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一改往日的冷淡,表現的極爲熱情。
當然,這不是沒有原因,他一直挺胸擡頭,極力的突出身上的大麾。
鄔海瑞額頭滴下了一滴冷汗,他擡頭看天,如今朝陽初生,但是已經能夠感受到夏天的炎熱了。
再看董其昌身上的大麾,明顯是用某種動物的皮毛製作的。
而且鄔海瑞還能看出了,這件獸皮本身價值不低,又經過了煉器大師靜心製作。
因此無論是是從材料的品質,還是製作的精良,都是上上之選。
最明顯的就是,大麾之上的靈光耀眼,簡直能夠晃瞎人眼。
不對,似乎這靈光有問題,鄔海瑞仔細一看,瞬間無語,這靈光不僅沒有遮掩,還被人爲放大了。
這樣做,幾乎沒有作用,如果炫耀不算功用的話。
可惜董其昌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品味有問題,還在一個勁的展示自己新得的大麾。
“怎麼樣?鄔家主見多識廣,且看我這件大麾如何?”
董其昌就像是一隻展屏的孔雀,一個勁的炫耀羽毛。
這讓鄔海瑞如何回答?說不好,那是得罪人。說好,良心有點痛啊!
“好!”鄔海瑞大聲叫好,他最終還是把良心扔了,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欣賞和羨慕,嘖嘖稱奇說:“看這獸皮,應該出身不凡,至少是元嬰大妖吧?”
鄔海瑞恰到好處的問題,一下子就繞到了董其昌的癢癢點,他眉飛色舞的解釋:“沒錯,這可是我兒追擊了一個月,才完整斬獲的元嬰大妖得到的皮毛,你看從上到下沒有一絲傷痕。”
董其昌扯過大麾,手掌輕柔的自上而下撫摸,臉上完全一副陶醉之色。
可不是嘛!雖然某人的品味讓人吐槽,但是這皮毛可是貨真價實,鄔海瑞眼力不差,當然看的出來這獸皮的珍貴。
董其昌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真心實意’看好自己這大麾的人,因此格外的興奮。
“鄔老弟你再看看,還有什麼不一樣的。”
董其昌目光灼灼,期待的看着鄔海瑞,似乎想讓他再誇誇自己的大麾。
鄔海瑞差點奔潰,之前已經昧着良心誇獎了一次,難道還要來一次?
可是,良心都扔了,要是還是得罪了人,不是更虧?
鄔海瑞想了想,只能繼續一條道走到黑。
“手法,手法很……很,我說不出來,但是渾然天成,是大師手筆。”
鄔海瑞感覺胸口很痛,但是隻能堅持着誇獎。
至於什麼狗屁手法,那是什麼東西?完全是隨口瞎扯出來的,爲的就是應付這傢伙,反正他的一竅不通。
但是董其昌興奮了啊!他是真的興奮了。
自從訂製了這麼一件大麾,不少人彆扭的誇了幾次。
可是這都是敷衍,董其昌自己也很清楚。
否則你聽聽他們的說法:好看、煉器師厲害。
然後……沒有了。
對,就是沒有了,這樣爛俗的眼光,沒有人喜歡的。
可是,你們不識貨,不代表天下人都不識貨。
董其昌眼淚汪汪,今天終於遇到明白人了。
天可憐見,我董其昌是這樣庸俗的人嗎?竟然拿材料和大師來裝飾?
不,當然不是這樣的,我靠的是品味。
比如說……這大麾縫製的手法,這可是真正的一流。
你看看這連接處,渾然天成不見一點破損。
再看看細密的針線,一般人有這手藝?
一羣沒有眼光的暴發戶,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品味?
一天到晚只知道威力、強大,殊不知什麼叫做貴族品味。
董其昌突然想起來鄔家的出身,對方在異域就已經是修仙世家了,所以鄔家主才如此有眼光?
這是底蘊嘛!如此就容易理解對方的品味爲何這樣高了。
“鄔老弟,知己啊!”
面對突然炙熱的目光,鄔海瑞只感覺後門一緊,來到了地球之後,他算是學會了不少新東西,比如說傳說中的……異常愛好。
可惜他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悄悄的退後一步,警惕的說:“董家主,你要做什麼?”
董其昌絲毫未覺,伸手拉住鄔海瑞,介紹道:“鄔老弟眼光一流,不是那些俗人可以比的,日後我們要多走動走動。”
不知不覺之間,董其昌口中的鄔家主已經變成了鄔老弟,可見他的態度改變。
實際上,因爲董煌一直和鄔海瑞兄弟相稱,嚴格來說董其昌的輩分是要高一輩的。
雖然平時不說,但是董其昌的態度一直可都高高在上,什麼時候這樣熱情過?
鄔海瑞真的不適應,尤其是董其昌的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拉扯,一時間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在擔心和害怕之下,鄔海瑞一直被拉着說話,知道董煌姍姍來遲,鄔海瑞才尋了個藉口擺脫了這個嚇人的傢伙。
“董老弟,你來的正是時候,”鄔海瑞伸手抹去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問:“你大伯他……正常嗎?”
“什麼?”董煌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回頭看了一眼。
鄔海瑞也跟他一起回頭了,正好看到董其昌對着這邊一咧嘴,笑的瘮人。
鄔海瑞嚇的一哆嗦,越發的感覺後門很涼。
不說兩人如何解釋清楚這個誤會,董其昌衝着兩人一笑,然後就扭頭躲到了一邊。
“鄔家發展太快了,如今已經躋身一流了,”這個時候的董其昌臉上哪裡還有之前的陶醉,雖然他確實覺得自己的大麾萬中無一。
“我那個侄兒倒是厲害,竟然拉攏了鄔家,”董其昌臉上表情奇怪,說不清是什麼樣的。
雖然性格有些奇怪,但是董其昌的能力不差,之前看不上鄔家,但是隨着鄔家實力快速增長,當然要改變態度。
什麼?你說歧視?
當然還有歧視,不過董其昌會將歧視放到心底,並且永遠不會露出來。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董煌在哈哈大笑,不知道兩人在談什麼。
但是董其昌心中越發鄭重,雖然董煌是他侄子,但是董煌發展的太快了,快到自己壓制不下去了。