揚名了麼。
見他們遲疑,身後已經被魯連榮架起來的湯英鶚叫道:
“三位師弟,此人武功極高,在衡山威震江南武林,你們就是聯手勝他也不丟人!”
成不憂,叢不棄都回頭看向封不平,等他拿個主意,後者狠狠一跺腳:“好,那我們當師叔的就丟人一回,領教師侄的華山劍法!”
華十二呵呵一笑:“早該如此,你們武功低微,就是運氣好,芝麻不大長在輩上了,三人聯手還能勝我是怎麼的,趕緊來吧,打完之後我還上廁所呢,剛纔茶水喝多了!”
封不平臉都黑了,合着你還是憋着尿和我們打啊?你先上廁所去啊,誰攔着你了!
他朝叢不棄、成不憂吩咐道:“我先試試他本事,若不成,你們兩個再來助我!”
說完提劍就上。
嗡~
封不平長劍直刺,劍勢奇快,僅就劍速而言,不弱於剛纔華十二那一劍。
但兩者明顯不同,華十二那一劍無聲無息,快的詭異,封不平這一劍,同樣是快,但劍勢中發出猛烈的勁風之聲。
華十二有心看他所創快劍如何,也不招架,腳下一錯身體就閃了開去。
封不平劍招一劍快似一劍,所激起的風聲也越來越強,威力奇大,劍鋒上所發出的一股勁氣漸漸擴展,旁觀衆人只覺寒氣逼人,臉上、手上被疾風颳得隱隱生疼,心中震驚之下,不由自主的後退。
華十二也不還手,只是提着劍,在封不平的狂風快劍之下,身形快的如同鬼魅,便似是百丈洪濤中的一葉小舟,任他狂風怒號,駭浪如山,他都表現的輕鬆自在,履險如夷。
封不平一套狂風快劍用盡,終於想明白華十二的意圖,是在看他劍路,當即喝道:
“兩位師弟,還不助我!”
叢不棄,成不憂,同時長劍出鞘,腳下一動,成三足鼎立之勢,用劍宗絕招奪命三仙連環劍,配合封不平快劍,朝華十二合圍夾擊而上。
面對三位劍宗高手的合擊,華十二隻是淡淡一笑,腳下猛然一踏,衆人就聽見轟的一聲,整個正氣堂都晃了兩晃。
而封不平三人感覺腳下巨震,身體都有些不穩,手上劍勢不由得爲之一滯。
華十二手上碧水劍終於動了,用出昨日嶽不羣傳授的氣宗劍招‘太嶽三青峰’,氣勢如山,揮出三劍。
他也不用碧水劍鋒利這一點欺負人,而是用劍脊在三人劍上分別一壓。
便聽見叮叮叮,三聲脆響,封不平三人的長劍,竟被他附在劍上的內力直接震斷。
華十二收劍負手而立,笑吟吟看着封不平三人:“三位劍宗師叔,這氣劍之爭還有必要嗎?”
劍宗三人此時面如土色,還爭啥啊,練劍幾十年,一出手長劍被人家用內力震斷了。
在這一刻,他們三個都不禁懷疑起劍宗一貫秉持的‘劍在氣先’,究竟是對是錯了。
封不平一臉沮喪,抱拳道:“不爭了,也沒臉爭了,這一次我們回去就封劍歸隱,再不踏足武林,告辭!”
說完轉身就要走!
華十二卻道:“且慢,三位師叔本來就是華山弟子,我欲光大華山門楣,三位長輩可留在華山幫襯一二可好!”
封不平苦笑道:“我等雖然輸了,卻不是我劍宗輸了,若我們留下豈不是如同我劍宗對你氣宗服軟了一樣!”
華十二這個無奈啊,當即也不客氣了,罵道:
“你們這些人是腦子不好麼?”
“氣劍之爭?怎麼不見少林武當有這個說法,怎麼不見其他門派有這種爭鬥,都是一羣傻逼,本來我華山派乃五嶽之首,爭來爭去都特麼死絕了,還想着爭,你們是不是其他門派,派來禍害我華山派的臥底啊!”
封不平三人身體一僵,面露慚色,他們雖然被晚輩罵了,但聽着對方的話卻如同晨鐘暮鼓,讓他們回想這些年華山內部爭鬥,都生出一股荒謬之感。
是啊,別的門派都壯大了,只有華山派搞什麼氣劍之爭,爭的門派都快散夥兒了屁的了。
華十二見他們似有觸動,當即又道:
“掌門師公讓我代理華山事務,那我就以代掌門的名義,命令你們三個留在華山,以後好好爲門派效力,若是不從,今日就將你們逐出門派,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成不憂、叢不棄都看着封不平,後者呆立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轉回身來,抱拳道:“尊代掌門之命!”
華山門人都大眼瞪小眼,弄不清華十二把這三個留下來幹什麼、
華十二讓三人坐在一旁,他走過去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一劍就捅死了湯英鶚,爆了他另外一個腰子。
然後對魯連榮和天柏道人說道:
“把他屍體帶回去交給嵩山派的人,告訴左冷禪無論他找了什麼靠山,他都死定了,當今皇上都保不住他,我說的!”
那兩人連屁都不敢放,點頭哈腰,擡着湯英鶚的屍體飛似的下山去了。
華十二讓施戴子給封不平他們安排住處,便返回自己房中,開始閉目推演晚上行功的事情。
他想到用來中和朝陽紫氣的能量,便是來自‘龍蛇世界’《三陰戮妖刀》的法門。
修煉《三陰戮妖刀》要引玄武七宿的罡煞入體,那正是他需要的陰性能量,但這功法本就兇險,再加上體內的朝陽紫氣,兩者相遇更是兇險異常,他要仔細推演清楚才能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