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驚呼中,火樹上的銀花隨之結果,眨眼間果子成熟卻沒落地,一個個都變成帶着火焰的鳥雀,飛到半空中四散開來,如煙花一般。等到果子都飛到半空中綻放後,衆女才興奮的底下頭,還想去看火樹,但地面上早已沒了火樹的身影。反而看見了尉遲真金略帶笑意的眼神。
“怎麼樣。這一關可算過了?”尉遲真金笑着問道,他還在等着這些姑娘在給他出題呢。
不過有些出乎尉遲真金意料的是,沒有考驗了。衆多姑娘誇讚了幾句之後,就由任婷婷貼身的丫頭把尉遲真金引進了洞房。
衆多伴娘在嘻笑中也退了出去。今天她們可開了眼界,尤其是領頭思想先進的那個姑娘,價值觀都造成了衝擊。
再說進了洞房,看着腳下的紅地毯,還有金玉擺設,尉遲真金滿意的點了點頭。即便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洞房的擺設也太高檔奢華、富麗堂皇了。
“姑爺這邊請。”
正當尉遲真金感嘆洞房佈置的時候,引着他往裡走的丫頭開口說道。
尉遲真金跟着丫頭,很快就到了洞房那個最爲核心的臥室,臥室門上除了雙喜字還有兩幅剪紙,其中一幅剪紙是兩隻小白兔纏臥在一片桂葉上的形象。葉與夜,纏眠與纏綿,一夜纏綿,大約是取得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寓意。另外一幅剪紙是魚水和鞦韆的形象,魚水之歡,鞦韆也就是千秋,寓意魚水千秋。
臥室內擺放了做工精緻的梳妝檯、几案、香爐、什錦博古架、景德鎮花瓶、酒器、書劍和古箏,博古架上擺放着各種珍玩和金玉瓷器,花瓶裡插着開的鮮豔的牡丹和蓮花,几案上燃着兩根臥室內燃着兩根手腕粗的紅燭,很是渲染了新婚夜的氣氛。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臥室內的婚牀很是高大,堪稱豪華婚牀,婚牀上坐着一個玉人兒,大紅喜服,頭上又蓋上了一塊別緻的大紅綢段,看不清模樣。
“喜秤免災,大吉大利,姑爺可以挑喜帕了。”
尉遲真金正看的出神呢,這時貼身丫頭一邊說着一邊遞來一柄玉如意,玉如意上作成了稱的模樣,標註了準星,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再加上福、祿、壽三星,共有十六個星星,是天干地支的搭配,用以挑蓋頭大吉大利。
尉遲真金接過玉如意,就要挑開紅蓋頭。
“姑爺,拿反了,拿反了。”見尉遲真金拿反了玉如意,不由的出聲提醒。
噗哧,這個呆子,激動個什麼勁兒啊,喜秤都拿反了。紅蓋頭下的任婷婷,忍不住彎了彎小嘴。
這玩意兒還分正反啊?尉遲真金撓了撓頭,然後在貼身丫頭的提醒下,將玉如意重新調整了一下,就伸向了紅蓋頭。
挑開紅蓋頭的一瞬間,整個洞房都亮了。
心跳,悸動。
紅蓋頭下的任婷婷宛如一個仙女、妖女、媚女的混血,略有仙意,略有妖意,略有媚意,一個眼神便是千種風情,嫵然一段風華絕代。比白天的時候更加豔麗。
尉遲真金這時候嗓子微微有些幹,似乎有些口渴。
“佳偶天成,稱心如意;恭喜姑爺,賀喜小姐。”一旁的貼身丫頭見尉遲真金挑開了喜帕,不由一臉笑意的恭維說着吉祥話。
然後將任婷婷和尉遲真金引到了几案前,隔着几案相對跽坐。几案上有主食黍和稷,
還有一份葷菜,一罈女兒紅,另有數個小碟子,裡面盛着調味用的醬、菹、醢、湆。
這個程序叫共牢而食,葷菜就是牢。《禮記昏義》:“婦至,婿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合巹而酳,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共牢而食後,便是合巹而酳,也就是現代的交杯酒。
合巹而酒有三次,稱“三酳”。前兩次,貼身丫頭用爵給兩人倒酒,第三次倒酒就換成了巹。
這個年代的交杯酒,跟現代的交杯酒還有些區別。尉遲真金和任婷婷先是喝了一半巹酒,再把這兩巹酒混合,又分爲兩巹,然後手擘相交交換酒杯,喝了剩下的酒。喝完之後,將巹一正一反的擲於牀底,寓意百年好合。
巹是葫蘆,用它盛的酒也有些苦意,而且任婷婷剛剛在喝交杯酒的時候,只是淺嘗輒止,幾乎兩巹酒全都是尉遲真金喝的。再加上,前面那兩爵酒,尉遲真金喝完這個合巹酒,都感覺有些頭暈了。也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人的原因。
結髮爲夫婦,恩愛兩不疑。
合巹酒後,又有結髮禮,男左女右,用金剪刀在尉遲真金左側和任婷婷右側各剪下一綹頭髮,用紅絲線綰在一起,放在了枕頭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姐姑爺,我就不打擾了。”
行完結髮禮後,丫頭識趣的離開,洞房內只剩下了尉遲真金和任婷婷兩人。
大眼對小眼,一時間氣氛有些旖旎。
再說任府大廳,酒席還在繼續,九叔、四目,千鶴和一休四人推杯換盞還在喝着,聊一些趣事。不少鄉紳和任家本家也都沒走。而文才他們早就被擡到房間裡去了。
“猛哥,來喝!”劉鋒大着舌頭說道。
“幹”這時吳猛也比較暈乎了。
二人雖然武力不凡,但也架不住喝了一天,這會都醉熏熏的了。但依然拉着彼此繼續喝着,喝喝的就話多了起來,說到了怎麼遇見尉遲真金,又碰見鬼怪之事,剩下的人聽到二人談論的事,不由都好奇的圍了上來,聽着二人吹虛着。二人雖然醉酒,但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棺材鋪的幾位老人也都在,今天尉遲真金結婚,他們也是沒少喝,雖然尉遲真金有時候不在棺材鋪,但對他們不錯,他們也都盡心盡力,把店鋪當作自己的來經營,尉遲真金也放心,這會他們坐的位置並不比那些鄉紳低。
大廳內一波一波的有說有笑,唯獨長一翁在衆多伴娘出來之後,緊緊把住了去後院的門口,幾波想要鬧洞房和偷聽牆角的人都被他給攔了回去。
任府外依舊燈火通明,酒席雖然撤下去不少,但還擺放着上百桌。兩臺大戲依然在賣力的唱着,不過是換了一茬人,好多小孩依然撒歡兒的跑着,大人們也載歌載舞,場面熱鬧非凡。不時的還傳來幾聲爆竹的聲音。
而洞房內的燈火不知何時卻已悄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