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洪易面色一怔,隨即像瘋魔一般喃喃自語。
眼神越發敞亮,洪易覺得一扇神秘的大門正在爲自己敞開,大門的另一頭便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以往所學的理念中,無一不是要求入世,求功名利祿,達則兼濟天下,修齊治平等等。
但陸離說的理論超乎了洪易的認知,求的是一種‘無爲’的境界。
無爲並不是什麼都不幹,而是無爲而爲,順應大道趨勢,一種天人感應的境界。
不是逆天而行,也非順天而爲。
所謂的逆天是否真的逆了?或許逆天本身就是大道的一部分。
都說修行乃是逆天而爲,但天道無所不在,既然修行者存在,那麼也就說明修行本身並不是大道所不容。
逆天順天本身就是大道的一部分。
簡單來講,無爲就是順應天道的運行,不必去幹預天道的運行,不做不必的事,但也去做必要的事。
逆天與順天結合,一昧的走極端是不可能成大道的。
而陸離則靜靜坐在一旁,看着洪易這番表現。
三隻小狐狸也忍不住安靜了下來,生怕打擾兩人。
陸離剛剛講的東西她們一點都不懂,但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良久,洪易纔回過神來,迷茫看向陸離:“老師,怎樣才能達到無己,無功,無名的境界。”
陸離深思一陣,說道:“很簡單,只要能做到忘卻物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能夠‘無所依憑而遊於無窮’了。”
陸離心想,洪易如果真的能達到這個境界,那麼在修煉觀想法的一剎那,實力直升雷劫高手也不一定。
這便是此方世界的規則。
當然,以陸離現在的心境,在修煉一瞬間也能變成頂尖高手,但他不想這麼做。
走陽神道路似乎前景不大,陽神的修煉體系是‘性’‘命’分開的。所以還是有不小的限制。
在這個世界的表現就是不能超脫紀元輪迴,一旦紀元輪迴結束,那麼將會隨之消失。
只有兩條道路同時修煉,才能達到超脫彼岸的境界。
陸離估計這個境界應該和傳說中的天仙差不多。
因爲天仙就是超脫脫俗的存在,天仙不受輪迴的制約。
此道可以借鑑來完善自己的體系,不能完全照搬。
除非他想一直在這個世界待着。
之後的日子,洪易一邊在陸離身邊學習,一邊給小狐狸們啓蒙。
因爲每月能獲得二十兩黃金,所以生活過得還算滋潤。
某一天,洪易正在止心觀內讀書,陸離則在一旁閉目打坐。
三隻小狐狸也有模有樣地學洪易的樣子讀書,但過了一會便耐不住性子跑出去了。
山腳,此時來了一羣人。
四人騎馬,其餘人步行,騎馬的人年紀不大,約莫二十歲出頭,皆穿着華貴錦袍,騎着高頭大馬,看氣質似乎身份不凡。
其中有兩個是國公的子女,爲首的一男一女分別是成親王世子楊桐以及洪符大小姐、洪易同父異母的姐姐洪雪嬌。
加上身邊的護衛,一行二十多個人,聲勢很是浩蕩。
“哎!你看那是什麼。”人羣中傳來一聲驚呼。
順着那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樹枝上臥着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狐狸眼睛呈透明的紅色,猶如一顆璀璨的紅寶石。
楊桐驚喜道:“香狐!居然是這種異獸。”
想到這裡,楊桐掏出身後的弓箭:“來!看誰先抓到這小畜生。”
香狐不管是身上的香還是毛皮,都是名貴至極的寶物。
當然,他們不缺那點錢,只是獵到如此異獸很有成就感而已。
聽到楊桐的話,衆人頓時來了興致。
於是紛紛張弓拉箭,洪雪嬌還放出了大如牛犢的獒犬,四隻獒犬流着涎水衝向樹枝上的白狐。
白狐反應速度也很快,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弓箭,隨即化爲一道白光竄走。
“追!”楊桐一馬當先衝向白狐。
“不對,還有兩隻!”洪雪嬌眼尖看到了匯合在一起的三隻狐狸。
“哈哈,很好,可以給雪嬌你做一個披肩了。”楊桐笑道。
崩!
精鐵箭矢猶如一道黑色弧光飛出。
雖然白狐的速度很快,但也躲不過閃電般的弓箭。
嗤!弓箭險之又險擦過白狐的右腿,留下一道傷口。
“嗨!破皮了。”楊桐顯得有些氣急敗壞,隨即對衆人說道:“不要射身子,儘量射眼睛或是頭顱。”
耽擱了一會,白狐已經遠遠跑開。
因爲只能射頭,難度增加了許多。
衆人跟着白狐穿過亂葬崗,剛想開弓便發現白狐竄入一間房子之中。
“止心觀?這哪裡來的道觀!”洪雪嬌驚訝道。
記得這座山也就一座秋水寺。
“可能是剛搬來的野道士吧!”楊桐說道,“這種野觀多得很。”
“這香狐該不會是道觀主人養的吧?”身後騎馬男子說道。
楊桐聽了眼前一亮,撫掌笑道:“那更好,省得費工夫抓,這野道士要是不肯,老子將他皮扒出來不可。”
或許是爲了在美人面前表現,楊桐直接一箭射向道觀。
砰!
道觀大門被箭矢洞穿。
他雖然看起來不學無術,但一身武功厲害得很。
武道分爲武生,武徒,武士,武師,先天武師,武道大宗師,武聖,人仙這幾個境界。
楊桐早已進入煉骨如鋼的武師之境,自身力氣奇大無比,飛出來的弓箭能洞穿石頭,更別說一塊小小的大門了。
裡面的人反應不過來的話,說不定當場被射死不可。
楊桐性格可謂是狠毒無比,在他眼裡賤民的性命還比不過家裡一條狗。
誤殺了就殺了,反正又沒有人敢管他。
砰!
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穿明黃八卦道袍的年輕道人。
陸離看着身後瑟瑟發抖的白狐,面無表情看着衆人:“誰幹的?”
“居然還是個小道士。”楊桐帶着衆人來到離十米遠的地方,隨即走下馬。
“我乃成親王世子,你是誰?”楊桐饒有興趣看着陸離,想看看陸離驚慌失措的樣子。
“到底是誰幹的?”陸離不作理會,自顧自問道。
“是我乾的又如何?”此時楊桐身後的男子笑道。
噗!
話音剛落,男子身後的衆人只見一支黑鐵箭頭從他後心鑽了出來,上面隱隱帶着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