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尉遲真金如今的修爲,翻掌就能抓住那位羊倌,甚至施展迷魂之法也能問出他想要知道的東西,犯不着如此費事。
不過既然遊戲紅塵,怎麼着也得給自己找點樂趣不是,當然他的樂趣可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再者要是事事都能快刀斬亂麻,以力壓人,那天下事豈不過於簡單了。
卻說尉遲真金還想繼續追問出具體地方,畢竟一縣之地還是大了一些,但就在時一行人忽的從酒肆外奔了進來。
酒肆掌櫃的見到這行人,身子一顫,眼睛死死地盯着對方,內中隱顯歡喜之意。
只見這一行人皁衣皁帽,手上拿着鐵尺長刀,三兩人腰間還纏着包裹鎖鏈。
進來之後,當中一人環視酒肆,最終將目光落在尉遲真金和羊倌身上,眼神一凝。
隨後大聲一喝:“掌櫃的,來些吃食。”
掌櫃打了個哆嗦,壓着喜色,鼓氣回道:“這就來。”
這行人走到酒肆中央,三兩個的挑揀位置,直接轟走其他酒客,坐下四桌,將尉遲真金兩人圍在中央。
尉遲真金見這一幕,立馬就知道是官府來人了,放下筷子,端起酒碗嚥了一口。
他之前說叫官差來,可不是解決不了對面那位羊倌,而是解決之後,那些女子孩童不好處理,他也不能一一送回不是,再者那羊倌不過是一介武夫,也犯不着他動手,此地離縣城不遠,想來自有衙役抓捕,所以這才讓掌櫃的去報官。
“沒想到來得這麼迅速,看來這掌櫃也有些背景。”尉遲真金心裡如此想着,便站起身準備離開酒桌,將這事讓給官差收拾。
但是他剛一站起來。
“啪!”一人猛的將刀拍在桌子上面,大喝:“幹甚!快上酒!”
這一聲大喝整個酒肆都忽然一靜,掌櫃和夥計亦被嚇了一跳。
尉遲真金微怔,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隨後向那人看過去,便看見這人死死盯着自己,手抓在刀柄上,好似立刻就要抽出。
其他官差也都停住動作,警惕看着尉遲真金。
掌櫃見到這一幕,
有些傻眼,尋找一番,發現夥計站在他身邊,同樣一臉發矇的看着官差。
掌櫃咬咬牙,拿過一碟白肉,託着一罈酒,膽顫心驚的向那官差走過去。
走到大喝那人身邊,不僅小聲說到:“錯了、錯了。”
“妖人是旁邊那個,非是道長。”
但是這人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冷哼一聲,一邊用刀割白肉,一邊硬聲地說:“說的什麼廢話,某家還能辨錯。”
掌櫃聽見這話更加傻眼,只得乾嚥下嗓子,慢慢退下。
這時所有人都注意到不對,還未被趕走的酒客紛紛拋下筷子,提着自己的包裹,悄悄向門外溜去。
而那羊倌一直喝着酒,直到這時才發覺不對,動作一緩喃喃說道:“怎的、、這樣安靜。”然後鼻子吸動一下,手指捏着酒碗,徹底僵在半空中:“我怎的聞到了官狗的味道。”羊倌心想着,一擡頭,便看到尉遲真金站起身和官差對峙。
下一瞬,一股白氣兒從羊倌臉上、頭上冒出來,好似在洗熱蒸澡一般。
見到這怪異的一幕,一個個官差猛地站起來,紛紛抽出鐵尺、長刀,將羊倌和尉遲真金圍在中心。
“小兄弟別慌,有老哥應着。”羊倌說話突然清楚起來,眯着眼掃了周圍一眼,但卻不忘又呷一口酒水。
這時,領頭捕快突然冷聲說到:“好你個道士,果真是妖道。”
呲……說着緩緩抽出長刀,喝到:“一併捉了,送去大人那兒領賞!”
“原來如此,多一個妖人就多一份賞錢。”尉遲真金心中瞭然,不過卻沒理會,反而忽然一笑,說道:“那就多謝老哥了。”
說罷,施施然坐在座位上,拾起筷子,面不改色的繼續吃喝起來。
“哈哈哈!好個小兄弟。”
羊倌見此,一拍桌子,從酒罈裡震起來一口酒,張口一飲,然後用袖兜擦嘴。一瞬間,這人好似化身爲豪客。
“後天巔峰”
領頭捕快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其他的捕快也腳步一亂。
他們這羣人裡,修爲最高的就是領頭的捕快,而他修爲距離後天巔峰還差上一些,這會見到羊倌如此修爲,心裡難免一緊。
剛纔那蒸發酒氣的異象還讓他們琢磨不透,以爲只是妖人手段,如今見到這一手震酒而食,立馬就反應過來。
“這是郡城內公門中人才有的手段。”
“這妖人好生厲害。”……眼見如此,四周捕快頓時一慌。
尉遲真金瞅見這一幕,也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身前這羊倌。此時羊倌滿面紅光,眼睛越發的清明,只見其眯着小眼睛,不僅沒有猥瑣之色,反而有着一股陰狠。
“難怪敢幹這販人之事,原來是個狠人。”尉遲真金喝了一口米青酒,心中突然生起興致,想要好生看看這熱鬧。
他遊歷這麼久,最近一個多月,基本上都在深山老林裡面打轉,還未見過這種趣事。
“哈哈哈!”捕快首領突然一笑,臉色絲毫不見俱色退後一步,大叫:“上弩箭。”
聽見這話,羊倌反到是瞳孔一縮。
如今朝廷雖然腐敗,各地甚至各自爲政,但爛船還有三分釘,這些衙役平時雖然欺善怕惡,誣陷栽贓比土匪好不到那去,但結陣起來有破甲箭在手,還真不好對付。
呼!下一瞬,四周捕快陡然退後,從包裹中掏出來弓弩、甚至還有黑狗血等……
羊倌見此知道沒有緩和餘地,鬚髮皆張,一拍桌子,桌子頓時裂成兩半,羊倌捏起兩半,狠狠地向兩邊拍過去。
噗!兩個捕快避不開,直接吐血,被拍飛一丈多遠。
此時已有兩個捕快上好勁弩,他們瞄準羊倌,只聽捕快首領大喝:“射!”
咻咻…勁弩連射,一連六枝箭像羊倌飛過去。
同時黑狗血等破邪之物狠狠的也向羊倌和尉遲真金二人灑了過去。還有一張被墨斗水浸泡發黑的網向着他們罩來。
“轟!呲!”
對此,羊倌絲毫不懼,直接大發神威,猛跺大地,直接躍起,揮掌拍開兩隻弩箭,震的他手掌發麻,隨後又一連避開四隻,撕開大網。
但剛一落地卻陡然僵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