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幼象的穿山甲在前方匍匐前行。
葫蘆山堪比五嶽神山，這山洞其實也並不算小。
可是這穿山甲伙食之好，也顯然超乎了正常狀態。
林恆和張還我就遠遠地吊在穿山甲之後。
這位剛剛現場給林恆表演了開碑裂石的老者面不紅氣不喘，輕聲說道：“這穿山甲出現的很蹊蹺。
葫蘆山脈之中雖然沒有人煙，妖族無法吞服人族作爲血食。
可是那些小妖都是藉助蛇蠍二妖逸散的妖氣修行。
蛇蠍二妖昔日以人族爲血食，妖氣之中自有邪氣，吞服這些妖氣，自然會有邪念詛咒在身。
可這穿山甲，居然沒有任何邪氣在身。
在這妖氣瀰漫的葫蘆山中，任何日精月華天地靈氣，都會被葫蘆籽吸納，唯有葫蘆籽排出的廢雜妖氣，纔是妖族誕生的根由。
在無靈之地出現一隻純粹以日精月華誕靈啓智的妖族，本身就是疑點。
能在這裡做到這一點的，怕是隻有那位山神。
小子，小心點。”
林恆驚異的望了張還我一眼。
自己是藉助御靈珠之力和前世那穿山甲的疑點，這才推測出穿山甲和山神可能有些關係。
可張還我身處廬山之中，居然能夠如此理智。
果然，天命主角不是沒有道理的。
若不是那七個葫蘆娃遮擋了這位的光芒，說不定這個世界就叫白髮武神也說不定？？
林恆點了點頭，緊緊跟在老者身後。
漆黑的山洞之中，兩人慢慢前行，林恆突然問道：“若是兩隻大妖被排出的妖氣就可以造就一方妖族聖地。
那這個世界不早就被妖族佔領了。
那些妖族，是不是有什麼缺陷？”
老者頓足，轉身望了林恆一眼，許久方纔點頭道：“不錯，有得必有失，這是天地至理。
藉助大妖妖氣修行，雖然可以很快啓靈誕智，可是卻會受限於妖氣之主，難以擺脫大妖操控。
而且藉助妖氣誕生之妖，絕不可能成就大妖，甚至妖將都是少有。
這是大妖們聚攏嘍囉的手段，真正能夠呼嘯一方的大妖，要不然便是靈智初生，吞服日精月華。
百年積蓄，日精月華灌注，一朝頓悟，化形而出。
要不然。。。。。”
說道這裡，張還我的眼神之中，厲色一閃。
“若不然，便是以人族爲血食，快速化形。”
林恆驚愕的說道：“這樣做不會根基不穩嗎？”
“根基不穩？”
張還我冷笑兩聲，緩聲說道：“怎麼會，人族血脈，蘊含天地之樞機，以人族爲血食，勝過任何靈丹妙藥，除去冤魂纏身，邪氣四溢之外，戰力之強盛，甚至勝過同境苦修之妖！”
老者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蒼涼。
百年苦修，不敵一朝喋血。
重點是，喋血之妖，戰力強盛，境界穩固。
捫心自問，若是異地處之，誰不會動心？
“天庭離去，萬年時光，人族真修愈發減少。
大妖卻層出不窮。”
張還我轉身前行，聲音卻有些低落。
“如今，連朝堂之上都有大妖禍世。
人族的路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就好像，是天地都在針對我人族。
讓我人族擁有天生靈血，卻讓我人族難以修持。
妖族可誕靈則神通自具，我人族，真修卻萬中無一。”
林恆抿起了嘴脣，那可以開碑裂石，騰躍數十丈的白髮老者，此刻卻顯得有些佝僂。
或許只有在無能爲力之時，張還我纔像一個年老之人。
面相忠厚的老人，或許並不似他面上那般雷厲風行。
可有擔子在身，他必須如此。
林恆想到了鬼方之中，那雖被囚禁，卻依舊意氣風發的老者。
“逐鹿巫皇，上斬妖帝，我人族，爭鋒天地大勢，永爲天地主角！！”
若連囚奴仍可自信人天地之中永爲尊。
按照老者說法，人族御者之血，勝過普通人族千百萬倍，甚至神魂中有所謂的神性之光。
可人族，依舊穩穩坐於天地主角之上！
鬼方只敢扣關，從未入關後。
玄鳥之子孔宣，親自落入朝歌，只爲帝子子受出世。
“錯的不是這種天賦，而是這方世界的人類，沒有御者這種獨屬於人族的道路。”
林恆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
“三皇可以用御道敗巫妖，只有將這種力量掌握在手中，纔是身爲人族自保之法。”
這一刻，他對御者，除了生死之間救命稻草之外，還多了一分好奇。
他好奇，是什麼樣的力量，可以讓兩方世界，產生如此差異。
好奇是什麼力量，可以讓人族天地永尊。
眼前的一人一妖已然走遠。
林恆搖了搖頭，快步跟上。
昏暗的山洞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還我停下了腳步。
低頭前行的林恆擡起頭，卻見眼前的路途已斷。
穿山甲正踮起腳尖，指向對岸。
“老爺爺，老爺爺，那就是鎮壓大妖的葫蘆籽！
只要能夠取下那七彩葫蘆籽種下，吞服二妖神通法力所誕生的寶葫蘆，必然能夠鎮壓二妖！”
張還我怔怔的望向對岸。
只見對岸，一方石臺之上，七彩光芒閃爍。
極目遠望之下，光芒之中，似乎有一個葫蘆虛影。
在葫蘆虛影之中，隱約可見七色環繞之葫蘆籽。
“這就是足以鎮壓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絕世大妖的葫蘆籽？”
張還我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神色。
那帶兩人走過曲折山路的穿山甲點頭道：“正是，這葫蘆虛影，便是葫蘆籽本身之神通具現。
昔日那位真修耗盡自身法力，方纔催動這道神通。
若不是我鑿穿這葫蘆山，那二妖絕無可能逃出。”
張還我瞥了一眼穿山甲，忍住心中的殺意，輕聲問道：“如何將這葫蘆籽取下？”
這葫蘆籽之外的葫蘆虛影也就罷了。
重點是那七彩神光之上，有電閃雷鳴，火光乍現。
若是凡火凡水也就罷了，他氣血之盛，早就水火不侵。
可那電光閃現之間，虛空都爲之波動。
這分明是神雷。
若是傻愣愣的去取，那必然是有死無生。
穿山甲滴溜溜轉動着眼睛，小聲說道：“這辦法嗎，自然是有。
首先，需要泥土和樹葉。。。。。”
就在這時，林恆卻面色詭異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