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聶小倩拉着寧採臣出來,見其情緒低落,臻首想了一下,便拉寧採臣飛身而起。
“小倩,你帶我去那?”見自己被聶小倩拉着飛起,寧採臣下意識一驚,不過隨後便接着說道:“要不咱們跑吧。”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聶小倩已經帶着寧採臣到了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涼亭之處。
“採臣,老道長說的對,人鬼殊途,咱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聶小倩此刻已經想開了,輪迴便輪迴去吧,如若有緣來世再見,並且她現在也不想糾結那些,安慰寧採臣之後,就落座到古琴邊上,素手輕撫,陣陣琴音隨着想起,一如當初一樣。
寧採臣見聶小倩如此,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不由長長一嘆,他本就知道寧不過尉遲真金之意,這會在見聶小倩已經認命,他也只好隨之認命。
其實他知道尉遲真金是爲他好,但情之一物,並不能用對錯、好壞來做界限的。
而他認命以後,也灑脫起來,伴隨着陣陣琴音,拾起案上筆墨,揮毫潑墨畫起此時之景。
不知道何時,琴音停下,寧採臣也畫好收筆。聶小倩走了過來看着畫中撫琴的自己,想了一下拿起筆來,便在上面寫到:“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寫到這裡,收筆停下,看了寧採臣一眼,輕輕一笑,便將毛筆遞了過去。
寧採臣接過筆來,回以微笑,接着俯身下寫“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隨後一人一鬼拿起畫卷對視一眼,一同念道:“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話音落下,二人放下畫卷,攜手出了涼亭,看着天上明月與瀲灩湖光,彼此依靠在了一起。
他們並沒有說什麼,彼此相擁到了時辰,聶小倩道了一聲“採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在寧採臣手中消失不見。
“小倩!”
見聶小倩消失,寧採臣癡癡喚了一聲,不過並沒有去找尉遲真金。
……
“你到守信!”見到聶小倩悄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尉遲真金呵呵一笑:“隨我來吧。”話音一落,便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等到外面,取出白骨大傘,當空撐開,前面便憑空出現十幾道人影。
這些人影一出現後,連忙跪拜下來,尉遲真金掃了一眼道:“念你們未曾爲惡,都輪迴去吧。”說話間一轉手中白骨大傘,一道白光從中放出,內含細小符文,便落到這些鬼物身上。
而這白光罩定,那些鬼物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待到半空對着尉遲真金搖搖一拜,便消失不見。
送走這些鬼物後,尉遲真金回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聶小倩,笑着說道:“好了,該你了。”
聽到叫自己,一直沒有出聲的聶小倩連忙上前一步,但臉上的淚痕,卻表示她內心並不平靜。
可就在這時,耳邊再次聽到尉遲真金的聲音:“快些輪迴,好能早點轉世歸來找那書生,我會護着他,並接引你的!”
突然聽到老道這麼說,聶小倩徹底反應過來,驚喜的就要拜謝,但白光已經將她罩定並且飛了起來,不等她謝,就消失在了半空。
看着消失的聶小倩,尉遲真金搖了搖頭回到屋內。
接下來也就簡單了,回到屋內尉遲真金再次叫來夏侯和燕赤霞,表示明天他就會和寧採臣離開,隨後便囑咐二人一些細節。
對此,二人雖有些不捨,但也知道大事要緊,沒有提出挽留,甚者燕赤霞都沒追問尉遲真金爲何要跟着寧採臣。
三人聊到天亮,不等尉遲真金去找,寧採臣自己便找了過來,表示小倩以走,他也收到賬了,今日便想回去,問尉遲真金和他一起走不一起走。
寧採臣來找自己並且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是尉遲真金沒有想到的,但這讓他更高看了寧採臣三分,連忙笑着說道當然一起走。
他該和燕赤霞等人說的也都說了,因此這會便和寧採臣率先告辭。
不過不等他們說話,夏侯道了一聲“既然要走了,那我就先走了,大家都多保重。”話音一落,原地一跳,直接灑脫的衝破屋頂消失不見。
“夏侯,我的屋頂,你給老子等着。”一旁的燕赤霞已經決定繼續在蘭若寺裡隱居,好突破境界,而夏侯走就走了,可是突然衝破屋頂的舉動,卻是看得他跳腳大罵。
“哈哈哈,老弟珍重了。”見燕赤霞如此,尉遲真金化的老道一笑,道了一聲珍重同樣直接離去。
寧採臣沒想到這老道說走就走,連忙對着燕赤霞躬了一身,說了句“再見”就去追。
“道兄,珍重。”
尉遲真金走的也是灑脫,燕赤霞反應過來,寧採臣都出了門,但還是扯着嗓子喊一聲。
不過尉遲真金沒有回話,只是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
離開蘭若寺,尉遲真金和寧採臣回到郭北縣,趁着寧採臣去買乾糧的時候,他偷偷招回大青牛並收了起來,畢竟讓寧採臣看見可容易穿幫。
而他等了沒一會,便見寧採臣牽着兩頭驢回來,看見尉遲真金便笑着說道:“老道長,本來想買兩匹馬,但銀錢實在不夠,就買了兩條驢,此地距我家頗有段路程,正好用來代步。”
“好,好,好。”見寧採臣如此有心,尉遲真金當即到了幾聲好,隨後也不客氣的翻身上驢,二人便搖搖晃晃的出了郭北縣。
走在山間的小道上,看着一旁的寧採臣,尉遲真金突然問道:“書生,可埋怨我不留下小倩。”
尉遲真金突然提前小倩,聽得寧採臣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嘆了一口氣回道:“道長,要說不埋怨是假的。
不過我也知道你爲我好,畢竟人鬼殊途。在者我也不能因爲我的喜歡,就阻止小倩輪迴。
想到這些,我就不埋怨了,不僅不埋怨,我還應該感謝道長。”說着就對尉遲真金作了一揖。
“哈哈哈,你這書生,沒辜負老道的一番心思。”聽寧採臣這麼說,尉遲真金極爲滿意,隨後便笑着解釋道:“傻書生,人鬼確實不好在一起,但人和人就沒事了,我之所以讓小倩輪迴,就是讓她轉世爲人好與你再續前緣。
你放心,到時我自會引渡她的。
而你麼,過了十七八年也不過三十八九,又吃了我給的靈果,身體自然沒問題的,耽誤不了人家姑娘,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